妾本蚕家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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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便让她能够好好休息。
易为水再次醒来,房里只剩下了陶佑。她怔怔地望着陶佑,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树林里的一声声惨叫,眼瞳微缩,眼前渐渐失去焦距。
陶佑爱怜的看着她共苍白消瘦的脸,黑眸微闪,在她耳边柔声道:“那些人只是中了蛇毒,还没死呢?没事的,等你好了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在陶佑的轻语中,微缩的眼瞳慢慢的恢复正常。床前的陶佑渐渐清晰,沉默了会,易为水心中无奈的叹息,他们既然放心把自己交给陶佑,看来是决定了吧?刚睁眼就又闭上了,她太累了,累得不想说话,只想沉沉睡去,而她也真的睡着了。
陶佑默默的望着她,别看她醒来时一副平静的样子。他知道她的害怕,那些人若真的就那么死了,那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心,虽然错不在她。就因为担心她醒后钻起牛角尖,所以陶佑让人无论如何都要暂时吊住那些人的命,何况若真让那些人就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
连续几天,易为水一直这样,除了林木等人在场时说两句话外。其他时候醒了不是喝药时间就睁着眼怔怔的看着床顶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陶佑也不说话,只静静的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她发呆。
休息了几天易为水勉强下得床来,该处理的事总要处理。他们到上坡村时,上坡村祖祠重新聚集了人,这次不只是上坡村的人,连带的其他村的人也在其中。人挤人,闹哄哄的。
易为水一出现,所有人的声音都静了下来,齐刷刷的望向她。
淡然处之的走过去,见到易为水过来所有人都默契的让开,中间空出一条路直通祖祠前,林木和各村村长、里正、衙役就在那里等着。旁边地上坐着脏乱不堪的李氏后还横七竖八趟着好些人。
作者有话要说:
☆、问(一)
祖祠前,见到易为水上坡村中曾被白玲求上门的人多数目光中都是有愧的。至于其他村的和里正、衙役等则多了几分好奇。这个就是闹得这片十里八乡不得平静的少女,还是个传出已死最后发现其实没死的人。
陶佑虽然只是个商贾,但这带的人靠的都是这个商人才得过上这么安稳的好日子。因此作为这一带的里正也不敢怠慢,带着各位村长亲自把陶佑迎上了最前面。对易为水也是客客气气的,不知是因为陶佑的关系还是易先生夫妇的关系。
见下面的不时的窃窃私语,里正举手让下面的人静下来,“当事人都到齐了,我们也可以开始了。易姑娘,请你把当天晚上的情形说了。”
易为水淡淡的把事情的前后轻声的慢慢道来。
李氏坐倒在地上,从易为水出现起,满是恨意的眼睛就不时偷偷的射向她。李氏没想到这个易家丫头竟这么大命,这样也死不去。不过心头也有些庆幸。易为水没死,自己就没有杀人罪了,未尝不是好事。
李氏当时会推易为水下水也是一时冲动,等清醒过来自己也吓得半死。因此虽然对易为水的恨意有增无减,李氏也只敢用眼神杀人,不敢张嘴大骂。
里正听着易为水所说的经过,对李氏愤怒之余,也对这个少女能在当时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还能想到把硫磺撒到身上的急智感到惊讶。不由暗暗点头上下打量了下这个瘦瘦弱弱的少女,心中暗惊,果然人不可貌相。再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去了半条命的十多个大汉,这些人就是太少看人家小姑娘了,才会大意的追进了陌生的树林。
虽然已知事情真相,但为求公正,里正不能只听一人之言,转而又问了李氏。
“大老爷,我就是吓吓她,谁知这个狠毒的竟然把我带来的人都带进了树林里。” 李氏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确是恨不得杀了易为水,一听里正问便捂脸大哭边颠倒是非。
陶佑望着李氏的目光冰冷刺骨,但望了眼易为水,微微抿唇没有出声。
“李婶婶说得轻松,你半夜三更带着这么多人来真的就只是为了吓吓我吗?”易为水平静的说着,眼睛坦然的直直望着李婶,仿佛能看透人心般。
李氏的心一颤,低头避开易为水的注视,硬是咬紧了就只是单纯的吓吓易为水。
易为水也不奢望李氏会痛痛快快的承认,只淡淡的继续道:“李婶婶刚才说我狠毒的带他们进树林?可李婶婶可曾想过,你们凶神恶煞的追,我自然要逃。还有李婶婶你明明也知道树林危险,为何不阻止他们,还任由他们追了进去。要说狠毒,又岂能比得上李婶婶。
李氏心虚的望了眼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的大汉们,嘴硬道:“我……我那是忘了提醒他们。”
地上半躺着的大汉听到易为水的话,望向李氏的眼睛满是愤恨。他们自清醒之后这是第一次见到李氏,现在听到这个女孩所言。看来收买他们的这个女人是知道树林里有什么的?难怪这么多人就她没事。为了一点小钱,差点连命都赔进去,现在要抓的人没事,人家还报了官。想到一顿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这些人越想越后悔。
“忘了,李婶婶又是说得这么轻松,那么李婶婶自己怎么没有忘了,反而留在的树林外面?”
李氏一时找不到借口,只得狠瞪向易为水。
易为水转而望向地上躺着的人,“我和李氏说的话孰真孰假,相信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一个人若是连你们的命也不顾了,又何必为了她隐瞒呢?
大汉望着易为水,想到她一个小姑娘竟敢就那么冲进满是蛇的树林,心里便不寒而栗,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绝对是个对自己狠得下心的人。若是易地而处,哪怕有硫磺,他们这些大男人也不一定这么大胆的,就那么冲进去了。这几天他们听说这个小树林除了有蛇之外,还有什么危险没人知道。
“我们是……”一个大汉首先开口。
原来这些大汉都是镇上游手好闲的混混,那天李氏让人找到他们,说让他们帮忙抓易为水,至于抓到人之后,要做些什么他们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那晚他们听到李氏说过一句话,似乎是要这个小姑娘消失在上坡村。
空地上的人越听越心惊,不少外村来的人开口就骂上坡村的人忘恩负义,见死不救。那些当天听的不知情的还没事,离着易家较近,还被白玲救上门的大水等人是连头也抬不起来。
“找你们的人在这里吗?”
地上的人纷纷摇头,李氏让去找他们的人并不在这里。
“倒是聪明,但……”易为水轻喃,脸上有些疑惑。视线扫过地上的大汉,在其中一个人身上停下,她轻轻走到一个由此至终沉默不语的大汉面前,轻声问:“你没话要说吗?”
陶佑望着大汉,眼睛微眯,不动声色的往人群中望去。
大汉心里微惊,也不刻意掩饰惊慌,脸上微带慌张之余也有些懊悔,“我知道的他们都说了。”大汉面上的表情其实也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所以他是连装也不必装。,不过他不是懊悔去抓易为水,只是后悔不该对李氏这个太过信任,认为她不敢玩花招。不该对易为水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过于轻忽,让她有机会中逃走,还跑进了树林。
“你们认识他吗?”
地上躺着的人茫然的摇摇头,“我们这些人也不是所有人都互相认识的。”他们不明白这个少女为什么这么问。
易为水又望向李氏,“你呢?”
李氏眼珠转了转,“我只要知道这些人都是我收买的就行了,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那天寻这个人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易为水淡眉微蹙,一脸的认真。
易为水说得正经,但听在不知底细的人耳中,又有另一层意思。
“她这么说,好像真的是不一样。”
“那天晚上找不到这个女孩时,所有人都被骂了,就只有他……”
躺在地上的大汉只是疑惑,至于其他人……
祖祠前的人看着李氏的目光顿时带了些暧昧鄙夷,窃窃私语起来。
“该不会是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吧?”
“也难怪,她的丈夫眼看着是要残了,当然要……”
“这个贱人,真是丢了我们上坡村的脸,丈夫才刚刚变成这样,她还有心情想些歪心思。”
“可怜大狗子还不愿意休了她。”
说是窃窃私语,其实声音却大得很。李氏脸皮再厚,也受不了被人说她不贞,气得眼发黑,差点没晕过去,双手撑在地上,尖声叫道:“住口,我和他是清清白白的,什么也没有,你们这些人别乱扯一气。”
易为水正要向李氏走去,却被一条手臂拦下,陶佑望着她温柔笑道:“我来。”
陶佑缓步走过去,大脚一抬就踩在了李氏撑在地上的手上。
“啊!你踩到我了。”李氏痛得大叫,嘴里直抽气。
眼睛淡淡的往下望去,脚却没有要移开的意思,冷冷地道:“这样就痛了,比起你对她做的,这点皮肉痛算什么?说吧,是谁把你放下来的?相信李村长他们是不会就这么把你放了的。” 说着,眼光淡淡的瞥向李村长。
李村长额上冷汗一流,也不敢擦,“陶老爷说的是,她本就是我们吊起来的,期限未到,我们村里人都不会有人多事到把这个不知羞耻的妇人放开。”李村长边说边连连点头,以示清白。
李氏痛得额头冷汗直流,眼睛求救的望向里正和衙役们。里正和衙役们正转过头去商量这件事,压根没看向她。踩人的可是陶老爷,他们目前不敢得罪的人。更何况听了这么多,他们对这个李氏也是满心的鄙夷。
见状,李氏也死心了,纵是如此,她依然没有吐出是谁放开她的,只一个劲儿的说是自己挣脱的。
陶佑踩着李氏的脚倏地转动起来,用力之在都看到了在他的大脚带着李氏的手也忍不住转了圈。众人脸皮微微抽搐,听到这在地上摩擦的沙沙声,牙都酸了。看,连血都出来了。这得多痛啊!正所谓十指连心,这可是真真的在人家心里插刀啊!
倒是易为水表情平静,她前世见过更狠的。若是在陶府犯了事,像李氏这样的,命早就没了。不过像陶佑这样踩着手转动虽然不会要人命,却不可否认是最能让人痛的其中之一。
“我说,我说……”李氏痛得浑身直哆嗦,她本就不是意志坚定的人,为了不再受罪,只得决定把人供出来。
脸上闪过些可惜,陶佑转动的脚停下,不过依然没有把脚移开。抬起头来黑眸含着温柔,嘴角含着笑望向易为水。
众人看到他此时的一脸柔情,再看看地上依然痛得直抽搐的李氏,不由头皮直发麻。
可惜易为水没有回应他的似水柔情,只低头询问的望着李氏。
作者有话要说:
☆、问(二)
“是……是王大少爷,王子安。”李氏抖动着声音,祈求的望着陶佑,她已经说了,是不是可以移开脚了。
对于这个答案,陶佑和易为水都没有意外。易为水微微抿唇,眼睑低垂,令人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是我放她下来的没错。”
人群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众人转头望去。一身薄绸,沉稳端正的面容,正是王子安本人。
陶佑移开踩着李氏的脚,李氏轻颤着抬起痛入心的手,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轻轻托着。五个手指骨处已破皮流血,破皮处红色的血中混着泥污,看不清伤得有多重。
王子看了眼李氏受伤的手,微微皱眉,“陶老爷,您下手也太重了吧?”
陶佑冷冷的看着王子安,“我没下手。”他从来不动手打女人的。
“……”众人默,他是没下手,不过是下脚而已。只是没人敢当面指出这点,只沉默着听着。
“王大少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易为水淡然的声音轻轻的响起,若叹息,若疑惑,若质问,又矛盾的好像只是随意的问下。
望向说话的少女,她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头来,望着王子安的目光就如她的问题一般,给人的感觉有叹息有疑惑也有质问和随意,矛盾得让人看不懂。
“在下的一时之举差点让姑娘死于非命,在下很抱歉。但……易姑娘是否对在下有什么误会?在下只是在路过下坡村时见到李氏被人吊在那里怪可怜的,便让人把她放下来,仅此而已。”王子安望了眼李氏,苦笑的摊摊手,一脸的无辜让人无法怀疑。
李氏被王子安看得低下头,脸上微露挣扎。只要自己说两句,应该还可以保住今后的好日子吧?李氏犹疑着是选择日后的安乐生活,还是着紧眼前为好。
“真的?”陶佑挑眉问,望了李氏一眼,眼前闪过狠厉。
李氏听到陶佑的声音,下意识的一颤,怕陶佑又一脚端下来,顾不得其他,忙道:“不是的,王大少爷把我放下来是有条件的。”
“对对,看我都忘了,我的确是要李氏帮了个小忙。”王子安恍然的一拍脑袋。
王子安这么大方的就承认了,易为水反而蹙紧了淡眉。虽然接触不多,但以她对王子安的一顶点了解,王子安岂是这么容易就被人抓到把柄。
“我当时想着易姑娘对我似乎有误会,便想着让李氏帮忙把人‘请’来,没有恶意的。不过我没想到李氏为了自己的私心,竟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王子安刻意加重“请”字,脸上神色为难中加上对李氏的责难,竟让人看不出真假。
“你既然知道我不喜见你,还让李氏来找我,还是三更半夜的,恐怕也是居心不良吧?”易为水蹙眉问,对于王子安的做作一阵恶心反胃。
“看,我就说易姑娘对在下有误会。”王子安一副现在你们信了吧的神情望着周围的人,“我是让李氏请易姑娘来见个面,但没有叫她夜半三更去。还有,在下之所以叫易姑娘来,的确是有所图没错。说起来,在下也是有些难以启齿,在下……仰慕易姑娘,又怕贸贸然让人上门提亲,易姑娘会不高兴,所以……”王子安边说,眼底边观察着陶佑的变化,可惜陶佑神色淡淡的,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王子安的理由一出,祖祠前的人顿时哗然,同时也打消了对王子安的怀疑,他既然喜欢易家丫头,自然就不会伤害她了。
“你真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