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出轨 作者:黔未晚(晋江vip2012-09-03完结,青梅竹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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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令想要掐死她,他买回叉烧饭,画室里却找不到她。他去她宿舍找,没见到人,又在画室等了大半个小时,谁知道她跑到领海搅和打架。
“傅令来了。”肖自明打断滔滔不绝的田七,把手上的药棉扔进垃圾桶。
“榨菜,你怎么才来?”田七笑着埋怨,和肖自明拉开距离,肖自明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
傅令鼓了一下眼睛,田七没心没肺讨好一笑:“榨菜,叉烧饭有没有,好饿啊!”
“凉了,拿到厨房热一下。”傅令没好气,还是把手上拎着的饭盒递给她。
肖自明背过脸:“傅令,跟我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田七瞟瞟肖自明的后脑勺,踮起脚飞快地在傅令唇上亲一口,拿着饭盒蹦出化妆间,神色间像一只偷了荤腥的猫儿。
肖自明把晚上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省去田七在里面搅浆糊的部分。不用肖自明说,傅令就知道田七肯定没闲着,不然脑门上哪能挂彩。
傅令查看一箱箱中华,有个三四十条被潲水浸透了,虽然已经清理过,还是泛着一股酸臭味。
“大哥,烟在我们这里,不管是谁的,肯定会找上门来。”
肖自明手插在裤兜里,点点头:“烟草是暴利,风险也大,我们不好沾。我找人查了,这批货是姜晔云的。姜晔云在贩烟这一行有些年头了,武辖有一半的烟草都从她手上过,等她来要货,事情就不好办了。明天你带人把货给她送回去,损失多少我们照赔。”
傅令不解,却没出声。
“去的时候小心一些,被烟草局的人跟上很麻烦,带两个仔细的兄弟。”
“你和田七都大三了吧,快考试了?网吧酒吧少去,读书要紧,你也是成了家的人了,手头紧了,过来找我。”肖自明坐下。
“大哥你说得和我爸一模一样。”傅令并不当一回事,他大学就是三本,还是教师子弟特殊照顾得来的。从小就被逼着读书,大道理听得他耳朵生茧子了。
肖自明也不多说,他认识傅令有几年了,傅令是什么脾气他知道,傅令跟着他也还是难脱江湖习气,看场子管酒吧到是有一手,但也只是限于闲了过来玩一玩挣外快,他也不拦着。傅令这个年纪,正是介于从男孩朝男人蜕变的年龄,叛逆又固执,没有方向,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闯,男人,总要跌倒几次,爬得起来才能成长。他好像忘了,他在傅令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接管他父亲的家业了,在江湖上也崭露头角了。
“你和田领个证就算完了?她家里人能这么便宜你小子?”肖自明把玩手上的香烟,没有点燃。
“哪来这么多规矩,我们结婚,和家里人没关系,管不了。”傅令神色桀骜,更多的是不屑,说归说,他心里还是犯嘀咕,领证的时候他整个脑子都是热的,什么都没有考虑,想到他老妈一惊一乍牛鬼神蛇的作风,他有些后怕,应该是非常忌惮。当然他不会表露给肖自明看到,男人办大事,要是摆不平家里,还是很掉底子的。
肖自明比傅令长几岁,可不是虚的,他想的没有傅令那么简单。身为局外人他不好评论。
中国文化从古至今,婚姻当事人从来不止两个人。古代男婚女嫁,门第观念更是森严,上至政治党派联姻,下是市井生意合伙,哪里都要有个门当户对。说媒,下聘,纳彩,拜堂,设宴……一样不少。媒婆,喜娘更是一段良缘少不了的两个人物,在现在被婚介和司仪取代,名号不同,收费标准更成体系。
受西方思想影响,秉着保护环境节约资源爱护地球的理念,现代婚庆已经简约很多了,平民百姓思想觉悟普遍较高,已经没有大操大办了,不过精髓骨架还是保留了下来。不从中作梗挑肥拣瘦的婚姻,不是正常婚姻,是要被街坊邻居同事朋友当笑柄的。当父母的,后半辈子就指着儿女风光风光,没收聘礼就嫁女儿,就是贱卖,没房子还想娶媳妇,就是寒酸。嫁闺女娶媳妇,就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两种生活理念的磨合,聘金多少,房子首付谁开,摆几桌酒,在哪里摆,一样没有达成共识,这个婚就结不成,即便小一辈战胜老一辈,婚后生活也不乐观,坎坷是免不了的。
“你们找到房子没有?”肖自明问。
“找房子做什么?我们住宿舍。”傅令根本没考虑到这一层,肖自明一说,他才意识到,后半句话明显底气不足。
“我有套两居室,空着,就在艺校后面两站,你和田七先住着。”香烟烟嘴已经被肖自明捏变了形。
“那就谢谢大哥了,房租我们照交。”傅令犹豫一下,答应下来。
“算是帮我看房子,房租就不必了,物管费我不管。”肖自明了解傅令的想法——好面子,一分钱不要他的,他会觉得伤了他男人的自尊,更何况,中间还夹着一个田七。
次夜(小修)
新婚第二夜,田七和傅令是在旅馆度过的,艺校对面的五星旅店,不要误会,该旅店不是五星级,只是叫作五颗星,时间久了中间的“颗”字脱落了,就是一无星旅馆。别看五星的服务恶劣,卫生不达标,生意却异常火爆,房间夜夜不空,如下对话时常发生:
女子娇羞:“老板,要两间房。”
男子坚持:“老板,一间。”
女子艳□滴继续娇羞:“讨厌,两间。”
男子□中烧继续坚持:“乖,一间。”
女子无谓娇羞:“两间啦……”
男子猴急坚持:“一间!”
剔牙的女老板挑出牙缝里的菠菜丝,看一眼又咽下去,腾出功夫平息干戈:“吵什么吵,挖个牙也不清净,一间房都没了,客满!”
女子男子瞬间被巨大的失落淹没,淹没,淹没……
究其根本,这样恶劣程度堪比龙门客栈的小旅馆屹立不倒的原因,还要用科学的态度解释,从生理学入手:大学生课业轻松,精力旺盛,劲没处使;精神困顿,需以肉找灵,肉体的快感填补精神空虚,再加上高指标的荷尔蒙做催化剂……后面就不用多说了。
可想而知,田七和傅令能顺利入住该旅馆,人品该爆发到何等恢弘的程度,怎么也得是聚变裂变,氢弹导弹的。
房间狭小,墙壁灰白,有些地方缺了大块的墙皮,形状很奇怪,一盏笼着泛黄塑料灯罩的老式吊灯没有打开,狭窄的窗户只开了寸许,玻璃上的污渍一层盖一层看不出年月了,好在挡不住炫目的朝阳。早上日头还不大,希希薄薄的光芒撒进房间,带进日光的干燥,惊扰无数活泼的尘埃。床上一对年轻的男女还在酣睡。
他们拥抱着,用最亲密的姿态相互依赖,初尝□的身体总是渴望的,年轻的活力可以肆意挥霍,汗水的味道都是甜蜜。房间是陈旧的,他们的心跳很清新。女子头枕在男子胸前,红红黄黄的长发绞在男子精壮的手臂上,姣好的面庞贴在男子胸膛,弯弯的睫毛轻轻扫过,是信任的姿态。男子眉宇开阔,挺立的鼻尖亲昵地抵在女子头顶,一手搂抱在女子腰间,是保护的姿态。宁静的契合,朝阳都放轻脚步,生怕惊动他们。
旅馆没有空调,田七是被热醒的。睡着的田七不仅睡相好,不蹬被,不踢人,还不扯被子,不出声,乖巧得很。一旦醒了,别人就都别睡了。不过今天,田七没有捣乱,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眨了眨眼。傅令皮肤真是很好,毛孔细得快找不到。嘴唇很薄,触感还不错。下巴青青的,昨天晚上她帮他刮的胡子。他染一头黄发,别的混子也是,都没有他好看。田七看得出了神,倒是忘了掀开闷热的被子。
她没有老实多久,就抓着被叫在傅令鼻下挠啊挠。
傅令叹一口气,就知道这家伙坚持不了多久。他比田七醒得还早,田七睁眼的时候,他赶紧闭眼。他猜头两分钟田七还没醒利索,估计得迷糊一阵,彻底清醒后就要把他也搅醒,哪知过了好几个两分钟,她还是没有动静,他知道她在看他,这种感觉很新鲜很奇妙,从来没有过,没有道理,就是感觉。
“从小就玩儿这招,你腻不腻?”傅令装作睡眼惺忪,演技还不错。
“榨菜,觉不觉得像回到小时候,我妈不在家,晚上我害怕,你就从家溜出来,咱们两就像现在这样睡我的小床上,被子特别小,你大半个背都在外面,稀奇你还没冻病,壮得像牛。”田七还记得有一晚下了雪,傅令从他们家二楼的窗户翻下来,窗台上凝了冰,他滑了一脚从窗台上跌下来,扭了脚,装作没事人陪了她一晚上,第二天才发现脚腕都肿成馒头了,当场田七一颗大姐大钢铁般的心开始松动。
“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你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拽着我,那叫一个柔情似水小鸟依人,‘小令哥哥说话算话,晚上一定要来,一定要来啊’,哼,你个过河拆桥的,第二天就威胁我不让我告诉别人影响你在班上的威猛形象,谁知道田大姐大居然怕黑!哎哟,你别掐我呀!”
谁也想不到在班上称王称霸的田七也会因为怕黑哭哭啼啼,这是很损威风的,虽然是她提起的,但就是不准他糗她。田七恼羞成怒,两个脚趾放傅令小腿肉上一夹,硬邦邦的,拧不动,他叫得厉害,肯定装可怜博同情求宽大,脚不行,她就用手掐。
“别说,被你一哭吧,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有次我早上溜回家,我妈就提着衣架在房门口等我,我就瞎掰去了游戏机室,她还真信了。”
“得意什么,是你总去打游戏,你妈才没怀疑,谁会信你给我陪睡啊。”
“我小时候被你连累,挨我妈的打还少啊?至今未得平反。你就不能给点爱的安慰,亲一个?”
“亲你个头!”
“老公,老公?饿了,早餐吃什么?”
“老婆大人,你应该说中饭吃什么?”
田七和傅令两人磨磨蹭蹭,醒了大半天了,还窝在被子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都是以前的事,两人合伙殴打隔壁班的大胖,洒图钉在班主任的椅子上,威胁班长改成绩单……一晃就到中午。
田七去了卫生间,半天没有出来,这家伙便秘,叫她吃蔬菜就像喂她吃毒药。肖自明打电话给傅令,让他下午把几箱中华送去给姜晔云,又说房子已经找人打理了,进去就能住。傅令知道常住旅馆不是回事,靠他家里给的生活费还有帮着老大收租看场的小零碎就够他和田七吃喝,租个离田七学校近的房子他根本支付不起。他早就当肖自明是自家大哥,不会跟他客气,可是这次不一样,肖自明不仅是在帮助他,也许更多是因为田七,这样的认知让他很挫败。
“老大的电话?”田七从厕所出来,正看到傅令挂了电话。
傅令“嗯”了一声,田七上前揪他的头发,说:“老大说了什么,不会这么快就要你去帮忙吧?”
“一点小事,快得很。”傅令不打算告诉田七烟草的事儿。“还有大哥借我们一套房子,在你学校附近。”
“啊?”田七张着嘴,反应片刻没心没肺地说:“老大就是老大,够意思!我们搬吗?”
“搬,你把宿舍里的东西收拾收拾,下午我帮你搬。”
二十一路车来了,田七想了想没有上,步行一站到解放路,从百盛购物广场停车场旁边的小道岔进去。没到八点,也有好几家店铺关门了,走到最尽头就是老头无痛穿耳。店名是手写的,红色的油漆字,方方正正的,像解放初期的大字报。她左耳有四个耳洞,右耳有两个。左边有一个钉了一枚手雷形状的银质耳钉,其他三个都戴的是小指粗细的深铜色单圈耳环。右耳利落些,就两枚银耳棒。有两个耳洞是田七小的时候她妈给她打的,还有两个是她闲得没事打着好玩的。左耳最上面的一个是她和傅令一起去打的,那是初一,她们俩谈恋爱第一天,傅令和她一人一枚耳钉,藏银的十字架,一大一小,大的归傅令,小的归她。右耳耳垂上面的一个,是她十八岁那天留下的。总共六个耳洞,除了她妈给弄上去的两个,其余的都是出自这家老头无痛穿耳。与其说这是一间店面,它更像是楼梯间隔出来的,也就两三平米,店里面没有装修,两个高凳子,一个高木柜,像极了九十年代初的理发店。曹老头干这项营生也有十余年了吧,田七想。
店里多了一个人,就显得更狭窄了,老头已经开始做清洁,准备收工了,田七扯着嗓门喊一声:“右边,来一个!”老头有七十了,耳背,偏偏视力很好,打耳洞的手艺也是一流,一穿一个准。穿了耳洞,当天就可以洗头洗澡,不疼也不化脓。店面位置是偏,七弯八绕找着来的人还不少。
一个耳洞很快,就两三分钟,快赶上无痛人流了。十元一个,掏了票子,临出门,田七回头,笑容浅浅:“老头,我结婚了,昨天。”声音不大,也不知道老头听没听见。
在学校对面买了些炸串儿,一大包热板栗,田七一边啃炸翅中啃得满嘴红油,一边踢进宿舍,难得罗非雨是坐着的,没有躺在床上。秦青青去夜总会跳舞还不到点,正在化妆,粉饼扑扑拍在脸上,瓦白瓦白的,像刷了一斤墙灰。
放下手中的吃食,田七一拍桌子,招呼她们:“来来来,吃了这顿散伙饭,往后就没人和你们晚上抢洗手间了!”
罗非雨咬开一大颗板栗,长了霉,黑黢黢的,顺手扔在田七桌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秦青青。秦青青修得细细长长的柳叶眉皱在一起:“你要搬出去?”
田七咽下嘴里的鸡肉:“老子结婚了,相夫教子,伺候老公,不搬出去,老子留在这里伺候你们俩大奶?”
秦青青戴着玛瑙绿的美瞳,绿沁沁的瞳仁紧紧盯在田七脸上,像在斟酌她话的可信度。
打开大门,走出去,转过脸,秦青青朝田七钩钩手指:“出来,我有话问你。”
罗非雨目送她们俩出门,瘪瘪嘴,咬下一粒鸡胗。
交锋(一)
走廊尽头是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