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世书-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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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霁云手里的这一块玉佩是碧色的，苍翠欲滴的碧，云玉基本是白色的，碧色是璧山玉，而这一块的品质明显是璧山南部才能开采出的美玉，看成色，应只有顶级的王公贵族才用得起。玉佩上还雕琢着睢人的图腾，两者相加，风霁云可以笃定，这枚玉佩与睢王多半有关系。
放下玉佩，再看帛书，帛书上记载的是各种消息，风霁云看完后立刻烧了，至于玉佩，想了想，也砸了，然后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他是风霁云，身世什么的，干他甚事？他只有小歌一个亲人，其余人更与他没关系。
将东西都给处理了，风霁云放心了，秘密就让它永远烂掉吧。解决了，风霁云虽然心情仍旧阴郁，但也恢复了一些的走人了，也因此没有发现自己离开后有一人偷偷将他埋掉的东西掘了出来。
玉佩的碎片很快被送到了睢王的手里，风霁云将玉佩砸得很碎，但做为君王，睢王的手里各种人才都有，虽然玉佩快成齑粉了，被送到睢王手里时已经被拼回来了，至少能够看出原样，看着玉佩，睢王不由激动不已。“是他，我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这么出色。”
睢王寻到失踪已久的爱子的消息很快到了卫嘉的手里，对于睢王的激动卫嘉表示理解，风霁云那般出色的男子，哪个父母能不骄傲，但君上你是不是想想风霁云是被谁养大的？云唐，十巫中的巫真，亦是巫真殿近千年来最抿灭人性的一任巫真，被云唐带大的孩子，能有正常的人生观吗？卫嘉很是怀疑，并且能够预见睢王被打击的模样了。
不出卫嘉所料，睢王笃定了风霁云的身份后立刻微服去找风霁云，风霁云毫不犹豫的否认了玉佩是自己的。“这玉佩我不认识，我的父亲是辰国宰辅云唐，母亲是辰国上卿谢琳，睢王认亲也该擦亮眼。”
“他们并非你亲生父母。”
“我认为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他们便是我的亲生父母。”风霁云道，不是亲生的又如何？云唐脾气怪异，恨不得所有人都消失只剩他与谢琳两个，有事没事说想要杀了他腾出谢琳的时间来，可那么多年，云唐哪次对他出手了？还有谢琳，那个温柔的母亲，一手将他抚养长大，若无她，自己早不知喂了哪头野兽。那么多年，不是亲生也是亲生的了，甚至在云府，他的日子过得比两人的亲骨肉都舒心。
睢王遗憾而悲伤的离开了，风霁云皱着眉头，虽然自己拒绝认亲，但睢王硬要认或是自作多情的做些什么的话，一定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而他讨厌无意义的麻烦。
“你怎么成睢王的儿子了？”谢襄很是惊讶，风霁云不是云唐与谢琳的亲生子之事他也知道，但没怎么在意，谢琳既然认风霁云为子，其余人就只有接受的份，闲言碎语什么的。。。。。。在云唐杀了大把的人后早就消失了。而孩子的眼睛是单纯的，不太懂养子与亲生子有什么区别，因此风霁云既然喊谢琳阿母，他也就以为风霁云是谢琳的儿子了。长大后虽明白了，却也没想到风霁云的身世会与睢王有关。
“不是。”风霁云坚定的道。
谢襄挑眉，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
风霁云不想惹麻烦，反正盟约已经达成，再留下来也是麻烦，因此立刻收拾了东西拉着谢襄走人。睢王想拦，但风霁云跑得太快，加上云卫的帮忙，他不仅没拦住，更没能将人给堵回来。
☆、巫抵靖人
御风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风霁云早点去死，虽然对他而言，让一个人去死并不是什么难事，可那个人若是风霁云的话，即使他有那个能力他也不能做，不然被小歌给查出来了，回头一定让他给风霁云陪葬。因此御风只能祈盼风霁云发生意外，天灾也好，人祸也好，只要死了就行。奈何天不从人愿，风霁云完好无损的从睢国回来了。
失望之余御风只能寄情于案牍，没了小歌在一边帮忙，他的动力没了，工作量却增加了一半，日子非常难过，以至于并不知道他心中祈盼而平安归来的风霁云在跟他交代任务完成情况时不由呆了下。眼下一层青黑，重瞳周围丝丝缕缕的血丝，胡子拉碴，若非那过于凌厉的眉眼，与大街上的流浪汉倒是颇为相似。
“小歌不在？”虽是疑问句，风霁云用的却是陈述语气，御风也不知是不是在军中呆久养成的恶习，懒惰，不修边幅，平日里小歌在的话会勤打理他的面容，让他看着清清爽爽的，符合实际年龄，一个健康清爽的少年郎。如今这幅看着比实际年龄大了一轮的流浪汉模样，显然是因为小歌不在。
“去参加什么冀望大祭了。”御风懒洋洋的道，不明白一个祭典，怎么就让妻子丢下自己跑了。
风霁云了然，冀望大祭在那卷不知作者的大荒纪年中有提到过，上古人族帝君与巫女共同主持的祭典，六十年一次，十巫与人族所有诸侯皆要参加，祭祀创世之神。风霁云无法理解，祭祀创世之神，九州大地上有的是神殿，九州帝国最鼎盛时，人族的每一座城邑中都修建有神殿，哪里不能祭祀，要跑到那苦寒之地去祭祀？上古九州帝国七千年的历史，冀望大祭没有一次落下，哪怕是神权与王权内战时也没落下，真正的风雨无阻。
风霁云怀着幸灾乐祸的心理非常委婉的向御风表达了节哀之情，巫宗的习俗与规矩正常人无法理解，但他们也不会为任何人而改变，若是改变了，便不适合再为十巫，最终的结果无外乎退休或去死，后者可能性居多，因此御风与小歌之间只能是御风去适应十巫的问题。
“滚！”
七月底，御风即将出兵，苏三七回来了，小歌与文华公子却都没影，御风等了又等，最终去拜访苏三七。
“巫即要采集戎族的历史与风俗完善巫即殿的史料，三五年内不会回来，小歌被婴邀请去云雷高原做客了，这是她给你的。”苏三七将两个匣子递给御风。
御风接过匣子打开看了看，两个匣子一个大一小，大的里面是一团只有一根的面条，与几片牛肉，赫然是一碗未烹煮过的长寿汤饼，小的则放着一枚黑色的扳指，非金非玉，看不出材质。看着两样东西，御风虽然仍有些不悦，但仍好了一些，总算还记得答应过他的事。得到了勉强算满意的答案御风便要告辞，苏三七却忽道：“你们不适合。”
御风诧异的看了苏三七，道：“我不会放手。”
“你恨她。”苏三七笃定的道。
“那又如何？”御风反问。
“据我所知，垂髫时你曾救过她，她因此承诺嫁于你为妻。”
御风点头，是有这事，信物还在他怀里呢。
“先知之眸并非无偿，做为代价，连山氏从不违背自己许下的承诺，不论合理与否，若违背，便会有神罚降下。”
御风淡淡哦了声，连山氏的这个问题他知道，但神罚？“神罚是什么？”
“古洛国时期的大战，巫真殿遗失了很多东西，其中有关于神罚的记载，而两千多年来，连山氏族无一人背叛自己的承诺，因此会有怎样的神罚无人得知。”苏三七坦诚道，虽然无人知神罚是什么，但能够让一个氏族数千年如一日的遵守承诺，想也知道神罚绝非好玩的东西。
御风听完后道：“告辞。”
苏三七蹙眉。“你们不适合。”
御风不以为然。“适合与否是我们说了算，不是你们说了算。”
“你恨她，她也未必是因为感情而做你的妻，如此婚姻，有意思吗？”
“有意思。”御风毫不犹豫的回答，没意思也是他的婚姻，而他高兴。
苏三七不悦的皱眉：“。。。。。。”
七月底，华歆城率先出兵，十万赑屃军、六千狼骑、三万大风军、两万迦楼罗加上睚眦共计十六万兵马向南推进。御风闲来无事，亲自出征坐镇中军，赑屃军主将谢清负责左路军，大风军主将方离负责右路军。
华歆城虽然出了兵，睢国却没有第一时间跟着出兵，公子绎带着睢国十万大军在漓水边养精蓄锐，等待时机。按常理，御风这回必定吃亏，若是公子绎够厉害，说不定还能趁机吞了冀西之地，可惜御风有伯服。
伯服若是君王，必然是暴君，但他的族巫，风格虽简单粗暴了些，但不可否认，他一心一意为羌族打算。羌人并非瞎子，因此伯服在羌族中有着所有部族头人都无法企及的威望，加上伯服将几个不听话的羌族头人烹杀了全家后，御风可以说是兵不血刃的拿了六成的羌族部族，剩下的四成打死不愿臣服华族，伯服劝不了后交给了御风。
“羌人崇尚强者，证明你有能力驾驭宁西之地，不然明日那已投降的六成部族仍会反。”
“战事一起会死很多人。”御风道。
“不死人的话还是战争吗？”伯服目光悠远的道：“对于战争，人能做的便是让战争早日结束，少死几个人，不死人是不可能的。”
御风忽问：“哪怕你可能遗臭万年？”今日伯服引兵攻打羌族，若是御风不能做出一番成绩，百年后，伯服必然遗臭万年。
“巫宗本就无名声可言。”伯服无所谓，族巫虽是巫宗各种巫中唯一有一个好名声的，但做为巫宗的一员，巫宗都声名狼藉了，族巫的好名声，毁了也就毁了。
所以你们就破罐子破摔了？御风无言腹诽。
确定了伯服不介意死人后御风立刻让方离以最快速度推进，扫平一切反抗者，谢清跟在后面捡漏，中军警防睢国大军。
剩下的四成羌族部族根本不是方离与谢清的对手，在睚眦的帮助下，不过一个月便将最强的两支羌人部族给击败了，而在漓水边看戏的公子绎也发现了不对，立刻出兵。虽然慢了一步，但御风也没有这个时候与睢国翻脸的意思，加上宁西之地大半已经被自己吃下了，剩下的让给睢国亦无妨。御风将谢清与五万赑屃留在宁西之地修建几个中转站以便日后调运物资，自己带着剩下的人马一路向南推进，推到了氐人的势力范围。
公子绎怕御风将氐人彻底平定，到时自己连汤都喝不着了，因此以铁血手段解决了剩下的羌人诸部，将打下的地盘丢给后面跟上来的官吏便立刻挥师南下，却没看到御风，击败三支氐人御风便继续没再管别的氐族，一路向南，估计已在豫州。
九州大地，豫州算是第二原始的，第一的是青州，青州除了野人什么都没有，而豫州，北部好歹有几支氐族，东部有两支蛮族部族，除此之外的地方则一片原始风光，除了野人就是猛兽。而因豫州的气候温暖湿润，动物繁殖很快，豫州的猛兽种类与数量不比澜越之地逊色几分，因此世人对豫州的认知一直都是不毛之地，却无人知道，这片不毛之地上有着一座雄伟的城邑，准确说是遗址。
从小歌偶尔的描述中，御风知道，上古十巫殿的遗址非常宏伟加恐怖，巫礼殿遗址竟然是一片猛兽、异兽横行的密林，其余巫殿，虽然不清楚，然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可御风怎么也没想到豫州这片百里无人迹属于正常的不毛之地竟然有一座巫殿遗址，并且如此恢宏。
巫抵殿的遗址位于豫州西部的一座山中，准确说是山腹中。按照伯服的说法，巫抵殿原本是一半在地面，一半在山腹中的，但巫抵殿被逐出豫州几千年，无人修缮，地面部分的建筑早已风化为齑粉，但山腹中的建筑保存得还不错，好好修缮一番还是可以继续使用的。
“这里那么多山，巫抵殿遗址究竟是那一座山中？”御风问，伯服带他来的这座山脉不大，不过方圆百里，但除了主峰之外仍有许多小山峰。
伯服瞅了御风，道：“这一整座山脉都是。”
御风怔了下。“何意？”
“这片山脉内部整个被掏空了。”
御风瞅了瞅延绵百里的山脉，静默了片刻。“人力怎可能。。。。。。”
“三十万人开凿了三百年。”
御风彻底沉默，他怎么就忘了巫宗漫长的历史？能够用两百年的时间开凿一条穿越中州与沃州的长河，再花几百年时间掏空一座山脉又算什么？
“豫州在上古是很繁华的，机关术运用极为广泛，可惜。。。。。。战争死了太多人，活着的又被强迫迁徙，大部分人都死了。”看着巫抵山，伯服颇为感慨，据说在上古时，巫抵山可不是这般原始，人来人往，极为繁华，每一座巫殿其实都是一座城。
进入山中后，御风忽问伯服：“巫抵山有靖人吗？”
伯服毫不犹豫的回答：“没有，巫宗是人族的巫宗，成员都是人族，巫抵山是巫宗最重要的几处地点，非人族是不能进来的。”
御风一指远方：“那是什么？”
伯服顺着御风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对面山头上一群靖人正忙碌的工作着，伯服不由怔了下，露出了疑惑之色。
“过去问问。”御风道。
“巫宗与靖人的关系不太友好。”伯服摸着鼻子道。
“不太友好？”御风疑惑。
“我们曾屠杀过他们。”
御风默了下。“为何？”
“当时两族之间爆发了战争。。。。。。”剩下的伯服没说，但御风明白，十巫在战争中一个比一个没人性，对于敌人，通常都是斩草除根，靖人没被灭族也挺不容易的。
御风想了想，借用小歌的话道：“无妨，你们屠杀过他们，他们也在月照之战后对人族落井下石，两清。”小歌能够与鲛人和睦相处，那么再加一个靖人应也难。
伯服古怪的看了御风一眼，屠杀是能够随便两清的事吗？
“我虽不知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但应不少于两千年。”
“六千年。”
“。。。。。。靖人的寿命最长也不过五百年，六千年，过去了几十代人，再深的仇恨也应淡了。”御风松了口气，若是鲛人，以鲛人千年的寿命，他可能要担心一下；若是羽人，那他一定立刻掉头就走，六千年对于羽人而言不过过去了一半的人生。但靖人，那么漫长的岁月，加上几千年来的遭遇，它们有没有闲工夫去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