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世书-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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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风思索了片刻，忽问：“师父与韩家有仇？”若无深仇，云唐就算不把人命当人命，也不至于下手那么狠。
“哦，老头当年掉进亭池里差点喂了鳄鱼有韩家的手笔。”小歌回道，云家家主的权势没有几个人不动心，韩家也不例外，只是韩家低估了云唐的恐怖，一子错，满盘皆输。
“那韩家是自作自受。”
小歌叹道：“就是不知道韩俨是否与你一般想。”若不一样，那么她的麻烦又多了一个。
御风安慰道：“就算不一样，也还有我，我是你的夫君，我会站在你的前面，做你的剑与盾。”
小歌问：“夫妻之间相互扶持，剑与盾你都做了，那我做什么？”
御风想了想，道：“你做好吃的，帮我调理肠胃。”
小歌颌首：“听着挺不错的。”如果她不是十巫的话，那种人生真的很不错。
☆、斗春之宴
虽然公子榭给自己发了请柬，但御风没有去参加斗春宴的打算，他的武功虽不错，但文采却是惨不忍睹。小歌有时看了他的字都忍不住叹服，普天之下能够让字迹与文才天差地别的，御风也算空前绝后了。可能是每日都会炼半个时辰或一个时辰的字，御风的书法非常好，独具一格，风骨卓绝，凌厉如刀，古往今来的书法家绝无人能够将书法给写得那般锋利，活脱脱的一柄柄刀子。书法虽不错，但御风肚子里的墨水却委实不多。
公子榭不打算去，小歌却打算去。“我有预感，这次的斗春宴会很有趣。”
“有趣？”
“我也不知，只是一种感觉。”
御风道：“那我陪你走一遭好了。”反正也没事，陪小歌出门转转也好。
既然要去看热闹，自然人多一点好，小歌便去找白苏与季捶⑾旨精‘快被白苏给整死了。也不知白苏在季砩现至耸裁垂疲渌啦涣巳耍精‘浑身都是疹子，又痒又麻，这些日子注意力一直不在府中的小歌见了季也蝗潭玫哪Ｑ挥摄蹲 ！澳阍趺慈撬账樟耍俊卑姿盏男宰拥蝗敲恢劣谡饷凑厶谌耍桥怂蔷退懒恕Ｒ虼诵「枧卸霞精‘只是惹恼了白苏，少一点白苏不在意，多一点白苏就杀人了，季τ斜臼碌摹�
“我拿她做了一回挡箭牌。”
“挡箭牌？”
“我跟人说我与她情投意合，你也知道我与辰王浔的情况，他想给我赐婚，我若找个合理又让他没辄的借口，他肯定能给赐一门让我想死的婚事。我在身边找了找，最合适的就是她了，药王谷虽遗世独立，但在民间的影响力极大，辰王浔绝不敢得罪药王谷。”季嘈Φ溃┩豕纫绞跷匏臼醺匏皇敲挥芯醪唤┩豕鹊被厥氯ト且┩豕龋缓竽涿畹谋┍辛耍酵蹁本换嵯胍晌┩豕鹊挠忠幌罟ρ�
“那也没什么啊，只是一个挡箭牌而已。”小歌道，白苏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她能够理解季那榭觯精‘拿她做这种挡箭牌，以白苏的性子，不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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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歌默了下。“苏苏脾气真好。”竟然没把季绷耍布朴牖樵际橇交厥拢布苹嵊杏猛甑囊蝗眨鞘本徒馔蚜耍樵肌！！！！！０姿瘴幢鼗峤酵蹁钡拇突榈被厥拢且彩歉雎榉常芫说幕埃崃钜┩豕扔氤焦欢瘢痪芫幕埃翘煜氯硕贾浪羌精‘的未婚妻了。
“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她什么时候放过我，哪怕杀了我也行。”季薜溃缃裾獍隳Ｑ蝗缢馈�
“这个，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小歌果断的抛弃义气走人，她宁愿去得罪朱宣那个疯子也不愿惹白苏，朱宣最多用毒，白苏想要整人却是毒与蛊一起上，你解得了毒却解不了蛊，解得了蛊却解不了毒。
小歌回到桃夭居后以幸灾乐祸的口吻与御风说了季缃竦牡姑寡缣旰笏妓髁撕靡换帷！拔乙恢庇幸桓鲆苫蟆！�
“说。”
“药王谷不是医者吗？为何白苏她除了毒还精通澜越之地盛行的蛊？”
“一，药王谷是巫咸殿如今的名字，而蛊最初的起源便是巫，十巫及下属后裔多少都懂蛊。只是当今世上，苏苏的蛊术最厉害最全，即使是巫咸也未必能与她相媲美。”
“为何？”
“苏苏不是纯粹的华族人，她的祖母是来自越州十万大山的巫族人，她的家族似乎是个商贾世家，祖父去越州经商时遇到了一个巫族女子，一见倾心，诳了那女子同他来到中州，然后做了他的妻子，没再回去，苏苏一身的蛊术都是她祖母所授。”
“巫族怎会比巫咸更精通蛊术？”
“我也问过，但苏苏说她不会回答，即使逼着她回答也一定是谎话，我也就没追问。但我推测，巫族应是十巫殿某些幸存者的后人，我查过，巫族并不是一直生活在十万大山的，他们是在两千多年前突然迁徙到那里的，与世隔绝，谁也不知他们从何而来。”
御风想起了东樾时的事。“在东樾时她给你用了一种秘法保存你的生命力，巫彭子奕见了后说那是濁山氏的手段，濁山氏如今可还有后人？”
小歌愣了下。“有啊，宁州蜀族全是濁山氏族的后裔，但真正的濁山氏族成员已经消失了，濁山氏族与宁州的其余氏族融合，形成了如今的蜀族。而且，若只是濁山氏族的后人，苏苏也没必要那么忌讳啊。”濁山氏族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氏族，那是荪王的氏族，是荪王的子孙。
御风道：“那就是巫族还有更深的秘密。”
“还能有什么秘密？无非巫族后人这个秘密，但古洛国已经灭亡，这世上再无人有能力伤害他们。”
御风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不一定。”
“什么意思？”
“十巫。”
“听不懂。”
“十巫可有能力灭了巫族？”
“哪个十巫会那么闲？即使闲极无聊，巫族虽鼓励内部竞争，但都有个度，禁止出人命。”巫族是巫族后人，灭了他们，十巫第一个就要面对巫宗的极刑。
“或许他们所隐藏的秘密就是十巫知道后会灭了他们。”
小歌摇头。“那更不可能，巫宗对犯错成员的刑罚虽残忍到骇人听闻，但都不会丧心病狂到灭了人全族，香火情还是要留的。”
“所有罪名中都没有一条要灭族的？”
“没。。。。。。”小歌笃定的语句因着突然想起的事而戛然而止。
“看你的样子是有。”
“但那不可能。”
“为何？”
“月照之战时古洛国的君王为了稳妥的坐享渔人之利，让出身自己氏族的巫给巫女下毒，令巫女在大战时突然失去灵力而枉死月照战场。古洛王虽成功的达到了目的，几乎将巫宗诛杀殆尽，但巫宗扎根于人族的血脉使得他便是将所有巫给杀了，仍会有新的巫产生。因此最后的结果是古洛国不仅灭亡了，建立古洛国的几个主要氏族也被巫宗天涯海角的追杀，穷尽千年岁月，所有血裔被彻底斩杀，可以说，上到老人，下到襁褓婴儿都被诛杀殆尽。”巫女在巫宗的地位极为特殊，小歌始终无法理解古洛国的那位君王大脑构造？脑子得长成什么样才能做出那种蠢事来？杀了巫女对于巫而言那是比被挖了祖坟还严重的事。你把人给杀了，那是人技不如人，自认倒霉。但你挖了别人祖坟，兔子都能咬人，而杀了巫女，死人都能跳起来吃人。
御风推测：“巫族是古洛国的后人？”
小歌摇头。“若他们是古洛国的后人，当年便不会被人追杀的万里逃亡，跑到越州那种荒无人烟的鬼地方躲藏，还一躲就是两千年。最重要的是，十巫又不是吃白饭的，月照之战后的一千年，巫宗就没干别的事，除了生存就是复仇，十万里大荒被他们拿筛子筛了不知多少遍，古洛国不可能有残血。”对于十巫的韧性与能力小歌很信任，那一千年，十巫将大荒给折腾得天翻地覆，古洛国的后裔得多命硬才能在那样的报复下延续下来？
御风猜了好几种可能都被小歌给否决了，最后不猜了，而是问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疑惑。“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古洛国为什么就不能与巫宗共存，一定要将巫宗赶尽杀绝？”
小歌迟疑了下，最后道：“你要听的话，我就说，不过信不信随你。”
还真有□□？御风大奇，道：“你说的我都信。”
“原因有两个，一个是神权与王权的争斗在古洛国时几尽白热化，双方都想要弄死对方，另一个就是古洛国名义上的开国君王，也是上古六帝中的最后一任诸方王是被巫宗给杀了的。”
御风呆了下。“诸方王是被巫宗给杀了的？”那可是上古六帝，人族的人文始祖啊？
小歌点头。“诸方王创了个记录，他是第一个被巫宗给砍了首级的九州帝君。”
“为何？”御风不相信巫宗只是因为权利的争斗而杀了诸方王。
“诸方王做得太过，神权与王权在他之前虽时有争斗，但都有个度，而他过了那个度，可以说古洛国时巫宗与王权争斗的白热化是他点的□□。”
御风问：“诸方王是因为权利而过了那个度？”若是那样，那可真是权欲迷人心了。
小歌息声。
御风好奇的问：“这回是又是什么难以启齿的原因？”
小歌犹豫好了一会才道：“巫宗的特殊情况使得巫女想要驾驭十巫极为困难，历史上不乏被十巫给气出心脏病的巫女。”
御风不解小歌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但还是继续听了下去。
“诸方王成年时连山氏有人为他卜了一卦，言他一生不可踏足昆吾山，否则必将万劫不复。但少年人最是叛逆，你让他往东，他偏要往西，因此诸方王最后还是去了昆吾山。他在昆吾山见到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医女，因而将心落在了昆吾山。但那个医女并非寻常人，而是巫女青蘅，那是巫宗历史上最奇葩的巫女，独一无二。巫宗几十任巫女，不乏没被十巫给气出心脏病压得住十巫的巫女，但巫女青蘅，她，压得住十巫，也在人族贵族中游刃有余，顺便还能将别人给气出心脏病。巫女青蘅有一次心血来潮为自己卜了一卦，发现到自己的人寿快到头了，当了两百年的巫女，与帝君共治天下，享尽世间尊荣，将死之时她别无所求，只求过一段安生的日子，安静的离开人世。因此将巫宗交给弟子后放下一切隐居于昆吾山，一边行医一边等死。”
御风用陈述的语气道：“他们没有在一起？”
小歌点头。“华歆王将王权与神权分割时为防止神权与王权再次合并，立下规矩，巫女与十巫不得与王权联姻，诸方那时虽非帝君，却是帝君之位最有力的候选人。巫女为防止被人找到打扰自己等死的隐居生活，因此断了与巫宗的所有联系，不动用任何巫宗的力量。虽清净了，但诸方出现在她生命中时她也就没有及时发现诸方的身份，而知道时却已太迟。但青蘅最后还是回到了巫女殿，诸方费劲千辛万苦再见到她时正好赶上她的葬礼，也因而迁怒于巫宗。”
御风同情诸方王，他若想娶巫女青蘅，那么他的敌人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整个人族，身败名裂那都是轻的。华歆王是上古六帝之首，整个人族所敬奉的祖先与帝君，她所立下的规矩，每一个人族都会视为金科玉律。“巫女青蘅真怯懦。”若爱得足够深，又为何不能与所爱之人一同面对整个世界的风雨？
小歌无语。“与世为敌，有几人能有那般不顾一切的胆魄？且巫女青蘅，因她是巫宗没落的重要□□，我对她的历史有过了解，她是少数有那样胆魄的人。”胆魄不足的人如何能坐上巫女子位，将天下局势掌控于掌中？
御风奇道：“哦，那她为何回到巫女殿？”
“她离开诸方后不久便寿终正寝了。”
御风愣住，这才想起小歌之前提起过，巫女青蘅之所以隐居昆吾山便是因为她时日无多，想要安静的离开人世。诸方王爱上了对的人，只是没赶上对的时间。御风为诸方王默哀的同时想起了小歌的人寿，赶紧道：“小歌，我先跟你说清楚，你哪日若是要死了，必须死在我面前，我绝不接受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死了。若你如巫女青蘅那般，我会恨你一辈子。”
“我都死了，你便恨我入骨我也没感觉啊。”
“小歌！”
“好了，我知道了，真快死的时候，我一定会撑着最后一口气死在你怀里。”不然就该被人恨一辈子了。
御风安心了。
小歌彻底无语了，亲眼看着她断气很好玩吗？又不是什么喜事，云唐当年看着谢琳断气后，精神状态就一直不正常。
斗春宴的地点在王城东郊，辰国王城三面环山，公子榭的这座别院就包含了周围一座山的地，桃花漫山遍野，落英缤纷，宛若人间仙境。这座别院与山都是辰王浔赏赐给公子榭的，足可见辰王浔对这个儿子的喜爱。
斗春宴有两种进入之法，第一种是解题，公子榭在入口出了很多题目，答出任何一道便可进娶，另一种则是被公子榭特意邀请的王公贵族子弟，御风与小歌是后者。马车停在入口，御风先下了车，对小歌伸出了手，正要往下跳的小歌见了，转而抓住了御风的手任他扶自己下车。
下了车看到别院，小歌忽略入口处的车水马龙与华衣绣裙，挑眉道：“一点都没变呢。”
御风不解的看向小歌。“你来过？”
小歌笑答：“云府第一代家主夫人晴雪最爱桃花，漫山遍野，落英缤纷，云胤便为她修建了一座别院，每年在山上种十株桃树，积少成多成了漫山遍野的桃林。”
御风看了看别院，桃花漫山遍野，落英缤纷。“这里是云家的产业？”
“曾经是。”小歌答道，云唐死后，她也失踪了，当然，名义上是跟着云唐一起遇害了，云家所有明面上的家产都被收归国库，被辰王浔拿去赏赐人，这座别院只是其中之一。
云唐问：“要不要我帮你拆了它？”
小歌笑道：“有什么好拆的，比我更不高兴的大有人在。”
云唐不明白还能有谁会比小歌更不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