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玉 目分云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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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麻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公主为什么宁愿三餐都从厨房拿点心吃,却不去御膳房吃好的呢?公主这么可爱,御膳房的厨子也一定会很疼公主的。”
“第一,御膳房的人趾高气昂;第二,虽然皇宫本来就是个复杂的地方,但是相对于伺候女皇和受宠侍君吃饭的御膳房,沈大娘待的小厨房明显单纯得多;第三,小厨房少了点吃的不会有人在意,而御膳房的食物少了之后会惹来风波。”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兰苑”门口,忽然,李抱玉停下了脚步,努力地嗅了嗅:“小麻雀,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没有啊,公主。”
再努力地嗅了嗅,李抱玉脸色一变:“小麻雀,我有没有说过,作为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观察力是必需的,而这观察力,不仅包括敏锐的眼睛,还包括灵敏的嗅觉?”一边说,李抱玉一边把食盒丢给小麻雀,向着某个目标走去。
“公主,那边的屋子好久没有打扫了啊!你忘了吗,我们就只整理了一间主屋啊!公主,不要往前走了,那屋子有很多灰,而且还锁着……”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门被李抱玉一把拉开了,一片灰尘扬起,小麻雀还没有看到什么,门又被“咣”的一声关上。
李抱玉铁青着脸转过头来:“小麻雀,你把糕点拿去给我爹吃吧,我今天不想吃晚饭了。”
小麻雀一脸天真:“为什么啊?公主,今天是你最喜欢的梅花糕啊,你看这上面点的红点,衬着洁白的糕体,多么诱人啊?”说着还拿出一块糕点,让李抱玉欣赏上面那抹晶莹剔透的红色。
“呕……”李抱玉脸色更差,竟蹲在一边干呕起来,“快点拿走!”
小麻雀不解,但还是乖顺地拿走糕点。
缓缓地,李抱玉站了起来,抹了抹嘴角,喃喃道:“原来鼻子不灵光也是一种幸福。”
想起刚刚开门的一刹那,李抱玉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老天,你对我也太好了,我才刚想重建‘魅影’集团,你就给我送来这么一号人物……可是,你不觉得,顺序错了么……”
认命地走回主屋,找出一大摞干净的布,再次站到破败的屋子前,重重地叹了口气:“今天我要拖地了……小麻雀脆弱的心灵只怕受不了这种刺激……”终于,李抱玉伸出手,推开了那扇隔绝黑暗的门……
血腥味越发重了,李抱玉腾出一只手来揉揉鼻子,看着屋内的景象,忍不住又重重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白色上面点缀着红色,很诱人啊……要是我没有见到这种‘白色上点缀着红色’,我也会觉得诱人啊……看来我以后是不会吃梅花糕的了……”
扫视全屋,只见一团似人非人的东西蜷缩在屋子一角,那片白色与红色在一大片灰尘与蛛网之中,显得更加鲜艳骇人。
李抱玉慢慢踱步过去,看清楚那人的情况后,不由瞪大了眼睛。
本来,她是不应该大惊小怪的,毕竟前世她也看过很多受重伤的人,她捡到魅影的时候,那家伙也是受了很严重的枪伤,可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冷兵器造成的伤害,远比枪伤看上去要可怕的多。而这个人的情形,却并非只是受伤那么简单。
李抱玉瞪着那人一片雪白的脊背,只见那及腰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背上,却遮不住那许许多多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伤痕,那些伤痕似乎是很久以前造成的了,只剩下粉红色的痕迹,却分明可以让人想象出当时的狰狞。本来应该是骇人的景象,然而这雪白的背、乌黑凌乱的发、粉红色的伤痕在他的身上却显得那么和谐,让人感受到一种妖异惨烈的美。
李抱玉不禁倒抽了了口气——这人,竟然一件衣服也没有穿!再往下看,这人蜷成一团,怀里竟抱着一大团布!那布,已经被鲜血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仔细辨认,还可以看得出那布依稀曾经是衣服的样子,似乎飘带还在那飘啊飘的。白色的身体包着一团红色,多像一块倒置的梅花糕啊——呕!李抱玉发誓她再也不会吃白色点缀红色的糕点了!
李抱玉不由又喘了口气——原来这人胸腹部不知被什么东西刺穿,急忙之间,他竟脱了自己的衣服堵住伤口,跑到了这里。
只是,他有必要把自己的衣服全脱了吗?虽然感到有些不解,李抱玉还是由衷地佩服此人的机智——若非他用衣服堵住伤口,使得鲜血不至于流到地上,恐怕早已被人循着血迹追到这里了。
忽然,那人抬头,一双琉璃色的眼睛望着李抱玉,似乎因为受伤而眼神涣散,完全没有焦距。事实也正是如此,流了这么多的血,他只瞧得见一丝光亮,其他在他看来,都只是一片血红。
李抱玉被那眼神看得心里一颤,小心翼翼地道:“你还好吧?”
那人把没有焦距的眼睛对向李抱玉,忽然咧嘴一笑,气息微弱地道:“你是女人?你看到了我的身体,你要负责。”他再也不要一个人,他再也不要被丢弃!无论面前的是什么人,他都要抓住!这么想着,他揪住胸口红布的手愈发用力,指甲几乎要把手中的布刺破,却仍是抵挡不住那一层层袭来的晕眩之意。
啊?啊?李抱玉向来引以为毫的大脑有片刻停止了转动,半晌才叫起来:“我只有五岁,你确定要我负责?”
迟迟没有等到回答,李抱玉低头——“啊,可恶,你不要给我晕倒!起来!你给我起来!”
那人还是没有动静,看着那张毫无血色却依然美丽妖艳的脸庞,李抱玉哀叹:“老天,我是想要个顶级杀手,刺客也行,不是想要个顶级美人。而且,我说了顺序弄错了嘛!我又不会医术,在没找到顶级医师之前无论给我捡到顶级什么,只要是受了重伤的,对我来说都只是顶级死人啊!”因为调查了很多,他可以确定这人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而出现在这种地方,又受了这么大的伤,就她看来,此人必然不是杀手就是刺客。
医者
“小麻雀,你知不知道太医院怎么走?”看到小麻雀提着空空的食盒回来,李抱玉一把扯住她的袖子。
小麻雀被扯得差点摔倒:“怎么了?公主,你生病了吗?”
“简单言之,我捡了个人,而那个人受了伤,不找些药就会很麻烦。快走,我们边走边说吧。”那人,流了那么多血,不知道现在死了没有啊?她那次拿了布进去给他更换之后,就再也没有进去了——怕进去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小麻雀啊,这些天,你都在用我叫你的方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有没有听到什么刺客啊之类的消息?”说是要告诉小麻雀情况,事实上是李抱玉一直在询问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没有啊,这两天皇宫出奇地平静呢。”因为没有见到李抱玉口中的伤者,单纯的小麻雀压根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在她看来,受伤什么的无非是割破了手指擦破了膝盖之类的事。
平静吗?封锁消息啊!哪儿都会有这种事情。李抱玉撇嘴。如此看来,这个刺客的来历只怕还不简单。
“公主,只有一件事,前两日宰相大人送给陛下的美人今日本该手女皇宠幸,却莫名得急病暴毙了。”小麻雀说道。
宰相?没什么印象啊。李抱玉皱了皱眉。算了,和他们李家无关她也不想管。
“公主,太医院的人比御膳房的人还要嚣张啊,而且公主你和她们又没有什么交情,她们会给你药吗?”在李抱玉的调教下,小麻雀的分析能力明显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现在是非常时刻,没办法了,只能试一试。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说不定太医院会有哪个郁郁不得志的老女人被我哄得开心了,给我一粒两粒灵丹妙药呢!”李抱玉说着,脚下速度丝毫没有减慢,可是——为什么她的腿这么短呢?可恶的五岁!“小麻雀,抱我走,走快点!”救人如救火,她快一分,那人就多一分得救的希望。小麻雀虽然长得不怎么高大,可是抱一个五岁的小孩子绝对还是可以健步如飞。
“小麻雀,太医院还有多远?”
“快了,前面转个弯就是了。”小麻雀回答。
“有人看守吗?”李抱玉拨了拨额前散落的一缕头发。
“没有,但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去的。”小麻雀善尽一个“情报人员”的职责。
“很好,你就先回去吧,我自己进去。”示意小麻雀把她放下,李抱玉向前跑去。她有她的考虑,她一个小孩子,溜进去比较容易,就算出了什么事,跑起来也会因为目标小而不那么显眼。
小麻雀却没有想那么多,她只知道要听公主的话,所以没有跟上去,但是她还记得要保护公主的安全,所以也没有回去。即使她向成功的情报人员迈进了一大步,但面对选择时,还是没有决断的魄力(恐怕她这辈子是不会有了),所以在进也不能、退也不能的情况下,她选择了——原地不动。
另一边,李抱玉蹑手蹑脚地摸向所谓的太医院。拐了个弯,李抱玉差点被扑面而来的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刺得眼睛发花——黄金砌成的“太医院”匾额高高悬在雕梁画栋之上,真是耀眼啊,那厚重的金色似乎就要从匾额中充溢出来,仿佛可以吞噬它面前所以的人。
来了这么久,终于看到符合“皇宫”身份的东西了!李抱玉满意地点点头,心里算计着等哪天她搜罗到了什么顶级神偷,一定要把那块极具威慑力的匾额据为己有——这太医院也太嚣张了,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这么显眼地挂在门口,连个守卫也没有,这不是太瞧不起天下神偷了么?
李抱玉一边想着些有的没有的,一边往里面走去——这太医院真的是把嚣张二字发挥得淋漓尽致,不但大门毫无顾忌地敞开着,而且大堂里也一个人也没有。李抱玉左瞧瞧、右瞧瞧,最后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布幔后面的内室。
靠着墙,李抱玉尽量不发出声音地靠近那布幔,竖着耳朵听那里面传出来的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就在她快靠近布幔的时候——“啪!”一本破破烂烂的书被扔了出来,穿过布幔,掉在了李抱玉脚边。
而李抱玉也终于听清楚了里面的争吵——
“浑小子,太医院是你这种人可以进来的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这些金贵的药材被你这肮脏的男儿之手碰了,只怕药力也会大大折扣!”听这粗豪的鸭子嗓音,就可以想象得出这是一个极为壮硕的女人。
“我只想拿回我娘的手札。”这声音很清澈,但是带着些许沧桑,让人估摸不出年龄。他的音量不大,但是语气的坚定显而易见、不容忽视。
“姓梁的那个疯婆子?你还有脸提她!若不是她硬要出风头,我们又怎会落到这步田地?太医院名存实亡!你这小子还有脸来要什么手札!”啪——巴掌声很清脆。
姓梁的?太医?李抱玉心下一动,却没有多加在意。
“我只要手札。”虽然明显挨了不轻的一掌,男子的声音还是没有丝毫颤抖。
(有骨气!李抱玉暗赞了一声。)
女人似乎气急败坏:“那本什么破手札我刚刚已经扔了!我就是把它当纸钱烧了也不会给你!免得再让人烦心!姓梁的已经被满门抄斩,你还想让多少人陪葬!”
(李抱玉听到这里不禁点了点头,原来是因为太医院有人犯了事,连累了太医院,才落得个如此冷清的景象,她说怎么喏大的太医院人烟这么稀少。如此看来,那个一点不懂得“隔墙有耳”,扯着个大嗓门乱叫的女人也不是个坏人了?听这口气,她虽然嘴里一直在埋怨那个梁姓太医,可是行动却明明是想保那梁姓太医的儿子一条命。)
可惜有人不领这份情:“我只要我娘的手札。”语气丝毫没有妥协。
“你给我滚!”
听到有如小山移动的脚步声,李抱玉一把抓过脚边的破烂本子,不着痕迹地往外退去,一边退还一边抓些草药往衣服里塞。刚在门口躲好,已经看到一个声形和声音同样是小山级别的女人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揪着一个男孩出来了。
李抱玉微有惊讶——原来刚才如此坚定的声音竟是发自这么小的一个男孩口中。
女人把男孩一把扔到太医院门口:“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我就说姓梁的疯了嘛,放着好好的两个女儿不救,竟要我保住你一条性命!还说什么只有你才能继承她的衣钵,真是疯言疯语,男人就应该在家相妻教女,哪能学什么医!更何况你还是个废人!”说完,竟再也不看男孩一眼,径自向里走去。
男孩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受了太大的打击,只是自言自语:“手札……娘的手札……我一定要拿到娘的手札……”说着竟开始在地上摸索起来。
李抱玉在一旁暗自打量他——男孩大约七八岁的样子,眉清目秀,一边脸颊鼓鼓的,还留有鲜红的掌印,头发竟是灰白色的,脸色也憔悴得不像一个孩子。就是这份沧桑,让李抱玉看到了他与众不同的光芒——看他对那什么手札那么重视,说不定,他就是自己寻找的医师呢?
李抱玉走了过去,又盯着男孩看了半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算了,赌一把吧!
“这是你要找的手札吗?”李抱玉把手里的破烂本子递了过去 。
男孩伸出手,摸了摸,忽然眼睛放光:“就是它!”语气终于颤抖。
李抱玉皱了皱眉,视线从男孩的手上扫过,再盯住他的眼睛:“你是瞎子?”
男孩不答,但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抱玉苦笑,视线再缓缓、缓缓地扫过他磨破的膝盖和手掌:“你不能走?”难道他是爬过来的么?
男孩低头不语。
李抱玉叹气:“怎么样都好,你会医术吧?”
男孩涨红了脸,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我娘告诉过我怎么救人……”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李抱玉一把抽出男孩手中的手札,恶狠狠地道:“你想要这本手札是吧?跟我来,救了一个人,这手札就是你的!”说完径自往前走去,也不管男孩有没有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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