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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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她终于能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是好几个小时以后了。
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医院里刺鼻的药水味熏得她皱了皱眉头。
在这之前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但现在看来，她又顽强地活了过来。
看来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紫珊，你醒了？”惊喜的声音忽然从床边响起来，古紫珊转了一下眼睛，就看到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的姐姐楚优琴。
“你吓死我了，要喝水吗？”楚优琴推着轮椅，将从递给她，看着她狠吸了几口后，又接了回来。
古紫珊看着她，她脑子里还有些空。好像有些东西很重要，但又忘记是什么。
她努力地想了想，忽然从床上弹了起来，吓得楚优琴忙按住她，急道：“你这是怎么了，身体还很虚弱，医生说了要静养。”
“齐天凯呢？为什么我在这里？他呢？”古紫珊才想起来自己到医院来的原因，竟然她到医院来了，那齐天凯呢？齐天凯是死还是活？
在最后时刻，她是见到齐天凯倒下去了，他现在在哪里？
“你冷静点冷静点……”楚优琴怕她乱动，但自己又坐着轮椅不方便，只死死按住她的手。
古紫珊咆哮道：“那你说啊，他现在到那底在哪里？他活着吗？他是活着的对吧？”
楚优琴忽然沉默下来，眼神有些同情地看着她。
古紫珊见到这个眼神，心里面一堵，摇头问道：“他……没事吧？你说呀”
“没死。但是……也没有醒过来，现在还在抢救中。”
听到说没死，古紫珊整个人脱力般地舒了口气，但紧接着又说：“他在哪里，我要去看他！”
楚优琴按住她，“他现在还在手术室里，你去了也没有用。”
“不，我要陪着她。”古紫珊坐起身来，要拔掉针头。
“不行！”楚优琴按住她的手，也开始激动起来，“紫珊，不行！你不能去，在这里好好躺着！”
古紫珊回过头来，不可思义地问：“不行？他是我老公啊……他是，他是……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是我老公，我怎么能不去！我孩子的……我的孩子……”
脑海里闪过一些场景，令古紫珊呆在了原地，不再动弹。
那些不堪入目的，丑陋到极点扔场景……
她的孩子……
整个人目光呆滞，完全没有了生气。脸色也整个沉下来，一改刚才的激动。只是嘴唇微微开启道：“姐，我的小孩……呢？”
楚优琴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我的小孩呢？”古紫珊回过头来，盯着楚优琴的眼睛，“孩子呢？”
古紫珊避开她的眼神，不敢与她这绝望的目光对视，轻声说：“紫珊，孩子还会再有的。”
一句话，粉碎了所有希冀。
“也是，受到了那种侵犯，小孩……怎么还能留得下来……怎么……”眼神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庞流下，古紫珊不由得笑了笑，一边流眼泪一边笑，直笑道全身都痛了起来。
“紫珊……你别这样，求你了……”看到她这个样子，楚优琴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生活已经给了她们太多伤害，太多离别，可是这一切脸为什么还不过去呢，古紫珊已经很苦了呀。家里出事的时候，她还不到17岁，高中都还没有毕业。自己腿残了，两个弟弟，有一个还只有一岁。全家的担子都压在了她身上，她才是个17岁的孩子呀……
现在好不容易要结婚了，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和孩子，可是又……
想到这里，楚优琴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地在脸上泪流成河。
第二十章 为什么
“没有孩子，没有齐天凯……老天为何不带走我？留着我做什么呢……”古紫珊将枕头扔在地上，强行拔了手上的针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正好遇上冯岂和张擎空从外面进来，张擎空已经可以下床行走，只是还发出不了声音，看到古紫珊的样子，显出一脸焦急。
“紫珊姐姐，你不要乱动，不要这样。”冯文远忙走上来，拖住她，忍不住鼻子发酸，“别这样……”
古紫珊被他拉得动弹不了，又止不住心中的悲痛，嚎啕大哭起来。吵着要去齐天凯的手术室门口守着。
“紫珊姐……”待她哭得快要累了的时候，冯文远才终于放开了手，轻声道，“你放心吧，他爸爸守着呢，凯哥不会有事的。”
龙叔叔……
古紫珊用手机捂住脸，时至此刻，她还有什么脸去见龙鼎华？
如果不是因为她，齐天凯也不会成这样。
古紫珊赤脚站在地上，接着便慢慢地蹲下来。
“紫珊，去床上躺着吧。你不能受凉。”楚优琴轻声劝道。
冯文远听了，见古紫珊没动，便不管不顾地将她拖起来，按回了床上。“凯哥醒了如果见到你这样，他不会高兴的。”
古紫珊没有反抗，她乖乖地坐在了床上，看着冯文远帮被子盖在腿上。他这天天陪着张擎空，照顾证病人倒是已经很熟悉了。
感觉到肩膀上一热，古紫珊回过头，是张擎空在看着他。
他不能说话，脖子上还绑着厚厚的纱布，只能用眼神示意古紫珊不要太难过了。
“凶手抓到了吗？”古紫珊问。
冯文远说：“没有。”
“那我们是怎么到医院的。”
“是有人报警了。”
古紫珊想了想问道：“是谁报警的？”
“是我。”
所有人都看身向门口，只见张雯雯一件玫红的连衣短群站在门口，接着便走了进来。
“天凯虽然没说是什么事，但他要我把车子给他，当时他很慌张，模样很紧张……我等了许久，中途打了他的电话很多次都没有接，最后一次不知怎么接通了却没有说话。发出一些很奇怪声音，然后……就听到忽然吼了一句，住手！”张雯雯走进来，至古紫珊身边，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皱起眉，“本来我想来抽你，但见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算了吧。”
古紫珊垂下眼皮，酝酿了半天，才低声地说：“谢谢你。”
“哼！”张雯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接着说，“虽然还在抢救，但是放心吧，一定没事的。”
古紫珊没想到张雯雯也会安慰她，一时间愣了愣，接着沉默下来。
“那个……小孩的事，我很抱歉。不过，你还年轻，以后生的机会多得是。”张雯雯偏过头，抓了抓头发，这样安慰地话语，她说起来很不习惯。
古紫珊的头低得更下了，还是不说话。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该提到人家的痛处。张雯雯不大自在地咳了一声，又微微叹了口气问道：“你肚子饿了吧，我叫我家厨子给你送点吃的来。”
古紫珊抬头看着她，张雯雯忽然之间这么和言悦色实在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帮齐天凯照顾下，如果他在，不会让在种情况下还饿肚子的。”张雯雯笑了笑，便转过身去打电话了。
古紫珊感觉到喉咙里发硬，堵得实在难受，声音有些沙哑，“我……想去看看他。”
“现在不行，你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一下，接着再去吧。龙叔叔那里……可能不太好说。”张雯雯说完，又对着电话里交待了一下，接着又说，“我去守一下他，有什么消息我来通知你。你别动了，你……身体也很虚弱，再说你去了也一样在门外守着，又见不到人。”
张雯雯说完便走了出去，古紫珊微微闭上了眼睛。
“紫珊，你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古紫珊吸了吸鼻子，她的心情真的非常糟，糟到不想再讲任何话，只想长睡不醒。可是她又知道大家都担心她，怕她一个。
“对不起，我不想说话。”
冯文远了然地点点头，柔声道：“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们就在边上，不会吵到你的。”
古紫珊躺下来，闭一眼睛，但脑子里却是一片清明。她的心完全飞去了齐天凯那边，担心他的抢救担心得不得了，满脑子都是他当时被在地鲜血淋淋的样子，令她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想去抢救室门外等他，就算不能做什么，隔他也近一些。她不是想要等消息，而是想要陪着他。她想陪他度过这一次难关，就想昨天他不顾一切冲进工厂救她一般。
但是她不能，她去了，会引起龙叔叔更加难受和生气。他会怪她害了齐天凯。
其实怎么能不怪呢，她自己都怪自己。
这些人到底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齐天凯来的。是什么组织的什么人？抱着什么目的？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和五年前自己父母的死有关？和她们欠钱有关？
思绪左一转右一转，原本以为不会睡着的人，竟然慢慢地跌进了梦乡。
但睡着了比醒来更加可怕，她恶梦不断，感觉有人压着自己，但眼睛却是睁不开。她能听到房间的里的任何动静，就连冯文远递水给张擎空喝，小声地跟他说什么时候换药，她似乎都迷糊地听见了，但她就是醒不过来。床边一直有个模糊的人影，这个影子制约着她，让她扯不开眼皮，就连手指也没办法动一下。
这真是太诡异了，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动弹一下。
最后，这个人影渐渐的清晰，他忽然撕开了自己的衣服，一把连同内裤也褪了下来，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痛，痛不欲身，全身都跟抽搐一样。
但那个人却是没停，他不停地侵犯她的身体……
古紫珊痛到要命，那种痛苦似乎已经深入到了骨髓，让人逃不开。
救命……
我肚子里有小孩……我的小孩……
谁来救救我……
“啊”拼尽了全力挣扎，可是依然逃不开。
“紫珊！”
“紫珊姐醒醒！”
冯文远大声吼了一声，情急之下甚至用力在古紫珊脸上抽了一巴掌，才终于把她弄醒。
“紫珊姐你做恶梦了，满头大汗的，又叫不醒。”冯文远着急地说。
连张擎空的脸也吓白了。
楚优琴帮她擦了擦脸，“你别怕，是做恶梦了，做恶梦了，没事的。”
“我睡了多久？”感觉心跳异常地快，古紫珊呼出了口气，但还是感觉到全身微微地颤抖。
没人问她梦到了什么内容，因为刚才她自己已经叫了出来。
冯文远的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疼，这些天来发生了太多事，令他都快要崩溃。虽然他是个男孩，但他却只有17岁。他不想面对这些，可是……他不得不面对。
“古紫珊！”张雯雯一阵风一样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古紫珊忙抓住他的手。
“天凯……脱离危险了。他不会死了。”张雯雯明显很高兴，而且眼圈已经红了。现在看到古紫珊，她的眼泪便止不住流了下来，“他不会死了，脱离了危险期。”
“我要去见他……我要去……”
“古紫珊，那个……龙叔叔要见你。”张雯雯拦住了古紫珊，稍微有些为难地说，“齐天凯现在不能探望，连我也不准。龙叔叔说你如果身体没关系，想跟你见一面。”
古紫珊知道龙鼎华的时间紧，当下也不敢耽搁，说：“我这就去。”
古紫珊穿了鞋子，又披了一件楚优琴给的外套，接着便走了出去。
被带到腾出来的病房里，古紫珊看到了龙鼎华。他的两鬓已经有了斑白的头发，不过才两天而已，他便像硬是老了五岁。
古紫珊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着急地问：“龙叔叔，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龙鼎华站起来，看了她一眼，接着便扬手，一个耳光抽下去。
古紫珊被打得一阵晕炫，勉强站定了。龙鼎华打得并不重，但却是像打在她脸上，让她整个心都冷了下来。
“我以为你曾经是个大家庭里出来的，也稍微聪明些，没想到你这么……”龙鼎华看着她，很明显他也在隐忍，从来不动手打女人，但今天却破了例。“你弟弟已经死了，龙原也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斗不过的人，你们就别斗了！为什么还要死更多人？到底是为什么？”
古紫珊的眼泪扑簌地落下来，她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龙鼎华打得没有错，她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找齐天凯，她就不应该告诉他手机的事，她不该告诉他冥夜组织，她不应该让他去招惹他们。都是她的错。
“你为了一个死人，把齐天凯推上了这么危险的道路。你到底……”龙鼎华一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边又气得发抖，连声音都变了色，“我已经失去了龙原，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个白发人，你就离开齐天凯吧！”
古紫珊终于哭出声来，她的心好痛。
“我明确跟你说，只要你离开。他将是天际集团的继承人，他将拥有很多同龄人拥有不了的东西。再也不用在街头打架来抢吃的，再也不用为了你们的生活费累死累活。如果你同意，你姐姐的腿，你弟弟到大学毕业的一切开支，我都会承担。如果你不同意，一定要跟齐天凯在一起，那么……我不再承认他是我儿子。”
龙鼎华的话说得很绝，等着古紫珊的回答。
第二十一章 回答
古紫珊听着听着，已经不再哭了，但是也没有回来。她完全沉默下来。
“你离开了，他会有一个好的未来。他会跟张小姐在一起，会有幸福的家庭，一辈子都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楚小姐，过了这么五年的清苦日子，你该不会还天真的以为，爱情比面包重要吧？你该不会还以为没有经济条件，一家人也会过得很幸福吧？”龙鼎华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轻微地叹了口气，“楚小姐，我知道你的命苦，可你也不能连带着齐天凯也一起受苦。”
龙鼎华说得不错，钱的重要，古紫珊十分清楚。她的家庭负担太重，有残疾的姐姐，有上幼儿园的弟弟。齐天凯如果跟她在一起，那么他一定非常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