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客-第5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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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是沉重的,这好像是当年一次下午茶的研讨话题?”部夫人望着她微笑说道。
部郁矜持一笑,忽然眯着眼睛问道:“夫人,您关心他们的胜负,那是不是意味着,您不会走近这场混乱的战斗?如果可以的话,我能知道您倾向于支持哪一方吗?”
“李在道和军队里的那些人,当年想杀你的太子哥哥,我自然不会支持他们。”
部夫人平静回答道:“但我当初连麦德林都可以不理会,自然也可以不去翻这些旧帐,毕竟我必须承认,无论是李在道还是站在他阵营里的那些人,有足够的资格和我谈论相关利益赔付的事情。”
部郁安静听着,一言不发。
“我谁都不会支持,也不会在此亥用利益为筹码,微笑持刀割某方一刀,我只需要安静地看下去,看最后究竟是谁胜利,然后请他自己割一片给我,这种比喻或许有些粗俗,但你知道,我喜欢在厨房里做菜。”
部夫人微笑着说道。
部郁忽然笑了起来,微微仰起骄傲的下巴,轻声说道:“夫人,在我看来,所谓安静地看下去,应该就是七大家这些年犯的最大的错误。”
部夫人神情微凝。
“临海州体育馆,那些军人试图杀死太子哥哥的时候,其它那些家族的老人们虽然亲自去莫愁后山解释甚至涕泪乱流以恳请您的认可,但事实上谁都知道他们在幸灾乐祸,他们什么具体的事情都没有做,只是在看。”
“上一届政府进行麦德林专案的时候。七大家依然什么都没有做,你们看着麦德林把联邦搞的乱七八糟,直到最后才出来收拾残局试图获得决定性的胜利,然而你们却没有想到,许乐和施清海直接把那位老议员给杀了,而宪章局更查出来,麦德林居然是帝国间谍。”
“还有最近这一次,政府和军方的激进派联起手来,甚至不惜向帝**部发送情报,把钟司令夫妻杀死在星辰之间,然后政府开始大力收割西林”这时候其余六个家族可曾做过些什么?不,你们什么都没有做,你们依然在看,然后试图跟在政府后面去吃几口。”
部郁的表情平静之中带着那股她特有的凛冽劲儿,纵使在联邦最可怕的夫人面前,语气依然平静坚定。
“我不明白传说中的七大家是怎么想的,你们的远见究竟去了哪里?你们什么都不做,你们只是看,于是现在联邦军方基本上要落入激进派的手中,”而现在的你们,却已经什么都没有办法做出来,只能瞪着自己的双眼,不肯承认,却无比盼望着许乐能够解决这些问题。”
部夫人安静地听着,片刻后微微一笑,说道:“郁子,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不过你要相信一点,像七大家这样的畸形存在,即便什么都做,只是看着,也有足够的震慑力。”
部郁微笑着摇摇头,说道:“夫人,我相信宪历七十二年的历史,肯定还是像施清海和许乐这种实干派来写。”深夜里的宪章广场空旷安静,前些日子的议会山恐怖袭击事件,令整个广场的警备提升了两个级别,阴暗的角落和广场相对两侧的多层旧式建筑里,不知道隐藏着多少警察和特勤局的监控小组。
对于许乐来说,这些都不是障碍,七组队员分成了三个小队潜伏在流风坡会所后线的山林里,而他则是在宪章光辉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穿过那片林地,来到了总统官邸的后方。
正如部郁所言,像他和施清海这种人是最标准的行动派,所谓的规划总结到最后,依然还是正反两个方面:被人逮捕或者逮捕别人。被人杀死或者杀死别人。
他要进入总统官邸去把这个规划落到实处,最关键的是,他必须在军方激进派的威胁下,确保帕布尔先生的人身安全。
联邦三级电子监控网络,在联邦中央电脑的精确调整配合下。极为舒服地任由许乐悄然侵入,没有呻吟,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然后在帕黛儿小姐紧张地注视中,许乐爬进了联邦第一千金的闺房,抱歉地看了一眼被踩脏的棉被,二人窃窃私语片刻,他来到了总统的书房之中。
深褐色的办公桌后,帕布尔总统正在阅读一份前线送来的紧急军报,黝黑的脸颊两旁微微下陷,头发花白的厉害,看上去显得极为疲惫。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五年,来自东林的两个男人
对于联邦的社会体系来说,五年时间就是一个完整的循环,这是选举所决定的政治生态。而对于书桌后面色黝黑的总统先生来说,凭借着优异的执政能力和智慧,日渐成熟自然的政治手段,还有那份深深扎根在民间的履历表,让现在的他获得了联邦民众前所未有的支持率,不需要担心今年总统大选的结果,所谓五年只是寻常。
沉稳眉眼间和发梢里的银霭疲惫,只能证明帕布尔总统为了让联邦能够是的更远更穑,能够在与帝国的战争中获得最后的胜利,付齿与多少精心与心血。
五年前,邰之源在梨花大学双月节舞会上替许乐安排了聚光灯下的一幕,许乐则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安排青龙山里那位传奇曹秋道与邰之源见面,与施清海一道间接促成了当时还是议员的帕布尔访问青龙山,为那场异常激烈的总统大选打下了坚实的基调。
转眼间五年过去,看着书桌后沉思中的总统先生,许乐的心中依然像当年那样平静之中带着喜悦满足。
他是联邦第一位真正来自贫民阶层的总统,他来自东林普通的矿工家庭,他曾经是联邦最出名的公益律师,为庶民的正义与胜利与联邦那些恐怖的企业及家族们战斗到底,大选获胜后,官邸中的他选择了一条与过往晦暗政治操控手段截然不同的道路,更加直接而热情,风格鲜明而冷静,从不因为大局的理由而做丑恶的妥协,他已经证明了自己是位真正的政治家,而不是政客。
正如施清海当年在酒吧里举杯庆祝时说的那样:帕布尔,他是我们的总统,这里的我们,指的是像你我这样普通的联邦民众。
“第一军区司令部要求对你进行纪律处份,提案被国防部压住了,说起来,你究竟什么时候迎娶邹部长的千金,还是说你真准备和那位国民少女结婚?
帕布尔总统发现从阴影中站出来的许乐,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吃惊的表情,温和笑着站起身来,关掉面前的公务处理平台,取出两个杯子。
“许乐上校,你是联邦的青年英雄,我耳不希望你混乱的感情生活,会成为临海州那些激素分泌明显过盛的男学生模仿的对象。喝点儿什么?咖啡还是茶,或看来点酒?“茶,谢谢。”许乐回答道。
虽然通过老东西他早就确认总统先生的安全没有问题,但看到书桌后那张黝黑沉稳面容时,许乐才真正的放松下来,如果军方激进派真的在压力下采取疯狂的措施,伤害到总统先生,他真的不知道联邦的明天会变成什么模样。
帕布尔总统和官邸工作人员相处时总是显得特别随意,看上去就像是某个工作组的普通组长而已,根本没有一丝总统的自觉,而面对许乐,他的这种随意则是表现的格外自然而充分,似乎在内心深处,他一直把这个特别优秀的小伙子当成自己的子侄辈。
大概是童年固有的思维习惯做崇,许乐面对着总统先生时,却没有办法做到真正的平静自然,哪怕他变得再强大,可面前这位来自东林的中年男人终究是联邦总统,还是那种值得他敬畏并追随的总统。
捧着橄烫的茶杯,杯中是总统先生亲自冲泡的普通茉莉花茶,许乐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在确认官邸关闭了书房监控设备后,用最快的速度把古钟号一案查出来的问题陈述了一遍。
帕布尔总统一直沉就地听着,厚实的嘴唇闭的很紧,粗直的眉毛橄橄皱起,无论是听到宪章局间接向帝**部提供宪章网络监控空白区域图,还是听到莱克上校暗中破坏了古钟号的逃生系统,那张拗黑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
联邦政府中间那么多人与军方激进派合作,甚至连自己的搭挡,联邦的副总统都参与其中,大概这种可怕而悲伤的冲击感,令到总统先生的愤怒都被强行压抑成了平静面容下的强烈痛楚。
许乐取出芯片放在总统先生面前的桌上,低声说道:“这里面是杷关证据,主要是施清海查出来的,应该足够指控那些人。”
帕布尔总统没有接过芯片,很随意地倚靠在木制大书架上,端着茶杯神情沉重说道:“议会山事件当天,官邸就已经收到了这些证据
他把茶杯放到桌上,洋厚的嗓音里充满着没有任何掩饰的赞叹:“施清海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当年应你的要求我特赦了他,并且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任命他为联络官,现在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他没有令我失望。”
许乐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总统先生早就已经拿到了证据,他愈发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处于联邦军方激进派强势压力下的官邸,非常需要有来自外界的冲击力或者说舆论压力。
“从五年前临海州那场演唱会,到针对钟烟花,就是钟司令女儿的那场暗杀,再到古钟号的爆炸,整件事情已经非常清晰,军方激进派筹谋了很长时间,实力强大,但是这些并不令人担忧,然而李在道将军局然在激进派里扮演如此重要的
领袖角色,实在是令我感到震惊和不安。许乐望着神情凝重的总统先生,说道:“当时迈尔斯将军退休,邹部长,甚至包括军神老爷子在内的很多人……都以为由他接任参谋联席会议主席一职,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人所周知他走出名博学院派和温和派,真没有想到……”
帕布尔总统皱着眉头向窗边走去,唇角挂着微涩的笑容:“当时是我提出的这项动议。
“还有件事情我一直在思考,杜少卿师长究竟是什么时候与激进派合流的?还是说一开始他就在这个组织当中?我真的很难相信他参与到了古钟号这件事情当中。”
许乐随着总统先生的脚步向窗旁走去,望着厚实的后背,带着深深的不解说道:“部队里都知道,他和钟司令堪称一生之敌,他和他的铁七师甚至被钟司令强行压制了十几年,可是……根据这些年我在战场上的认知,少卿师长虽然有些方面的性情很混帐冷溢,可真不像是一个会在背后开枪的家伙。”
小伙子,难道你不认为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感慨问题产生的根源?”帕布尔总统站在窗边,望着他微笑说道:“相信你已经有了自己的规划,有什么需要我8L合的?
许乐有些笨拙地耸了耸肩,想要表现的轻松自然些,回答道:“我是您的下属,当然是我配合您的行动。明天民用网络上会现出动静,然后首都特区日报那边会择时登出相关报道。”
“我会借这篇报道要求革一军区做出鞘释,同时要求法院继续深入审理莱克上校涉叛国一案。”帕布尔总统平静继续说道:“随着报道的深入,证据的逐渐释放,我可以要求司法郜正式展开调查,那边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这件事情。”
“除了枪炮弹药,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调查的继续。”许乐说道:“而现在最担心的也正是这个问题。
“事实上这些天,官邸里有些工作人员都像体一样对我重复着担心,而我认为,这些看上去强大的暴力威胁,其实都只是初春夜里的雪渍,它们不能看见第二天的太阳,再冰冷的雪,在阳光下也只能融化。
帕布尔总统声音低沉而有力:“军队是联邦的军队,它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任何军人入伍时都要宣誓效忠民选政府以及做为此权利之具体代表的联邦总统……也就是我。
这位联邦最有权力的男人,沉着冷静地看着许乐的眼睛,说道:“我不相信整个联邦部队全部是由野心家组成,就算有些军官会被利益冲昏头脑,但普通士兵不会站在他们那面,没有我的命令,没有部队能够进入首都特区方圆八十公里之内。
“我赞同您的观点,李在道将军或许能够说服很多部队,但他没有办法说服每一个具体的人,所以他只能用别的名义进行隐蕺的行动。”许乐点头回答道:“总统先生,我向您保证,只要他们开始调动部队,我或许可以想办法减毁机械化部队的推进速度。”
想到那个机械固执每次都要分析具体情况的该死的联邦中央弄脑,许乐在心中默默骂了几句脏话,然后挠着头说道:“就算不能,但我可以在事态政化之前,直接逮捕或者击毙李在道将军。”
听到这句话,帕布尔总统的眉毛微微蹙起,严肃地望着他,问道:“这不是玩笑话时间,你确定可以做到?”
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许乐在心卓聩■就计算着,却没有说出来,带着那份很容易令人产生信任感的诚恳笑容,望着帕布尔总统说道:“请您放心。帕布尔总统沉就了很长时间,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时议会山准备召开特别听证会,关于你是那名叛国贼的学生一事,现在想来,应该是拜伦一手策划。拜伦……和我认识很多年了,他很捕长这些明面上的政治手段,我不得不承认他的优秀,甚至很多重要时刻,我都依赖于他的成熟和带着点小狡猾的应对措施。如今他就这么死了,偶尔想起来心情感觉非常复杂。”
帕布尔总统与许乐两个人端着茶杯,并肩站在官邸二楼窗前,面前是草坪,更远处是街道,街道那头的喷泉那方,就是宪章广场,视线无比开阔,没有任何被狙击的危险。
总统先生自嘲地笑了笑,端起茶杯不知滋味地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正是因为那件事情,他们揭开了你的秘密,或者说你的身世,我才知道,原来你也是东林人。”
“知道你也是块东林的石头,其实我很高兴,欣慰之余甚至有些高兴。”帕布尔总统看了他一眼,哈哈胡声笑了起来。
许乐望着他,笑着回答道:“当时知道您是东林人,想到居然有个东林人要当联邦总统,相信很多东林人的感觉和我一样,都觉得特别得意骄傲。”
东林大区极为偏远,自晶矿枯竭之后更显荒凉,已经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