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的幸福-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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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下午,苏苏回了学校,我一个人在家实在待的发慌,便下楼沿着马路瞎逛。路过街边一家音像店的时候,听见里面传出来的音乐有些恍惚却很有力量,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我走进去一打听,了解到歌者是窦唯,而且是好几年之前的作品——“魔岩三杰”时代的摇滚专辑《黑梦》。我向老板索要了这盘CD,然后付款买下。
回到家里,将CD盘放入碟机的碟仓,窦唯阴郁苍凉的声音便弥漫在我的四周。我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身体往沙发上狠狠地一靠,立刻陷入在柔软的蓝色沙发里。我一遍遍地跟随着窦唯在唱:“幸福在哪里?幸福在哪里?”越来越感觉到生命的迷茫。
我一边哼着歌,一边盯着手中快要熄灭的烟,感觉喉咙已然失声,而泪水正悄然无息地滑落,淋湿了自己忧郁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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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的幸福》50(1)
某日小段到家里来看我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个人。此人名叫唐河,是小段的高中同学,在中央戏剧学院攻读戏剧文学专业。唐河长得又黑又瘦,脏兮兮的长头发胡乱地拢在耳后,一双眼睛总是眯着,仿佛没睡醒似的。进了门来,只见他往沙发里一坐,架起了二郎腿问我:“哥们儿,有烟吗?”我从兜里掏出一盒中南海朝他扔了过去。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正在戒毒,没多大工夫,地上就已被他扔了五六个烟头,丫大有不把这盒烟抽完不罢休之势。
不能说以貌取人已成为这个社会的通病,但的的确确有些人总能让人情不自禁地产生鄙视的情绪,唐河就是其中一个。据小段说,每次和唐河一起回家,一到火车站遇上什么追查逃犯打击票贩子之类的活动,唐河就一准会被误认为嫌疑人,然后被警察带到一边,又是验身份证又是问话。当然,这些都只是虚惊一场,唐河这小子也只不过就是长相和打扮都不太地道而已。
后来有一次,我们一起去中戏旁边的果园里偷西瓜,虽然是夜黑风高,但还是惊动了睡在瓜园里的农民伯伯。农民伯伯从棚里跑出来,又是抄家伙,又是喊叫着“来人”和“放狗”,我们几个立刻撒丫子闪人,疾速狂奔了两里地才得以安全逃脱。第二天,瓜农来学校告状,在校门口一眼就认出了唐河,可见这家伙的外表给人的印象是多么的深刻多么的不朽。
自从和唐河认识后,我们就开始经常厮混在一起。通常是这样的,中午十一点左右,我家的大门会准时地响起踢门声。这小子的双手不知道用来干什么,他的习惯动作是以脚代手,比如敲门,比如上课答到。很多次与他吃饭的时候,我都会想象着唐河趴在桌子上用脚举着筷子的模样,而往往想到这儿,我都忍不住地笑出声来。每天这个时候,我不用开门,躺在床上用后脑勺儿想想也知道是这个家伙又来了。
不出一星期,我家所有储存的食物就被唐河一扫而尽,甚至连一盒受潮的饼干也被他找了出来,并在一个宁静的夜晚被他统统消灭。有时候,我很怀疑唐河是不是患上了极度饥饿综合征,如果三天不给他饭吃,我猜他可能会把我也当成食物一口一口地吃掉。总而言之,这厮来我家蹭饭的事实已经成为了必然,他也因此被我毫不客气地称之为“吃货”。
苏苏周末回来,打开冰箱一看,对我这个星期的食量感到非常惊讶,因为在上个星期她走之前已经为我准备了足够我吃半个月的食物,而现在却是一滴未剩。唐河这小子似乎知道苏苏周末要回来,那两天便如从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转战他地,跑到小段那儿继续着他光荣而又伟大的蹭饭事业。唐河打小生活在吕梁山区的农村里,条件非常艰苦,家里又孩子多粮食少,兄弟几个只好匀着吃,所以经常有上顿没下顿。难怪,饿怕了。
唐河这家伙还有个坏毛病,就是不爱打扮,也不讲究卫生。一整个秋天,每星期我都能看见他好几次,却每次都只看到他穿同一件灰色夹克,袖口因为穿得时间过长,有点儿起毛,周围是一圈泛着乌黑亮光的油渍。每当唐河抬起手来挠他那墩布条似的头发时,我都会把他的袖口误认为是裤脚。
起初,我和唐河在一起聊音乐,聊重金属、朋克、摇滚、爵士。后来,我们又从音乐转到文学,接着又从文学聊到戏剧,总之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关于这些话题,经常会消耗掉我们很多时间,有时是一上午,有时是一个晚上,随之而来的结果是,我被唐河所影响,兴致勃勃地搞起了所谓“先锋话剧”的行当来,同时我的酒量在这段时间里又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对啤酒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
《指间的幸福》50(2)
有一次,我和唐河、小段、张晃(无业游民,唐河的朋友)、薛酷、韩炜光一干人等,在和平里附近的一个小酒馆里喝酒,为了合理运用我们那点儿微薄的人民币,我们只点了两个凉菜和一个小炒,并就着这么几个简单的菜喝下了三瓶劣质白酒,最终导致我们都出现了轻微的酒精中毒,一起趴在马路边把晚上所吃的悉数吐出。
有时候真想不通,为什么人们这么热衷于喝酒,其实喝酒的过程无非就是在规定的时间里把酒和菜吃下肚里,然后再比赛看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吃的东西吐出来,并且从吐出的数量上可以看出每个人对这门事业的热爱程度。
就在那个被酒所伤的晚上,我们凭着劣质酒精的刺激作用,在极其亢奋的状态下组建了我们所谓的戏剧社,并命名为“青###”。从此,我们几个人对学习更加丧失了兴趣,盲目地走上了话剧艺术的道路。
在这个到处都充斥着嘻哈、R&B以及快餐文化的年代,很多人都羞于谈及理想、信念之类的话题,对艺术的追求变得更加简单和直接,不再能保持应有的严肃和虔诚。如果有一天我们坐在酒吧或者餐馆里大声地谈论此类话题,一定会招来那些染着金黄、火红、灰白或其他颜色头发的比我们更年轻的年轻人不屑的目光。我们发觉自己正在渐渐地变老,渐渐地落后于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渐渐地对生活失去兴趣。可是,自从唐河带领我们走进了话剧这个艺术天地,并让我们深刻地迷恋其中后,我感觉我的生活发生了全新的变化,使我在那段时间里以为自己找到了真正的精神支柱。
有时,我会和唐河来到他的学校——位于东棉花胡同的中央戏剧学院。对于中戏,我并不陌生,十五岁那年我因疯狂崇拜有着###眼神忧郁气质的梁朝伟,并幻想和他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影视演员,因此报考过这所学校。我希望自己日后也可以名噪南北,光靠一张生动的脸和多变的表情就能到处混饭吃。但命运和理想根本就是两码子事儿,我想的和我所做的,在现实中却背道而驰,像是两辆对开的火车,越来越远。
郑萌萌是我在中戏认识的一女孩儿,浙江人,个子小巧,皮肤很白,笑起来眼角会呈弯月状,容貌甚是好看。一天,我和唐河去中戏拿他忘在那儿的剧本,一下车,往胡同里一钻,正巧碰上从里面出来的一群女孩,郑萌萌就在其中。常听说这帮艺术院校里学表演的女孩个儿顶个儿的漂亮,这日眼见为实,发现此话确实不假。一排女孩迎面走来,俨然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让人忍不住偷偷多瞄几眼。在这些个北方女孩的掩映之中,郑萌萌的个人味道显得十分与众不同,只要她一走近,我仿佛就能闻到江南水乡特有的柔媚气息,沁人心脾。
唐河虽然人长得很一般,但女人缘却不错,这些女孩子们看上去都和他很熟,其中一高个子女孩说:“小林子,你最近弄啥呢?好久都看不着你影啦,我们都怕你给人绑架了,差点儿跑到学校保卫处报警。还好,看样子你没什么大事儿,改天要请我们吃饭哦。”唐河由于形似小品演员巩汉林,所以大部分人都喊他小林子,以示亲切。唐河接过话茬儿说:“没事儿,这几天我再多接上俩富婆,拿她们开菜。为了各位姐妹的饭钱,我小林子决心豁出去了。”当时郑萌萌也随着她们边说边笑成一团,从我的身边经过,向胡同口走去。我把身子侧了侧,目不转睛地盯着郑萌萌,并目送她的背影直至消失。正当我看得有点儿发愣的时候,唐河用肩膀碰了我一下,凑过来问我:“你丫看上谁了?”我缓过神来,对唐河说:“没事儿,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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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的幸福》51(1)
在唐河的组织下,剧社在中戏附近以每个月三百五十元的价格租了一间二十平方米的民房,开始进行排练。房东人不错,听说我们是一群怀揣梦想搞原创艺术的大学生,便主动降价一百五十元,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我们的经济压力。
我们最先倒腾的是唐河很早以前写的一个剧本,叫《让每个饥饿的人都有饭吃》,剧本的名字起得不错,和唐河的生活理想极为吻合。由于角色需要,我们的队伍逐渐壮大,除了我、唐河、小段、张晃、薛酷、韩炜光以外,还加入了郑萌萌和路茜。
还是来说说我们是怎么把郑萌萌、路茜这俩姑娘勾搭进队伍中来的吧。那天自从和郑萌萌打了个照面后,我和唐河去中戏的次数越来越多,从数学的概率论角度来说,我能遇见郑萌萌的机会就大了很多。再说中戏本来就是一个很小的地方,总共加起来不过四五栋房子,占地面积比人大的足球场大不了多少,但就是这么一鸟地儿竟然培养出了诸如章子怡、李亚鹏、赵薇、黄晓明等一大批相当大腕的娱乐明星,不容小觑。
说句心里话,本来我是比较懒的,不太愿意动弹,但是自从认识了郑萌萌之后,我去中戏的热情与日俱增,有时都令唐河感到意外。那段时间,苏苏正好代表学校去上海参加一个经贸论坛,忙得不亦乐乎,根本就没时间管我,也给予了我极其自由宽松的生活环境。
我和唐河通常的对话是:“干吗?”
“没啥可干。”
“那干吗?”
“去你们学校吧?”
“好吧。”
郑萌萌比唐河低一届,表演系的学生。每次我都赶着课后的休息时间去中戏,唐河就会把郑萌萌和她的好友路茜一起叫出来,我们几个面对面坐成两排,在教学楼后面的花园里聊天。郑萌萌坐在对面的木椅上,背后是爬满了爬山虎的教学楼,阳光斜斜地照过来,墙上浮现一片暖暖的红色,让人的心情变得轻松自在。这个时候,我好像忘记了常常萦绕在心头的那些困扰和烦恼,主动开始讲述一些千奇百怪的笑话,直逗得郑萌萌和路茜发出一阵阵爽朗开心的笑声。
不知道是因为我的笑话讲得不错,还是因为我的个人魅力使然,再或者还有其他什么不得而知的原因,郑萌萌似乎也对我充满了好感。有一天我和她在王府井大街的工美大楼里吃完一顿麦当劳之后,她竟在马路中央很自然地挽起了我的胳膊,像一对温情脉脉的情侣似的夹在人群中朝北一路走去。走至教堂处,郑萌萌说她走累了,于是我们便依偎在一起,坐在教堂前面的台阶上休息。不一会儿,郑萌萌便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后来起风了,我把郑萌萌拍醒,和她拐回头向南走,并且很默契地在学校关门前谁也不提回家的事儿。在地铁站的地下通道里,我们迎着大风热烈地###起来,那感觉很像我喜欢的女明星——徐静蕾主演的一部文艺电影——《开往春天的地铁》里的某个温情画面,耐人寻味。
那晚,我没有把郑萌萌带回我家,只是在真武庙附近找了家廉价的宾馆住下。毕竟我有点儿心虚,害怕日后被苏苏捕捉到蛛丝马迹。宾馆房间里的布置很简陋,除了床、写字台和电视外再无其他,床下的木板固定得不是很牢,我们俩躺在上面稍微一动弹,床就开始晃晃悠悠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但即使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我还是成功地把郑萌萌给练了。出于这种###关系,在我和唐河提出剧社需要人手时,郑萌萌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并且捎带手把学播音的路茜也叫上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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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的幸福》51(2)
我们排练的第一天,大家都觉得新鲜好玩,现场十分热闹。张晃总喜欢搞怪,一会儿头上扣个瓜皮帽,一会儿又拉着薛酷,非要薛酷跟着他学对眼儿。那边路茜也不含糊,动不动就要站在房间的中央,演唱半分钟的高音C。韩炜光净他妈的记错词,就十七个字的台词,愣是折腾了两个半小时才算是弄了个###不离十。我站在墙角的桌子上往下一看,这哪是什么戏剧排练,整个儿就一群魔乱舞。
我和唐河一研究,要是这样下去,“青###”戏剧社非得给搞成马戏团不可。于是我们花了半天的时间开展了一场整风运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从思想深处端正每一位戏剧社成员的排练态度。当时唐河的陈词绝对可以称得上慷慨激昂申明大义:“我们青###不但要做,还要做最好的。我们青###既然要演,就要演出最专业的样子来。我们青###绝对不能敷衍,而要用专注的精神去诠释戏剧角色。大家加油!胜利属于我们!艺术属于我们!”再配合上他那如同舍身炸碉堡的英雄董存瑞一样的虔诚表情,果真把戏剧社的全体成员感动得一塌糊涂。
整风运动的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接下来所有的人都在排练中兢兢业业心无旁骛,而我们中间唯一的专业演员——郑萌萌也耐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