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院-府院姑娘-愿一世莫玲珑-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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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闻声,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知何由。
“二姐?”
瑞莹嫣一把拦下了欲要前去探查的瑞玟嫣,面色可算不上好看:“你去做什么?”
这里是皇家国寺,非寻常人能出入,便是入了寺中,通身的举止规矩总该是有的。
周遭惊叫不绝,不知道是个什么究竟!贸贸然过去,给汝国公府招来祸事可不好。要知道,若真是有人在天龙寺闹事,只怕不是什么软弱可欺的人家,而是个难以啃动的硬茬,不好惹哩!
细细想了想,瑞莹嫣扭头吩咐道:“鸢茱、绣芙,你们两个去瞧瞧,那头发生了什么事。”
鸢茱乃是贴身伺候瑞莹嫣的一等大丫鬟,瑞莹嫣最是信得过;绣芙虽只是个二等丫鬟,但在莞园当值伺候也有三年光景,几分忠心还是有的,派遣二人一同前去才是最好。
“是。”鸢茱、绣芙暗怪了一声晦气,福身应下,小心翼翼地去了。
这会儿瑞玟嫣长了心眼,不再闹腾着要去凑热闹,倒是乖乖地教瑞莹嫣牵着往偏殿走去。
鸢茱、绣芙来去极快,寻着了众人,便一五一十讲了那头乱糟糟的事儿。
原是一等公勇候越桥西之女越十一娘不甚踏空落水,看护的丫鬟们急着救人哩!却不知从哪出冒出了一名华衣公子,一个猛扎子落入水中,三两下便将越十一娘救上岸来。
越十一娘虽是性命无忧,可姑娘家的清白却是毁于一旦,可不得闹腾么!
“越十一娘?”瑞莹嫣眼中带着几分诧异,“就是公勇候府那个……舞女所出的越十一娘?”
且说这越十一娘的生母并非公勇候正室嫡夫人,永熹帝异母妹妹高阳长公主,而是公勇候府上的一个舞姬,乃是个庶出的姑娘。
“这里可是天龙寺,她这等身份,能进得来吗?”瑞玟嫣满脸的不高兴,揪着瑞莹嫣的袖口道,“二姐,你听听鸢茱姐姐说的,她还与安亲王世子搞上了呢,不清不楚的,真是丢脸。”只是心底里有些好奇,若非有瑞莹嫣看管,这会儿瑞玟嫣只怕早去瞧热闹了。
但说那华衣公子不是旁人,正是异姓王安亲王世子安子桢。
“这档子事儿,咱们可不能乱说。”瑞莹嫣皱了眉头,喝住雀雀然的瑞玟嫣,又对着四周几个丫鬟仆妇好一番敲打,“今日的事,你们谁都没有看着听着什么。若教我知道谁在外边乱嚼舌根,我可不会饶了她!”
几个丫鬟仆妇自知个中厉害,立时诺诺称是。
瑞莹嫣没了观赏雪梅的兴致,又怕被安越两家牵连,遂携着瑞玟嫣早早回了内殿。
老夫人心里奇怪,瑞莹嫣却是机灵,拿过瑞玟嫣手中的几支雪梅,只道前院雪梅开好,晓得祖母喜梅,就想着捧来与老夫人观赏观赏,直把老夫人哄得乐呵,连道二人孝顺乖巧。
瑞珑嫣与敖妙君虽也折了几支雪梅回来,却是玩了许久,两人的衣裳上沾了好些花芯花瓣,裙摆处也灰扑扑的,面色悦悦,笑意不减,想是这一趟十分尽兴。
瑞玟嫣有心问她二人,反教瑞莹嫣拦下了——原是瑞莹嫣心中自有计较,想着此事还是要禀明自家母亲为是。要知道,那安越人家是在前院偏东处闹出事来的,瑞珑嫣和敖妙君却是往西走的,两拨人马有没有撞上本就难说,三妹若问了,谁知是不是白问?再者,引得祖母心中猜疑,更是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①春天到来得比较晚。
②出自宋朝诗人卢梅坡《雪梅》。
☆、053 失势
且说公夫人得了瑞莹嫣的几句话,心中不免在意,等得两个闺女跪安退下,公夫人便急急吩咐许妈妈遣几个机灵点的下人前去打探。
只是公勇候怎说也是个一等候,又是军旅出身,府中上下本就护卫森严,一时之间,公夫人手底下的几个下人哪里能够打探出什么来?倒教公夫人好一阵子心忧。
“这不是胡闹么!”暖阁中传出一声惊呼,却又压低了声去,“生辰八字何等重要,高阳长公主怎能……糊涂啊!”
内中又有人说话:“萧越两家向来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前朝有太子,后宫有皇后,怕是‘恪守本分’四个字,早就忘在脑后了。高阳长公主贵为嫡公主,性子原就乖张得紧,莫说此番,将嫡女与庶女的生辰八字调换,就是旁的,只怕也不无可能。”
萧越两家原是姻亲,公勇候越桥西乃是皇后萧氏的表家兄弟,越氏一族更是供有帝妃一名、太子侧妃一名。
前些日子,半个京城都在非议瑞敖两家的不是。
太子与定亲王闻得风声,自是不遗余力地借题发挥,着手打压眼下正露苗头的璟贝勒。后宫之中,皇后萧氏亦是掐着这件事不放,明里暗里讽刺汝国公府门风不正,更拿了旁的由头斥令珑妃抄录《妇德》、《宫戒》,以儆效尤。
好歹瑞三爷经老夫人的一番敲打,还算有几分眼力劲儿,不忿归不忿,明面上的态度却是缓和许多,给足了敖家人面子,该有的三书六礼,一个都不会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厢事罢,那厢事起。
公勇候府的十一姑娘在天龙寺失足落水,幸有安亲王世子出手相救。
若放在平日,两家人一合计,也如瑞敖两家一般三书六礼聘娶迎嫁,那倒也就罢了。谁料越十一娘之嫡母,公勇候正室嫡夫人高阳长公主却有异心,竟是不顾庶女越十一娘的清白贞洁,私自将越十一娘的生辰八字调换成了自个儿嫡亲闺女越七娘的生辰八字,来了一出偷天换日的戏码。
越七娘是谁?那可是名满京城的傻贵女!虽说越七娘乃是高阳长公主的嫡亲闺女,身份贵重,可越七娘又痴又傻、疯疯癫癫、邋邋遢遢,而今双十年华,却仍是个待字闺中的老姑娘。
安亲王世子安子桢向来是个流连烟花酒地的公子哥儿,原先看中的就是公勇候家娇滴滴的美人儿越十一娘——越十一娘的生母本是公勇候府中的一名舞姬,彼时高阳公主与公勇候不合,二人公主府、侯府分住已有三年。那舞姬妖媚嫣艳,引得公勇候神魂颠倒,借此怀上了身孕,并诞下了一女,正是越十一娘。越十一娘自小便是个美人坯子,如今十五及笄,更是出落得十分水灵。
美人儿一朝变成了傻贵女,教安亲王世子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更别说,前些日子,太子侧妃安氏,安亲王世子的同宗姐妹在东宫不慎小产——安越两家心生嫌隙,倒是连累萧氏一族不得不卡在中间做个不讨好的和事佬。
“好啊,这事儿闹得正好。”公夫人笑着抚了抚肚子,“萧氏一族阵脚不稳,太子后院事端不平,虎视眈眈的定亲王必定不会放过此等良机,费尽了心思要捉太子的错处哩!珑妃娘娘与璟贝勒爷,也能够松口气。”
许妈妈随之问道:“公夫人,此事……需不需告知国公爷一声?”只是言语间不免有些犹豫。
毕竟,任谁都知道,汝国公爷就是个挂了公爵名号的享乐子弟,只除了手上几个赚钱的庄子、铺子和京中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商运,在朝廷上并无半点实权。
有些事儿,还比不得二爷这位军爷说的话管用。
自然了,最管用的,当属老夫人明慧太公主的身份了。
“你当公主府那边不曾睁过眼么?这样的丑事,就是咱们不说、公勇候不说,安亲王的那个傻儿子,如今不也满天下嚷嚷么!咱们的人能够得到的消息,母亲那厢怎会不知?眼下二房那位不在府中,母亲能仰仗的,也只有咱们爷了。”公夫人道,“母亲要争、珑妃娘娘要争、璟贝勒爷要争,咱们汝国公府,自然也要争的。咱们爷那是心宽,小心思是不少、可大心思却没有,他不争气,我却是要为我儿争气的。”
“奴婢晓得了,这就寻个机会,教底下伺候的人在国公爷跟前碎嘴。”
“慢着。”公夫人细细一想,伸手阻止许妈妈,“让艾儿去……瞧瞧小厨房里的红参鹿茸汤炖好了没有?让艾儿给爷端去。”
“可艾儿这丫头……”许妈妈急了,口不择言,“这骚丫头明里暗里地勾引国公爷哩,要是教她爬上了爷的床,可怎生得好?”
原是汇源居的二等丫鬟艾儿生得娇媚,着许妈妈十分不喜。只道她是存了歪心思,成日想着如何乘得公夫人有孕在身、精力不济勾引国公爷、得国公爷几分垂怜,好爬上国公爷的床、做个享乐的姨太太。
公夫人眼带笑意,口中却不带半分善意:“无妨,艾儿总归是自个儿身边的人,能拿捏得住,比之那些个杂七杂八的通房丫头要好得许多。再说了……本夫人此刻能抬举她,以后,照样能折了她。”
且说汝国公爷得了美人尽心伺候,自然也就得了美人嘴里吹出来的枕头风——国公爷自知自个儿功课政绩拿不出手、脑袋瓜子不聪明,故而万事当是要有老夫人在后指点谋划、门下众名谋士推敲演练,方敢拿出台面的——想法子扳倒处处与自个儿作对的公勇候是难了些,不过,请几个交好的世家门下谏官上奏弹劾,汝国公爷还是有几条门路的。
次日早朝,永熹帝果然发怒,于朝堂之上斥责安亲王教子不严、高阳长公主无信无义。
定亲王一派捉住良机,乘胜追击,又拿太子纵使家奴打伤良民、贪没私银之种种说项,并牵扯出太子交结朝中重臣、结党营私、插手军将头领选拔、其心必异之种种——几乎可以说是证据确凿、就差在明面上道明太子有逼宫之嫌了。
永熹帝心有忌惮,责令太子禁足东宫,无诏不得出入。
一时之间,定亲王府的风头高高盖过太子东宫,京城之中隐隐有萧氏一族失势、黄氏一族兴起的传言。
永熹二十三年四月初,钟粹宫失火,庄嫔黄氏伤重,同宫良容钱氏殁,永熹帝大怒,令殿卫司、内务府彻查。
在后宫二十余载,一向规规矩矩、畏畏缩缩的庄嫔黄氏,仿佛榆木脑袋开了窍似的,雷风厉行地抓捕了好几个太监宫女,又有褀妃林氏、淑媛秦氏在旁帮腔作证,剑锋直指坤宁宫——当今国母皇后萧氏——指使宫人在钟粹宫纵火伤人。
永熹帝闻言大怒,口谕有言:皇后萧氏旧疾复发、闭宫静养,严禁外人探访。倩贵妃曼加洛拉氏、褀妃林氏、珑妃瑞氏共摄六宫权。
钟粹宫内。
庄嫔黄氏左等右等等不来摄宫权的旨意,心头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着急得不得了。
正这时,钟粹宫内廷姑姑曼笯急急走了进来,冲庄嫔扣了个万福。
“怎么样?怎么样?晏公公可有旨意宣布?”庄嫔哪里顾得着规矩,一把就将曼笯拉了起来,急急问道。
“回娘娘的话。”曼笯面有难色,却仍是老实回话,“皇上口谕:倩贵妃娘娘、褀妃娘娘、珑妃娘娘共摄宫权,并无……并无旨意于娘娘。”
庄嫔听罢,扼腕至极,恨恨说道:“只因我是个庶二品的嫔位,宫权就碰都碰不得么!”一发了狠,屋中几个青瓷瓶儿尽数打碎,尚不解气。
皇后那个老妇,从前在潜邸的时候就千方百计地打压、算计自个儿,就因为自个儿有福气、头胎便生了个儿子!后来她的大皇子得天花、不治病殁,自个儿的二皇子成了名正言顺的天家长子,皇后那个老妇更视自个儿为眼中钉、视自个儿的儿子为肉中刺!恨不得除之、杀之!好教她的次子——三皇子成为正儿八经的天家嫡长子!
要不是这些年自个儿人前默默无闻、忍声吞气、不争不抢、伏低做小,人后拿捏了不少太监、宫女为儿子舍命,哪里还有如今风风光光的定亲王?只怕早就命丧皇后那个老妇的手下、成为地底的一幅棺材了!
眼下皇后势危、太子禁足,正是打击他萧氏一族的大好时机呀!可自己呢?入宫二十余载,至今只是个嫔位,连半点宫权都摸不到,想为儿分忧也是有心无力,怎能不叫庄嫔扼腕痛恨?
曼笯连忙宽慰道:“娘娘且消消气,当以身子为重。王爷先前便说了:娘娘能借此摄六宫权,那自然是好;便是不能,也是常理,无需恼怒,伤了身子。如今东宫易主已是迟早的事,等得他日王爷入主东宫,娘娘母凭子贵——妃位、贵妃、皇贵妃,那都是手到擒来之物,何愁摄不了六宫之权?”
“是了,是了。”庄嫔得了曼笯这么一哄,总算消了火气,“等我儿成了大昭王朝的太子,我还会怕她们?”
自个儿的主子是个什么心性,曼笯如何不知?只道主子还算有几分福气、肚子足够争气,生了个有谋划的儿子,能为其打点。
“娘娘,王爷说了,南夷那厢战报颇好,捷报连连,不日便会回京,左骁营的副骁骑参领乃是翊坤宫那位的嫡亲兄弟,这几日,咱们可要多多去翊坤宫走动走动。”曼笯道,“再有,江南三军的先锋将军姓黄,名唤黄生,乃是娘娘的本家,这一层关系,咱们可得攀紧了,为王爷的将来早做打算。”
庄嫔对此深信不疑:“我儿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我听他的,都听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 ̄▽ ̄)/:*。°★*第7个十章开始~~~
吐槽→几个小娃娃长大也能嗑叨这么久,桐宝果然是个话痨吧(…__…)b
☆、054 变天
永熹二十三年四月中,南夷大溃,败退四十里,折战旗求和。
永熹二十三年五月末,左骁营副骁骑参领瑞书鹏领五千亲兵回京,江南三军总将黄生并行。
永熹二十三年六月初,珑妃瑞氏晋庶一品德妃,为避孝钦隆德寿恭圣显皇后之名讳,改封号为虞,称虞德妃。褀妃林氏晋庶一品淑妃,称褀淑妃。庄嫔黄氏晋正二品妃,称庄妃。
今个儿正逢六月初六,既是汝国公嫡子之满月宴,又是汝国公府四姑娘的生辰,且二爷荣征归府,宫中的珑妃娘娘更获晋封,汝国公府上下皆是一片喜庆,上有老夫人亲临,下有戏子喧贺,排场可谓不小,只道是张灯结彩也不为过。
依照规矩,老夫人命司礼女官上呈祥瑞名讳,给汝国公府五少爷择了个“霆”字,排“致”字辈,称瑞致霆。
长房姨娘柳氏有心膈应,晚间家宴的时候,一张小嘴儿巧语连珠,极力奉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