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院-府院姑娘-愿一世莫玲珑-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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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胡斌这位活财神哩!
瑞珑嫣由落梅护着倚在门檐边远远望着那一片欣欣向荣,却只觉腊冬愈近、愈发阴寒,对于婚事的喜悦冲淡了不少。
瑞珑嫣忽地想起了那年自家母亲的严辞厉训——皇家的媳妇看似光鲜,家家尊敬,可暗地里只怕腐朽糜烂到骨头里去了。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届时势败,那可不是一家能了算的。
三姐姐固然远离荣华贵勋,可也享有一方财权,远在广南不比京中规矩繁杂,只要明面上过得去,私底下如何都由她说了算。什么人、什么物看不顺眼了,打杀出去就是,哪管什么蝼蚁无辜的虚妄道理。
可自己呢?
如今自己尚未进门,就有人在旁惦记着,今后呢?皇家要开枝散叶,敦郡王府便绝非仅有嫡侧二妃,必然会有许许多多的庶妃侍妾,是非纷争不断,牵动背后无数世家大族。
说到底,这荣华富贵的坎坷之路是自己选的,就是一头撞死南墙也永远回不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铂金早在公元前700年就在人类文明史上闪出耀眼的光芒,在人类使用铂金的2000多年历史中,一直被认为是最高贵的金属,受到贵族王室的追捧。(摘自百度)
☆、大结局(上)
璟宣四年十一月,敦郡王迎娶侧妃梁氏。
璟宣五年二月,敦郡王迎娶嫡王妃瑞氏。
四更天不到,外头才蒙蒙亮,瑞珑嫣便被落梅从床榻上哄了起来——昨个儿瑞珑嫣辗转难眠,入睡得晚,这会儿正迷迷糊糊哩。落梅取来帕子一敷,瑞珑嫣一个激灵,登时就清醒了,两眼睁得老大。
落梅笑嘻嘻的,也不怕瑞珑嫣恼气,伙同几个丫鬟仆妇连连给自家姑娘道喜。
今儿个可是四姑娘大喜的日子,只要不越矩,再怎么闹腾也不妨事。更何况,这大喜的日子耽误了吉时却是不好。
敦郡王府指派来的喜嬷嬷早侯,见里头人招呼,遂端着圆圆的笑脸走了进来,依礼给瑞珑嫣扣了个万福,道一声:“老奴给敦王妃娘娘请安,敦王妃娘娘万福。”
虽然府中已有一位侧妃梁氏,但侧妃到底是侧妃,比不得正妃尊贵。往后的日子里,侧妃还会再有,嫡室正妃却只有一个,孰轻孰重,一见便知。那喜嬷嬷是个极有眼力劲儿的人物,自然不敢怠慢,比之先前敦郡王迎娶侧妃那时还要恭敬三分。
待瑞珑嫣入了敦王府的大门、刻上皇家玉碟,便是名正言顺的敦王正妃。故而一个喜嬷嬷的礼,瑞珑嫣还是受得起的。只是瑞珑嫣存有恩威并施之心,虽大大方方地受了喜嬷嬷的礼,明面上端的却是客客气气,嘴上夸一句“嬷嬷有礼”,还吩咐落梅取金镙子来打赏她,乐得那喜嬷嬷见牙不见眼。
自有粗使婆子在二房备好汤浴器物,出来请瑞珑嫣更衣沐浴。
喜嬷嬷巧嘴一张,说着一溜溜讨喜的话,又伺候瑞珑嫣用仙草、石榴花沐浴,再有落梅呈上崭新的巾帕和象牙梳等物,由喜嬷嬷伺候梳洗。等出了汤浴,喜嬷嬷还要取两根红丝绳给瑞珑嫣开脸绞面,使得新嫁娘脸若盈光、白皙幼圆——这可是女子一生中最隆重的时刻,自然得小心仔细侍弄。
左右自有丫鬟取来火盆烘着,再有丫鬟拿来新帕子一点一点地擦干了发。
汝国公府请来给瑞珑嫣梳头的是瑞氏一族的内夫人,三房嫡夫人武氏。
三夫人武氏是个极有福气的女子,出嫁前孝顺父母、出嫁后相夫教子,膝下有四个嫡子、一个嫡女,个个天资聪颖、入孝出悌,就连两个庶子也是乖巧懂事,深得旁人羡慕——由她来给新嫁娘瑞珑嫣梳头,那是再好不过。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一字一句,莫不寄托女子对幸福婚姻生活的美好向往。
看着镜中的人儿三千乌发一缕一缕地往上盘织,挽成了繁重的正髻,只差戴上宝冠、穿上嫁衣、覆上霞帔、踏上喜轿,乐乐泱泱地出阁。
“四姐姐今儿个可真漂亮,跟天仙儿似的。”瑞婉婉笑眯眯的,一双明眸打着不少注意。这些年,堂家表家的姑娘嫁出去的不少,自个儿今儿个可算轮到来打趣四姐姐了,“待会儿六表哥姑爷见了你,必然是要走不动道儿哩!”
瑞婉婉一口一个六表哥姑爷,叫得比丫鬟们都欢。
姑娘出嫁,要有姐妹或交好的手帕交相伴闺中。堂家姐妹瑞婉婉自然是少不得的,除此之外,还有庶出的妹妹瑞五娘作伴在旁。
碍着长辈在旁,瑞珑嫣不好和瑞婉婉拌嘴,加之今日乃是自个儿大喜的日子,姐姐妹妹调侃几句也是理所应当。只诺诺说不出话来,两眼却亮晶晶的,好似一对耀眼的玉石,未上胭脂涂彩而两颊飘红,仿若熟透了的桃子,任君采撷。
末了还是三夫人看不过眼,一手拍了拍瑞婉婉的后脑勺,嘴里嗔怪道:“凭得你这小皮刁子调笑。”
二房的姑娘有了好亲事,她三房的姑娘却还待字闺中呢。可这丫头倒好,相来的人家这个挑样貌不好、那个挑品性太差,愣是将一众世家子弟批得是体无完肤,没一个瞧得上眼的。三夫人那是着急呀,翻了年已是年十六,再这般不着调,熬成了老姑娘那才叫结了仇哩!
但这些话,还是关起门来说才是正理。
“取宝冠霞帔来,误了吉时可饶不得你们。”瑞婉婉嘟着嘴,扭头冲丫鬟们嚷嚷。
丫鬟们晓得堂家婉姑娘是在撒娇赌气哩,嘻嘻哈哈的,全然不把瑞婉婉的这点儿小脾气放在眼里,个个掩嘴偷笑,麻溜地捧来珠钗宝冠,嫁衣霞帔。
倒是瑞五娘生性胆小,又敏感多虑,似乎瑞婉婉的火气当真了,有些怕她,往嫡长姐这厢靠了靠。
瑞婉婉见了,便要作势吓唬她。
“你婉姐姐逗你玩呢。”瑞珑嫣既不亲近,也不疏远,但只冲她安抚似的笑了笑,要她放开了胆子,不怕他人逗弄。
自瑞珑嫣回府,便觉这庶出的妹妹瑞五娘言行举止怯怯懦懦的,规矩虽好,但太过刻意迎合,总带着一股小家子气,偶尔不自觉还会绵里藏针上眼药,暗想李氏教导不好,而五娘年纪渐长,日后□□出个小李氏膈应母亲可不成。遂做主请母亲将瑞五娘迁居揽玉轩,算是半养在二房嫡夫人膝下,逢过年过节、初一十五的日子,才会跟着生母姨娘李氏在后房住上两晚。规矩礼制什么的,自然要请个嬷嬷来府中,重新教学。
便如眼下这般,丫鬟仆妇们都识趣地掩嘴偷笑,瑞五娘跟着笑哈哈也没什么,只吓得躲开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瑞婉婉欺晦她不成?这便是瑞五娘要学着改的地方。
此乃前话。
自有丫鬟落梅、暖玉伺候瑞珑嫣穿戴。
嫁衣以宫缎做底,用五彩丝线绣成凤凰朝鸣图样,分立前后两肩各四处,两对凤凰栩栩如生,以东海珍珠、五彩碧玺作饰,裙摆底边是山河波涛图。表面绣以蓝绿丝,内里却是一层层金银丝作底,嫁衣里边是一件红娟衫,外罩一件大红南阳玉缎裁成的云霞五彩披肩儿,并着一圈金流苏,每一个金流苏上还扣着一颗拇指指头大小的红玛瑙,下配十六层流裙,层层滚边绕金丝,却是用工极细的双面绣,一面是五福呈祥纹路,一面则是喜结同心纹路,端的是尊华无比。
这件嫁衣霞帔乃是皇宫司制房出品,自然无一不精。
又有丫鬟红笺、芙蓉紧随其后,将新婚饰物一一为瑞珑嫣佩戴。
但见瑞珑嫣两耳一对金葫芦,颈套项圈天官锁,胸挂照妖镜,两臂一双缠臂钏,左腕上戴了一只龙凤呈祥赤金镯子,右腕上戴了一只南玉镯子,腰系配套嫁衣的红色束腰带子,绣有团花纹路,并在左右束有五福香囊各一个,锦囊的另一端还用五色丝绳打了个小小的璎珞,取平安之意,两脚戴有脚铃,足蹬红缎绣花鞋,上纹有金雀抱枝图样,顶端各绣有一双南海珍珠,衬得瑞珑嫣愈发好看。
瑞五娘看得眼都直了,怔怔地缓不过神来。
瑞婉婉在旁拍掌称好,笑得眉眼弯弯,眼见落梅同暖玉折回去取了金花八宝朱雀冠过来,立时蹦了起来,叫嚷着要亲手给自家四姐姐戴上。
瑞婉婉这脾性,一旦犟起来,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
只是落梅和暖玉听了话,哪里真敢将宝冠交与瑞婉婉——这位小祖宗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主子,什么伺候人的活计曾做过呀?万一失手,摔了宝冠,自个儿挨打挨罚事小,四姑娘出嫁晦气事大。
便是三夫人也直皱眉头,晓得自家闺女自小胡闹惯了,没个规矩,一连瞪了好几眼,就差出口责怪了,要不是怕新嫁娘不喜,三夫人才不会缄口不言。
“就让阿婉给我戴吧。”瑞珑嫣却是十分放心,“三叔母,阿婉一向心细,一个小小宝冠哪里难得住。”却是瑞珑嫣寻得空,反过来调笑瑞婉婉,以报方才之“仇”哩,“阿婉,你说是与不是?”
虽然得了四姑娘允,落梅同暖玉还是打心眼里不放心,让位给瑞婉婉是让了、宝冠交与瑞婉婉也交与了,但两眼直愣愣地盯着金花八宝珠雀冠不说,一双手还在旁虚虚护着,生怕瑞婉婉一不留神给摔了。
“哼,你们就瞧好了吧!”
瑞婉婉挺不服气的,可宝冠耀人眼,活计也是自个儿讨来的,自然要做好咯,没得教人取笑不是?遂小心翼翼地将金花八宝珠雀冠戴在瑞珑嫣盘好的发髻上。一旁的落梅同暖玉眼疾手快,拿起几支金簪子斜斜一插便将宝冠固定住。
丫鬟仆妇们自然连声称好,直把这姑娘祖宗夸上天去。
“得亏得珑姐儿胆子大,容许你撒泼,若要你娘我呀,可得吓得没边儿了。”三夫人嘴上打趣,心底里到底不赞同自家闺女毛手毛脚、没大没小,但却又欣喜俩姐妹间交情不差,日后嫁了人也算有个相伴依靠。
不多时,外头一阵喧哗,原是做客的官夫人和未出阁的府院姑娘来访。前头引客的,便是二夫人林氏。
二夫人虽非汝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女主人,便毕竟是二房的嫡夫人,是今日出嫁的四姑娘瑞珑嫣的嫡亲生母,依礼,是该要在外待客的。
只是二夫人到底挂念着闺女,抽得空,总要往斜阳阁走一遭,借着引客的功夫,与闺女见上一见。这嫁出去的女儿总归不比待字闺中的女儿,更何况,今日过后,女儿便是皇家的敦王妃了,母女之间隔着君臣礼仪,万事有条条框框的规矩约束,自然不比往时随心随意。
瑞珑嫣一见,不免红了眼眶,嘴里诺诺着“母亲”二字。
落梅急呀,在一旁好说好歹才劝住。
连瑞五娘,也学着落梅的模样,半懂不懂地诺诺着“阿姐不哭。”
虽说姑娘家出嫁有“哭嫁”一说,但都是临了拜别长辈时的面上功夫。这会儿还没到那时候呢,哭花了妆容可怎么好?届时可还要到公主府给老夫人磕头哩!再者说了,眼下来了好些做客的人家,人家欢欢喜喜地来道贺,自家姑娘还能哭哭啼啼地待客不成?
众位官夫人都是过来人,这一看还有什么不明了的,或有暗叹母女情深、或有暗讽惺惺作态,各有心思,但眼前这人乃是圣上钦定的敦郡王嫡王妃,论说起来,其地位也就比母仪天下的皇后、一品亲王妃差了点了——在明面上,谁也不曾吐露自个儿真正的心声。
因着有外人在,又教左右几个丫鬟急急一哄,瑞珑嫣便也就收了泪花,转而扬起一抹笑意,逐一给众位做客的官夫人问安。
做客的官夫人多与公夫人、二夫人熟识,有几位更是看着瑞珑嫣长大的,譬如瑞珑嫣的姑母毅亲王妃瑞氏、姨母秦三夫人林氏。瑞珑嫣打眼望了望,只见这些个做客的官夫人和府院姑娘当中,却有辅国公夫人同辅国公府四姑娘李妩。
李妩见了瑞珑嫣这一身正红嫁衣便移不开眼了,巴巴地望着,眼里闪过一丝妒忌。
☆、大结局(下)
李妩虽然常年养于府院深闺,但因她母亲深得辅国公喜爱,爱屋及乌,李妩非嫡女而胜似嫡女,这京城中大大小小的消息知道的是一个不差。只除了先辅国公夫人堵着一口气,至死不曾带过李妩出席京中任何一场宴席之外,该给李妩的体面,辅国公府都给了。
李妩知道,汝国公府出过两位着明慧太公主厌弃的姑娘,一位是明慧太公主的女儿,如今的敖夫人,另一位便是明慧太公主的孙女,眼前的瑞珑嫣。
敖夫人是个什么境况,不消仔细打听也知道,一辈子能守着个知府夫人就不错了。一旦有个天灾人祸的,保不齐丈夫乌纱帽着圣上摘了,敖夫人可就只剩“敖夫人”这一声敬称了。
可这瑞珑嫣却是不同,名为修养实为幽禁了三年,摇身一变,反而成了郡王正妃——要知道,早前数月,京中风传的得势世家女并非瑞珑嫣,而是如今嫁作商贾妇人的瑞玟嫣。那时候,连不得宠的后宫嫔妃都得绕着瑞玟嫣走哩!何以见瑞珑嫣的风光?
真真是风水轮流转,祸福总相依。
李妩眼界高,又极富傲气,一心想做宠冠六宫的皇妃,奈何帝选时遭秦皇后挑刺、被撂了牌子,无缘后宫荣宠。
可退一步吧,宗室子弟之中只有睿郡王称得上是少年英杰,更是璟宣帝一母同胞的兄弟,其他夹着尾巴做人的宗室子弟李妩才看不上眼哩。无奈睿郡王早已心有所属,没瞧见温氏一族同长孙一族的族人这些日子消迹了不少么!被皇家退了婚,老脸丢大了!
挑来拣去,也只有敦郡王最合心意。一来敦郡王之母乃是辅国公出身,与辅国公府有着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干系,二来敦郡王养在太后瑞氏膝下多年,说是太后之子亦无异议,身份还算过得去,日后少不了也是个一品亲王爵。
只是这些个道理摆在眼前,李妩懂,却不想懂。李妩私心想着,自己这十数年皆受“庶出”二字困扰,为何自己的将来、自己的后嗣,也要受“庶出”二字桎梏?凭她辅国公嫡女的身份,何以连一个郡王正妃都当不得?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