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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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淡笑着抿了口茶水:“无妨,本宫不喜欢急来急去,你刚入宫,先休息好才重要。人若没了精气神,做什么事都是毛毛躁躁。”
花然月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轻松道:“皇后娘娘真不愧是一国之母,善解人意。”看来皇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狠毒,像亲人一样,也并不是将她当作牛来使唤。如此优秀的女人,哪个男子不喜欢?
从表面来看,皇后的身体很健康。不过如果只是为了让皇后开心,而昭告天下也是值得的。但是有一点花然月很不明白,皇后这么好的女人,并不是想象中的刁蛮,或者抑郁寡欢的样子,为什么要找一个让她心情大悦的人呢?
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但想回来,她是皇后,身份尊贵,就算小题大做也说得过去。
正想着,花园门口走过来一女子,旁边跟着一个婢女。所有下人见了都称呼她为如贵人。
如贵人由于年轻,容貌略胜皇后。她面带笑意,停在皇后面前行礼道:“妹妹见过姐姐。”声音甜美,触人心玄。说完看了眼花然月。
皇后总是平静端庄的态度,“如贵人怀有身孕,应该多静养,怎么想起来本宫这里?”
话里间听得出,这个如贵人并不常来,而且和皇后的关系也并不亲近。
当然不得亲近,谁让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男人,争来争去,不打个你死我活已经是不错了。
真搞不明白,为何这些女子要入宫,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如贵人笑意从容道:“嫔妾没有那么娇贵。听说揭皇榜的人进了宫,也想来帮着姐姐看一看。”
皇后微微合了下眼,“好。”
皇后侧首看了看花然月,如贵人也看向花然月。
花然月已经顾不得其他,只被如贵人的眼神盯的全身发凉。
如贵人眼神中似乎怒她,但仍笑着道:“看你年龄不大,若能让皇后开心,那可真是个才女。”
花然月闻言一惊。
皇后轻饮着茶水,并不吱声。
花然月有种被抛弃被冷落的感觉。
才女?现在说是菜女才对罢。
看皇后这般模样,应该也是在等着花然月给出一个答案,让她来后花园,当然不是闲聊天,而是取悦她们这些尊贵的后宫女人。
让人开怀大笑的事情,莫非就是搞怪搞笑。可是花然月会的都是一些毫不相关的一技之长,眼下如贵人到来,就是专门来看揭皇榜之人,又怎能什么也看不到而归呢?
花然月心中祈祷,爹,娘,女儿该怎么办?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护女儿这条小命。
花然月起身:“开心要分好几种,就像食物能填饱肚子,也是分好几种。开心可以从不同事情上得来,但是有一点是不变的,若能真开心,那必定是自己喜欢的,才会真正开心起来。”胡言乱语说的看似有理,但不知能不能蒙混过关。
受伤昏迷
如贵人笑了声道:“你说的这些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当然是自己喜欢的才会开心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花然月垂眸尴尬万分,腾的心跳加速,这不是给自己难堪吗?如贵人笑时眼角和嘴角都带着一丝不屑,若展示不出来个一二,必定让皇后也跟着没面子,自己的命可就要搭进去了。
皇后微微带着笑意,让金嬷嬷端了杯茶递给花然月。淡淡道:“想必是还没从梦中清醒过来,喝杯茶缓缓神,让本宫和如贵人也好瞧瞧你的本事。”
花然月慢品细品,这茶可算喝的要多慢有多慢。早已是让如贵人等得不耐烦了,瞧她涂满红色的嘴唇略有启齿的迹象,花然月赶在如贵人之前开口道:“民女有一个请求,不知皇后娘娘可否准了?”
皇后看了眼如贵人,如贵人斜嘴一笑。皇后准了的手势轻轻挥了一下胳膊。
正在这关键的时刻,院门口一声高喊“皇上驾到。”~随声望去,只见走来一位皮肤白净,一身富家公子的着装,阳光照射下,如玉般的模样。他脸上洋溢着笑容朝着花然月走来,她有些不知所措!羞涩的低下脑袋,目望脚尖。
皇后等人一并行礼后,花然月这才收回小鹿乱撞的心,随着行礼。
皇后问道:“皇上,看你的装扮是准备要出宫了?”
“随朕出去走走,听完戏去打猎如何?”皇上在皇后面前着实有些孩子气。
如贵人挤上前,娇滴滴道:“皇上,臣妾也想去。”
皇上抚摸了下如贵人的肚子,安慰的语气道:“你身子多有不便,出宫不合适,在宫里好好安胎,朕回来给你带礼物。”
如贵人对着肚子笑道:“孩子,你听到了吗?你皇阿玛对你额娘多好呀。”
看起来挺幸福的一幕,但在花然月眼里,一点也不幸福。
应皇后要求,花然月随着出宫跟在身边,这倒是让她开心得合不拢嘴。刚刚在宫中还好皇上及时出现,算是顺了一个台阶下。现在终于出宫透透气,定要找机会逃掉。
皇上出宫听戏,带的侍卫都站在门口不得进去,皇上不想一进门就引来所有人的视线,只想安安静静听部戏。
在京城,“三庆”,“春台”,“四喜”,“和春”四大微班都很有名气。
戏班里人很多,想要溜之挥挥是件很容易的事。最舒适的视觉角度和位置自然是留给最尊贵的皇室家族,如果待会要逃跑的话,只好趁众人鼓掌看的热闹时,从后面溜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是短暂的在皇宫里呆了几个时辰,便被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再继续住在宫里,不出五天,就疯了。
戏声在房厅内荡漾回起,众人目不转睛的望着台上。那女子演的真入戏,芊芊玉指,小小红唇,可属美人。
台上女子时不时望向皇上和皇后,像是知道他们的身份不同他人,又像是专门为皇上和皇后唱的似的。
这台上女子的戏声确实让人听着心里平静,字正腔圆,洋洋盈耳,又带着一股绵言细语,让人不想离去。
觉得没一会儿的时间,那女子就唱完了。再接着是下一出戏,鼓乐喧天,震耳欲聋,跟刚刚那段戏相反。一个静一个震。但相同的是都很吸引人,特别精彩。
让人一看便投入进去,再不分神。
皇上递给皇后他剥好的瓜子:“喜欢吗?”
皇后笑着回:“喜欢,我很喜欢。”
从背后望着他们,这才像是一对正常的普通夫妻,恩恩爱爱,平平淡淡。没有争风吃醋,没有别的女人争抢自己的丈夫。
这时,戏声达到高/潮,锣鼓喧天,声振屋瓦。正是逃跑之时,祝你们白头偕老皇后娘娘,花然月心中告别后退步向旁。
轻轻脚步,再轻轻脚步。
加上没有侍卫,金嬷嬷也顾不上盯着花然月,趁机溜到了走道。
躲在柱子后,用帘子遮盖住身体,透过纱帘定了一瞬,默默观察好一会才准备离开,果真都没有察觉到她的消失。
这才舒了口气,踏实的准备离开。
刚转过身,与一女子擦肩而过,她身上散发着一股浓厚的胭脂味儿,可她脸上却没有一点妆痕。她的手上有一颗红痣,想起来刚才戏台子上那个女子的手上也是有颗红痣,莫非是同一个人?
戏女朝着皇上和皇后的方向走去。步伐轻盈,走着走着,从袖中伸出一把利剑,虽有响声,却被这热闹的锣鼓声压了下去。
花然月大声提醒,除了戏女听见,别无他人听得见花然月狰狞呼喊声。花然月立刻跑去,与戏女同一时间到达皇后的身边。
花然月没来得及反应,“快闪开。”用身挡住了正刺向皇上的利剑。
花然月倒向皇上,台子上的戏忽然停了,戏子们呆愣愣的望了过来。随后全厅内的人都看向这里,吓得东奔西跑,南逃北出,一阵慌乱。
戏女用力拔出插在花然月肩膀上的利剑,再次刺向皇上的脖子,这种杀人的方式使花然月想起了石三保。
皇上轻起身,翻身跳向了戏女身后。戏女见不好下手,便转移到了皇后,花然月咬牙凭着一点力气,掀起桌子推向戏女,“救命啊,有没有人帮忙啊?”
刚才还是一屋子人,瞧见打架杀人的场面,一溜烟的全走了。空荡的只剩他们五个。门外的侍卫破门而入,飞跃二楼,包围了戏女。皇上先与戏女过了六个回合,保住了皇后安全,皇上立刻撤身在侍卫身后。
而花然月仍在戏女旁边,花然月有种火烧眉毛的感觉。皇上可真是自私,救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便不在乎其他人了。不在乎花然月情有可原,可金嬷嬷多年待在皇后身边,难道一点情分也不讲吗?
戏女望着一圈侍卫,哈哈大笑起来:“就算今天我死了,总有一天也会有人替我报仇的。”恶狠狠的看向花然月:“你就是那个抢在我前面揭皇榜的人?是你坏了我的计划,你处处帮着狗皇帝和他的皇后,那你就替他们去死罢。”
皇后急切道:“保护花然月。”
侍卫一冲而上,戏女没能得手,利剑虽划伤了几个侍卫,但最终还是败在了几位侍卫手下。
戏女被打倒在地,脸上肿了一块,口吐鲜血。
花然月捂着肩膀上的伤口,不解道:“你一个姑娘家,下手怎么这么恨?差点我的胳膊就没了。”
皇后道:“谁指示你来的?”
戏女哈哈仰头怒笑:“我等这个机会等了一年之久,可我还是晚了一步,如果进宫的是我,你们早就死在了我的剑下。就算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会有人替我报仇的,一定会的。”说完用力闭起嘴巴,流出很多鲜血,自尽而亡。
花然月看血看的有点天旋地转,越来越冷,只觉得好困好困……
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舒适的床上,金碧辉煌,余香安逸。安静的听见屋外的鸟叫声,它一句它一言。阳光透过门窗照进屋里,光芒四射,温暖极了。
伤口已经被人包扎过了,只不过还是很疼很疼,疼的只能侧身起坐。
屋外传来皇后吩咐婢女的声音:“等然月姑娘醒来,让她把药喝了,照顾好她。”
婢女应顺道:“是。”
婢女轻轻推门而入,见花然月醒来,脸上也扬起笑意:“然月姑娘,你可算醒了。”
可算醒了?难道自己昏迷了很久?“我昏迷了多久?”
婢女回道:“这回比上次时间久。”婢女自知说错了话,抿了抿嘴巴,看了眼花然月,两人忽视着笑了起来。
想起上次累得睡着,而这次是受伤昏迷,就挺可笑!
花然月嘴里嘀咕道:“我怎么又回到了这里,还不如丢下我不管呢。”
婢女端着药凑近她:“姑娘这回昏迷了三天两夜,伤口每天换两次药,每次换药皇后都会在跟前守着呢。除了皇上有这样的待遇,我还没见过皇后对谁这么好过呢。”
花然月试图接过药,想自己来,她并不习惯被人伺候。可伤势严重,一个手实属不便。
婢女紧张道:“姑娘使不得,皇后娘娘吩咐过,让奴婢来照顾你,等姑娘伤好一些了,再活动才行。”
这是怎么了,挡了一剑,换来这么大的回报,跟做梦似的,皇后可是一国之母,命人对她细心呵护。想必再也不用绞尽脑汁的计划逗乐皇后娘娘的招数了,又或者自己可以混个官做做,为父争光。
欺君
从婢女嘴里得来消息,今年是嘉庆元年,很多妃子们都被皇上加封了嫔位。早在前几日时,册立福晋喜塔拉氏为皇后。册封侧福晋钮祜禄氏为贵妃;格格刘佳氏为诚妃;格格候佳氏为莹嫔。赐封员外郎光保女侍妾梁氏为荣常在 ;文举人伊里布之女侍妾王佳氏为春常在。这些花然月一样也不懂,什么常在也好,贵妃也罢。
在花甲村长大,久了还以为外面的世界多么有趣精彩,来了京城后这不止是有趣精彩,恐怕是难以想象。
这一路辗转拨测的一线又一线,父亲死了,二娘逼她嫁给铜柱子那个老头,救了婆婆却被婆婆卖进了妓院,逃出来后逼不得已揭下皇榜,本以为会顺利的逃离戏院,却被戏女刺伤胳膊。折腾下来自己身心疲惫,难道是因为前些年的太平,攒足了劲儿到了今年所有霉事一触即发。
想着可笑,说出来不算惊天动地,但也没人能信的故事。
药效后花然月沉沉睡眠了一炷香,醒来那一刻还以为是在自己的家里,迷迷瞪瞪伸了懒腰,肩膀疼了才清醒过来。
皇宫内角角落落不染一尘,风吹而来也带着春分香气,这里面的宫女与内监穿着整洁,干一天活也透着一股精神。
两个小宫女在树下做着让人好奇的事,一个拿着水桶往树根处浇水,另一个拿着手巾顺着清澈的水摆了摆,嘴里还说着一桶水做了两件事。随后拿手巾擦脸,翻过手巾面递给小宫女,那小宫女放下水桶,对着水桶里的水照自己的模样,拿着手巾慢慢擦拭脸颊。
满园朝气,鸟语花香,花然月好像一只小绵羊,荡漾在春天的绿草间。如果她在皇宫是个达官贵人,有了一权一位倒不用心虚的住下去了。可现在自己什么也不是,时间久了也就露馅了。
眼下伤势需要个半月数日的才能康复,至于怎么逗乐皇后,如同耍猴。真想笑,这一事应该可以拖延些时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知皇后会如何安排她。
宫女见花然月即将走出院子,连忙叫道:“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从宫女一问便可以听出,难道不可以随便走动?花然月两眼弯弯,笑回:“我想走走,躺的腰酸背痛。”
“那姑娘能否记得回来的路?”
“能,我不走远。”花然月说着时早已出了隔墙。
天气温和,伤口竟有些发痒,出了大门,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住在景仁宫内,是皇后的寝宫。
何德何能居然住进了皇后的寝宫,如果写进历代史书上也算是荣誉,让二娘和灵儿知道了,还不羡慕到悔青了肠子。
爹曾经说过,人所经历的都是命里本来就准备好了的事情,命里该有此劫或有此缘。她误入紫禁城,也许就是冥冥之中老天安排好的命运,她命里就该如此走下去。
正望着空中,映入眼帘一盏风筝,一只大鹰展翅飞翔的模样在空中飞舞着,在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