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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003 小牛顿-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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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牛顿  作者:喜了
正文

1“文抗抗。挺有意思的名字。” 
“我出生在抗日战争胜利日,爷爷又是老八路,本来铁了心叫‘文抗日’,妈妈用离婚相逼才迫使老爸断了爷爷这个念想,换了这个名字。”
“呵呵。你在加拿大生活了六年,已经取得了加拿大国籍…怎么没有你的学历证明?” 
“我没有大学文凭。大学在国内只读了半年就去了加拿大,后来也没有继续读书,不过,请您相信我的英语水平,一般高中教学我是可以胜任的,而且,我会很努力。”
“那当然,你的英语水平我当然不会置疑,你在国外呆了那么久,只是,教学不是只靠个人业务能力…” 
“您可以听我试讲一堂课。” 
“恩,好吧。介意我问一个私人问题吗?”   
“什么?” 
“你这样一个环境,为什么会想回来应征一个普通高中的带课老师,呵呵,不好意思,这纯属我个人的好奇心。” 
“没关系。我出生在这座城市,只想尽自己的能力回馈故乡,回馈而已。” 
是的,回馈而已。 
我,文抗抗,重踏故土,回来了。   
我叫文抗抗,82年9月3日生人,祖籍山东。父亲文小舟,原省政法委书记,双规前匆匆将我送往加拿大。 
我出国13日后,中央纪委、监察部宣布文小舟因严重违纪受开除党籍、行政开除处分,对其涉嫌犯罪问题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两月后,市中级法院作出一审判决,文小舟以渎职受贿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当时,此案震惊全国。不仅因为文小舟是省内建国来第一个被判处死刑的正部级干部,也因为,在中国死刑收紧的情况下,对省部级的高层官员依然判死刑,这在近几年是少有的。 
他执行枪决的那天,虞澍牵着我的手在迪拜的伯瓷酒店顶层收看了新闻。还记得当时外交部发言人姜选针对媒体记者询问时表示:“这反映了中国政府反腐败的决心。” 
文小舟成为“中国反腐征程”上的“标志性人物”,世人注目。可是,世人甚少知,这个大贪官的独生女儿在他执行枪决的同天却在世界上最豪华的伯瓷酒店出嫁了。那天,我嫁给了虞澍,时年十九岁。 
直到出嫁的当天,我才真看清我们家文小舟。平时笑呵呵憨憨厚厚的样子,还真是颇有心计。 
我们文家四代单传,爷爷文定山是著名的八路军高级将领,在抗日战争时立下赫赫战功,时任军区首长不仅治军严明,治家更是素以严谨闻名。文小舟一生规规矩距,复旦大学毕业后,参加全国统一公务员招考进入政府部门,凭借踏实肯干一步一步爬到这个地位,丝毫没有借助老父亲的任何势力,直到文小舟任副市长时,人们才知道这个面容清秀,态度和蔼的年轻人是文定山的独生子。简直是晚节不保,我那一生直爽的老爷爷要是知道他儿子是这么个死法,会不会从坟里跳出来? 
管他会不会从坟里跳出来,我回国的第二件事情,就是上他老人家墓前祭拜。旁边就是文小舟的墓。 
这里是革命公墓,按说,象文小舟这样的“革命败类”是进不了这样的地界儿,可是,虞澍有办法。 
这就是我佩服文小舟的地方,他能在出事前把我送去加拿大不希奇,希奇的是他能让虞澍这样一个人物娶我。虽然,我和我的丈夫谁也不待见谁,可是,他在我落难时为我做的一切,我还是颇为感激的。 
虞澍,不是我天长地久的人。这点,我见到他第一面就很清楚了。

2
人呐,总有个三六九等,虞澍同志第一眼看见,就知道人属于人尖儿里的人尖。这种男人不好把握,他的身上潜藏着多种可能,而且每一种可能,都能被他张扬到极致。俊美,危险,华丽,冷漠,骄傲,优雅,沉稳,悱恻,放纵,决断,糜乱———玻璃般干净透明的高音是他,恶魔般诡异厚重的低音也是他,他就是拥有理性和本能两面性格。
确实不是我眼深,第一眼就能看透这位贵公子,而是这个人给人的销魂感太强烈,真正“祸国秧民”的祸水是不需要再看第二眼确定的,第一眼的惊艳就足以让人铭记一生。
可惜,我无福消受。19年被人捧上天的孩子突然一夕间家破人亡,即使嫁了个神仙,也是寄人篱下,我受不了这样的感觉,自然,再倾国倾城的虞澍,我一样潜藏着淡淡的反感。
当然,他也不待见我,只是,说实话,人比我有涵养,不表现在面上。六年夫妻生活,该做的全做了,却依然是行驶在天与地的两道航线。
回国前,他在英国开会,我把离婚协议书放在了他办公桌上,估计他现在已经看到了吧。大家可以同时松口气了,“霸”着这样个人物六年,我受够了,相信他也受够了。这样无声无息的分手最好。
“爷爷,看看咱们老文家现在混到啥份儿上了,咱回来连个住的地儿都没有,”盘腿坐在爷爷墓前,歪着头眯着眼抚摩着墓碑上英挺的将军照片,一生戎马生涯,赫赫战功,可怜身后几年都没个亲人来坟头上个香。
“咳,都怪你儿子文小舟啊,”叹了口气,又看向一旁的墓碑,文小舟儒雅谦和的知识分子形象跃然在目。“优雅渊博,深刻明智,识时务”,一直是世人眼中完美的文小舟。他在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创造着一个又一个政绩神话,却不想落的如此个败落的下场。眼睛不免有些湿润,毕竟,他是我的父亲
我母亲在我两岁时就患乳腺癌逝世,文小舟又当爹又当妈,当年他在清远县当县委书记时,那里条件非常清苦,他带着四岁的我住在不足十平米的房子里,辛苦操劳。爷爷那时远在京城,条件非常好,他却坚决不把我放在那里,非要亲自抚养,他说,这是他闺女,是他的责任,不是他老子的责任了。文小舟一直没有再娶,全为了我,我是他一生的小包袱。
抹了抹眼,从荷包里捞出包烟,点上一只竖在文小舟墓前,“你说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你闺女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想孝敬你都不可能了——…”说的酸酸的,可始终没有让泪流下来。从他被执行枪决那天开始,我就告诉自己,不可以再掉一滴眼泪。这个世界,再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你掉泪了。
墓前,我们一家团圆。一直坐到太阳下山,我才离开墓地。 
回国后,第一件事找工作,第二件扫墓,全做了,接下来该去找个住处安身了。武汉这几年房价涨地厉害,中心城区租套房都价钱不菲,我从加拿大回来,拿出点儿小骨气,没要虞澍一分钱,机票、随身携带的钱财物件,全是谋划着回国时,自个儿在外打工挣下的。不过说来,六年养尊处优的奢侈生活,猛然间出去找了个流水线搞包装的活儿,着实让我苦了把,双手红肿现在都是疼的。不过,心是甜的,毕竟,人生第一次自力更生,挣得回国机票及能维持一月基本生活的薪水,我已经很知足了。
或许,我身上依然有不可磨灭的“骄娇二气”,可是,我也是懂道理的,知道人都是在磨砺中成长,在艰苦中成熟。我能吃苦,我有这个思想准备。 
迎着晚风,直到此刻,我才真正舒心地笑了出来:我,文抗抗,是回来了。走在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街道,看着往来的行人,听着耳熟能详的“汉骂”,这感觉,棒极了。久违的张扬感又充盈了全身,想起了我光辉的学生时代————水中篮球场,武大足球场,红帽象,TOSCANA————太多的记忆,太多的感触。我没有老,心却象老了几个年头,不禁苦笑着摇摇头:是不是每个思乡的游子回国后都象经历了几世轮回,有从头做人的感觉?
脚步不知不觉迈到了香榭里1902。这是我们那圈子人最喜欢吃的馆子,在商铺写字楼密集的台北路,这个典型小姿情调的法式高级餐厅,对当时还是高中生的我们而言,无疑是奢侈的,可,那时有多强烈的优越感啊,“八旗”做派显露无隐。看着此时门前停靠的部部高级轿车、跑车,真有些汗颜,想想,那时那群孩子就把这种地方当成俱乐部———— 
推门进去,却只是为了回忆,如今,文抗抗落魄地是没有实力再在这里用餐的。一切如常,依然典雅高贵,里面用餐的依然满眼俊男美女,繁艳华丽的一如加拿大时的每个场景。淡淡地微笑着摇摇头,扫了眼全场就要出来,回顾,有时候就一眼,所有的一切就会如潮水般狂涌而来———— 
“抗抗?!!” 
身后,突然一声惊讶的大叫,惊扰了几乎所有用餐的绅士女士们,因为,它几乎从餐厅的那头响起。 
皱起眉头,我转过了头,远远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向我激动的跑来。 
眉头不禁蹙地更紧:我来只想看一眼熟悉的地界儿,可没想碰见熟人。 
麻烦。

3
女人一上来就抱着我的胳膊摇,“抗抗?真的是你?抗抗!”能让子秋一个标准淑女激动至此,我深感荣幸,只是,站着个大门口,两个女人象演八点档————
“子秋,我的胳膊被你捏红了,”眉头依然皱着,我望着眼前激动的小女人。还是那么漂亮,西瓜红色的裙子,卷卷的秀发,子秋从小就有江南美女的精致特质。
女人手没有松,却扑哧轻笑了出来,不过,眼睛红红的,“抗抗,你还是那个鬼样子。”
没在乎,淡淡看向远处往这张望的男士,戏谑地看向她,手,轻轻地扒开她的手,“形象都丢光了,小心人家不要你。”
“才不是,我和他只是———咦,你怎么知道我和他一定是那种关系,说不定,我们是同事,是生意伙伴,来谈工作的,”女人还犟。
懒懒笑开,一指挑起她脖子上的月亮吊缀,“有洁癖的女人最好就别死鸭子嘴硬,这玩意儿你八百年带一回,怎么,脖子不过敏了?女为悦己者容,咱都不是傻子,”说着,一边向外走去。
子秋上来就拉着我的胳膊,“好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你总是对的,抗抗,别走呀,我们进去,”她拉着我的胳膊直往里拽,象个小孩儿,生怕我跑了似的,我不禁失笑,“子秋,你真的不要形象了。”
“不要了,什么都丢了也不能让你走,你无声无息走了六年!”女人倔强地嚷着眼睛又红了。
心里确实不是滋味。一圈子人从小到大一起那么多年————可是,这次回来,我真不想再见到他们,真不想。
军区大院、省委大院,他们几乎都是那里面长大的孩子,一个比一个老子的官大,谁不知道我们家文小舟的丑事。见着了,想着文小舟,我难受,想着以前的事,我更难受。眼不见为净。
“不想进去,”冷漠地再次扒开子秋的手。我这个人一直这样,不想干什么会直接表现出来,不会虚以委蛇那一套。
子秋跟着跑了出来,“好好,不进去,不进去,抗抗,你现在住哪儿,咱们总该知道怎么联系你——”
“子秋,我现在还没有——”突然,电话铃响起,一接听,“真的吗,谢谢,我马上过来。”
太好了,是学校,我试讲的那堂课他们很满意。
子秋还跟在我身后,“秋儿,你现在要做的事儿是在里面,不是跟着我,听话,进去,”拿出儿时常有的语气,手机往荷包里一塞,转身就跑了出去。
“抗抗,我会让方扣来逮你的!”
身后,是子秋沮丧的喊声。已经坐上的士的我不禁苦笑着弯开唇:子秋好应付,扣子就——想起扣子那双猫一样的媚眼,我摊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4
我选中的学校,在武汉相当有名:武汉外国语学校。
从小,我们就在水果湖一带混,又是些眼高于顶的孩子,眼里只有水中(水果湖中学)。其实,水中就一省委省政府的子弟中学,没什么了不起,光武昌,华师一、省实验都不知道强多少倍,别提江这边的二中,外校。
我注意到外校,还是艾可初中填志愿时,在她家吵着嚷着跟她爸她妈闹,非要上外校。当时,我们院儿里的孩子,几乎读书都是一个路线,水果湖一、二小,水果湖中学(初,高)。她巧板眼,水中初中读完了,不想直升,非要去考外校。说实话,艾可那成绩去考也不成问题,只是这么个平时不做声不做气的女孩儿一天突然在这么件大事儿上不屈不挠地闹,着实让人奇怪,
也是象这么个凉爽的傍晚吧,我和扣子在中考前复习最紧张的一天逃了个晚自习,亲自来到万松园路好好瞧了瞧这大名鼎鼎的外校,记得扣子当时一边扎着头发一边淡笑,“看来我们那院儿,艾可最有远见,瞧见没,多好的地段儿,好象他们是住读,”
是啊,原来外校街临汉口最繁华的武商武广商圈,后面就是中山公园,旁边还有电影制片厂,小剧场,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关键是,他们高中部属住读制,那不是半天云里骑仙鹤————远走高飞咯,谁还管的着?
我抬了抬眉点点头,刚想和扣子进他们学校看看,一个男孩儿就拦住了我们,“你们是水中的吧,”我们还穿着校服,“你们这样是进不去的,门口那老头儿肯定拦着,不如我带你们进去,”男孩儿的笑容很爽朗,不过眼睛一直盯着扣子,
扣子那长相,上哪儿都祸害得着人,这么健康向上的男孩儿也————事实上,祸害的不轻,这男孩儿后来迷扣子迷地魂三魄四的,还和莫耐他们打了一架,可后来怎么着呢,只是淹没在扣子前仆后继的追求者中的一颗小沙砾,至今,只怕扣子连他名字叫什么都忘了。
行走在夜晚的校园里,教学楼依然灯亮窗明,想着以前这些往事,除了唏嘘时间过的快,还有些对这般年纪丝丝的羡慕:要是当年我也进了外校,会不会更有些实际的自立能力?
咳,人呐,选了一条路就容不下第二种可能了————
“哈,”
一口气还没提起来,人突然被一个黑影扑到在地上!
事出太突然,我被摔的七昏八素的,还没正式反应过来,嘴竟然首先被捂住了,“别叫!”
他又知道我要叫?因为疼微眯上的眼终于睁开,却————
真的蛮惊艳。
咫尺的距离,这双漂亮的眼睛竟然给了我些许刻骨铭心的感觉,有最美丽的花朵和最纯净的海水的气息,透过月影的班驳,它能洗净人心灵的尘污,
“你能不叫吗,我不知道下面还有人路过,撞着你,我道歉,”声音清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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