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黑之月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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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陷入一片沉默,秀丽拭探性的稍稍往上抬起脸,朔洵及时将表情替换成一贯的微笑。
“说的也是,不过你很‘特别’,所以也许会拖比较久也说不定。”
(。。。。。。?)
秀丽定睛直视朔洵,准备把话说清楚。
“——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排遗你的无聊,而是希望拿回我的‘蓓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不在意我成为州牧的。”
“就任需要‘御赐之花’吗?”
“一般是不用,不过对我是需要的。”
“衷心盼望赐予两位的‘蓓蕾’早日盛开——”
他如此说道。是的——那还不是“花”,而是“蓓蕾”,但不能永远是“蓓蕾”。秀丽的目标放在未来。总有一天要奉还那朵绽放的“蓓蕾”——为了那一天的到来。
为了警惕自己,为了以朝廷官员的身份继续迈进,对秀丽而言,她很需要那朵“蓓蕾”。
“知道了,我会还你的。”
毫不迟疑的回答反而让秀丽顿时不知如何反应。
然后下一瞬间,宛如变戏法一般,看见出现在朔洵掌心的物品,秀丽不禁大为诧异。
“那是——!”
“因为你亲自来此,所以还给你。时间就在——茶家宗主继任当天。”
“你说什么!?”
朔洵以妩媚的动作亲吻了花簪。
“要是现在还给你的话,你可能会马上逃之夭夭。“
“我。。。我我我才不会逃走!我会一直待到你们的宗主继任仪式为止。”
“既然如此就别计较太多了,我会遵守约定的。”
“呃,好吧。”
确实,到目前为止这位少爷从来不曾毁约背信,如果过于死缠烂打反而让他改变主意就不妙了。他这个人十分反复无常,只要觉得有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甚至是杀人。
思及此,秀丽的内心立刻凉了半截。
由于他平时的再现十分正常,使她几乎要忘记了。。。或许应该说是自己拼命想忘掉呢?
(。。。不行,现在没时间胡思乱想。)
她甩甩头以转换心情,接着为了只身闯入这里的第二个目的,小心翼翼的开口“
“。。。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克洵他已经回来了对不对?“
“哎呀。”
“他现在怎么样了?”
朔洵闻言,立即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笑出声来。秀丽不明究理的颦起眉。
“。。。你笑什么?”
“没有,这个嘛。。。他的确是回来了,不过这是茶家的问题,应该跟你无关才对吧?”
“难道就不能以朋友的立场关心他吗?”
“好吧,‘他很好’。”
听到这个燕青式的超级敷衍回答,秀丽的火山爆发了。
“喂!!你以为随便说说,我就会相信你吗!?”
“不然,你自己去查不就得了?”
朔洵轻笑着,随手一拨卷曲的长发。
“你待在这里的这段期间可以随心所欲,要做什么、要查什么都没关系,当然也包括正房在内。需要什么尽管说,我都会帮你打理,不过呢。。。晚上记得回来,拉二胡给我听,沏茶给我喝。。。还有。。。”
抵着墙的另一只手伸向秀丽,秀丽忍不住紧闭上眼、瑟缩起颈子,下一瞬,盘起的头发发出听来颇具重量的声音,整个披散开来。
“我希望你的头发可以像这样披散着,之前说过好几次了,我比较喜欢这样。”
耳边最后只听见这段呢喃,接着倏地拉开距离。
缓缓睁开眼,朔洵就站在两步以外的位置,脸上绽放绝美的微笑。
“我应该说过,我不会强迫你的,只要你信守承诺,我也会遵守对你的约定。我对你的要求应该只有这些吧,除此之外我不会妨碍你的行动自由,爱怎么查就怎么查吧。”
秀丽的眉头用力拧起。意思就是,克洵现在被安置在单凭秀丽独力调查也无法发现的地方吗?
“。。。可以写信给他吗?”
“那里不属于我管辖,不过凡是所有往来的信件都会被拆阅吧。”
“这么严格!?”
秀丽打起寒颤。既然会拆阅所有信件,那一定也会闯入无人的房间搜查,连花瓶里面都有不放过。拆阅象征个人隐私的私人信件就是这么回事。
“。。。我明白了。
看来要想想其它的联络方法才行。
“那么,可以在拉奏二胡之前,帮我沏茶吗?这里的茶叶一应俱全。”
朔洵一面拿出造型精致的二胡,同时满面笑容的看着秀丽。
“当然,也少不了甘露茶,尽管拿来泡没关系。”
秀丽一语不发,动作迅速的拿起甘露茶以外的茶叶。
望着毫不迟疑、流畅迅速的书写动作,所有男性一致表示佩服。
“哦——虽说是长年居住的地方,不过竟然连这种细节也记得一清二楚。”
春姬从翔琳的背上下来之后,郑重的行礼,在纸上自我介绍并向众人寒暄,随即要求更大张的纸。虽然连燕青也感到纳闷,仍然为她拿来纸张,她逐渐描绘出面积宽广的茶本邸配置图。
在大桌上摊开的特大纸张很快的被墨线填满。不一会儿工夫便呈现出连画师也相形见绌的精确平面图。接着以手指向图中位于中央的正房,在另一张纸上画出房内细节。现在已经接近黎明时分,但春姬并未停下手边的动作。
“。。。唔。。。唔哇——看这样子,不要说是绛攸大哥,就连我也一定会迷路——”
平民出身的影月完全无法置信这居然是一个人住的房子。
静兰则基于其它因素表示赞叹。名门贵族的宅邸平面图一般是无法取得的。要是不幸在战时泄露出去,会被敌人当成用来进行攻坚的依据,此时胜负形同揭晓。因此刻意把房子盖得错综复杂,利用远近法与错觉,设计出连家仆也完全无法了如指掌的结构。而这张平面图历代只传给直系子孙,一般会视为传家这宝一般,摆放在宅邸隐蔽处,并加上数道机关陷阱。
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真是太好了,把这张图另外临摹成缩小图,送到小姐手边吧。”
“说的也是,况且现在还有了比全商联更可靠的联络人。”
燕青拍了拍在长椅上盘腿坐着的翔琳肩头。
“头目,身为义贼‘茶州秃鹰’第二代头目,再麻烦你帮忙跑腿一次。”
“什么?燕青,我一直很想说,你的脸皮未免太厚了吧!”
“联络对象是去年夏天曜春在贵阳中暑昏倒的时候,一直照料他的病情、片刻不离的那位姑娘。你们给人家添了那么多麻烦,身为义贼是不是应该知恩图报呢?”
话还没说完,头目的眼睛瞠得老大。
“你这笨蛋!为什么不早说!我一直在找机会想向当时那位亲切的姑娘道谢!好,这差事我答应了。”
“你现在立刻前往我所说的地点,先找出那位姑娘人在哪里,接着与我们保持密切的书信往来,注意,行动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被她以外的人发现。”
“就是担任间细吗?唔嗯,很适合义贼的工作!我喜欢。那么等你们准备好了再叫我起床,我现在要小睡片刻以储备体力。”
说完便一股脑儿的往长椅躺下,下一瞬间已经发出香甜的熟睡声。
影月看了不禁目瞪口呆,感觉这个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全力以赴。
“不过,在那么大的房子里,真有办法正确无误的找出秀丽姐吗?”
“放心好了,这小子的野性直觉非常可靠,因为他甚至可以一眼就分辨出一群飞鸟当中每只小鸟的特征。先详细告知小姐的特征,这小子再以记忆力进行比对,想必不会出错。不过话又说回来,真是。。。该怎么形容呢?觉得这小子跟影月虽然同年龄,却有着相当大的差异啊。”
影月吓得差点倒栽葱。
“跟。。。跟我同年。。。这就是说他现在也是十三岁吗!?”
“因为去年是十二岁。”
该怎么说才好呢?就是类型完全不同,静兰与柴彰心想。如果拿着龙莲莫名其妙送的木简硬闯城门也就算了——但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呢?经这么一问,翔琳悠然自得的如此答道。
“因为在城门突然从脚印当中,发现疾驰的诡异马蹄印。在询问城门卫兵之后,由于其中一人酷似燕青,所以就沿路追着马蹄印追去。”
。。。虽说追着马蹄印,但前往琥琏的并不只有三匹马而已,加上时间经过已久,先前早就被数不清的人与车轮踩过,头目居然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找到这里来,真不愧是野生之子。假如换成影月,一定会到处搜集路人的谈话,凭借理论不断推敲,思索来此地的方法。一边是不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及第,一边则是有燕青打包票的超级野生之子。同样十三岁,行事风格却各走极端。
说起影月,只见他沉默不语,定睛注视“头目”的睡相,接着:
“。。。我也希望再长高一点——”
仅仅嘟嚷了这句话。
原来他这么在意这件事啊!?包括燕青在内所有人都暗在表示疑问,但没有人说出口。这个多愁善感的年龄所拥有的烦恼,在旁人眼中,感觉深奥得不得了。
“。。。呃。。。影月,这小子在去年也跟你差不多高而已,你放心好了。呃!嗯。。。那么,可不可以先麻烦你把这个临摹到更小的纸张上呢——?”
——直到日上三竿之际,终于全部画完的春姬瘫软的倒在地上,半昏厥的陷入熟睡。
静兰抱起那纤细轻盈的身子,不禁有感而发。
“。。。真是,这名少女远比茶克洵来得可靠。”
“姑娘们遇到紧要关头,往往会比男人来得更勇敢坚强。”
听了燕青的一番感触,在场所有人都以沉默表示肯定之意。
(——秀丽姐,是秀丽姐吗?)
冷不防传来一个声音,连秀丽也不禁吓得跳起来。
中午刚过,秀丽走在长廊上观察这座别院时,被一个听似少年的声音给喊住,然而却没瞧见声音的主人。说话声中带着一种让人无法锁定方向的奇妙回音,根本无法判定究竟是从哪里传来。
(不过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先前我们“茶州秃鹰”承蒙大姐照顾,由衷感谢大姐救了在下唯一的舍弟曜春的性命。)
秀丽努力把差点喊出来的声音吞进喉咙。
——想起来了!就是在上次酷暑当中,偏偏穿得一身黑,走路东倒西歪,那两个不要命的笨小孩。而且不晓得为什么,他们居然握有机密中的机密,也就是王宫宝物库的钥匙,后来还顺势造访偶然路过、亲切好心的终极美男子的宅邸,虽然只见过这对兄弟一次面,但令人印象深刻到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
(为。。。为什么会在这里?等一下,记得那对兄弟已经跟燕青返回茶州。。。)
秀丽恍然大悟的调整表情,不让擦身而过的侍女们察觉,一脸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于是声音也若即若离的紧跟着她。
(这次带着报恩的心情,前来克尽绵薄之力。浪燕青派在下送信过来,在下现在马上把信交给你,能否按照在下的说明往前走?)
秀丽依照说明,走到某个地点停下脚步,并遵循指示伸出双手,一个小小的卷轴不知从何处落下,正好不偏不倚的掉进两手手心当中。
总之先把卷轴打开——秀丽随即转身离去。
“我要一套侍女服饰。”
收到平面图的秀丽立刻前往朔洵的住处,大言不惭的如此表示。
朔洵发出轻笑,完全不加询问,只说了句:“好。”然后随即命人准备。
“顺便也帮我绑一下头发吧,可爱的侍女。”
秀丽一语不发的一把抓住朔洵柔软的发丝,用力梳理,使劲绑好以后,做好十次深呼吸立刻奔向正房。
朔洵自始至终面带微笑,目送动作粗暴的秀丽离开之后,梳理束在肩部位置的一绺长发,似是在品尝瞪违已久的感触般用手轻轻抚摸。
另一方面,秀丽成功乔装成茶家的女仆。侍女工作是秀丽的拿手绝活,她一从别院侍女的言行举止揣摩出茶家的特征,便立刻模仿她们的动作。每家规矩各有不同,大多是繁文缛节,但基本原则是不变的,所以只要抓住诀窍,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宅邸的广大面积固然令人望之却步,不过由于秀丽曾经穿梭于天子的后宫以及天子的外廷,因此很快就进入状况,而且单凭平面图就可以猜测出大概的分布位置。接下来只需要小心避免被管家跟总务长发现就行了。负责管理家务的他们,无论家中工作的人数有多少,对所有人的姓名相貌都能了如指掌。秀丽尽可能把平面图背下来,佯装若无其事的到处遛达。
然而——
“。。。怎么——有种叫人发毛的感觉?”
乍见正房的瞬间,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窜上背脊,让人不自觉瑟缩起脖子。
(。。。这里没有动物或昆虫。)
紧跟过来的翔琳低喃着,秀丽也终于察觉到这个异常现象。
没错,昨天拉奏二胡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但一直不晓得原因出在哪里。不过现在总算明白了。在这中秋月夜,远比二胡来得更为美妙的自然旋律——也就是虫鸣声应该响彻四方才对。。。结果什么也听不到。这是个出奇安静的寂静夜晚。
秀丽感到一股恶寒。不对劲,这里显然一定有问题。
“。。。这下子,非得鼓足干劲不可。”
于是秀丽的大型搜索行动就此展开,不过。。。——
——数天后,秀丽于房内将翔琳交给她的平面图上做记号时,一张脸不禁紧绷。
“。。。这纸上的满江红是怎么回事。。。”
茶家宗主继任仪式已经迫在眉睫,当然,州牧就任典礼也一样。
“克洵的所在之处、英姬夫人的所在之处,完全没有任何人提起半个字,然而这张图上却有诸多疑点。”
由于平面图上以朱墨标示太多红色记号,整张纸张红通通的,可以看出内部房间与屋顶的宽度,与外墙周围有着明显的差距。这是身手娇健犹胜猿猴的翔琳四处观察所发现的成果,不过这里的密室怎么这么多?
“。。。最可疑的是,地底下异常宽广——”
秀丽以笔尾轻敲大部分位于正房中央的场所。发现这个空洞的也是翔琳,他跟秀丽提到说,觉得脚底的感觉怪怪的。
“脚底好像有声音弹回来,挖掘用来捕捉野兽的陷阱后,透过感触进行确认时也有相同的感觉。下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