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宠盛婚-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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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那样的嫉妒她。
*
奈耐子死后,海劲松便带着我和小三池回了国,他接手他家的企业——海氏医院。
我在那一段时间的晚上,常常能看见他伏在桌案,用一支古铜色的钢笔些东西,还有看文件。我记得那支钢笔,是我和奈耐子一起凑钱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那支钢笔,他一直随身携带,至少,在我离开中国前,一直是这样。
*
三池十八岁成人礼的第二天,海劲松把一张回日本的机票递给我。
“你什么意思?海劲松。”
我用咄咄逼人锋利的眼神望着他。
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用悲伤的眸子湿漉漉的望着我。
“镜子,我不是答应过你,我会娶你,然后我们环游世界么?你不信我?”
“那你给我机票是什么意思?而且,只有一张。”
我不可理喻的望着他。
“三池长大了,你尽到你该负的责任了,现在,你先回日本等我,我把医院的事物放一放,交给小海,就赶去日本找你。”他搂住我:“别这样看着我,相信我,镜子。”
我皱起眉,但最后只好接过机票,我叹了口气,说:“你一定要来,我等你,等你一辈子。”
“我爱你,镜子。”
他伏在我耳边轻语,温热的鼻息打在我的耳膜,痒痒的,湿湿的。
0。3
——9426464
这是他写给我的每封信,都要带的一串数字。
意思为——想你。
*
而今天,我也依旧没有等到他的承诺,或许。。。。。。
我想,或许,对于这份本就不属于我的爱情,这样的结局,已经是最好。
*
天气又变得,雾气茫茫,衣果站在我的身后,扶住我的肩膀,她朦胧的眼神,像极了当年的奈耐子。
城市在灰白色的空气里沸腾膨胀,水泥森林样貌的高楼大厦直穿云霄,遥远的市中心树立起的一幢钟楼,此时晃动着钟摆,发出沉重的声响,传入耳膜,每个人的表情都在这样的天气模糊起来,海劲松黑色大理石的墓碑静静的站在一片枯黄的草地,他悲伤的脸庞此时更加沧桑,他的眼神穿透我们,看向远方。
你是不是看见了我们即将面临的悲剧?
你是不是看见了上帝操控我们的线条?
你是不是看见了平时松垮转动的发条被人悄悄拧紧,无知的我们即将加速旋转,并跳入无底的深渊,黑色的岩壁吞噬我们的尖叫,一声不响的我们被粉身碎骨。
☆、第六十二话 别皱眉
0。1
苍灰色的天空层层叠压着厚重的云,遮天盖日。
*
“呐,给你。”
衣果停下手里的事物,抬起脑袋,望着海驰澈手里的白色盒子,疑惑的皱起眉:“这是什么?”
海驰澈挑挑眉,“自己看。”
衣果随手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然后抬起头,“手机?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拿着好了,还有。。。。。。因为我爸,婚礼的事情,对不起。”海驰澈微微垂眉,他厚重浓密的刘海遮住脸庞,看不见表情。
衣果失笑:“SO?这是赔礼的?”
他没说话。
“不用啦,我没在意的。”衣果把盒子放在一遍,继续拿起茶几上的铅笔,俯身在白纸上勾勒刚刚未完成的作品。
海驰澈垂手拿起盒子,转身走了两步,然后停下来。
“你为什么不在意?”
*
你为什么不在意?
或者说,关于我的事,你都不怎么在意,是吗?
*
“池,你什么意思?”衣果停下笔,她还是低着头。
“我。。。。。。算了。”海驰澈叹了口气。
身后传来铅笔滚落到地板的的声音,海驰澈没有回头,还是继续往前走。
他没有看到,那一瞬间,衣果漆黑空洞的眸子,像熄灭的蜡烛一样,忽的暗下去。
“池。。。。。。”
*
救我。
*
嗓子眼突然火烧火燎的疼痛,胸膛像装了一只疯狂的野兽,它正甩出獠牙,亮出指甲,撕扯啃咬着她的身体,小腹传来撕扯肝肺的痛感,下体流出汩汩液体,昂贵布料的沙发垫子,浸红了一大片,只要轻轻一动,便会积出小血坑。衣果眼前一黑,视线忽的上挑,精致的吊灯还有贴着厚厚壁纸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救我。。。。。。
0。2
衣果做了一个梦。
梦里,自己踏进一片黑色的沼泽,低头便是粘稠漆黑的淤泥,滑腻的触感紧紧的包裹自己,脚下好像有一块坚硬大石头,冰凉又硌脚。耳洞里好像飞进去什么细小的飞虫,嗡嗡嗡的撞击耳膜。突然自己的脚踝像被人紧紧攥住,使劲的往下拉,于是自己整个人被带入淤泥,鼻腔里猛地灌进泥水,肮脏恶臭的味道忍不住让她大声呼救,可是得到的,只有嘴巴里也灌进淤泥,苦涩又腥臭的味道使太阳穴突突的疼痛。
*
谁来救我?
*
沉默的黑浪翻涌而起,此起彼伏的嘈杂声响闹着耳膜。
再次醒来,还是面朝天花板,不过,这是医院的天花板。
“醒了?阿林,果果醒啦!”
阿林?衣果勉强支着眼皮,朝身侧看去。
“嫂子?”
“嗯哼?”夏一儿的脸还是那样的精致,只是和以前相比胖了些,她有些红肿的眼睛恼怒的瞪着她,嗔怪的语气责怪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让阿执打电话告诉我们。”
衣果强笑:“没多大的事,死不了的。”
“你这是什么话嘛?”
夏一儿忍不住轻咬下唇,一脸嗔怒。
衣果斜眼瞄着她,没说话。
沈林倚着墙,坐在轮椅上,手里洗的干净的的水果,不知道怎么递给她。他清秀如初的眉宇紧锁着,薄唇锋利的紧紧抿着,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样子,没变。
病房还是那间,雏菊依旧摆放在窗台,同时也站着依旧沉默冷峻的沈执。
海驰澈坐在她的床边,紧紧攥着她纤细冰凉的小手,他压抑的表情,眸子还是像湖泊一样潮湿平静。
衣果抬起另只手,用力凑过去,指端覆上他的眉心,她浅浅的笑着:“以后都别总是皱着眉,会长皱纹。”她一顿,咳了两声,继续说:“而且,以后不是你每次皱眉,都有我在身旁帮你揉平。”
海驰澈一顿,垂下头,他有些长长的刘海遮住他精致的面孔,他坚硬并且轮廓分明的肩膀在呢子大衣下遮住轻微的颤抖。
一片寂静。
病房里突然静下来。
“家属,哪个是家属?”
小护士站在门口,探着头问道。
“我是!”
“我。”
“我是。”
三个人齐齐的转头对着小护士说,随后三人互相看了看,垂下头。
“。。。。。。到底哪个是?”
小护士为难的皱起眉。
“我去吧,最起码我也算是个医生。”海驰澈揉了揉眼睛,站起身,大步迈向门口。
众人默认似的沉默,望着海驰澈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走进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李医生放下手里的病例,拧着细细的柳眉,满脸忧郁的望着海驰澈:“病人情况不太好。”
海驰澈微微点了点:“我知道,只是,李阿姨你开的药,我都有看着她吃下去,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情况?”
“你也知道她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也尽力了。”
海驰澈的脑袋像被巨大的榔头垂直打下来,‘咣当’的一声,在脑海无数遍回放。
尽力了?
‘我们尽力了。。。。。。’
‘我们也尽力了。。。。。。’
李然的话与魏萍的话无数叠加的回荡,在海驰澈单薄的胸腔撞击出更多悲伤的回音。
“很抱歉,如果患者积极治疗,可能还有半年以上的寿命,但相反,如果患者不积极治疗,那情况就不是我能估计的了。”李然默哀的低下头。
“尽力了?你们一句尽力就可以结束她的生命?”
海驰澈猛地站起来,他狭长的眼眸用力蹬大,漆黑的瞳孔纠结剧烈颤抖,他的眼眶渐次红起来:“你知道她对我的重要么?你们凭什么这样对她?”
她像是他的生命一样存在着,从第一次在病房里的第一次见面,她那样自嘲的表情,还有自暴自弃的样子,像一只脆弱的小兽,让他忍不住伸开手臂把她搂在怀里。再之后,他死皮赖脸的站在她的身后,不为一切的站在那里。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生的最爱,老天凭什么要这样剥夺?
“求你,治好她,求你。。。。。。”
0。3
求你,把她留在我身边。
求你!
0。4
“唉,海医生怎么了,蹲在李医生的门口哭唉。”
“宝宝表示心疼他。”
“哈哈,就你还宝宝。。。”
*
衣果一愣,勉强起身摘掉手背上的点滴。扶着墙壁站起身,走出病房。
沈执他们刚刚被她打发走。房间里寂静无声,而走廊里小护士的说笑听得更加清楚。
她站在离他不近不远处,看见他蹲在墙角,痛苦的无声张大嘴,用力的忍住声音,英气勃发的脸愈发悲伤,他的眼泪顺着脸部的轮廓流下来,即使旁边的人群指指点点,他也像是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的哭泣,他像孩子一样脾气,改不了。
衣果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她默默的退后几步,然后转身离开。
*
外面的风声渐小,风沙平息,最后像死了一般躺在覆满肮脏雪水的油柏路上。
衣果坐在病床,身上的白色被单干净极了。
*
“怎么才回来?这么长时间,医生怎么说?”
衣果歪着脑袋看向海驰澈,她脸上戒不掉的俏皮,浅笑着。
“啊。。。。。她嘱咐我两句而已,说你不要着凉什么的一堆。”
衣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低下头。
其实她有看见,海驰澈蹲在办公室门,旁若无人的无声大哭。
☆、第六十三话 大结局
0。1
机场依旧还是人来人往,摩肩擦踵,每个人带着微微的迷茫,一边检查自己的机票,一边抬头四处张望。
飞往上海的机票被衣果紧紧攥在手心。
“嘛,你还真的要走啊。”镜埋怨的望着她:“连小池也不肯告诉。”
衣果笑了笑,垂头摸了摸鼻尖:“嗯,就不告诉他了。”然后,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折叠整齐的稿纸,递给镜:“对了,我走后,请把这个转交给他吧,看见我不见了,他一定会着急。。。当然,要不要给他看你心情,毕竟,他忘了我,才是最好的结果。”
镜有些错愕,把纸单接了过来,“其实你。。。。。。”
“别劝啦!好了,我走了。”衣果微微俯身捡起地上的深蓝色帆布背包,朝镜笑笑:“拜拜!”然后,她迅速转身,快步往走掉,她有些萧条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
镜抬手抹掉眼角的潮湿。她今天的绛红色樱花饰的和服在人群里格外显眼,离开的身影也同样特别的刺目。
衣果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去,一张张陌生的脸,没有他熟悉的身影,衣果自嘲的笑笑,抬起手揉了揉发红眼睛。
*
有时候,真的觉得对不起三池,就在这个离别的时候,她脑海里想到的,也只会是沈执那张又冷峻又严肃,整个明晃晃写着‘生人勿近’的脸。而不是海驰澈那双像湖泊一样繁荣,温暖,潮湿,又悲伤的眼睛。
0。2
海驰澈站在医院里自己的办公室中,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窗外,一架飞机正划过天际。
“她的飞机起飞了吧?”
镜点了点头:“她。。。。。。”
“老天还是不肯怜悯我,”海驰澈勾起嘴角,有些嘲讽的尖锐表情:“让她走吧,我是留不住她的。”
*
十年后。。。。。。
中国。
“先生,您好,这是您预订的雏菊。”
花店的店员把一捧白色的雏菊递给一个穿着灰色西服的男人,她俏皮而又笑眯眯的精致脸蛋,让男人望着有些失了神。
“先生?”
店员微微皱起眉,提高些声调。
“啊。。。”男人回过神,接过捧花,笑了笑:“谢谢啦。”
付了钱,男人刚要转身走,就听见身后的店员小声嘀咕:“每年的今天买雏菊的人怎么都这么多?已经卖出四捧了。”
男人有些错愕,他拉了拉身上的灰色呢子大衣,笑了笑。
因为什么呢?
大抵,因为那个女人,最喜欢的花就是雏菊吧。
*
墓园的最角落,立着一块大理石的墓碑,上面一张黑白的照片,照片里的人,瘦弱的脸庞有抹不掉的俏皮神色,她笑眯眯的样子把眼睛眯成月牙的形状,她蓬松的短发不老实的支楞在脑袋上。而照片下用白色字体写着的两个大字:衣果。
墓碑前面远远的就看见站着几个人。还有几捧白色的雏菊,风吹花瓣落,滚了满地。
“三池,你来了。”
镜抹掉眼角的眼泪,朝着远处走来的海驰澈挥手,她看见他依旧穿着他接近病态迷恋的灰色衣服,好看的眼睛眯起来。
“嗯,都来了?”海驰澈扫了一圈。
沈林,沈执,夏一儿,之前照顾过衣果的小护士——肖潇,镜,白术,苏若,白芷,南橙,还有林静。
海驰澈笑了笑,俯身把手里的花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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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来看你了,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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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摩天大楼依旧耸立,风雪呼啸的穿过这片水泥森林的上空,卷席在那些白色写字楼的玻璃上,张牙舞爪的被那些干净的玻璃撞击的支离破碎,粉身碎骨。
可是晴天依旧,风雪过后,你还会看见烂漫的阳光。
——————【大结局。完】
(接下来还有番外,别走开哦!)
☆、番外。沈林篇
0。1
初见,应该是在我九岁的时候。
那年,杏花开得极旺。
*
“我以后就是你哥哥了。”
我记得,我对她说过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
而那张稚嫩的脸,总是会记忆犹新。
六岁的她瞪着圆圆的杏目,躲在孤儿院院长的身后,不安的眸子张望着我们一家人。
“果果,沈伯伯的家人以后就是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