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迷婚骨-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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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他的话,心里一喜,不由反问:“为什么要帮我?”
“为了卸下我脑袋上的黑锅。”他悠然道,“被你误解的滋味挺不好受。”
我盯着他的眼睛,想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有无做戏的成分。他似乎看出来我在想什么,偏头看着我,眼睛一瞬间干净纯洁到一定程度,就像孩子的眼睛。他看着我说:“你以为眼睛真是心灵的窗户?”话音未落,他眼底又涌出万千风情,让我猝不及防差点掉进去。
他一笑恢复清明眼神,我满脸通红,脱口问道:“沈末,你是不是想泡我?”
他嘴角一挑,眼睛一眯,满脸鄙视死人的表情,用极度不屑地语气说:“不自量力。”
他这样的表情虽然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却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说:“能确定这一点,我真松口气。要不然,在你这种美男计的攻势之下,我还真说不定会把持不住,万一动了心做错了事,何连成不得活剥了我?”
他冷眼扫过来,说:“也就何连成拿你当块宝儿,你确实命不错,遇到了前辈子欠你的何连成。换作是别的男人,这样没完没了的生事早腻了。”
他说的越是刻薄,我心里越是踏实,同时有更多的不安,这货到底想干嘛。对我没那方面的想法,又在某些特定的时间装作不经意的提醒我。
男人对女人的目的,也不过那两三个,一个一个排除以后,我几乎可以在心里肯定,沈末所图在利!只要是有利可图,他就会用尽一切办法去做。
在我们终于放下这件事闲谈的时候,木质的楼梯忽然响了起来,来人脚步急促。我不由抬头看向楼梯口,随着声音沈秋满头是汗跑了上来,看到屋子里只有我与沈末两人,脸上的紧张之色才褪了下去,看着我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请她来的,有事要谈。”沈末抢在我前面开口。
“你没事吧?”沈秋看着沈末,就像是在看一件易碎的磁器。
沈末似乎很讨厌他这样的眼光,避开他的直视冷冰冰地说:“我能有什么事?”
两人之间的表情对话,都让我觉得似乎有什么不能示人奸情在空气里浮动。沈秋很快恢复正常,自然地走到我们身边,在椅子上坐下来对我说:“林小姐,我哥哥和刘天不一样,请你离他远一点。”
赫!我被他的话雷到,沈秋你好歹也算是成功的商业人士,不要随便乱开口好吗?你有调查研究吗?你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吗?你知道我们到底在谈什么吗?什么都不知道,就看到我们在一起,就这样空口白牙地断定,是我在纠缠着沈末?!
“沈秋,我的事还不用你插手,要是觉得我在你这里谈事不好,以后我不再来用你的地方。”沈末的好脾气在遇到沈秋以后终结了,他声音不大,语气却咄咄逼人,说完迅速站了起来,对我说,“如果还有你还想知道那个八卦记者的信息,跟我换个地方继续谈。”
我当然想知道,如果他要离开这里,我也一定会跟着离开。只是临走之前,我有几话想送给武断的沈秋。
走到沈秋面前,我正视他的眼睛说:“以后说话之前,先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要轻易妄下结论。比如说这一次,是你哥哥沈末请我来的,并非我缠着他不放。至于谁先找上谁的,你也最好问问你哥哥,搞搞清楚。”
我在和沈秋说话的空当,沈末已经迅速下楼,等我追下去他都来到了大门外头,站在一辆白色的马六旁,手搭在拉开的车门上。
看到他的车我很惊讶,以为他这样的财力和性格,至少也应该是火红色的法拉利小跑。
“上车吧。”他是在等我,看到我走出来偏头示意我上车。
我在车上坐好,沈秋才追了出来,站在路边有点失神地看着我们两个,最终没有追上来。
车子驶上二坏路,他才对我说:“既然你都看到了,也没必要继续瞒下去。沈秋是我弟弟,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比我小十岁。”
“啊!”我惊讶地叫了一声。
从外表来看,沈秋至少要比沈末大上五六岁,竟然会是沈末的弟弟,而且是个小十岁的弟弟,这真的一点儿也不像。
他看出我的疑惑,继续说:“我从出生以来,就因为长相纤弱,与家里的生间无缘,甚至一度他们认为我只能做一个捧在手里的花瓶。沈秋的出生阖家欢喜,他们期待的男孩子就是他这种样子。而我,被说太漂亮太女相,浑身上下都是病,怕是活不到十八岁的。”
他说起自己的事语气平静得不像话,我在他身边听得心惊肉跳。
这样的童年,这样的经历……他是怎么在自己家人怜悯的,觉得他必定活不长的眼光里长大的?
现在是下午一点半,路上车极少,一路都特别好走,他把车子开得飞快。
很快就出了西直门,沿着快速高架桥一路向西,能看到高远的天边横卧着一片青黛色的群山。
“出城?”我试探着问。
“八大处里头有一家不错的茶馆,我去过两次,知道的人少,安静。喝完茶还能去山上拜拜佛,看看寺后面私藏的一片红枫林,适合今天去。”他语气里没有丝毫起伏,素白的手握着方向盘,能看到隐隐透出来的青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担心过于明显,他略一侧目看到我的眼神,自嘲一笑道:“你在可怜我?”
“没有,只是觉得你性格里某些东西让我惊讶。”我忙摇头。
“呵呵,这样的目光我从小看得就很多了,不必掩饰,我都习惯了。”他重新转头看着前方,油门又往下猛踩,车子箭一样冲出去。
他轻车熟路,过了八大处的正门沿着一条坡度极陡的山路继续往上开,转了五六道弯以后,在一个破旧的大铁门前停下来。
如果是无意走到这里,我一定会以为这是一处荒废的院子。大门败破,铁门是锁着的,上面锈迹斑斑。透过铁门望过去,里面的树木茂密,长了草的屋顶在树桠间若隐若现。
他拿出电话,拨通直接说:“我来了,开门。”
一个穿着保安服装的中年男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在门里头看了一下车牌子,然后从腰上摸出钥匙,从里面打开紧锁着的大门。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何连成,我抬眼看向沈末说:“接个电话。”
他做了个让我随意的手势,我按了接听键,何连成的声音传出来:“乐怡,我得到消息,刘天要订婚,派人把请柬送来了,不知道有没有单独给你送。”
127品茶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莫名地往下一沉,觉得有什么东西破掉一样,勉强笑着说:“我还不知道,等我回去看看吧,新娘子是谁?”
我不知道别的女人面对这种暗恋者结婚是什么心情,或许别人会如释重负,我却真是在如释重负的同时又觉得心里有点失落。女人的虚荣心就是这样,矛盾又肤浅。
我的语气里那些淡淡的失落和震惊连身边的沈末都听出来了,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何连成在电话里有没有听出来,他只是继续用很正常的语气说:“新娘是郭明明,听说是两个人在山里那几天几夜产生了感情,双方家长好像挺满意的。订婚礼地址是在二环里一处王府老宅,不知道是谁家的资产。”何连成说越很说细,甚至恨不得详细到开车怎么过去,在第几条胡同第几条街。
他的刻意解释让我忽然意识到,对于我的语气和反应他是知道的,只是不说破。我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爽朗地笑着说:“那真是恭喜他了,郭明明比贾语含要好太多,简直直接甩贾语含几条街。”
“你回来再说吧。”何连成终于止住了没完没了的解释,听出我身边环境安静,便主动挂了电话。
这时车子已经驶入了一段幽静的山间小道,两旁的树木高大,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就像到了傍晚。
小道到了尽头,是一个如同破败寺庙的老院子,只是墙瓦都有修缮过的痕迹。他把车子停好,下车直接就走到那个院子门口,抬手拍门,等我跟到门口时,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
来人衣着朴素,身上穿着的是葛布麻衣,一头极短的头发,长相更是普通,一点也不像妖孽沈末的朋友。
沈末对他不冷不热,不远不近地说着:“这是我朋友,来喝茶,六安瓜片。”
那人淡淡应了一声,走在前面,沈末示意我跟上去。
进了门以后,我才发现这处院子别有洞天。院子里的地面用长着青苔的古朴青色条石铺成,在院角的地方长着几株有些年头的白色团绣花,一团团绒球一样的细致花球开在深绿色的树叶间,满院子的素静雅致。
这几株团绣至少都有上百年的树龄,枝干粗壮,造型独特,如同枯枝老梅。偏偏在两米高左右的树冠上开着一树茂密小花,让人觉得心都沉静下去。
院子里共有三所房,中间一所正房,东西各一所厢房。
看砖墙和屋顶窗子,都是修缮过的古建,原来的窗子都被改造成落地的雕花玻璃屏风。其中一间的屏风推折起来,里面木质榻榻米上铺着竹编的席子,刻意做旧的颜色,配着低矮的茶桌,让人觉得意趣横生。
茶桌两侧各摆了一个草米色的麻编坐垫,茶桌之上放着紫砂茶具,一支随形的小花壶里插着一枝含着三个花苞、五六片绿叶的团绣花。就这样一枝横斜,禅意顿生。
一旁的小泥炉上陶壶里的泉水初开,白气袅袅升腾而起。
那人到门口,示意我们脱鞋进去。我看到屋子里铺的都是古旧的老木地板,被擦都泛起一些旧色,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冠照进来,时光如同凝止一般。
我其实真的喝过不少茶,但是这么正宗的接触茶道还是头一遭,自己根本不知道是先迈哪只脚走路。沈末真是个细心的人,他每做一个动作都侧目看我。我低头学着他的样子,东施效颦。
在仅有的三间隔间中的一间坐下之后,我才发现窗外的风景别有意境,前窗宽大明亮,雕花屏风把阳光分割成各种形状,落在桌子上、茶具上、人身上,如同精致纹身。后窗矮小逼仄,斜横着几枝不经修饰的树枝,野趣满目。
那人很快把茶、水、壶、炉送了上来,微微点头道:“慢用。”然后就退了出去。
这应该是我接触过的最正宗的茶道,效法古唐,又颇有些日式茶道的郑重。不管是器具,还是环境,都让我觉得自己的出现有点多余,或者说俗不可耐。
甚至在沈末专心烹茶的时间,我大气都不敢出,更不要提心里想问的关于八卦新闻的记者的问题。
他举止优雅,表现淡然,动作流畅娴熟,眉目间带着仪式一样的郑重。不用说品茶,就是单看沈末烹茶,也是一种难得的视觉享受。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曾经痴迷于某个当红的男星,天天看海报犯花痴。我妈曾经点着我的脑门说:“帅有什么用啊,好看能当饭吗?”
当时我回答不出来,关于“好看”能否当饭吃,现在看到此情此景里的沈末,我能给当年我妈的问题一个肯定的答复——好看真的能当饭吃!眼前这货,简直就是赤果果地解释了什么叫做秀色可餐。当然,这种“可餐”是绝对不带有任何亵渎色彩的。
他用竹制小勺子把茶汤倒入紫砂浅杯中,微微前倾身子放到我面前,抬眼轻声说:“你尝一下,这才是正经的极品六安瓜片。”
我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真心感叹富人的世界,简直太让人拉仇恨了。谁能想到在八大处的后山,还藏着这么一处古意盎然的茶舍,还是不对外营业的,进门要刷脸的,进来以后全套服务好得让我大跌眼镜。简直就像把日本浅草寺里的正宗茶道原封不动搬了过来。只是茶具上基本都是照着茶经复原了古唐的样式,仪式感十足。
我享受于这样被男西施沈末这样服侍的时光,心里却焦急于想早知道那个八卦记者的消息,还纠结着刘天的订婚宴。心里一时这样,一时那样,真像有只不安分的猫钻了进去,纠结得很。
可是他那样的姿态确实不容说其它的事,我慢慢喝茶,欣赏他的优雅举动。
他跪坐在坐垫上,把自己面前的杯子慢慢斟满,放下木质小勺,自己双手捧起茶杯,送到嘴边喝了很小一口。
我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如水,张了张嘴把想问的话咽了下去。
真希望现在是在餐馆,一边大口吃肉一边扯东扯西,别说问个记者的联系方式,就是问他老婆生了几个孩子都是合适的。这一刻我才真正理解,我就是一平头百姓,上流社会玩的这些高雅艺术,真的与我毫无共鸣。
他看着我说:“你心不净。”
“能静才怪呢,你吊足我的胃口,又带我来这里磨我的性子。”我苦笑连连。
“你眼里的东西太少,才会不净,所以你应该真把眼界放开一些。”他悠然放下茶杯,动作还是不急不缓。
我被他说笑了,也放下自己的茶杯说:“算了,我不装了。我装不下去,茶道我不懂,喝茶也都是牛饮。如果非要让我挑一样饮品,我觉得红酒更适合我。”
“对。”他点头敲了一下桌子说,“看你这样子坐立不安的,不吊你胃口了。”他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说,“这就是那个笔者,你回去以后自行联系。我在那条绯闻一见报,就第一时间联系到了这个笔者,说有一个更火爆的豪门恩怨料儿要爆给他,他兴致很高。你就借这个由头和他约见吧。”
“沈末,你做事情绝对是无利不起早,你这么帮我为什么?”我喝着人家的茶,还在说着这样的话,自己都觉得有点脸红。
“你说得对,为了利。”他淡然喝茶。
我有心想继续问他为什么利,还未张口就被他打断,他说:“你静下心来,陪我喝茶,我再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我静心很难,最好让我听一下对我有没有诱惑力,我才好决定要不要努力静心。”我真是俗不可耐,三句不离利益交换。
他叹了一口气说:“你这样的人,只适合配给何连成那种土鳖。”
我心里不服,挑眉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