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明与春娇(上)(典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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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娇遮遮掩掩的,好不容易撑到走进急诊室,却惊慌的发现,陈志明虽然体型庞大能遮掩住她,但是,身为警长的他,根本就是一个引人注目的闪亮招牌,一路上老是有人和他打招呼,虽然她死命推着他快速前进,却还是在进入急诊室时露了馅,被人认了出来。
“春娇?春娇——”
听到那拉高的音量,她心儿一惊,猛一回头,果然看见一位从小看她看到大的长辈,快步朝着她走过来。
天啊,是欧阳欣欣那八卦到不行的妈。
“咳咳咳咳……”
她遮着合不拢的嘴,假装咳了几声,还试着掩住整张脸,想假装没听到。
但欧阳妈妈却追了过来,来到眼前堵她。“春娇,你怎么了?你还好吧?感冒了吗?”
“咳咳咳咳……”眼看无法蒙混过关,她只能点点头,继续装咳,一边频频对陈志明使眼色。
很不幸的,欧阳妈妈也察觉到警长的存在。
“咦?警长,你怎么也来了?你也感冒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林春娇骇然领悟到,自己百分之百找错了遮蔽物。她猛然回头,瞪着那满脸笑意的家伙,只觉得一阵晕眩。
“没,我没感冒。”虽然听到春娇警告性的狂咳,陈志明还是自顾自的回答。“我只是陪春娇一起过来而已。”
老天,她好想杀掉他,再挖个洞把他埋起来,来个毁尸灭迹!
陈志明故意不看她,继续跟欧阳妈妈攀谈聊天。“伯母,好久不见,伯父最近还好吗?”
“唉呀,你这孩子,就是这么贴心,要不是欣欣早嫁给了向荣,我一定要她嫁给你。”欧阳妈妈笑呵呵的说:“你放心,我家那口子好得很,我在家闲着无聊,所以才来医院当义工,怎么知道这么巧,遇到春娇跟——”
猛地,欧阳妈妈语音一顿,像是领悟到了什么,双眼蓦然大睁。她看着这新上任的警长,再看看那脸色苍白、突然停下咳嗽转身想开溜的春娇。
“你刚刚说,你是陪春娇来的?”欧阳妈妈突然拉高了音量。
春娇再次狂咳起来,咳到几乎都呛到了。
陈志明还对她露出关怀的表情。“你还好吧?”
欧阳妈妈看着两人,视线转过来又转过去,嘴角渐渐浮现让春娇胆战心惊的暧昧笑容。
噢,不要啊!
欧阳妈妈绝对绝对想歪了!
春娇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昏了过去。幸好,就在这个时候,救星出现了,急诊室的护士小姐,喊了她的名字。
“林春娇。”
她顾不得礼貌,立刻把欧阳妈妈抛在脑后,转身冲上前去,一屁股坐上急诊室里,看诊医生桌旁的椅子上。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觉得稍微松了一口气。
今天轮值急诊室的,是三十好几的周医师,虽然调来这里已经五年,但是面对周医师,绝对比面对欧阳妈妈来得轻松,毕竟,这位年轻医师的八卦功力,远远不及欧阳妈妈。
周医师翻看着她的病历,一看到她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抬起头来,这才认出眼前用手帕遮住半张脸的女人,就是本镇镇长。
“镇长?你怎么了吗?”他好奇的问。
“喔喝啊……”
“什么?”周医师不懂。
没办法了!
春娇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放下手帕。
瞬间,她看见周医师的眼睁大了些。
一阵哀凄蓦然涌上心头,她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很蠢。一个女人再美,嘴巴闭不起来,就算仙女下凡,看起来也会蠢得像唐老鸭。
看到她惨淡、苍白又悲惨的表情,周医师猛然回过神来,咳了两声,才镇定的开口问道:“会痛吗?”
她泫然欲泣的点头。
“你的嘴巴闭不起来?”
她再点头。
他凑上前去,伸出手。
“抱歉,我检查一下。”
周医师握住她的下巴,测试了一下,痛得她差点再次掉下泪来。然后,周医师做出让她很想打人的诊断结果。
“嗯,脱臼了。”
她翻了个白眼。拜托,这不是废话吗?
“你这是下颚的颞颚关节脱落,导致嘴巴闭不起来。”他解释着,还问道:“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她张着嘴,还没发出声音,却听到后头响起熟悉的男性嗓音。
“她是被我吻到下巴脱臼的。”
“什么?”
“什么?”
“什么?”
惊诧的惊呼异口同声的响起,一句是惊吓到的周医生,一句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护士丁灵,另一句音调至少拔高了八度的,是察觉到有八卦发生、机警的跟在陈志明身后的欧阳妈妈。
完了,她惨了!这下子,她绝对是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天啊,让她死了吧……
春娇在内心深处哀嚎着。
“你说什么?”欧阳妈妈瞪大了眼,看着警长追问。
“我说,是我不小心,把她吻到脱臼。”
这句话,让原本人来人往的急诊室,陡然陷入一片沉寂。偌大的急诊室内,只剩无数的医疗机器在一片静默中,持续发出微弱而规律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这儿集中过来。
春娇终于抓狂了!
她压根儿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有脸再重复一次,宣布给全急诊室的人听。她气得失去理智,抓起包包跳起来,恨恨的猛砸陈志明。
一下、两下、三下——
当她要敲下第四下时,有人抓住了她。
“春娇,你冷静点。”丁灵抱住她。
“横、摁、嗯……”
“什么?”丁灵揽着想抬脚踹人的春娇,听不懂她的咆哮。
“横摁嗯!喔奥矮恶捱!”她愤怒的吼着。
“横摁嗯?你在说什么?”听到她像跳针的唱片,不断重复同一句话,丁灵一边用尽力气,把她从警长身边拉开,一边困惑的问。
“她是在叫我。”陈志明保持微笑,接住春娇攻击他的包包,还不忘为她做翻译。“横摁嗯。陈志明。”
因为在山上就听了好几次,刚刚在外面她也喊了好几次,他已经开始听得懂,她咒骂他的字句了。
“昂啊暗!”春娇咒骂。
“这句是王八蛋。”他解释。
“欸害合!”
“你去死。”他说。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竟会亲眼看见,冷静美丽的镇长,抓狂的攻击警长,而警长却只是一边笑,一边闪躲,半点都没有要阻止镇长的意思。
欧阳妈妈连忙出来劝阻。
“好了,春娇,你别气了!”
“没错,你再喊,下巴会推不回去的。”陈志明提醒。
他的提醒,惹得她更愤怒。
丁灵再也看不下去了。“警长,我想你最好先离开一下。”她忍住笑,一边指使警长,一边和春娇劝说。“你镇定点,好吗?你正在让自己出糗。”
出糗。
出糗。
出糗。
这两个字,总算是敲进了她的脑袋。她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重拾镇定,慢慢的冷静下来。
“欧阳伯母,麻烦你把那个绿色的布帘屏风推过来好吗?”丁灵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屏风很快就被推了过来。
“周医师。”丁灵皱起眉头,看着那个坐在角落、闷笑得满脸通红的家伙。
“咳嗯,来了。”周医生跳了起来,咳了两声,好不容易压住笑意,才过来开出诊断书,随即下了指示。“丁护士,麻烦你替镇长打一针肌肉放松剂。”
丁灵拉着春娇,坐到一旁病床上。她刚要去拿针,春娇却拉住了她,气愤的指着她身后。
“横摁嗯!”
她回头去,果然看见警长探头进来。
“警长。”她皱眉。“出去。”
“我只是想问,她状况还好吗?”
春娇用力的哼了一声,还把头撇到一旁去。
“只要你离开这里,她就会好一点。”丁灵回答,看了陈志明一眼。
有那么一瞬间,她看见这男人的脸色僵了一下。唔,看来,他的笑容隐瞒了很多事,最起码就藏住了他对春娇的关心。
“她太紧张了,得先放松下来,才能把下巴推回去。”丁灵告诉他。
黑眸里有某种光芒悄然闪过。他像是松了一口气,再度露出笑容。
“那我先去看看白秀筑。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她应该跟刚刚到的救护车一起过来,她丈夫摔伤了脚。”
“开放性骨折的那个?那应该送手术房了,你从旁边那个门口出去右转就能看到。”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不理警长的春娇,却突然回头跳下病床,边冲上前边喊。
“横摁嗯!”
听到她的叫唤,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春娇忍着下巴的疼痛,从随身包包里头,掏出了面纸和一支唇蜜,塞到他的大手里。
“你要给白秀筑的?”他挑眉。
她点头。
“为什么?”他不明白。
“女人都不希望她的男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同样身为女人,丁灵了解了春娇的用心,主动替她解释。“面纸是给她擦泪,唇蜜是要让她精神看起来好一点。”
简单的一句话,却点醒了陈志明。他乍然醒悟过来,看着春娇的目光,霎时变得温柔。
那温柔的眼神,害得她双颊红透。羞恼不已的她,伸手用力把陈志明推了出去,再唰地一下,把屏风再次拉上。
他又笑了。
可恶!
春娇转身,愤愤的走回床上坐好。
“男人,就是笨,对吧?”丁灵拿着准备好的针筒,粉唇噙着笑。
春娇翻了个白眼,用鼻孔哼了一声,忍受打针时的不舒服。
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了一件事。
欧阳欣欣的妈妈不见了!
她悲伤的申吟了一声,几乎可以预见,她跟可恶的男人正在交往的八卦,将在一个小时内,传遍方圆百里内的每个厨房。
第六章
这是很平常的一日。
早晨十点,镇公所里如同往日一般,人来人往。
有些人到农业课,申办农业使用证明;有些人来建设课申请使用执照;一位妈妈带着儿子到行政课申办身分证。两位当了三十年邻居的老伯伯,则为了一棵大椿树,正在民政课前争吵,调解委员挡在中间,努力调解纷争。
对镇民们来说,这是很平常的一日。
对镇公所的人来说,这也是很平常的一日。
直到三分钟后,有个绿衣、绿裤的邮局人员,抬着一个纸箱,踏进了镇公所的大门。
第一个看到纸箱的人是财政课的职员。当她看到纸箱上的字样时,发出了一声惊呼,引起一旁同事与镇民的注意。
邮差往前走去,享受着被人注视的这一刻。
然后农业课、民政课、建设课的人,也陆续注意到了。没过多久,那纸箱就吸引了每个人的视线。
骚动开始出现。每个人都在猜,那纸箱到底是要给谁的。
但邮局的阿邦只是扛着那大大的纸箱,一路经过每个课室,绕过每个人的旁边,笑嘻嘻的走上二楼。
二楼是秘书室,三楼是镇长室。
喔,不,这八卦实在太大了,大到极可能是接下来二十年,镇里茶余饭后的固定话题。没有一个人愿意错过亲眼目击的好机会!
于是,当第一个人开始行动时,第二个人立刻就跟了上去。不一会儿,人们像是被八卦召唤,全都压抑不住,满腔的好奇与兴奋,纷纷停下手边的工作,跟在阿邦身后,挤到楼上看热闹。
是镇长?
还是秘书?
喔喔喔,好紧张啊!
阿邦一步一步的爬上二楼,却没有停留,在大家热切的注视下,继续往上走,朝镇长办公室而去。
“不会吧?”
“天啊……”
“难道真的是镇长?”
“我不相信!”
“我要打电话告诉我妈妈!”
“对象是谁?”
“还有谁?当然是警长吧,上次他们亲得太火热,镇长的下巴还脱臼了。”
人们开始交头接耳,连原先在吵架的两位伯伯,都为了这个即将轰动全镇的八卦,终于停止争吵。所有的人,你挤我、我挤你的,全挤在镇长办公室外约莫两公尺的楼梯口旁,密切注意进展。
就看见精神抖擞的阿邦,在镇长办公室外停了下来。他还装模作样的,先拨拨头发,咳了两声后,才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镇长,有你的包裹!”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在安静下来的镇公所里,却清楚得让所有的人都能听到。
真的是镇长的!
没想到镇长这么开放!
喧哗声再起,然后旋即中断。
因为,门打开了。
在办公室里的春娇,听到有人敲门,让豆豆和蔻蔻继续处理网站的事,自己跑来开门。
“照片用那张就好了,那是最清楚的。”她开了门,却没注意那纸箱,只是,一边指示豆蔻两姊妹,一边头也不回的问送货的阿邦:“包裹?什么包裹?”
“保险套一箱。”
“什么?”春娇失声惊问,她猛然回过头来,用力之猛,甚至还发出“喀”的一声响。
她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但一转过头,却看见阿邦捧在手里的那个纸箱,上头清清楚楚的,就印着“安全牌保险套”六个大字,就像怕人看不见似的。
阿邦强忍着笑,把纸箱交给了她。
“镇长,保险套一箱,麻烦你签收一下。”
“我没有订这种东西。”她皱眉。
“我只是送货的。”阿邦一脸无辜,指了指纸箱上头。“地址是这里,收件人也是写林春娇啊。”
“寄件人是谁?”她质问。
“宋议长。”
噢,可恶!她只认识一个会做这种事的宋议长——她那个恶质表哥,宋家诚!
“我不收,退回去。”恼火不已的春娇,正要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