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雪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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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知道我回来了?”
“知道了,不过我说晚上你和我有约。”咧嘴笑。这男人,满嘴饭菜还是能让自己可爱起来。
黎笑没想过要瞒小米的,只是不久前才跟她间接否决了自己和方晏儒的可能,回头两人就好上了,多少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他先给抖出来了也好,省了她再想法子坦白,至多过两天见面被亏几句。
话说回来,黎笑疑惑起一件事。
“你跟多少人说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方晏儒倒是给听懂了。他放下筷子,端过温水喝了小口,这才老神在在地靠在沙发上。“告诉了小七,莫家两头的亲戚就都知道了,既然勋子妈知道了,我爷爷也就知道了,我爷爷知道了,基本整个中央党政军委都知道了。”
他方家小爷娶媳妇的事儿,能惊天动地嘛。
黎笑冒冷汗了。
“小爷我难得这么高调地谈个恋爱,我家老头肯定是要普天同庆的。别怕,多被他折腾几次就习惯了。”他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真好,终于有人跟他一起受摧残了,等将来孙媳妇进门,小曾孙出世,他就彻底解脱了。
“对了。”
“还有?”黎笑还有些头疼。
“虽然我家老头和我家老鬼不对盘,但老头也通知老鬼了。”方晏儒看了眼手表。“我估计大约十小时后我外婆的专机会达到首都。”
“方小爷,请问,我现在还能退货吗?”
Chapte 24
作者有话要说:右手中指韧带拉伤,包得很艺术。
艺术节很忙,忙完美术比赛现在在忙舞蹈,排练到全身酸软,一回家粘到被子就开始打呼。
流感来了,咳嗽发烧鼻涕眼泪一起来。
你们说,世上还有谁比我更惨??
有人说让我虐下小滕,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该轮到他了。下一章还没想好是设定番外还是正常章节,看着办。。答应的六子的番外最近没空写,上班只有开会时有时间,在纸上写了几千字,有时间打出来,就这样。
交往不到一星期就见了家长,黎笑想自己可能已经创记录了,人家恋爱男女坐火箭都没这样的速度啊。
这头外婆已经来了,那边奶奶也要凑个热闹,决计不肯让外婆专美于前的。黎笑奇了,难道她就嫁定方家这小爷了?
方晏儒的外公是美国犹太人,但外婆确实地地道道的华人,说到底当时方晏儒的爸爸是多少隐瞒了老婆家这边的情况的,不然这世上也就没方晏儒这人了。方晏儒的外婆姓蒋,是蒋氏后人,方爷爷那样的地位身份,万不能和他们扯上关系,一个不好是要被和谐掉的。
外婆七十多岁,这年纪还旗袍裹身,保养得算是很好的。显有风霜的脸上是咸淡适宜的笑容,她年轻时一定是风华绝代的,她身上兼具了东方的古典气质与西方的优雅风度,可眉目间又带着犀利与精明。
黎笑对外婆的热情有些后怕,毕竟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虽然喝过几年洋墨水,但还是不习惯一见面又搂又抱又亲,彼时黎笑在美帝国也是尽量减少这样的肢体接触。
难得的周末,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可黎笑愣是将一切抛下了。很难形容的感觉,有点紧张忐忑,还有点不好意思,很重视,觉得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乐的是方晏儒,见过家长的程度就不一样了,别人是谈婚论嫁才进行这一步的。他要让黎笑从心理上也彻底踏实,这辈子她就是他方小爷的人了。
黎笑不知道方晏儒楼顶的套房里还有个这么大的厨房,此刻他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几乎是在调戏他的外婆,而后者乐呵呵地一一应着,带着南方口音的调调,完全不像是生长在国外的人。黎笑只能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给外婆打下手,其实她知道他这么不正经更多的是想让她别那么紧张,可没办法,她快要胃抽筋了。
最后方晏儒气馁地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黎笑身边揽住她,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太阳穴。“对不起大美人,我的小美人有点紧张,我带她去喝杯水。”
“去去去,厨房我一个人就行了,吃饭叫你们啊。”外婆笑得更欢,挥手让他们赶紧去,这头准备事物的动作毫不含糊。
“我很没用对不对?”远离厨房,黎笑很泄气。
“是挺没用的,这点阵仗就紧张了,将来见其他人怎么是好。”方晏儒将黎笑带到房间里,倒了杯温水给她。
“其他人有什么好怕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那你说,你在紧张什么。”他在她身前蹲下,握住她的双手。
“说真的,今天我本来想放你鸽子的。”在听的某人怒发冲冠中。“我很紧张,昨天都没睡好……她是你外婆,你是她养大的,她是你最重要的人……”
“得,敢情和我越亲的人你就越紧张。”失笑。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愣是觉得她更可爱了。他又想唱歌,会唱的为数不多的中文歌,某年夏天回中国跟着勋子他们学的歌:我头上有犄角(犄角),我身后有尾巴(尾巴)……
为啥唱这首?不知道,就乐得想高歌一曲。
“我没见过家长,不知道该怎么做,万一你外婆不喜欢我……”
方晏儒的眼神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这女人,明明是在紧张,可这样的紧张却让他心里热热的,直发烫。
“不然,改明儿你也带我回家见你妈,让我也紧张回。”
“你会紧张?”除非太阳打西边儿起了。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我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从来没见过岳母大人啊。”
“得了你,想拐我是吧。”
“拐你怎么了,都见过我外婆了,待会儿我奶奶也来。我外婆打头阵,她看满意了我奶奶再来,刚才她们通过气儿了,对你满意地不得了。我外婆什么人,这辈子见过的人比我们吃过的饭还多,而且我从小到大的事儿都是她在操持,我在中国的这俩老可信任她了,我家老头还让我奶奶带了祖传的戒指呢,见过她们俩你就别想逃了。”
“我能先走吗我?”黎笑想哭。
“你说呢?”俯身吻住她。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方晏儒的奶奶已经来了,是一威严高雅的老太太,往那儿一站就是气场。
饭桌上都是方晏儒和两位老太太在说话,黎笑只顾埋头吃饭。
左手被方晏儒捅了一下,抬头看他,只见他挤眉弄眼,眉毛一直往俩老太太那边挑。
呃……
黎笑硬着头皮,做菜她是不行,不就夹菜嘛,她三岁没到就会使筷子了。先夹给离她比较近的外婆,那筷子僵在半空中就是下不来,万恶的方晏儒,他还没告诉她该称呼人外婆啥呢。
“叫外婆。”老太太笑眯眯的,倒是言简意赅。
“外婆,吃菜。”
然后夹给远一点的奶奶,有了外婆的经验,奶奶这边就顺畅点了。“奶奶,吃菜。”
“这丫头,我瞧着心喜。你说这年头的姑娘,哪个不大大咧咧,见长辈哪还会紧张啊。”奶奶这话是和外婆说的,后者听着直点头。中国都没了,美帝国就更没了,虽然她们从来没见过孙子带人回来,这回也是第一次。
“敢情这也是优点。”从头到尾最乐的是方晏儒,女朋友被奶奶外婆喜欢,没比这更好的事儿了,家里的老头老鬼小事又全以太座马首是瞻。
吃了饭,四个人在厅里摸麻将。外婆从小是耳濡目染的,家里的女人天天睡到中午,穿着旗袍蹬着高跟鞋,佣人来来往往,午后别人家的小姐太太都来了,麻将一直打到第二天天亮,如此循环。而奶奶看起来也是个中好手。
黎笑会打麻将,可不在行,陪着她们玩。倒是方晏儒,老神在在的模样。
“我是听着麻将声长大的,小时候大美人打麻将,我就坐她膝盖上看着。我生平第一套积木就是一副麻将。”他轻佻地钩钩黎笑的下巴。“撒开胆量打,赢了是你的,输了算我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其实她是想问:你什么时候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不然他爷爷怎么被他吃得死死的呢。”奶奶失笑。“这小子从小就嘴甜,大人想什么他都能猜到些,我们膝下就这么个苗苗,疼得跟宝似的。”
“疼过头了。”外婆跟进。
黎笑忙点头。“就一霸王,就知道欺负我。”
“诶,合着对付我是吧。还就欺负你了,只欺负你,怎么着?”
“笑笑别怕,我们给你撑腰,以后他要是在以下犯上欺负你,你就找我们,我们帮你收拾。”桌上的气氛渐渐热络,一来二去拿着方晏儒开涮,黎笑倒也没那么紧张了。
“这孙媳妇还没过门儿呢,您俩老就不要孙子啦?”他心里更乐了。
“等将来有了曾孙子,我们还要你干啥?”外婆话头一转。“笑笑,你们顺其自然哈,有了也别怕,外婆不介意先上车后补票的。”
“对对,咱们两家人丁单薄,到了晏儒这代两家加起来也就这么一个,你们可得给我加把劲儿,多生几个,把他爷爷的假牙都笑掉下来。”奶奶和外婆一唱一和。
怎么说到这个上面来了……
黎笑囧了。
“媳妇儿,你使命光荣、任务艰巨,我们两家都靠你了!”方晏儒落井下石。
作者有话要说:右手中指韧带拉伤,包得很艺术。
艺术节很忙,忙完美术比赛现在在忙舞蹈,排练到全身酸软,一回家粘到被子就开始打呼。
流感来了,咳嗽发烧鼻涕眼泪一起来。
你们说,世上还有谁比我更惨??
有人说让我虐下小滕,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该轮到他了。下一章还没想好是设定番外还是正常章节,看着办。。答应的六子的番外最近没空写,上班只有开会时有时间,在纸上写了几千字,有时间打出来,就这样。
插播_滕亦辰番外
滕亦辰坐在记者招待会的现场,身后是巨幅的婴儿照片——纯白的背景,香软的棉被,婴儿睡得满脸香甜。
主动公开新生儿的照片,这种行为很不像滕亦辰的作风,可这确确实实是他的决定。这是他滕亦辰的儿子,注定活在镁光灯下的孩子。记者一定会为了偷拍到孩子的照片而无所不用其极,未免对孩子今后的生活造成不良影响,所以他先主动公开照片。
记者会没有主持人,也没有后续的庆祝活动。坐在中央的滕亦辰鼻子上架着墨镜,身边是他的经济人和公司老板。整个记者会没有安排记者提问的环节,只是介绍了新生儿,然后发表了一个简短的公司声明。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今天的男主角不会开口时,滕亦辰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瞬间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他。
“请各位不要打扰孩子的生活,想说的我都会回答你们,不想说的你们再追究也是枉然。”此时的滕亦辰脸上是有一丝笑容的。毕竟初为人父,心中还是欣喜万分的。
“你打算结婚吗?”一位女记者立刻问。毕竟这才是观众关注的问题。
“阿辰现在身上还有很多合约,还不适合结婚。”经纪人抢过问题。
“会公开孩子的母亲吗?”
“不管公不公开,她都是孩子的母亲。”模糊的答案。
“那等没有合约问题了,万事具备,你会结婚吗?”刚才的女记者继续攻击这个问题。
这回经纪人没有再抢着回答。
滕亦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所有人都是屏息等待答案的。
“我还年轻,寂寞远远比爱情来得可怕,所以我做错了一件事情。有一个人告诉我错了就是错了,人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我很爱这个孩子,为了他我放弃了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不会结婚,这辈子我已经错失了想要结婚的女人。我会对他们母子负责,但绝不会以婚姻的形式。”
一片哗然。
“你是说你劈腿?”
滕亦辰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回话,只是站起身,在保镖的护航下快速离开。
坐在七人座保姆车里,滕亦辰盯着车外快速后退的街景陷入了沉思。
记忆中她很喜欢坐公车。她喜欢戴着大耳机,后来她告诉他是因为第一次看到他时他就戴着大耳机。她喜欢躲在公车的最后一排,可以没有目的地,只是盯着窗外,胡思乱想,天马行空。有阵子他很喜欢陪她坐公车,两个人相互依偎,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他们的那趟公车是永远没有尽头的。那时候青涩张扬,可以爱得惊天动地无所顾忌。
收到短信时他在录一期专访。其实那个号码是她专属的,手机贴身放着,一直保持在通话状态,即使再没抱希望会有她的消息。没有想过会再收到她的短信,那么倔强的人。
她说:一辈子其实没有我们想象地那么遥远。
那一刻红了眼眶,哽咽地差点呛到自己。逃命似的冲到厕所,用冷水狠狠泼醒自己,抽掉了半包烟才平静下来。然后告诉镜子里的自己,是自己的选择,像她说的那样,像个男子汉吧。然后回到录影棚,对着镜头,如她希望地那样笑。
车子到达机场。
他厌恶机场,机场有他最多的回忆,因为太过甜蜜,所以惧怕。不知道机场对她来说是何意义,但对他来说,那是她对爱情的妥协,是对他的无悔。有一年的机场,他去美国工作,她在美国读书,她来接他,拉着他在一面中国国旗前照了相,飞扬的唇角——他一直记得她那天的笑,妖气散尽,如那一刻他们身后飞扬的新雪,充满对生命的热忱和喜悦——惊人的可爱与真诚。
她是全世界最好的爱人。她懂事,知道什么时候该撒娇,什么时候该像爱孩子一样疼惜他。她出门时喜欢牵着他的手,她说怕自己走丢了,但其实她只是想依偎他,他知道,而且很享受。她喜欢装傻,喜欢依赖他的感觉。他们会闹别扭,但她不会总是要求他先让步,她就是这样的女人,绝不会因为被他宠坏而从头至尾都等着他主动向她道歉,她会很小心翼翼地跟他撒娇,化解分歧。
总是在想她的好,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肢体动作,都能与美好的回忆挂上钩。再来,哪怕是吵架,都变得让人怀念。
一直想,几近自虐地想。拍戏的空挡,一有可以思考的空间就开始想。总是在想,能多想一秒钟也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