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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092 向莎翁致敬-第25部分

小说: 092 向莎翁致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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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面前,我是越来越,越来越无理也要争三分了。
  也许,这是一种好现象。
  因为,他嘴角的笑意渐渐变浓,伸出手来,揉了揉我的头发:“傻瓜,以后,我陪你去。”
  以后,我陪你去……
  我慢慢低下头去。
  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个人,微笑地,在我耳边,轻声对我说:“汐汐,以后,无论你想到哪儿,我都陪你去。”
  以后……
  以后……
  我抬起头来,看着少麟那张诚挚的神采飞扬的笑脸。
  我心底一阵莫名的悸动。
  我永远忘不了,在我最艰难的日子里,他所给予我的细心抚慰,和无言支持。
  在我承受深重伤痛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是他。
  唐少麟。
  于是,我微微一笑:“好。”
  然后,伸出手去,挽住了他:“以后,你陪我去。”
  
  假期很快要结束了。
  我和少麟也要一起返校了。
  爸妈千叮咛万嘱咐,依依不舍地把我们送上路。
  他们都老了,鬓边开始渗出丝丝白发。
  我从来没想到过,那个往昔终日奔波在外无暇他顾的老爸,在我快离家的那几天,天天晚上,跟老妈一起安坐在沙发上,一边帮我收拾行李,一边絮絮叨叨叮嘱我这个那个。
  “汐汐,你胃不好,早饭一定要记得吃。”
  “汐汐,在外面别任性,一定要跟同事处好关系。”
  “汐汐,身体最重要,看书别累着了,要注意休息。”
  ……
  我看着他们满脸的关心和淡淡的忧戚,心里一阵酸楚。
  而且,我发现,无论什么时候,老爸看着我的时候,眼里总会飘过一阵略带复杂的情绪。
  我无法分析,无从捉摸的情绪。
  但是,对少麟,老爸跟老妈是千般万般满意,我那个不肖的哥哥,更是一如当年评价秦子默般,对我说:“真搞不懂,人家一表人才,又是留美博士,怎么就看上你了呢?”一脸莫名惊诧的表情,又接着说,“就像当初那个秦……”
  我看到嫂子飞快地踩了他一脚。
  他立刻就住了嘴。
  我的心里微微一痛,但是,我只是淡淡一笑:“他眼光不好呗。”
  依稀仿佛,遥远的地方,有个清脆的声音在嘲谑:“秦子默啊秦子默,想不到,你居然也有今天!”
  那是木兰,一个初夏的午后,偶然间看到子默不知为什么,在律园里那个长长的林荫道下,被我追得打得十分狼狈的时候,把眼睛瞪得奇大无比之后,撇撇嘴,凉凉地落井下石。
  永远和她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少麒继续半真半假地火上浇油:“谁叫他眼光差,不用同情他!”
  而那个人,尽管被我追得打得到处乱窜,无处藏身,求饶不已,脸上却仍是满满的,藏不住的笑意。
  我的嘴角,泛起一朵淡淡的笑。
  半晌,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往事如烟,烟散,而人往。
  我应该学会珍惜。
  珍惜现在。
  
  回到学校,少麟一下子变得很忙。
  因为,很快,他牵头申报的一个国家级研究项目就批了下来,他经常需要待在实验室里,和雷尼尔,和课题组成员,做实验,搞研究,间或还要出差。
  他对工作,一向兢兢业业,热忱有加。
  灭绝师太也要开始练功了,在学界颇富声名的导师,对学生要求很是严格。
  光是导师开出来的一长串书单和大叠大叠的外文资料,就够我好好啃一阵的。
  而且,我还要给本科生上经济学课,比起上学期,要更忙碌一些。
  但是,只要少麟有空,他都会想方设法地陪我。
  每天晚上,他都会抽一点时间出来,陪我到小树林里,拥着我站上一会儿,闲聊上几句,然后,再送我回去。
  我的心中,不自觉地,渐渐开始充盈初秋的宁馨和悠扬。
  日子,继续流水一般过去。
  
  没过几天,沙沙约我见面,这次,是在一个小小的茶吧。
  成天忙忙碌碌四处出差的她,也终于知道,秦子默回来了。
  以他们事务所见报和上新闻的频率,这是迟早的事。
  因为,后来我才留意到,原来,这个事务所的口碑还真的颇佳,光是看每天每天总有络绎不绝的,来找妙因间接咨询或吹枕头风的人就知道了。
  这个年头,虽是太平盛世,总有人想要防不时之需。
  所以,她约我出来喝茶。而且,想必,她想了很久,斟酌了很久。
  我原本还以为,她一旦知道了,就立刻会来找我的。
  她终究还是十分十分关心我的。
  我们,在一个午后,听着流泻的音乐声,坐在那个幽静的茶吧里。
  那首歌,是我在读研期间,一度非常爱听的歌,The Color of the Night。
  
  you and I moving in the dark
  bodies close but soul apart 
  shadowed smiles and secrets unrevealed 
  I need to know the way you feel 
  
  I’ll give you everything I am 
  and everything I want to be
  I’ll put it in your hands
  If you could open love to me oh
  can’we ever get beyond this wall
  
  cause all I want is just once
  to see you in the night
  but you hide behind
  the color of the night
  
  I can’t go on running from the past 
  love has torn away his mask
  and now like clouds
  like rain i’m drawing and
  I blame it all on you 
  and I lost
  god save me
  
  everything I am
  everything I want to be
  can’t we ever get beyond this wall
  cause all I want is just once 
  forever and again
  I’m waiting for you 
  I’m standing in the night
  but you hide behind
  the color of the night
  
  please e out from 
  the color of the night
  
  当初就是莫名地喜欢这首歌,喜欢它的歌词,它的意境,它的……
  如今,隔了这么长时间,又听到这首歌,恍若隔世。
  我们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终于,沙沙端起那个小小的茶杯,接着,却很快又放了下去。
  她抬起头,看着我,字斟句酌地:“汐汐,你,知不知道……”
  我看着她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微笑着,替她接过话头:“你是想要问我,知不知道,秦子默秦律师现在也在C市对不对?”
  夏言也好,沙沙也好,包括唐少麟也好,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总是一副吞吞吐吐,情非得以的样子。
  她的眼睛一下瞪大了。
  过了半天,她小心翼翼地:“那、你、有没有……”
  我点点头,淡淡一笑:“我见过他。”又加了一句,“经常。”
  我喝了一口茶,垂下眼,看着茶叶尖在杯中优雅地旋转、舒展开来:“因为,现在的秦子默律师,是我同事的男朋友。”我抬头看向沙沙,仍然微笑,“而且,那个女孩子美丽善良,他们很相衬。”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妙因的父亲,竟然是C市的一个领导。
  难得她还是那么开朗友善,不骄不矜。
  
  沙沙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良久沉默。
  半晌,沙沙低低地说了一句:“汐汐,我还以为……”她美丽的脸上满是惆怅,缓缓地摇了摇头,之后,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子默哥哥……”
  我看着她,她的脸上满是对我的心疼,和深深的无奈。
  我心里一阵感动,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脸颊:“放心吧,我最近忙着练功呢,功课那么紧,哪有空想什么别的事情,你尽管把心放到太平洋去。”
  我不想让沙沙为我担心。
  这样,我会更歉疚。
  沙沙还是有点担忧地:“汐汐――”
  我仍然微笑着:“沙沙,你放心,我没事的。”
  她看着我,将信将疑了半天,最后,还是再三对我说:“汐汐,记得我上次电话里跟你说的,唐少麟很好,你一定要好好考虑。”
  自从她知道唐少麟回来以后,自告奋勇地充当唐氏说客,三天两头打电话给我,翻来覆去地,总离不开这句话。
  她是真的,非常非常关心我。
  于是,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而且,第一次,在她面前很坦白地:“沙沙,其实,我跟唐少麟……”
  这个丫头还是跟当年一样敏感,立刻两眼放光表情夸张:“已经开始了对不对?”她佯怒地用手指点着我,“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居然不早告诉我,以后,看我怎么跟你慢慢算帐!”
  我略带惭愧地笑着,突然间,我想起了什么,朝她翻了个大白眼:“光知道说我,你自己呢?”我细细观察着她脸上的蛛丝马迹,“汪方不也很好,你怎么不考虑?”
  她轻咳一声,神情居然开始有点忸怩。
  大大的不对。
  杜沙沙一向在我面前无所遁形,从来都是。
  想当初在幼儿园的时候,我还很阿莎力地天天领她去上厕所呢!
  她在我面前,还能有什么花招好耍?
  于是,我诡笑着凑近她:“杜沙沙小姐,赶快从实招来,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高中那年,她盘问我的话,我原封不动地,又还给她。
  她居然很难得地脸红了。
  我故意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就连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沙沙妹妹,都要弃我而去了,5555555……”我假哭,擦着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去死啦你,”她纤纤手指在我臂上死命一掐,笑嗔着,然后,看了看腕表,“时间快到了,我要去录节目,你再坐会儿。”
  说完,一阵风似地卷了出去,即便这样,临走时还不忘付钱。
  我的这些朋友,永远都是最好的。
  我笑着,看着沙沙纤细的人影奔出去,奔到一辆轿车前,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旋即就下车来迎她。
  是汪方。
  我笑着注视他们,沙沙跟他说了些什么,汪方朝我所在方向看,朝我挥手,我也朝他挥手,并且,比了个V字型。
  加油啊,老兄。
  他了解地朝我拱拱手,细心地将沙沙送进车。
  车很快开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那儿,继续微笑。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沙沙,我可爱的小妹妹,终于也找到好的归宿了,我是真的真的,很开心。




岁月刻痕
出了茶馆的门,我的脸上仍然带着笑。
  但是,我还是没有忘记给唐少麟打了个电话。
  他今天下午开会,晚上还要做一个讲座的主持人。
  我打过去的时候,好像会议刚结束。
  一片嘈杂声中,他问我:“见到沙沙了吗?”
  我微笑:“嗯,刚从茶馆出来。”
  他敏感到我的好心情,笑道:“怎么这么开心?”
  我吐吐舌头,不答他。
  突然,想起来他在电话那头根本看不见,忙又开口:“少麟,我现在在街上逛着呢,看有什么好买的,顺便去给你看看衣服。”
  从回校以后,他就一直很忙,几乎没空逛街。
  他沉吟了片刻,轻松地笑着:“好吧,我下午走不开,你自己先慢慢逛着,回来后记得打电话给我。”
  然后,照例嘱咐我,注意安全,过马路要看红绿灯。
  我站在街头,看着面前来来去去的人流,听着他的叮嘱,心中一阵温暖:“嗯,一会儿我再跟你联系。”
  又说了几句,我挂了电话。
  然后,在初秋午后慵懒的阳光中,静静地穿越马路。
  
  在商场里逛了半天,收获颇丰。
  我在男士专柜区给唐少麟买了一件休闲西装,一件风衣,一条裤子。
  一八三的标准身材,很好买衣服。
  而且,反正,他穿什么都不难看。
  给自己买了一件休闲毛衣,看着喜欢,没有缘由,就买下了。
  给大姐也捎了一根发簪,她向来都喜欢这种复古的东西。
  等我拎着大包小包的服装袋,走出商场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走到马路上,我左顾右盼了一下,没有出租车,于是决定到马路对面去坐地铁返校,不过,地铁站还在前面,要走一段路。
  我穿过马路,可能因为不是周末的缘故,马路上的人不多。
  走到对面,我下意识抬头一看,心里微微一动,斜右方那个气派非凡的建筑物的三层,有个大幅标牌:P。Jensen律师事务所。
  C市大名鼎鼎的一家事务所,以动作快,而嘴巴紧闻名,生意极其兴隆。
  所以其上报率,如本地房产,日日看涨。
  我只是注视了片刻,便转过头来,安静地继续往前走去。
  我一边心不在焉地走着,一边有些费力地在随身的包里掏着硬币。
  突然,我听到斜对面马路一声大叫,穿越了我的耳膜:“Chinese Doll――”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一个张牙舞爪的洋鬼子兴冲冲地朝我跑过来。
  我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身后,没有人啊,他在叫谁?
  看着他兴高采烈气势昂扬地向我跑来,我有点害怕,不会是神经病吧,我还小,还没有来得及享受生活,连国都没出过呢,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我急急忙忙想走开。
  可是,洋鬼子的目标显然是我,他极其兴奋地指点着我:“you,you,you,chinese doll――”
  真的是神经病,而且,高度近视,哪有人指着一个二十五六岁高龄的女人大叫中国娃娃的,除非脑壳坏掉了。
  我更害怕,急欲想跑。
  他一把拽住我,朝他身后大叫:“Richard,e on,e on,your girlfriend is here――”
  真的真的是神经病啊,居然,还当街替别人乱认女朋友,我挣脱不开,急得都想哭了。
  有人走近,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而且,似乎,有点熟悉,我抬头一看,惊住了。
  秦子默。
  他正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目光在我手上的男装袋上一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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