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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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人知道我来自另一个时空?
难道……
没来由地忐忑,没来由地心悸,仿佛这春暖花开的季节,又将酝酿异常骇人的暴风疾雨。
思量许久,我终究决定单身赴约。悄悄命侍女拿了一袭男装,月白色的袍,描兽勾银丝的腰带,不多时,菱花镜里斜斜映出的是一个翩然少年的身影。侍女啧啧称赞我的扮相,我只是笑着叮咛她不许告诉任何人。
我女扮男装,叫婢女假装我仍在房中休息,悄悄躲过凤派遣的跟在身边保护我的人,穿过庭院,向后门走去。
走至后院附近,耳边却时不时传来阵阵喧哗声和叫好声。我纳闷极了,府里怎么一大早就这么热闹?
循着声音找去,发现操练场上挤满了人,原来是景河正在和南宫将军比弓箭。不服输的少年和倔犟的老人,如同爷孙一般亲密较劲,勾勒出晨光中最温馨的一幕。我看到景河如寻常少年般肆意地欢笑。这样的景河,绽放着如朝阳一般明亮的气息,没了往日那压抑的仇恨,没了痛失亲人的愁苦,是我最希望看到的。而南宫烈孤寡一人,儿孙都不在身边,有这样一个十多岁的活泼孩子陪伴,每日调教他学武习文,想必,也是十分欢愉充实。
微笑着离开,却又不经意将这一幕刻在心中。我一直都知道,景河缺少亲情和关爱,所以坚持让他也认南宫烈做爷爷。但愿,我为你所做的一切,能让你得到幸福。
一夜春雨后,天气晴转。
古代没有手表,我只能估摸着时间,按照时辰换算,在午时左右赶到西郊。
西郊植满桃花树,疾雨后满地落花,枝头上,只余残花些许。
我踏着那糅裹着花瓣清香的泥土,来到桃园正中的桃花亭,但是,亭中空无一人。
是我来早了吗?惴惴猜测着,我侧身坐下,看着落花春泥,被雨水清洗过的翠绿枝条,静静等待。
等待是件恼人的事,然而最恼人的却是,就是久等仍等不到人。
当一个竖着辫子的小孩,一蹦一跳地将第二封信给我时。我的心开始往下沉,上面只有一行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文字Loveneverdies。
原以为已经破碎的记忆,像被打散的珠链再次串联。那是我和韩鑫第一次看电影,黑暗的电影院里,《吸血鬼惊情400年》即将结束,我正沉浸在德古拉伯爵与米娜的深情中不可自拔,手里突然被塞进一团纸,那上面就写着'Loveneverdies'。侧过身子,我只看见韩鑫微笑的侧脸,非常柔情的微笑。那时,我真的很感动。
然而此刻,我却只觉陡然心惊,入骨的心惊。
至此,已毋庸置疑。想不到,那场大火,不只是我,连他的灵魂也穿越到这个时空。只是我的容貌已经变了,他又是如何猜出的呢?他是否也穿越到他人身上了呢?
脑中百转千回,思绪万千。半晌,我脸色一变,恍然领悟。
看来,他一定是根据我名字猜测的,只是也不确定,所以才写这样两封信来看我的反应。现在,他必定就在四周,躲在暗处观察。
一跺脚,我慌忙四下察看,虽不见任何人影,但见远处一棵大树下的湿泥上,有一排新踩出的脚印。
心中一怔,我毫不迟疑地沿着那排脚印追踪。韩鑫,你够厉害,用一封信证实我的身份,让你躲在暗中太危险了,我不能再被你牵着鼻子走!
意外的相见
我一路追寻那脚印,可惜没多久,脚印不知怎的就断了。我懊恼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脑子里想的,却全是这事的前因后果。心思转了几下,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我正蹙眉深思,全然没瞧见前方一辆豪华马车正横冲直撞疾驰而来。旁边的人群吓得四散,等我回过神来时,那马车已经向我冲来。马夫挥动着鞭子,惊呼道:'快让开!'
我大脑一片空白,竟忘了躲闪,僵立在那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忽觉腰间一紧,身子被人揽到一边。
几匹马高声嘶鸣,前蹄子翘得老高,也硬生生停下来。
我吓得面色苍白,转头一定睛,对上的是一张俊美冶艳的脸。黑漆漆的眸子略带心忧地斜睨过来,但那目光却密密麻麻撒下,带着野兽般的猖狂,将我团团围住。他的手横揽住我的腰,大力得仿佛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救我的人,竟然是尤乐!
那个曾经要置我于死地的人。
我猛抽了一口气,用力推开他,指间泛着微冷。
没来由的心惊肉跳,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我有些迷糊,不明白往日那个妖娆柔弱的少年,为何突然间多了几分硬朗的气息。仿佛忽然间从一个任性负气的少年成长为一个男人,一个危险的男人。
心中正惊疑不定,马车的帘子却忽然掀开,探出一颗肥胖的头来,一脸不悦,放声大骂:'你眼睛瞎了吗?想找死啊!'
差点撞了人还如此嚣张,我心头不觉一恼:'你们在大街上跑这么快,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撞人的!'
胖子一见我顶嘴,眉色飞横,越发恼怒,正欲破口大骂,马车里却伸出一只执扇的手,止住他。紧接着,一个低沉幽转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话音冰冷,乍听似不带怒气,偏又不怒而威。
是龙天行?!是他的声音!
居然是龙天行!怎么会是他呢?
他不是两天后才进城吗?怎么会出现在皇都?
我悚然一惊,身子一颤,猛地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帘子只掀起了一角,我看不见他的脸庞,只露出华丽的衣裳。而他手指上戴的扳指儿,赫然是龙天行最喜欢戴的那只白玉龙扳指儿。
'惊扰贵客了!'胖子赔笑着道歉,低低对马车里的人悄声说了几句话。
'算了,给他些银两,打发走,别耽误我们的正事!'马车里的人收回手,放下帘子,极不耐烦地说道。
胖子唯唯诺诺答应,抽动嘴角,扔下一锭银子,冲我一哼:'便宜你了!'说完,赶着马车再度疾驰而去!
'哎哟,那是相爷家的马车,小兄弟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这些人可招惹不起!'旁边人群似有人认识这辆马车,好心提醒我。
'相爷?左相国吗?'我问。
'正是,那人乃相国府的总管大人。'旁人答道。
龙天行和左相国吗?真想不到啊!我冷笑,心中已有些眉目,看来,左相国居了弱势,才会急不可耐地寻求援助。只可惜啊,龙天行如此一个会审时度势的人,又哪会那么容易遂了他的愿。
看热闹的人群渐次散去,我忽地想起,似乎把尤乐给忘记了,扭头寻找,却发现他已走得远远的,只留一个清瘦的背影。我大声叫他,他回头冲我一笑,那笑,依旧美得妖娆,只是,多了分意味深长、晦暗难懂。
心中一悸,满心彷徨,只觉一团乱麻织成的网,似乎慢慢撒下。
又见东方晴
一整天似乎都在发生一些意外,我已疲倦不堪。回到南宫府,却意外地发现大厅里聚满了人。
面色冰沉的凤飞城,一脸焦躁的敏儿,拼命安抚敏儿的雅,还有一脸担忧的景河。
见了我,都吃了一惊,齐刷刷地喊了出来:
'冉儿!'
'冉姐姐!'
'姐姐!'
我目光流转,微有些心虚,但嘴上还是笑意连连:'嗯,我回来了。'一声声埋怨接踵而来,说我不该独自出门,责备的背后深藏关心,我自然领会,唯有凤飞城一语不发,只是面色郁郁,叫我不安。一一安抚完他们,我轻描淡写地瞒下那封信的事,只说是恶作剧。
他们半信半疑地离去,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凤。
我轻捏他僵冷的下巴,道:'怎么?真的生气了?'
他叹了一口气,将我的手紧紧握住:'眼下,我并不能时刻在你身边,你的安危,你要替我看着守着,不能轻视。'
我如释重负地一笑:'我知道的。我会小心的,不让你担心。'顿了一顿,又道,'我见到龙天行了,他现在正在相国府。'
语落,他先是一讶,随即神色淡淡:'是吗?'
我凝目看他:'是啊,又是一场微妙的较量。他此番,应是带了公主来的吧。'
他终于笑了,星眸清澈柔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你在担心什么?我的妻子,永远只你一个。'
心中甜蜜,面上我却眨眨眼,刻意戏谑道:'她亦是个美人,岂非可惜了?'
他低哼一声,故作犹豫:'经你一提醒,确实可惜了。'
语落,见我眉毛一横,遂笑得更肆意轻狂:'但天下谁人能比君!'
这一笑,把他昨夜郁积的不快,皆尽消弭。
'龙天行怎么办,若不与他结为姻亲,只怕他会与左相国联手。'想来想去,心里还是记挂着这事。
'无妨,我自有安排。后天你就要进宫了,明天怕是你在宫外的最后一天,你若真嫌烦闷,可叫侍卫陪同你出去逛逛,只不要单身一人就可。等进了宫,只怕有好一阵子出不来。'细细碎碎的叮嘱,外加强悍的眼神。
我笑着满口答应,的确,进了宫日子就没这么自由了。
凤飞城回去后,我正打算休息,却听得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竟然是敏儿。
踌躇半晌,她说:'我姐姐来到了皇都。'
'她可好?'我微微有些惊异,随即明白,看来,东方晴是追着龙天行过来的。
敏儿摇头:'我不知道,还没见到她人。只是托人带了一封信。'
我微一侧目:'你挂心她了吧,可有说她留宿何处?明日,我们去见见她。'
敏儿微微抬头,表情一松,随即又讷讷不安,面露羞惭:'那最好了,我、我都觉得自己没脸去见她。她一个吃了所有辛苦,而我,却、却……'
红红的眼,一反平日的大大咧咧,少女的心思细腻带愁。原来,敏儿一直都在在意此事。揉揉她的发,我像疼宠小妹一般安抚她:'放心,比起那些来,她更希望你能幸福。'
次日,我借口说京城新崛起一酒家名叫一味居,菜色精巧出众,于是便携了景河、敏儿前去品尝。东方晴等人就隐匿于此楼后面的小院子里。
许久没见的她,脸上带着些许倦怠,手臂上缠绕着绷带。敏儿一见她,就抱着哭个不停,东方晴微笑着哄劝了很久,那哭声,才渐渐停止下来。
姐妹俩闲话了一番,东方晴找了个借口将她支开,这才得空与我私聊。
'你是想问我龙天行和宝物的事?'不必多说,我已猜到几分她的心思。
'冉儿,你深知我心。一路上我们损失惨重,若硬抢的话,只怕没有结果。'东方晴叹了一口气,面露沉痛。
'不能放弃吗?你们这多人的性命,难道不比它重要?'我不解,如花般的少女,为它受尽折磨,这是何必?它再如何珍贵,也是死物。
'冉儿,那是我的使命。那也是我们族人的信仰。'东方晴幽幽地说,坚定的目光里,带着无可转移的决心。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执著而坚韧,这是她的性格。而我,欣赏的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她。
'那要委屈你扮作陪同我一起进宫的婢女,你想得没错,只有在宫里,他的防备才是最低的。'一咬牙,我点头答应,不忍见她为此忧烦。
'冉儿,多谢,真的多谢你。我知道,我让你为难了。'她微笑看着我,眼眶微红,眼里有深深的动容,却终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
其实带她进宫并不难,难的是,万一她忍不住,在宫里和龙天行动起手来被发现就麻烦了。我要她许下诺言,除非有完全之策,否则不许轻易动手。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悄无声息地将宝物盗过来,然后以假乱真。
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决心带东方晴进宫了,只因在古代,她是与我最为投缘的朋友,只因,她在我落难时,曾给予我帮助。
【16】进宫
次日,我将景河留在南宫府,和东方晴一起进宫,入住东绫殿。那天,亦是龙天行正式来访之日。皇后本来打算带我一起去接待龙天行,我虽然有新身份照护,但为免节外生枝,还是借口未熟悉宫中礼仪,恐失了仪态回绝。皇后听了也不勉强,只嘱咐身边的宫女道:'一切吃穿用度都要好生照料着。'
我盈盈拜谢,抬头,却惊讶地看见洛梅也站在那一排照料我的宫女之列。皇后见我直愣愣盯着洛梅,笑着解释:'我已经听洛梅说了,她原是在宫外与你结识,感情甚好,自打听说你进宫了就执意要来看你。正巧你这边缺少得力的侍卫贴身保护,我左思右想,决定将她调到你宫里当差。她武功又高,心思也细腻,总比那一干粗鲁男子合心思。'
我听了苦笑,感情甚好?这是从何说起!然而又不好驳了皇后的面子,只得勉强接受这个硬塞来的危险侍卫。
皇后离去,洛梅的温和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不必担心我会对你怎样,我只是服从殿下的命令,来保护你罢了!'她说,冷硬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苍凉和无奈。
我看着她依旧艳丽,但多了几分无力的脸庞,不由长叹:'情啊,若合不了拍,便是一生的苦,一生的痛。与其追逐隔了千山万水的虚影,不如看看身边那个离你最近的人。'
我的话,她是懂的。一如云飞的情,她也是懂的。可是,终究是说得容易,做来难。她终只是苦涩地笑笑:'一份痴恋。'我不知道她说的是自己,还是云飞。然而,心里也抽动了一下,想到了那个白衣如雪、眼眸似海的男子。那人,又何尝不痴。
我在宫中安分地待了两天,东方晴则时刻关注着龙天行他们的一举一动,却未发现蛛丝马迹。依我的猜测,白羽玄石如此珍贵,他断不会随意乱放,但也不会随身携带。最好的方法,是找个他和随行的人都不在寝宫,并且长时间不在寝宫的日子,方可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