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袭伊拉克+作者:[美]谢尔曼·鲍德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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馄潦窒叩恼小O禄髌良耍易匝宰杂锏馈…2飞机轻轻一声落地,动静很小,不像“徘徊者”飞机在飞行甲板上降落那样,撞击声震耳欲聋。这时,从待命室后面的角落里,传来了被称做一号扬声器的舰上内部通信系统那令人欣慰的啪啦声。“‘绿色灌木’207号安全降落,运来了重达5000磅的邮件!”一个喜悦的声音宣布道。待命室内的人哇地一声发出一阵惊喜,每个人都想到,两三个小时内邮件分捡出来后,自己就可以读到所盼望的信件,狭小的空间里充满了兴高采烈的气氛。
兹维克斯特随手抓起一只标记笔,用大个方块字母在白色木板上写道:“5000磅邮件,可就是没有坎珀的信。”来这么个刺激可是有点小心眼儿了,但坎珀不愧为中队里资历较老的中尉,又是“平头百姓”的创始人,并不在乎这一玩笑。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众所周知,他收到的信确实不多。
“好了好了,兹维克斯特,计划有什么改变没有?”我问道。
“如果我们要派飞机上天的话,那么就该你飞了。头儿说你是首选人物。”
“好极了,我得准备受领任务去了。以后再谈。”
“没问题。”他说道,语气十分友善轻松。我查看了一下随时记载着最新飞行计划的木板,发现有一架喷气式飞机因维修问题而未能上天,而中队长仍想让我飞行。我知道今晚我需要再飞一下。出了纰漏后再次飞行就好像又要跨上一匹刚刚将你摔落在地的马。你必须彻底抛开那可怕的往事,重新建立起信心。
从理论上讲,中队值日官直接代表中队长,其职责是随时向中队长报告全天与中队活动有关的所有事情。而实际上值日官只是负责保持待命室的整洁,咖啡壶里有满满一壶咖啡,以及想方设法保证让中队长和副中队长心情舒畅。这可不是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而是一件为所有初级军官所憎恶的差事。今天,为了让中队长和副中队长开心,兹维克斯特忙了整整一天,一直在装扮待命室,迎接圣诞节。许多夫人寄来了装饰品,无论谁担任值日官,都得负责悬挂新寄来的装饰,同时还要保护好已布置完毕的东西。几天来,历任值日官在墙上挂满了各种饰物和箔条,为的是让我们感到节日的气氛。待命室那个专门用来介绍情况的角落里甚至竖起了一棵可以防火的小圣诞树,树的基座上还摆放了一些用彩纸包好的花里胡哨的小盒。
待命室里没有多少地方可用来摆放圣诞树,因为几乎所有的地面都被那些定做的大椅子给占了。这些椅子的框架用金属制成,非常结实,铺着舒适的皮坐垫。每把椅子就像大学大讲堂里的椅子一样,旋转扶手上安有一块宽宽平平的金属板,可旋转上来形成一张桌面。这些椅子成了军官们在海上执行任务时的办公桌,每把椅子上都标有军官的职衔。我的椅子上标着公共事务军官几个大字,因为中队长指定我兼任中队的公共事务官。座位底下有一个装文件的抽屉,这样每个人都可以将最新的文件放在自己座椅里。椅子靠背向后倾斜,因此夜晚在待命室看电影十分舒服。但不幸的是,我们中队不像飞行联队里其它中队那样飞行结束后每天晚上看电影,我们的待命室夜间通常既安静又紧张,因为我们的副中队长要在待命室的椅子上准备文件。结果,我们的待命室与联队其它任何一间待命室相比,干正经事的气氛要浓得多。而中队长要想看电影轻松一下的话,我们又只好躲到自己的统间里去。
今天的任务卡为蓝色。任务卡由航母上的情报中心制作,上面印有当天所用的全部代码和详细的任务指令。卡片上载有大量的信息,空勤人员上天飞行时必不可少,而且为了便于辨认,卡片颜色一天一换。舰上闭路电视的任务布置会刚刚开始,今晚执行任务的其他机组人员相继进入了待命室。兹维克斯特调大电视机的音量,好让我们机组人员听得清楚一些。
“嗨,岩洞,怎么样?”我问道。
“哦、还行。刚从床上爬起来,我可是歇足了。”说此话的人,其任务就是每当我提心吊胆地执行夜间飞行任务时,为我把关,保证我别干什么傻瓜透顶的蠢事。“看来今晚执行任务时我还可以睡一会儿。”
“可别。”我说道,我知道当我们进入降落航线时,岩洞一定会清醒得很。
“是啊,你还真说到点子上了……但这次不会比昨晚更糟。你一定能够飞好。”岩洞想逗个乐子来给我鼓气,可问题是我俩都知道今晚可能会更糟。我非常幸运。能与这样一位经验丰富而又从容不迫的人一起飞行。我本可能与其他领航员编组,但他不像那些人那样毛毛糙糙。正当我们盯着电视机等待任务布置会开始时,蹦蹦和狼崽,我们执行任务时的两位后座飞行员,走进了待命室,在岩洞和找身旁坐下来。
正当蹦蹦和狼崽掏出膝板卡准备做笔记时,“嗨,伙计们。”我向他俩打了个招呼。
“嗨,坦克。”他们同声答道。
年轻的情报军官的脸占满了整个屏幕。明亮的前景摄影灯光照着他,使他看起来像一只被汽车前灯明晃晃的灯光笼罩住的鹿。“航母情报中心祝大家晚上好。我是吕博少尉(他自称吕博。其实他的呢称叫吉菲),我将向大家介绍第五批循环式行动的情况。”来自我们中队的这位年轻的情报军官说道。第五批,即我们18时30分起飞的这批,共有10架飞机,任务各不相同。第四批几分钟前刚刚起飞,还要飞行一个半小时。我们第五批的最后一架飞机起飞后,第四批飞机便马上降落。这种连续不断的飞行称做循环式行动,因为它遵循一个共同的循环模式,持续时间从1小时至数小时不等,视可能得到多少空中加油支援而定。
吉菲用一根指示棒指点着航图,特别指明了我们不应飞入哪些空域。阿曼湾上空交叉布满了数十条民航机航线,避开所有这些空中航线极其困难。既然从技术上来讲我们目前的飞行仍属和平时期的活动,我们也就不想违反任何航行规则,如果我们飞出了训练空域或空中走廊,或者通信联络不当,那可就要遇到麻烦了。我的目标之一就是保持低姿态,千万别出名。作为一名新手,我肯定不能违反任何飞行规则,否则我作为一名能干飞行员的信誉就会一落千丈。因此我对今晚的飞行感到极其紧张。根据计划,我们要一直飞到阿曼湾的北端,设法接收伊朗雷达发射出的任何可用作情报的信号,为我们计划下星期经霍尔木兹海峡进入波斯湾做准备。
在电视总任务布置会之后举行的机组任务布置会上,我的紧张心情和经验不足充分暴露出来。我们机组其他人都已达到中等熟练水平,而我还仍感到自己正在初学阶段的陡坡上爬行。我要学的东西太多,而时间又太少,因此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多问问题,尽可能细心地复习飞行程序。结果,我很快得到这样一个名声,我在任务布置会上往往对飞行的方方面面刨根问底,细心程度简直达到了折磨人的地步。
机组任务布置会刚一结束,我便坐到待命室的椅子上,整理飞行所需的各种航图和膝板卡片。这时副中队长在我身旁坐下问道:“嗨,坦克,准备好了吗?”
“是的,长官。”我答道,尽量显得信心十足。
“对整个程序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长官。我想我都准备好了。”
“我想,你为了完成好任务,在中队的人面前露一手,一定会感到很多压力。但没有人指望你马上成为一个久经考验的老飞行员。飞就是了,并且保证飞行安全。我敢肯定你会犯错误。诀窍是避免犯那些要你丧命的错误。做到这一点的最好办法是在你自己的范围内飞行。”他讲道。他说起来倒轻松,我这样想着,继续作自己的准备工作。副中队长随后起身走出了待命室。我曾听他讲在大学时他是一名教育学硕士。他为人处世有一种十分有趣的心理学方法,他好像想要吓倒所有的低级军官似的,而看来他已经做到了这一点。但有一个人例外,在待命室里,岩洞是唯一一名胆敢与他作对的军官。我们其余的人都有点怕他。
当我稀里哗啦翻阅飞行所需的各种卡片和航图时,我认识到我是在“中途岛”号航空母舰上寻找一种轻松惬意的习惯模式。我以前在其它地方飞行时,总会养成一种飞行前的仪式,我现在寻找的就是这样一种例行模式,但我尚未找到它。我侧着身拖拉着脚步走出了待命室,因为像往常那样,成群结队的人站在邮箱前,将信件从一个邮箱挪到另一个邮箱,极力装出一种干正事的样子。我们中队的信件看来只是在这些邮箱之间旅行,而从未真正抵达一个具体的地方。
机组人员第一个停脚的地方是中队的厢房,更恰当的名称应该是侧橱。所有26名机组人员都将自己的飞行装具装在待命室外过道对面的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这里别说装我们4个人的装具,装一个人的东西就够紧张的了。因此情况往往是,一次只能有一个人在里面换衣服,其余的人则在维修控制室阅读飞机故障记录。维修控制室里尽是些各种各样刁滑的老水手:二级军士长,三级军士长,以及我们中队唯一一位能够唬住中队长和副中队长的军官。我们叫他“野兽”。他和岩洞一样,不那么容易被唬住。奎基勃只是维修部门名义上的领导人,实际上该部门由野兽说了算。这意味着野兽操纵着中队飞行工作的优劣,因而能够真正影响中队长和副中队长的官运。正因为如此,他俩非常怕野兽,怕他对他手下人的权威。
通过在维修控制室里闲逛,我学到了许多有关海军领导方法方面的正面东西,比从任何其它途径能够学到的要更多一些。他们门上的标记宣称该办公室为“野马”们的一统天下。野兽是他们的头儿。他当兵多年,后来决定当一名军官。此种人被称为野马。他举止鲁莽、粗野,但粗鲁的表面下却深藏着一种炽热的感情。他有一颗金子一般的心,对部下十分关怀。他在自己身边团结了一群杰出的军士长。当然,我了解的情况很少,不能对他们妄加评论,但中队里的所有老飞行员都说,我们有一支杰出的维修控制队伍真是幸运,而这样一支队伍是每一个中队的心脏和灵魂。
我既紧张又激动,赶在机组其他成员之前迅速换好衣服出了待命室。我的抗荷服、腿部限动器、躯干背带、救生衣和飞行头盔等全部是崭新的,这使我感到很不自在。真希望我的飞行装具同中队一些老家伙们的那样,看起来日晒雨淋,已露破绽。这一天快点儿到来吧,我对自己说道。真希望维修控制室的伙计们承认我是一把“好手”。野兽和他的军士长们这队人。多年来见过的来来往往的飞行员多了,因此很难取悦于他们。但我想在他们面前露一手。从好的方面来讲,最难缠、最爱刁难人的是军士长耗子。人们看到他时,他不是在抽烟,就是好像要抽烟的样子。他像海军大多数军士长一样,在海军里一步一步往上爬的那些年里,抽烟是军舰上的一种生活方式。与众不同的是,他身材消瘦结实,不像多数军士长那样,服役多年后,通常腰部四周长出厚厚一层肥瞟。他人瘦脾气大,如果他不喜欢你,就会让你知道这一点。他那头暗淡的金发已开始谢顶,这又使他显得更加刁滑。不过他的部下倒非常喜欢他,并且会竭尽全力为他卖命,因为他们知道他总会亲临现场,确保圆满完成任务。野兽和军士长耗子什么没见过?因此我知道我在他俩的眼里只不过是又一名“未琢之玉”飞行员罢了。
“嗨,野兽,工作进行得怎么样!”我问道。
“一直不错。整天来还没有耽误过任何一个架次的飞行,而且这种情况还会继续保持下去。除非你把我的飞机给摔了。”
“我一定想办法别摔坏了任何东西。”我咧嘴笑道,“如果我真的摔了,请记住坐在飞机里的是我的而不是你的屁股。”
“是啊,如果你把飞机给开回来,我这儿马上有赏。”
我轻轻地翻着飞机故障记录,重点查看“粉红色的纸片”。这些纸片上记载着飞行员提出而维修人员尚来处理的有关飞机的抱怨,即尚未修复的飞机故障。粉红色纸片的下面是一张张黄纸,记载了以往的故障,而在此前的10次飞行期间这些故障业已修复。详细阅读飞机故障记录,可以使飞行员清楚地了解在下次飞行期间飞机可能发生哪些问题。“这架飞机几天来一直飞得不错,”野兽介绍说,“一连飞了3次。”我希望第4次也同样幸运。我作为机长,签收了接机单,正式申明我已查阅了所有的故障,而且根据我的判断,飞机已做好飞行准备。
“回头见。”我边戴头盔边说道,然后出了门,径直朝飞行甲板走去。我来到舱外,看到在令人捉摸不定的黄昏降临之前,还有几分钟时间的日光,心中顿时感到一阵轻松。这次起飞会是一次所谓的“粉红色弹射起飞”。飞行前检查、人员就位、启动发动机等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岩洞、蹦蹦和狼崽在整个启动过程中,都先我一步。我一直在竭尽全力加快我启动程序的节奏,但还要费些时日才能达到这3个家伙目前的熟练水平和轻松自如的程度。幸运的是,他们都认识到这一点,因此对我很耐心。当我驾驶“徘徊者”飞机滑向弹射器时,太阳刚好落到地平线上。
落日映出“黄衫”的剪影,他正以我所熟悉的四分卫的姿势将手臂向上一举,通知我弹射器已充满压力,准备弹射。我的左手将油门向前推到头,同时手指伸向弹射把柄。我用左手手掌紧紧压住油门,手指抓住金属弹射把柄,以确保弹射时产生的加速度不至于使油门退回到慢车位置。我的右手则开始从容不迫地沿逆时针方向扳动操纵杆。检查所有的飞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