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门秘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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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故,华太太道:“次日早间进城便知底细,但这话务求伯伯说了。”德元
只得随应了,于次日早间进城来到县内,夏国华请入花厅,谈了一会。德元
问道:“父台昨日呼唤。有何见谕?”夏国华叹了一口气道:“昨日相请非
为别事。
古人说儿女情长这四字,真古今一辙。但不知近来令婿弟兄文字有何长
进,故请你先生来一问,二则有事奉托。小女今年已有十六岁,虽受有聘,
却依然在室。特恐小弟年老,一朝水远长别,后顾堪虞。拟想将小女重托先
生,待华家起服,即卜吉于归。“
汤德元听了,格外不解。在家被华太说些葫芦话,进城又听了这些话,
正想回话,只见庆喜顺喜进来说道:“那边太太说怕这里婢女不多而入前去,
恐这里无人使唤,遣婢女回来,说已托汤大爷说过了。”国华问道:“亲母
何以如此见外,有何话说,请先说明。”德元将一切说了一通,国华拍案赞
道:“巾帼中丈夫于今可见。就此一端,可知这人家不可限量。”德无道:
“父台何以如此惊疑?”国华道:“先生有所不知,必是奴婢说露实言,以
致亲母如此高介,免为后人借口。”遂将昨日之事说了一回。德元方才明白,
说:“华太太既有此心,必是不肯挽回,如何说法?”国华道:“既是一定
送来,权且收下,日后仍请先生代收便了。但是一家单住,仍是不妥,这事
还要转托。”当时德元辞去。
且说夏瑶云见顺喜二人回来、心中格外难受。顺喜见国华说了汤德元的
话,知道小姐难受,忙把他衣袖一挪向外去,瑶云也跟出来。顺喜道:“以
上事情,姑娘谅必尽知。姑娘虽烦也是无用,但他还了一千银以后,不过靠
针黹过活,明地帮,必不肯受,只好暗地帮他。他家有一老家人陶五,所有
针线均是他出外卖。暗地将陶五说通,凡有金线叫他全送至衙门。多多给他
价钱,岂不是好。姑娘将东西收好,至赔嫁时带去。就是华太太也知道他一
片苦心。”瑶云听道:“好却是好,万不使少爷知道,恐生别端。”顺喜答
应。到了次日。德元将银子送来说道:“亲母择定明日迁居,只好先将银子
收下罢。”
国华无法,含愧道:“也好,好叫这畜生日后无可籍口。”
说着将银子叫人送与均祥,说道:“叫他从此放心,断不日后累他。”
均祥自知冒失,不问好丑,一言不出,收了下来。德元看了甚不喜悦,
只得告辞回家。
次日华太太仍与大椿母子搬在陶发家间壁居住,兆壁兄弟知道此事,日
夜攻书。可怜两位姑娘每日见不上多钱。日过月消,光阴转瞬一月有余。忽
见陶五笑嬉嬉进来道:“今日城里有个大户人家,有几位小姐出阁,所有针
线无一不要。太大明日使小人拿去,岂不多卖几文?”
华太太听了甚为欢喜。从此做了针线,两三日就叫他去卖,比往时好了
几倍,不但钱多而且易售。这日又叫他拿去一双花鞋,到了晚间不回,大家
十分盼望。至次日午后方回,华太太问道:“你此次何以搁延?”陶五即将
袖中拖出一包绸缎道:“那家说太太买料不便,就可拿这些料随即做了。”
华太太也不在意,过了几次又拿好些衣服回来,说:“太太做针线太忙
了,没工夫再做衣裳,叫我将这衣服带来,请姑娘只管穿这件东西,在他家
也不算稀奇事,只要随后针线做好些是了。”一连几次均皆此说,那知这日
几乎露出真话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因贪淫设计赚书童思雪忿唆词虐婢女却说陶五常将衣服等类带
了回来,总说买户人家知道他们赶做针线,没工夫再做衣服,只要他们针线
做好些就是了。一连数次,也不以为意。这日陶五去进城,两天只不回来。
华太太在家盼望,过了三四日,仍不见他回来。你道是何缘故呢?只因
夏均祥有个书童,名叫狗儿,虽只得十五六岁,却百般刁顽,善伺主人之意。
加之看见庆喜由华家回来,生得有几分姿色,满想与他牵搭。无如庆喜
虽是个婢女,却是另具眼界。虽经他言语挑弄,他却全不理会。故狗儿虽存
了此心,终不能到手。
这日均祥不在家中,单有狗儿一人在书房内看门,均祥的妻子不知均祥
出门,适值晚风起,取件衣服,叫庆喜送去。庆喜走至书房,见少爷不在里
面,就向狗儿问道:“少爷那里去了?衣服在这里,少奶奶叫我送出来的。”
说着将衣服丢下就走,狗儿看见一人前来,又见无人在旁,真个色胆如
天,邪心顿起,故意上前接他衣服,将庆喜两手紧紧抓住,说道:“今日不
依我,断不能让你走。好姐姐,你可伶我罢。”说着就将庆喜抱将起来。庆
喜想要喊,又怕被外人听见,真是情急计生,当下道:“你且放手,总好商
量。你若如此,我是万万不可行。又少停—刻,等少爷回来进了上房,我定
来便了。”
狗儿还是不肯,庆喜道:“你果真如此,我就大喊起来,看你怎样?”
狗儿只得放下,又千姐姐万姐姐喊了许多,叫他等少爷进去。务必出来。
庆喜答应着。红着脸进去回复了一声,就到瑶云房去。
瑶云正要喊他有事,见他气喘吁吁的进来,诧异道:“你到那里去,怎
的这样神情?”庆喜见问,就哭下来。便把狗儿欺负的话告知了瑶云,瑶云
听了登时就要去告知他母亲,逐他出去。庆喜连忙拦道:“小姐不要着急,
这一说出,不但害臊,而且这人是少爷最宠的人。到那时。不但少爷不说他
放肆,反要袒护他的。我现有一计在此,包叫他吃个大苦,还不敢说。”瑶
云见说,也觉有理,就言嘱道:“你须要小心,不要遭了他的毒手。”庆喜
答应出去,停了一会,均祥回来,进了上房。狗儿真个是谨遵台命,一个人
呆呆的坐在书房,两个眼睛动也不动,直望外看,专等庆喜出来,便好行了
苟且。等到二更以后,果见庆喜进来,把手一招道:“你跟我来。”狗儿一
听。如得圣旨一般,当时就跟着他去。穿过明巷,到了上房腰门口。庆喜道
:“你把长衣服脱去,先让我拿进去。”狗儿见他如此,也不知是何用意,
糊里糊涂就把袍子脱去。庆喜拿进里面,复又出来,低低说道:“你大脚走
路太响,被人听见不是耍的,也脱下来,好轻轻的走。”狗儿也就遵命脱下。
让他拿了进去。庆喜暗道:这厮该要吃苦了,不使他如此,他不死心。
过了一会,又出来低低的道:“姑娘快睡,你在此再等一刻。”狗儿疑
惑他说谎,作揖道:“姐姐不要哄我,你就带我进去罢。”庆喜正色道:
“谁来哄你。
如果哄你,倒不带你进来了。你着急就走。“
狗儿连忙陪笑道:“我不走,我不走。”就先光着袜子,站在那里静等。
又过了好一会,只见庆喜穿了一件小篮身短袄,出来道:“你快快把短
衣脱去进来。”狗儿到了此时,又冷又有风吹,好容易见他出来。又见他只
穿短袄,总以为他里面铺排妥当,直等进去干那美事。就忙忙的脱了里衣。
只留了一件短夹裤。庆喜道:“连短衫也脱去,那里这样怕冷,不怕随
后碍事么?”狗儿听了,已是乐不可言,还顾什么冷不冷,只留了一件,又
递在庆喜手里。庆喜又道:“慢慢的让我看—看,有人没有。”抢一步进了
腰门,只听吱咙一声,将腰门关上。狗儿此时知道上当,耍喊又不敢喊,只
得战战兢兢倚着门阑,望里说道:“好姐姐,你把衣服还我罢,下次再也不
敢生这邪心了。如再不还我,就要冻死了。”正在外面诉说,忽听上房里吵
嚷起来,说道:“有贼,腰门适才响的,不要让他逃走。”说着就有许多人
望腰门跑来,狗儿一听,真是三魂出窍,也不能顾得冷,赤着身子,只望外
跑。走到书房门口,忘却门槛,一绊,一个斤斗跌在地下,可巧一块石子碰
在面门上。
登时鲜血滚了下来。狗儿惟怕后面有人进出,爬起来跑到书房里,俏俏
的摸到自己床上,将被盖好。抖了一会,方才不抖。心下越想越怒恨,道:
“庆喜,你如此狠毒,你不行就罢了,为什么叫我吃这苦。随后遇在我手里,
不叫你认得我不算了。”次日又找了别的衣服穿好,只不敢开口。
且说庆喜自做成圈套,用这主意叫狗儿吃苦,等他把衣服全行脱去,他
关门之后将衣服送进房去,由他先喊叫起来。瑶云明知他是诡计,也就在房
中喊人。里面那些管家婆子、大脚老妈,听见吵嚷,一起跑出来,寻找了一
会,见无人影,这才没事。从此狗儿恨庆喜犹如切骨,可巧这日陶五又到衙
门里去,将华家的针线包在一起,来找庆喜。庆喜出来将东西取了进去,然
后又送出一疋布料给陶五带去,另外一锭银子给了与兆璧兄弟用功。
本来他家上下皆晓得这事,惟有瞒着狗儿与均祥两人。夏国华夫妇与均
祥的妻子虽知道,却亦不问不闻。不料这日庆喜与陶五谈心,被狗儿看见,
心下想道:不在此时报复他,等待何时?又不敢突然去报,伯庆喜机巧会说,
敌不过他。等庆喜去后,他就跟着陶五出了衙门,赶上一步将陶五抓住,道
:“你好大胆,这样一所衙门,由你与丫头通奸,私偷上房的物件,现在老
爷知道了,特着我来拿你。快跟我走,免得吃苦。”陶五回头一看,吓了一
跳。他本是个乡间人,到衙门里来已是缩头匿脚,加上狗儿又用了几句吓诈
话,吓得他格外害怕。说道:“我,我不是歹人,我实在不敢私偷上房的物
件。你太爷看我可怜,饶我去吧。”狗儿见他可欺,就愈加恐吓道:“这不
行,现在老爷喊你,且去见了老爷再说。”陶五见如此说,恐吃苦,只得大
爷长大爷短的只顾哀求,狗儿道:“非我不做人情,你先把实情告诉我。究
竟是那里来的,或者代你谅谅人情。”陶五到了此地,不由的不说,就将庆
喜叫他送针线送衣服的话全行告诉了一遍。狗儿这一听,心下说道:我且把
他扣留下来,等少爷回来,如此这般一说,不怕他不生气不动手。就向陶五
道:“照此看来是不怪你了,但此时先跟我来,把物交与我,你这人也是可
怜,我代你求求情看罢。你若走了,那时吃苦却不要怪人。”
陶五被他一吓一哄,就跟他走进去。狗儿把他带到自己房内,说道:
“你在此坐着,我去就来。”陶五还疑他是好人,仍是千恩万谢的托他前去。
那知狗儿出了房门,复到书房,专等均祥回来。等至日午过后,均祥由
外面走进,狗儿故作谅慌的对均祥说道:“少爷怎么到此时方回来,把小人
的眼睛要望穿了。”均祥道:“你有何事,这等大惊小怪的?”狗儿登时跪
下说道:“求少爷开恩,小人方敢诉说。”均祥甚是诧异,道:“你有话但
说,总有我承当便了。”狗儿道:“非是小人多言,若再不说,少爷的家财
给人要送完了。”均祥听说。更加吃谅,叫他快说。狗儿就将陶五衣包取了
出来,硬说庆喜与陶五串通,将小姐所有的金银首饰三日两日就着他送往华
家。在前还不敢开口,今日见他们加倍放胆,怕少爷的家产终久被他偷完,
小人受少爷的思,故此昧死说出。现在陶五还在此地,被小人留住,少爷只
要拷打庆喜,就知底细了。“均祥听了这番话,焉得不动情?当下说道:”
这总是老爷糊涂,做了这事,不是你说,我全不晓得。你不必怕,我自
有主意。
“说着先走进去,向着自己房内换了衣服,也不问夏国华在家不在家,
取了一根藤条到书房,随即喊人道:”你快去叫庆喜出来,有活问他。“那
人见他一脸怒容,知道不好,只得进来呼唤。
此时庆喜正在瑶云房内看华家的针线,忽听少爷喊他,连忙问道:“喊
我何事?”那人低低说道:“你小心,不知为着何事动怒。”庆喜心里害怕,
疑惑是狗儿说了什么坏话,只得向瑶云道:“如有什么事件,姑娘千万出去
说个情。”瑶云便同他一起到了赵夫人那里,说道:“哥哥不知何事,要发
作,庆喜他现在不敢前去。”赵夫人道:“你又末作犯法事,怕他怎的?你
且先去,有我不妨。”庆喜听了这话,就大着胆来到书房,只见均祥坐在上
面,见他进来骂道:“你这贱货,得着人家多少好处,就代他做鬼?少爷若
果看老爷太太的面子,不与你这东西计较,你眼里就瞧不起人。若不把你处
死,还要被你骗去呢!”说着举起藤条满脸满身的乱打起来。不知庆喜性命
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听信谗言公子鞭婢致触盛怒老夫责儿却说夏均祥听了狗儿的话,
把庆喜喊出来。浑身乱打。庆喜还不知为着何事,只得哭喊连天。均祥打得
兴起,骂了一阵,又将他浑身衣服扯去,向着脊背乱打。此时上房里早巳听
见,瑶云惟怕为他的事,不好出来。赵夫人忙问道:“外面究为何事,如此
毒打?”均祥的妻子也不知道,赶着出了房门,望书房就走。赵夫人也就跟
了出来,走进前面。只见庆喜倒在地下,均祥还未放手。
徐翠连见他这样,赶忙上去将他拦住道:“他虽是个丫头,究竟是个女
婢,有什么不好明说,让别人订他。你为什么这样打法?”赵夫人见了,早
已气得说不出话来,骂道:“你这畜生!还了得。丫头是我用的,有什么话,
为何不说就无法无天的打人,你服界里还有我么?”均祥见他母亲说了这话,
手里虽不敢再打。嘴里却不逊说道:“有了女儿,那里还有儿子。家产被人
家份完了!也不代儿子想想。”赵夫人听见又牵涉到瑶云身上,可就动了真
气。便站起身来,走到均祥面前,揪住他就打,道:“你说何人私偷家产,
不能无影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