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门秘术-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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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听了这一番话,不由的动怒起来。
骂道:“你这狗强盗,自己做了犯法事,还丢别人的丑。
前任夏太爷虽然身死,决不致要你这强盗为婿,然则冒充他,还挺撞本
县么,现有你哥哥的供在此,还去向那里赖。若是不招,莫怪本县无情,怕
你这两只狗腿,当不住刑。“
兆琨道:“苦打成招,这也不是居官的好处。公祖说国华不是我的岳父,
现有媒证可凭,那是假不来的,你料我不知里面的底细,我说你听。现夏均
祥嫌贫爱富,欲想退婚,他父亲不是这人。昨日将我诱进来在福寿夺内,逼
我写退婚,我不肯行,故而将我捆起,关在黑暗房中。
想出这个主意,买盗扳人害我弟兄的性命,你们这狐群狗党,就要靠着
叶家过一世的日子?我看阳世虽可欺人。
阴司也不容逃脱。我华兆琨年纪虽轻,却是一身清白,不是那些贪官污
吏助强欺弱起来。你要我认这番供,半句也没得。“
你道华兆琨何以如此清楚?只因那福寿寺系夏国华停柩之地,不料被均
祥诱来捆在那一间房内。自知陷入计中,心内想道:我拼死这退婚不写,谅
想他不敢将我怎样。一人睡在床上,也就不问别事。自己胡思乱想、只望陶
五进来将此事回去通报,好请汤德元想法。那知到了晚间,陶五不见进来,
忽听外面众人喊道:“王大爷来了,请进去坐罢。”又听那人问道:“夏小
爷到那里去了?华家那个小于可写不肯写?”众人道:“现在捆得那里,夏
少爷被他说了许多话,无法可想,故而把他关在这里。”
那人道:“何必如此周折,现在县里已经说明,还怕他怎样。既然如此,
等我前去叶少爷那里听回信去。”这人却是王活嘴前来讨信,这些话被兆琨
听在耳内,方知是叶家瑶云为婚特教夏均祥来做这事。无如被他们捆住,也
没法争论。到了二更时分,来了一个和尚,劝了他一番,说“鸡蛋不必同石
头碰,我是好话。除去夏家女子,何地做不到亲,定要与他作对。恐自己吃
苦小事,还连累别人,这是何苦。听说汤先生已遭诡计,锁在衙门里面,专
等你写了退婚,方肯将他放去。现在叫人提你哥哥去了,不是我多话,此刻
让他些,等日后功名发达,再行报仇不迟。”说着暗暗叫人送饮食与他吃。
兆琨问是何人,怎样认得我,肯前来照应,和尚道:“我不是别人,就
是汤家镇那个伍员庙的僧人。汤先生是我家的施主,前日听说你们进城,我
就有点不放心,后来问了叶家管家的,方知你们这段事情。我说到了,你自
己斟酌,恐怕他们来看见,说我走漏风声,我要去了。”说毕就走。
此时兆琨方才明白。捆了一夜那里睡得着,次日饭后,就来了许多人,
俱是衙门口装束。拥进来将兆琨锁起,说道:“你家哥哥现在堂上受了大刑,
供认同你为盗,你还躲在这里。快些同我们前去,不要装模做祥的。”那时
身不由主,被众人拖到衙前,却巧遇见了陶发,告知他兆璧事情,他所以方
大喊骂着夏均祥。此刻在堂上又说了这许多话,洪鹏程怒道:“本县不用大
刑,你抉不肯招。左右,代我将大刑来伺候。”众差人一声吆堂,将夹棍摔
下,兆琨看见喊道:“我系在庠生员,既未犯法,且未革去功名,何得轻自
用刑?难道不知定律么?这样无辜诬良为盗,我怕你这狗官也做不长久。”
洪鹏程被他骂得实在难过,不问清红皂白,就叫人用刑。左右也就与兆
璧一样的办法,把长衣脱去,露出左腿,套在夹棍小圆洞内,两旁又威武一
声,一起收绳子。但见兆琨哎呀两字未喊出口,把脸一变,眼睛一闭,昏了
过去。
差人依旧取水喷醒,兆琨慢慢醒来。洪鹏程又叫他认供,他只是大骂不
止。说“你受了人家多少贿银,就忍心害理诬良为盗,现在一件实据没有,
叫我从何招来?”
洪鹏程听了冷笑道:“你们真不愧是个弟兄,先前他在此也是如此说法,
你既然要真凭实证,本县就把你们对证。”
随即又叫人将老蛮子提了出来,方至堂上,望着兆琨喊道:“二相公,
你怎么也犯了案?那事是过重了,不能逃脱。也不能怪这老爷追得紧,只因
施园长那里追得太凶,我看你从实说罢。大相公已经认了供了。”兆琨听了
这话,恨不上前将他打死。骂道:“你这些囚犯受了谁人的买嘱,扳我弟兄?
终久总有个皂白,我华兆琨宁死是不能认供。
这事头上有天,你们这狗官如此害民,随后也要象我华家遭这横事,子
孙亦要为盗被杀的。“说罢骂不绝口。洪鹏程在堂上被他这一顿,怎能忍得
下去,把惊堂拍翻,只叫”拿大夹棍来,将你夹死,看你还会狡赖。“说着
又夹起来。兆琨仍然痛骂,直骂到昏晕过去方才住口,差人见了这样,又用
水喷烟,才醒转过来,仍然无供。洪鹏程还要用刑,忽然背后来了一人,说
了两句话,随即标了监牌,将他送监内,退堂而去。
你道是为何事?只因他审这华家弟兄,王活嘴却在里面。先前见兆璧拷
出供来,他就喜之不尽。说道:“只要有一人肯认,公事上就好做了。”此
时见兆琨绝口不认,反而大骂不止,他怕洪鹏程真把夹死,被亲属告了上控,
反为不美。而且汤德元从前日醉倒之后,后来虽将他关锁在里面,终不是常
事,故请洪鹏程退堂商议。彼此见面,活嘴道:“不料这样的小孩子,却如
此挨刑。我看既有了兆璧的口供,就可以申详上宪,也不必送他性命。但将
他两人监禁,待叶家事办毕,然后再想法开活便了。惟有汤德元如何设法,
若是放他,则养虎成害。不放他,就要归这案讯办。怕人多口供格外难定,
公祖有何主见,好从速施行。
洪鹏程道:“在小弟看来,到有一计在此。先将汤德元过一堂,无论他
招与不招,即将他收禁。叫老蛮子到他家作起脏之说,晚间授意禁卒,叫他
如此如此办法,岂不两全其美?”王活嘴道:“公祖办事甚为妥当,但是不
过损点阴骘。然华氏弟兄真是两个好汉,用到如此严刑,满口尚是硬话,真
是世间罕有之人。俗语云:心不偷,凉幽幽。所以他们如此硬法。然亦难说,
若不如此办法,大事何以得成?”鹏程道:“但是上宪过堂时,还要叶公料
理。”活嘴答应辞了出来,回去报信。
且说陶发在堂上听此审法,方知是夏与叶两姓共谋暗害,后见被夹棍两
次,恨不能上去替他,急得满面流泪。所幸末后末认供,将他收禁,陶发也
就跟了出来,只恨不能同他进监。好容易等到挨晚时候,衙门内来往的人不
甚多了,遂访到李春家内,预备买嘱入监。不知陶发果得进去,且看下回分
解。
第二十五回洪鹏程诬良为盗汤德元负屈入监话说陶发来至李春家内,问
道:“李老兄在家么?”却巧李春正由衙门回来,谈论这事,听见外面有人,
连忙迎了出来。问:“是那位来找?”陶发赶着上去说了来意,道:“我这
两个小主人实在冤枉,现在遭了这个横事,就是头翁也该知前任夏太爷的爱
婿,哪知反害了他性命,他又是个读书人,这一来岂不要死在里面?”李春
听他要去探监,忙道:“老哥不着急,我正为这事踌躇。你说这华家可是那
阁老街华童的相公?”陶发道:“何尝不是?可怜我老主人去岁才死,现在
就遭了这事,岂不伤心?”李春跌足道:“不料这个糊涂官害了这样好人,
我实对你说,那个华大爷是我的恩人,我不是他救我一家,早没有性命。你
要进去探监,那是不能够。你快回去安慰太太,这里总有我代他料理,包教
两个相公没得吃苦是了。”陶发听他这话,仍是半信半疑,说道:“虽承头
翁如此好心,只是回去太太问道,教我拿何话说?”“你就说十年前那个上
吊的李春,现在管监,他能照应相公,太太就知道了。倘里面有什么话说,
或明日或后日,来此我告诉你是了。”
陶发听他十分恳切,只得千拜托万拜托出来,看见天色不早,怕没得出
城,赶着一气跑到城门口,所幸还未上锁,他就求了门兵,放出城去。黑夜
内一人跑回镇上,到了华家门口,将交三更。只听里面哭声震耳,原来陶五
同兆琨进城,被捆在福寿寺内不得脱身,到了第三天,真是饿得要死,见来
一个和尚,将他放走。回到镇上,见兆璧被人捉去,知道难逃法网,又将兆
琨的话说了一遍。华太太与两位姑娘听见,所以在此痛哭。陶发敲了好半天
门,里面方才听见。开下门来,见是陶发,华太太连忙来问。陶发已大哭不
止,说:“不好了,我家两个相公好受苦了。这样冤枉,性命还不知在哪里
呢?可怜他两个被两次夹棍,焉得不招。”说着又哭个不止。华太太见他这
样,疑惑两个儿子已经没命,只见望后一倒,“我的儿呀”,一声还未喊出,
已昏晕过去。陶五急道:“究竞相公怎样了?说得不清不楚,现在到底怎样?”
陶发一听遂止了哭,上来将华太太灌醒。
两个姑娘又言道:“你把进城的话前后说一遍再哭不迟。”陶发道:
“我是急得说不出来了。”于是就慢馒的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却是与陶五所
说的差不多,惟审的时候话不同。华太太听毕又哭个不止,还是陶发的妻子
过来解劝一番,说道:“现在既遭了这事,相公还在狱内,要想法进去铺监,
方不得吃苦。”华太太道:“我是女流,从未见过这样事件,教我从哪里办
起?”淘发又将李春的话告诉了大众,华太太听了方才明白,止了哭,道:
“这人果是李春,或者还有照应。从前这人住在我家间壁,那年穷得设法,
在家上吊,被我知道,送了他十串大钱,方可过年,后来他就上了这门户。
但是随后怎好?两个人性命不能白白送死,还累汤伯伯受此冤屈。现在
尚不知下落,你们要到他家去问问方好。“华太太说了又哭,哭了又说。到
了天亮,陶氏弟兄方才回去。吃过早饭,来到汤家问信,刚至门口,只见许
多公差围着一堆,内有一人牵住一个犯人,说道:”赃在哪里,你快说来,
好进去动手。“犯人道:”明明的是我们放在他大厅后面,现在如何没得,
定是他换了地方,你们何不进去搜一遍。“
众人听毕,就一齐轰了进去,不问清白,乱抄一气。
但听里面吵嚷道:“你家丈夫做了盗首,被犯人供出,你们还不知事,
难道不准进去就不查么?”那个道:“不要睬他,将他拖过来是了。”只见
又进去几个人,先把汤太太捆起来,然后把两个姑娘拖在半边。汤氏弟兄欲
上来拦阻,怎禁得那一班如狼似虎的差人快役,你一拳我一掌,推了过去,
嘴里骂道:“怪不得老子做强盗,连儿子惧如此可恶。”说着七手八脚,乱
翻一阵,所有些衣囊首饰全行带去,只剩了些硬器物件。一家哭个不休。众
人说道:“这些物件也不知是从何处得来,原赃既有了,我们且去回明了老
爷。”说着又把犯人带去。陶发见得清楚,那个犯人就是在堂上乱扳人的老
蛮子。来至里面,见众人哭个不休,赶忙上前请安,将昨日在城内看见两个
相公受刑认供以及在寺被捆的话说了一遍。可怜蕙徵小姐听见兆璧受了这样
苦楚,大约是不得活命,自己父亲又不知下落,“真是天杀我也”,睡在地
上乱波乱碰。
陶发道:“他们究竟何时来的?我昨晚出城已是不早,并未见着这斑人
来。”汤太太道:“我们这几天不见老爷回来,已是急得没法了。今日饭前
听见你的妻子来说兆壁被人捉进城去,是因强盗诬扳,我想他是小孩子家,
又无仇人,哪里会有这事。正预备亲自去问,到了下午时候,本坊地保就带
了许多人来将门口扎住,说你家案已破了,明早等起过赃方许出人。今日天
将亮就来了,这班人将里面东西全行搜去,这不是飞来之祸么?究竟是谁人
暗害我两家?”陶发又把叶开泰的话说了一遍,汤太太听了,格外悲苦,忙
道:“现在惟有派人打听究竟、老爷还是在县里,还是在哪里,得个信息方
好想法。”陶发道:“如在县里,只要未曾害命,都有人照应,只好仍是我
去一趟罢。你们两家既遭了这事,我看还要搬远些方好,恐怕仍有人来暗算。”
汤太太道:“此时也计不及此,只请你打听个信来,随后再说。”陶发
只得又进城来,先到李春家问他昨夜监内如何光景。李春道:“你家两个相
公倒不碍事,我己派人在里面照应。但是那位汤先生却有些难办呢。”陶发
忙造:“我此时就为他来,现在怎么说法?”
李春道:“昨日你走之后,老爷夜间升堂,就把他从里面捆了出来,说
他是这案内盗首。汤先生先前还要辩白,后又将他两个弟兄提出。他见受刑
重,想必是没得供,我若不招也要吃苦,就哭了一场,招了一趟胡供,收在
监内。惟有老爷现在要办这人。”说到此处,就低低向陶发说道:“只皆是
叶家的主谋,说他是个媒人,将他治死,以后方无对证,故此老爷听了他话,
教我们将他毒死。这是如何说法。”陶发一听,赶忙跪下求道:“头翁务必
要积德,他已经家产抄尽,望留他一条性命。”说着跪在地下,哭求李春。
原来这些法则皆是王活嘴出的,那日汤德元听说堂上提兆璧来,抢头一
看,果是女婿,见他两腿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听他说道岳父冤枉煞了,与
其目前凌辱,不如到阴司同这一班狗官算账,此刻就认罢。汤德元听兆璧说
免得吃苦,所以也就招了一堂胡供。
洪鹏程令收入禁内,叫李春将他治死。李春答应下来。不知汤德元性命
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李禁卒报恩救命洪县令入狱验尸话说洪鹏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