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你入我相思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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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再惹恼他,也许是口气吧,我就得撑着这最后一口气,让他知道我不虚我不颓,你今天无论对我做什么我都不在乎。
很明显,我的目的达到了,所以作为恼羞成怒的他,就要给我施与更多身体上的痛苦。
直到我真的快要死过去,罗奕才松开我喉咙。
这是我经过的最漫长的一晚。
等他走了,一切似乎终于结束了的时候,我掏出手机看,零点三十八分。我依稀记得我去停车场找沈曜灵的时候是五点多,从家具城到这也不过二十多分钟。
原来他折磨了我整整七个小时,我却像历经了七年。人说七年之痒,我的细胞换了一遍,对沈曜灵心如死灰。
掏手机的时候,我摸到了那笔钱,安安静静地还躺在我包里,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切。好在它只是钱,不会嘲笑我,也不会怜悯我。
016 给老子停下来
我衣不蔽体坐在那,现在让我出去我也不会出去,我打了电话给李思怡。
李思怡的这个点正是夜生活中最酒酣耳热的一环,接到我电话,她略扫兴地数落我:“二萌子,你他妈是不是睡不着思春啊?这个点骚扰我要死啊?……啥?你说啥,卧槽,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李思怡平时不着调,真出事的时候却很靠谱。不出十来分钟,李思怡便带着一件宽宽松松的长t恤来了,进来包厢见着我先把衣服给我套上,嘴里叙述着这衣服的来历:“我寻思着这大半夜上哪给你整件衣服,就把和我一起跳舞那小鲜肉的衣服给扒了,估计这会儿他还光着身子继续跳呢!”
罗奕一走,我整个人完全崩了,这会儿更是双目失神,如丢了魂一般坐着。
见状李思怡给我理理头发,让我尽量看上去不那么狼狈,然后问我:“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坐会缓一缓。”我说,“然后报警。”
“别傻了许朦,报什么警,你有证据么?你凭什么说是他罗奕对你人身伤害了?就算警方信了,把罗奕请去了,也就喝个茶掏点钱,他啥事没有走了,也许还反咬一口,说是你主动勾引他。”意识到自己有些义愤填膺,李思怡声音降了几个调,“再说了,夜总会这种地方最他妈知道捧高踩低,谁能不向着他还向着你?等警方来这边问一圈,他们众口一词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指鹿为马了!”
李思怡用了好几个成语,要是平时我定打趣她有文化,今天我却什么都不想说。
李思怡搂了搂我:“好了好了,我先带你回家,你车在这么?”
我摇摇头。
“打车回去,走。”说着她一把把我拉起来,带我离开了这个噩梦一样的地方。
我和杜可凡说身体不舒服,在家窝了好几天。
李思怡时不时来看我,昼伏夜出的她强行改变生物钟给我送早午饭。杜可凡听我电话里面的状态实在不好也说要来,被我拼死拒绝。倒是我在家躺到第三天的时候来了位稀客——朱淼。
她说上次回来住的时候丢了件bra,她回来找找。
我将她迎进屋内,一不想教育她,二不想关心她。见我难得地没有唠叨,朱淼自个儿有些不习惯了,一边不客气地从冰箱里拿水喝,一边问我:“喂许朦,你没事吧,你看你那黑眼圈重的,没钱买化妆品了也犯不着这样糟蹋自己啊!”
“没事。”
朱淼拿着水走近,弯下腰端详了我一遭,做出结论:“不可能你肯定有事,你看你那颓样。哎,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本来还想再奚落我两句,一向容忍她的我这一次主动下了逐客令:“朱淼你没事回学校吧,我今天没心情。”
“好好好。”朱淼也不再自讨没趣,“对了我和你说一声,我这周六搬家,不重新装修了。明业说现在壁纸的胶里面容易含甲醛,他也心疼我折腾得累,就直接搬了算了。”
什么壁纸,什么甲醛,一听她的话,我努力不去想的事情又重新窜回脑子里,关于两年前罗德清中风不治,关于两天前沈曜灵的背叛和罗奕的癫狂。
我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点点头:“知道了,有时间去帮你。”
朱淼试探着问:“你不骂我?也不管我和明业在一起了?”
“沉酣一梦终须醒,犯不着我来当这个叫醒你的人。”
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教育她的资格。比起她,我似乎更蠢更傻更凄凉。朱淼尚且可以不管结局享受当下,而我已经直面惨淡的结局了,它是那么鲜活并鲜血淋漓,不容否认。
朱淼走后,我又在家躺了一天。
第二天店员佳佳打电话给我,说今天是进货的日子,让我去店里签收。我说让杜可凡去不就行了,他也不在店里么。佳佳说杜总前两天出差,这会儿还没回来。
我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佳佳又添了句:“那个……朦姐。”
“怎么了?”
“上次那群人来要债的时候……”
我不禁更加烦躁:“他们又来了?”
“不是不是,是他们来要债的时候,有个来解围的人,带了一群保安来的那个。”她说得是沈曜灵,“那个人每天都来店里找你,还让我给他你家住址,我有点怕,就没给。”
“没给好。”我说,“我马上来店里。”
沈曜灵,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意思,或说什么目的,竟然不急于撇清干系,反而还来主动上门。
四天前,我站都站不稳地在李思怡搀扶下从酒吧出来时,我特别怕见到沈曜灵。别说见到,想到都不行。可是四天过去,我开始无所畏惧起来。真相从来丑陋,却无人可得以回避。既然如此,不如杀个你死我活。
赶到店里,点完货签完单子已经快晚上,不是周末客户也不多,我就让他们几个先回去,自己看了看这两天的账目。差不多都弄完,我想起来和沈曜灵去见罗奕的那天,把车丢在了家具城的停车场,这都一连好几天过去,是时候把开回家。
在停车场的时候,我看见了沈曜灵的车,他果然也在这里。
我坐在驾驶座上,给老杜打了个电话,说我看了,上次的硅藻泥卖得很好,让他有空去补个货。这边话还没说完,我突然听到沈曜灵的声音。
他在叫我。
听到沈曜灵口中的“许朦”二字,我立刻下意识地踩离合,将车子发动起来。
他不依不饶地喊着:“你他妈下来,我俩好好聊一聊。”
真正见到他,我还是怂了,我想赶快离开这里,一句话都不要和他多说。如此想着,我匆匆向出口开去。限速五公里的停车场,硬是被我当成赛车场一样狂飙。
我依稀听见沈曜灵上车和关车门的声音,与此同时,我的手机响起来,我按下免提。
“许朦你他妈赶快给老子停下来!”他扯着嗓,仿佛怒不可遏。
017 死在一起
我丝毫没有按他说得做的意思,反而是一脚油门踩下去。
沈曜灵继续叫嚷着:“有种你就开,你最好撞死在马路上给我看看!只要你不死,老子迟早能逮到你!”
“你以为你能甩掉我,许朦,你他妈痴心妄想!只要我不想甩了你,你就永远逃不出我手掌心!”
“许朦你给我踩刹车,你再犯病老子撞死你了,你……”
“对。”我却在此时轻描淡写地开了口,车子驶出了停车场,飞驰在公路上,两侧限速四十迈的牌子被我置若罔闻,“您沈总多厉害,谁逃得出你手掌心?”
沈曜灵一下子偃旗息鼓般静默了起来。
我继续踩着油门,从拿到驾照到现在,我一直兢兢业业地遵循着交通法规,一年也扣不了两三分,今天我却闯红灯加超速行驶,就因为身后的混蛋。
他不说,我就说:“说实话吧沈总,您的计划到底是怎么样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盘算好要出卖我?第一次见我?说要我跟你那次?还是就在最近临时起意?”
“你先停下来,停下来再说好不好,你听话……卧槽!许朦你他妈有病是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睁睁看着我几乎和前一辆车相撞,好在它猛的右拐,我才没横尸当场。那车主拉开车窗一阵骂,也没能阻挡我继续的加速。
“对,你看到啦,我有病。”我语气平静,和这辆癫狂的车截然不同,“你怕么?我有病。”
“老子怕?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能怕你?……卧槽!你他妈小心点!行行行,老子怕了,怕你了!你靠边停,你问的问题我都回答你,你别伤害自己行不行?”
我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也没有再听他话的打算。
一通胡乱的行驶,我也不知道自己开到了哪,只是很快便离开了人群闹市,空荡荡的马路上一下子只剩下了我和沈曜灵两辆吃错了药的车在横冲直撞。
如此,没有了撞到他人的危险,我更加无所顾忌,一脚油门踩到底。
“沈曜灵这里没人,你不是要撞我么?你开过来,你就在这撞死我,我们俩玉石俱焚,有什么话死后地下谈。我俩一类人,死后都上不了天,还得纠缠着。”
“好,你停下来。”他执着重复“停下来”这三个字,“你停下来,然后从车里出去。你很恨我是吧?行,我撞上去,你看着我死,你看着我死行么?你不要和我玉石俱焚,有什么话,我死了你坐位坟头跟我讲。”
闻言,我突然在无人的公路上调转车头,向着沈曜灵的方向疾驰而去,两辆车的距离飞快地拉近。
我不信他的话。
我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什么下场,如果我不踩刹车他也不踩刹车,我们就血溅当场,一切到此为止。当然,这途中他可以选择退出,只要他下车,死得就只有我一个而已。
我能透过两扇挡风看到沈曜灵的脸,他安之若素地坐着,一阵苦笑从电话里传出来:“许朦你永远不能听我话,好啊,一起死,我等你。”他推算着我靠近他的速度,倒数着,“五,四,三,二……”
我听见车与地面难听的摩擦声,惯性带着我向前撞去,我的车停在距离他十米不到的地方,我终于还是刹了车。
这一刻,我几近崩溃地伏在方向盘上,恶狠狠地骂着:“你下车啊魂淡!你为什么不下车?你真想和我死一块么?”
电话那头和耳边一起传来沈曜灵难得温柔的声音:“我想。”
多好笑。
一个四天前把我锁在包厢里,任他人侮辱和伤害的男人,说他想和我死在一起。我今年二十八,过了耳听童话的年纪,我好像实在无法相信这样的话。
沈曜灵打开我驾驶座的门,轻轻抱住一身冷汗的我虚脱了的身子:“许朦,我对不起你。”
我坐在医院的长椅外,沈曜灵拿着单子,一边和医生聊着走出来。
“真能好么?留疤么?会感染么?有再好点的药么?”
我听着沈曜灵的一路追问,和那医生礼貌的回应:“小沈总,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我肯定尽力。”
有了这回答,他仍旧不甘心,却还是点头应下。
取过药,离开。
当沈曜灵看见我身上的伤而非要带我来医院的时候,我连半句拒绝的话都没有说。他想用这种方式赎罪,他想我一身的罪证赶快销毁,那我成全他。
我只想恩断义绝,早散早好。
他坐在车里,可怜巴巴地问我:“今晚能去我家么?我保证不碰你。”
我摇摇头:“不能。”
我完全不想用被罗奕伤害过的身体去陪伴他。
完全不想。
和沈曜灵在马路上的风驰电掣不仅给我带来了一笔交通罚款,也让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其实一点都不想死。即使生活待我百般苛刻,我想善待生活的念头依旧未改。
我知道,只要沈曜灵在那天的合同上签上字,他就可以得到一大笔钱,甩掉萧条市场里家具城这个烂摊子,在其他的领域继续风生水起。而我的东家,也就会理所应当地变成合同上的另一个名字——罗奕。
他咬死是我害了他爸,这笔债我想认也得认,不想认也得认。一旦他接管了家具城,我的壁纸店将再无宁日,我是咎由自取,可是杜可凡全然无辜,丝毫不知情。
罗奕只手遮天,和他比,如今的我与杜可凡都太微不足道,就算换了店面从头再来,恐怕也难逃他手。
如此,我也只有一个办法。
当我把拆伙这个想法告诉杜可凡的时候,老杜还来不及震惊,便一口否决。
我以为他是觉得店里本来生意就不好,这会儿我要撤出去,他掏不起我入股的钱,于是劝说道钱这方面我不急,欠的债还是我们俩的,我会还清楚我的部分,其他的钱等店里周转过来了再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杜打断我,想了想问,“朦朦,你是不是找着其他工作了?”
018 走着瞧
我耸耸肩,摊摊手,表示没有。
“那你怎么生活?”他追问,“离开了这家店,你拿什么吃饭?你靠什么营生?”
“我没想好。”
他按住我的肩,盯着我很严肃地说:“朦朦,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遇到问题了。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没有问题。”我一口咬死,过去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我不想说,更说不出口。
“那我不同意!拆伙这种事我绝对不同意!”杜可凡把我拟好的文件狠狠掷在桌子上,“你别再说了,以后也不许提。”
我和老杜吵得有些激烈,虽然在办公室内,但虚掩的门还是引来小汪他们不住往里窥探。老杜一把把门带上,“砰”的巨响更验证了他们负面的猜疑。
又聊了几句仍旧达不成统一,我说我们都再冷静冷静,我也想想折中的方法,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佳佳凑上来想关心两句,最后递了杯水来,我什么都没说。
我不希望因为我连累到这家倾注了我俩心血的店,更不想连累到和我风雨同舟的杜可凡。我越想越心烦,收拾收拾东西出了店,打算去二楼的洗手间洗把脸。
上楼时正巧遇见下楼的罗奕,想必是来做收购前的最后工作。我连忙侧过脸,如同初次见面一样假装没看见。
谁想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本该已经下楼离开的罗奕站在门口,直挺挺地霸占我视线。遇见我,他主动招呼:“去哪?”
“回店里。”我低着头,简短应答。
“我马上就是你东家了,你不赶快卷铺盖走人?”他冷言,“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保证不给你小鞋穿。”
“那来啊。”我反感他的桀骜,不知怎的,他和沈曜灵都张狂,过去我竟没有太憎厌沈曜灵的恣睢。我抬起头,不肯在他面前丝毫地弱势,“我等你,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有本事逼死我,别没种只会给我店难堪。”
言罢,我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