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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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家伙只对军事部门感兴趣?满世界都是计算机,可是他的目标却盯着陆军基地。
正在发生某种严重的事情——过了很久以后我才发现是怎么回事。
半小时后,他放弃了白沙导弹场,试图返回我们的埃尔克西计算机。在哈洛韦恩,他偷偷
摸摸进去了,并增加了一个新的帐户名字。
我曾与管理埃尔克西计算机的那位物理学家在那里设了一个圈套。这台计算机看起来象是
仍然开放的,但是当黑客一触到它,它便放慢速度。黑客越是试图多用它,它的速度就变得越
慢。
我们的电子“焦油娃娃”装置工作起来象把好手。黑客试图注册登记进入埃尔克西计算机,
而这台机器却越运行越慢。它并不完全停下来;他能看到他正在取得进展,但是进展速度慢得
惊人,以致埃尔克西公司要是知道了会感到羞耻——他们的机器是所有微型计算机中力量最强
的。
他花了10 分钟时间,结果认输了。但是,他径直返回我们的尤尼克斯计算机,从这台计算
机直接进入“军用网络”。这次,他花了一小时时间,试图闯入实际上遍布全球的42 台军事计
算机。
他想用一个命令“Telnet”接通一个军事系统,他用系统设定的帐户名字和口令挨个试验。
历时一分钟。如果他试四次都猜不出口令来,进不了机器,那他就继续去转试另一台计算机。
他知道怎样猜测。当尤尼克斯计算机回答要求“注册登记”时,他就试试系统设定的帐户
名字,象“客人、根,谁和来访者”。瓦克斯—VMS 操作系统问他“用户姓名”时,他试用了那
些系统设定的“系统、字段、服务和用户”。他以前曾这样干过,我确信黑客将会再次这样干。
如果“军用网络”是条马路,连接着数千台计算机的话,那他就是个窃贼,正在耐心地挨
家挨户察访。他会拧拧大门的把手,看看大门是否上锁。要是未上锁,那他就溜进去各处探视,
试试后门,也许还会试开一两扇窗户。
在大多数时间,他发现门窗是锁着的。他推了推门窗,一分钟后便会移动到下一个地方。
没有什么尖端的事情:他并不在溜门撬锁,或者挖墙脚,只不过是利用人们忘了锁门钻这个空
子而已。
他一台接着一台地试图进入这些军用计算机:陆军导弹研究实验室;美国海军学院;海军
研究实验室;空军情报服务组。他并提出稀奇古怪的缩略名字,象WWMCCS 和Cincusnaveur。
(Cincus?还是Circus?我从来未弄清。)
今天他不走运,没有一个猜测是猜对的。42 次击球,一次也未击中。
很清楚,他将要逗留很长时问。我伸手到口袋里摸出一块银河巧克力糖——对天文学家来
说,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呢?——靠在椅背上,观看黑客在我的绿色监视器上的活动。我能想象
出在那根长长的连接线的遥远一端的情况。那个黑客正坐在他的监视器前面,观看他的荧光屏
上显示出来的同一些绿色字符,大概还在咀嚼他自己的银河糖块,或者吸着一支本森和赫奇斯
香烟。
那是个星期六,但是,我认为我应设法给空军特别调查处打个电话。他们曾跟我说过,如
果出现任何情况,给他们打电话。现在事情正发展到沸腾的程度。但是,没有人接电话。不管
怎么说,他们没有多少大事可干。我需要知道谁在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卫星通道的另一端。
只有两个人——罗恩·维维尔和马莎知道我在哪里。所以当交换台室的电话铃响时,我拿
起电话回答说:“哈罗,亲爱的!”
无声音,接着,“嗨,我大概拨错了电话号码,我是找克利夫·斯托尔。”一个男人的声音,
并带有浓重的英国口音。有英国间谍找到了我?或是黑客在伦敦?这可是一场斗智游戏。
结果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美妙。罗恩·维维尔曾打电话给Tymnet 公司的国际部,该部负
责横跨大西洋通信的专家在那里把事情接过去了。Tymnet 公司的国际专家之一史蒂夫·怀特已
开始跟踪。
史蒂夫在弗吉尼亚州维也纳工作,为的是要确保Tymnet 网络的客户能够进行全球通信。他
在英格兰的多塞特长大,他最初是通过函授学会编计算机程序的:他在学校编写一个程序,把
它邮寄给一个计算机中心,一周后收到打印件。史蒂夫宣称,这使你第一次便编写出优质程序,
因为每个错误会浪费你一周时间。
史蒂夫在伦敦大学攻读动物学,发现它犹如天文学:迷人,但消耗精力。所以,他迁居到
美国,开始从事他的另一专业:数字通信。史蒂夫善于排解国际通信系统中的难题。
有十几种方法可使计算机连接在一起——电话、光导纤维、卫星线路和微波线路等。在我
的实验室里,只要一名科学家能接通我在伯克利的计算机,我的数据怎样运用,我就不管了。
保证Tymnet 网络一端的数据确实能传输到遥远一端的我这里,那是史蒂夫的工作。
每一家通信公司都有象史蒂夫·怀特这样的人,或者至少成功的公司是如此。在他看来,
网络是一个连接的蛛丝网:每隔几秒钟便会出现和消失看不见的丝线。他的三千个节点的每一
个节点都必须能够立即彼此通话。
可以用一根导线串接每一台计算机,然后用一个大的接线器把它们连接在一起,这样便能
建成一个网络。我们的实验室有一千个终端机,我们正是靠它们干活的;在交换台室里有数不
清的导线。当地的电话公司仍然是这样工作的:它们把一个居民区的全部电话线部接到一幢建
筑里,在那里由机械开关进行连接。
鉴于数千台计算机遍布全国各地,Tymnet 公司的网络无法设一个中央交换台。也不可能使
用机械开关:速度太慢,而且不可靠。于是Tymnet 公司创造了计算机之间的虚拟电路。在全国
各地,Tymnet 网络的转接计算机,称为节点,通过租用的电缆彼此进行通信。
当你的计算机给我的计算机发来一个信息时,Tymnet 网络把它象对待一份邮件那样处理:
它把你的数据装入一个信封,发往Tymnet 网络的一个节点。在那里,Tymnet 网络的计算机给
信封上贴上收件人地址以及你自己的呼叫地址。象一个以光速运行的邮电局一样,由专门的软
件抓住每一个信封,把它投向靠近其目的地的一个节点。当信封最终传输到我的计算机时,
Tymnet 网络计算机消除地址,打开信封,传递这个数据。
没有一个直接连接你的计算机和我的计算机的巨型开关。而每一个网络节点知道把每一个
数据包投到哪里去——中央计算机告诉它投递的捷径。在全国传输时,可能有十来个Tymnet 网
络节点转递一个信封。
当你的计算机安静下来时,网络又重新处理其它一些信封,但是Tymnet 网络的每一个节点
仍然记得把你的数据包送到哪里。每一个节点有1000 个装文件的架格,而且它不断地在分拣信
封。
无导线实施追踪;你的计算机与我的计算机之间只有一条地址线。Tymnet 网络的罗恩和史
蒂夫通过排解这条地址线进行跟踪,能够一直追查到黑客的接线处。线路的末端是从一个国际
电话电报公司的地面站开始的。除那里以外,谁还能说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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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经过几个月的跟踪后,发现这位黑客是从欧洲来的。在史蒂夫·怀特和我通电话
的时候,他还在利用我的电子计算机,企图钻进海军研究实验室。
史蒂夫说:“Tymnet 的连接点是从国际电话电报公司那儿开始的。”
“罗恩·维维尔告诉过我这一情况。但是他说,黑客可能来自四个国家中的任何一个国家。”
史蒂夫一边按动他的终端机的键钮一边在电话中说:“罗恩无法再进一步跟踪了,由我自己
来跟踪吧。”
“你能跟踪国际电话电报公司的线路?”
“当然可以。这家国际上通信量最大的公司允许Tymnet 跟踪它们的通信线路,如果出现了
问题的话。我会马上接通国际电话电报公司的开关,看看是谁在通话。”史蒂夫在讲这些话的时
候听起来好象很简单。
我在屏幕上继续监视这位黑客,希望在史蒂夫跟踪的时候他不会切断联系。
史蒂夫重又接通了电话。他用那种抑扬顿挫象念台词似的英国口音说:“你的那个黑客的呼
叫地址是DNIC…2624…542104214。”
我听不懂行话,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原则上还是一字不差地把这一地址记在我的日志上。
幸运的是.史蒂夫为我进行了翻译。
“你瞧,就Tymnet 而言,这位黑客是利用国际电话电报公司的卫星闯进来的。但是,我可
以从国际电话电报公司的计算机内部越过它们的卫星联系看到并跟踪这联系,一直跟到底。”
史蒂夫有X 射线一样的视力。卫星阻挡不了他。
“DNIC 数字是资料网络的识别代码。它就象电话号码一样。电话分区代号告诉人们电话是
从什么地方打来的。”
“那么黑客究竟来自何处?”
“德国。”
“东德还是西德?”
“西德。西德的Datex 网络。”
“Datex 是指什么东西?”史蒂夫生活在一个网络的世界中。
史蒂夫解释说:“Datex 是Tymnet 的德国同义语,是他们把各种计算机连接在一起的全国
性网络。我们要了解更多的情况就得打电话去问联邦邮政局。
我把计算机上的黑客暂时撂在一边,听史蒂夫侃侃而谈。“你明白吗,DNIC 会充分认出发
出呼叫的计算机。头四个数字告诉我呼叫是从德国的Datex 网络发出的。联邦邮政局可以从它
们的目录中查到这个数字,然后确切无误地告诉我们它的位置在哪里。”
“联邦邮政局是什么机构?”它听起来好象是德文。
“联邦邮政局是德国的国家邮政局。政府垄断的通信机构。”
我有点儿弄不懂便大声问道:“为什么邮政局会经营起网络来呢?”在美国邮政局只管送
信,不管数据。
“在许多国家里,邮政局经营电话业务。这是政府进行管制的一种历史性产物。德国大概
是所有这些国家中最中央集权的国家,没有政府的批准,人们休想得到一部电话应答机。”
“那么这个黑客是通过一台政府的计算机呼叫的,对吗?”
“嗯,不是政府的计算机,很可能是私人的计算机。但是通信联系是由联邦邮政局管理的,
而这就是我们下一步要做的事。我们将在明天上午与联邦邮政局通电话。”
我对他在谈话中说是“我们”而不是“你”感到满意。
史蒂夫和我谈了整整一个小时。听他谈论网络远比监视黑客在我的计算机上扫描象战略防
御计划之类的关键字眼有兴趣。史蒂夫不是位技术人员,但却是个行家;应该说是一位艺术家,
他就象是通过一个看不见的电子网络装置来表达自己的看法。
按史蒂夫的说法,网络是个活生生的,不断生长的有机体。它能察觉出麻烦问题,并对其
环境作出反应。在他看来,网络的优点就在于简单明瞭。“每个节点只是把数据传输给下一个节
点。”
史蒂夫说:“每次你的来访者按一下键,一个字符便从Datex 进入国际电话电报公司系统,
再从那儿进入Tymnet,然后进入你的系统。在按两个键之间的这段间隔里,我们的网络在他身
上不会浪费任何时间。
即令通过他的系统反复进行的交谈有千万次,即令传输的数据的数量有千百万比特,任何
一次对话都不会漏掉,任何一个字节的数据都不会记录不下来。网络将对这些联系不断跟踪,
你也不会由于某些疏忽而漏掉任何情况。
尽管如此,史蒂夫对完成一次成功的跟踪似乎仍持乐观态度。“我们知道他是从那儿接通这
一系统的。但是存在着几种可能性。黑客可能是在德国利用一台计算机,简单地把它接在德国
的Datex 系统上。如果情况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使他感到有点害怕了。我们知道他的地址,
知道地址就能找到他的计算机,找到了计算机就能知道他在哪里。”
“这似乎不大可能,“我说。想起了我一直追踪到迈特公司系统的事。
“这不大可能。可能性较大的是,黑客是通过拨号的调制解调器进入德国的Detex 网络的。”
Detex 同Tymnet 一样,任何人都可以拨号接通它们的系统,并与网络上的计算机连接上。
这对做生意的人和科学家是十全十美的,对黑客来说也是如此。
史蒂夫说:“真正的问题是德国的法律,我认为他们不会把在计算机上捣蛋的行为当成是犯
罪。”
“当然,你肯定是在开玩笑。”
他说:“我可不是开玩笑。许多国家都有过时的法律。在加拿大,闯进计算机的黑客只会以
偷电论罪,而不会判他非法犯罪。他所以被法办只是因为这种接通行为偷用了计算机一微瓦电。”
“可是在美国,闯入计算机是一种犯罪行为。”
史蒂夫问道;“是的,但是难道你会认为黑客将因此而被引渡。想想你从联邦调查局那儿得
到了多少支持。克利夫,别抱幻想了。”
史蒂夫的悲观态度是有感染力的。但是他所进行的跟踪又使我的精神振奋起来:因此,要
是我们逮不住这个黑客,情况又会怎样呢。我们的包围圈正在他的四周收紧。
然而,这个黑客对我们的跟踪一无所知。他在闯入计算机并扫描档案两个小时以后,终于
在5 时22 分中断了联机。我的打印机录下了所有这一切。但真正的新闻则是史蒂夫·怀特的工
作。
德国,我急忙跑到图书馆,找出了一本地图集。德国的时差比美国早八小时。黑客是在中
午或下午一点左右露面的,对他来说,这是下午九、十点钟。他大概是在利用便宜的收费率。
我仔细地察看地图,想起了玛吉·莫利认出了黑客的口令。“Jaeger—这是个德国字,意指
猎人。”问题的答案就摆在我的面前。而我却视而不见。
这说明了黑客在利用传送克米特文件的机会时为什么要选择确认回波时间。我曾估算出黑
客与我们之间的距离是6000 英里,尽管对这一数字我从未给予过多的重视。其实我本应重视这
一数字。德国到伯克利的距离是5200 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