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密国富论-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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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更大的痛苦。
改良的进展对于制造品真实价格的影响
但是,改良会自然而然地产生逐渐降低一切制造品真实价格的结果。随着改良,一
切制造业的费用,大概都会逐渐减低,没有例外。机械的改善,技巧的进步,作业上更
妥当的分工,无一非改良所致,亦无一不使任何作业所需的劳动量大减。诚然,社会状
态,日益繁荣,劳动的真实价格,必大大增高,但必要劳动量的大减少,一般足以补偿
劳动价格的增高而有余。
固然,有些制造品,从改良上所得的一切利益,还不足以抵偿其原料真实价格的增
高。在许多木器的制作,能以最好机器、最大技巧及最完善分工得到的一切利益,恐怕
还抵不过木材真实价格由于土地改良而发生的上涨。
但是,在原料的真实价格没有增高或增高有限的场合,制造品的真实价格,一定会
大大低落。
近两世纪,物价跌落最显著的要算那些以贱金属为原料的制造品了。前世纪中叶需
二十余镑才能购得的手表,现在恐怕有二十先令就可购得。刀匠铁匠所制成的物品,各
种钢铁玩具,以及以伯明翰出品设菲尔德出品著称的一切货物,其价格跌落的程度,虽
然没有象表价那么大,但也足使欧洲其他各地工人惊倒。他们在许多场合承认,即使以
两倍甚至三倍的价格,还不能制出同样优良的产品。也许以贱金属为材料的这种种制造
业,比一切其他制造业都更适宜于进行分工,更可进行机械改良。其制造品价格的特别
低廉,当无足怪。
在近两世纪中,毛织业制造品,没有何等显著的跌价。反之,最上等毛织物价格,
在这二十五年乃至三十年间,和其品质比较,却上涨了一些。据说,这是因为西班牙羊
毛贵了好多。又有人说,完全由英格兰羊毛制成的约克州毛织物的价格,就其品质说,
在现世纪中,已跌落了好些。但是品质的好坏,大有争辩的余地。所以这种说法,我都
认为未必确实。毛织业上的分工状况,今日和百年前大致相同。其使用的机械,亦无大
变动。但这两方面可能都有小小改良,使毛织物价格跌落若干。
但是,我们如把此种制造品的现在价格和更远的十五世纪末叶价格比较。则其跌价
就显得明确得多。那时分工程度,远不及今日精细,使用的机器,亦远较今日不完备。
1487年即亨利七世第四年曾颁布以下法令:“最上等赤呢或最上等花呢一码,零售
不得超过十六先令,违者每码课罚金四十先令”。依此推断,含银量约与今币二十四先
令相等的十六先令,当时看做是上等呢一码的合理价格。当时颁布此法令,意在取缔奢
侈,可知普通售价必在十六先令以上。每码一几尼在今日可看做此等织物的最高价格。
这样说来,即使假定品质相等,最上等呢的货币价格,自十五世纪末叶以来,亦显有跌
落,何况今日最上等呢的质量,可能比当时好得多。至于它的真实价格,则跌落更大。
六先令八便士,为当时及此后许久小麦每夸特的平均价格,所以十六先令就是小麦二夸
特三蒲式耳多的价格。现在小麦一夸特如评价为二十八先令,则当时最上等呢一码的真
实价格,至少必等于现在英币三镑六先令六便士。当时购买这种呢一码的人,必须支付
今日三磅六先令六便士所能支配的劳动量与食品量。粗呢的真实价格,虽亦显有跌落,
但其跌落程度,没有上等呢那么大。
1463年即爱德华四世第三年颁布的法令,限定农业雇工、普通工人、市外或郊外居
住的一切工匠所雇用的雇工,都不得穿用每码二先令以上的呢。当时二先令,约含有今
币四先令同量的银。但是,现在每码值四先令的约克呢,恐怕比当时最苦雇工穿用的呢
好得多。所以,这些人所穿衣物的货币价格,就其品质说,现在亦比当时低廉。至其真
实价格,那是更比当时低廉了。小麦每蒲式耳十便士,当时看做适中合理的价格。所以,
二先令,就是当时小麦约二蒲式耳二配克的合理价格。按每蒲式耳合三先令六便士计,
现在二蒲式耳二配克小麦,更值八先令九便士。当时贫困雇工,每购这种呢一码,所须
舍弃的购买力,相当于今日八先令九便士所能购得的食品量。但是,这法令也旨在取缔
贫民的奢侈与浪费。可知当时贫民通常所穿的衣着,比现在昂贵得多。
这法令,又禁这阶级人民,不得穿用每双价格超过十四便士(约等于今币二十便士)
的长袜。当时十四便士,约为小麦一蒲式耳二配克的价格,以每蒲式耳三先令六便士计,
现在一蒲式耳二配克小麦要卖五先令三便士。在我们今日看来,长袜一双值五先令三便
士,对最穷最贱的雇工是贵到极点的价格,然而,当时下级雇工,必须对长袜支付等于
这数目的价格。
在爱德华四世时代,欧洲各地大概没有一地方知道织袜技术。当时所穿长袜,都是
由普通布匹制成。而这也许是其昂贵原因之一。英格兰最先穿袜的,据说是女王伊丽莎
白,她的袜,是由西班牙大使奉赠的。
往时精粗毛织业所用机械,都远不及今日完备。这些机械近数百年来,曾经过三次
大改良,此外还有多次小改良,其次数和重要性,现难于确定。三次主要改良如下:第
一,以纺条纺锤代替纺轮,其结果,同量劳动,能成就二倍以上的工作。第二,使用若
干精妙机械,大大便利和节省绒线毛线的卷绕或经纬线在上机前的安排,这种工作在此
等机械未发明前,极其累赘困难。第三,果用漂布机浆洗,代替以往布脱机后入水践踏
使布密致的方法。在十六世纪初期,英格兰各地尚不如水车风车。即阿尔俾斯山以北的
欧洲各国,亦是如此。唯有意大利一国,比这早一些时候采用此等机械。
此等情况,也许可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往时精粗毛织品,何以较现在昂贵。往时,此
等货物上市,更费去更多劳动,所以上市后,必须交换更大量劳动的价格。
英格兰往时制造粗毛织品的方法,与今日工业幼稚国所用的相同,它大概是一种家
庭制造业,其工作的各部分,差不多每一个家庭的毎一个成员,都偶尔担当过。但他们
通常只在没有其他工作可做时才做这工作,这工作并不是他们大部分生活资料所仰给的
来源。劳动者当作副业制成的物品,其价格总比其生活费完全或大部分取资的制品的价
格低得多,那是我们在前面已经说过的。至于精毛织品,那时候英格兰尚无制造,而是
仰给于商务繁盛的弗兰德。那时候,该地制造这种毛织品的人,大概也象现在一样,从
这工作取给其全部或大部分生活费。此外,当时弗兰德制品,是一种外货。对国王须缴
纳若干赋税,至少,亦得缴纳往时通行的吨税和磅税。这些税大概不很高,当时欧洲国
家的政策,不在于设高关税以限制外国制品输入,却宁愿奖励商人,使能廉价输入豪绅
显贵所希求的本国不能自制的便利品和奢侈品。
此等情况,也许可在某种程度上说明,粗制品的真实价格,与精制品真实价格相比,
何以昔时远低于今日。
本章的结论
我在此将以下述议论,结束这冗长的一章 。即一切社会状况的改良,都有一种倾
向,直接或间接使土地的真实地租上升,使地主的真实财富增大,使地主对他人的劳动
或劳动生产物有更大的购买力。
改良及耕作的扩大,可直接抬高土地的真实地租。地主所得那一份生产物,必然随
全部生产物的增加而增加。
土地原生产物中,有一部分的真实价格的腾员,最初是土地改良和耕作扩大的结果,
接着,又是促进土地改良和耕作扩大的原因。例如,牲畜价格的腾贵,会直接而且以更
大比例,提高土地地租。地上所得部分的真实价值,换言之,他支配他人劳动的能力,
会随土地生产物真实价值的提高而增大,而他在全部生产物中所分的比例亦会随之增大。
这种生产物,在其真实价值增高以后,并不需要使用比以前多的劳动量来取得它。因此,
在土地全部生产物中,只须以一较小部分来补偿雇用劳动的资本及支付普通的利润。由
是就有较大部分归地主所有。
劳动生产力的增进,如果能直接使制造品真实价格低落,亦必能间接提高土地的真
实地租。地主通常把他消费不了的原生产物或剩余原生产物的价格,去交换制造品。凡
减低制造品真实价格的事物,无不提高原生产物的真实价格。因为,同量的原生产物,
这时候可换得更多的制造品。于是,地主便能购买更多的他所需要的便利品、装饰品和
奢侈品。
社会真实财富的增加,社会所属用的有用劳动量的增加,都有间按提高土地真实地
租的倾向。这种劳动量,自然有一定部分流向土地方面。土地上将有更多的人和牲畜从
事耕作。土地生产物将随所投资本的增加而增加,而地税又随生产物的增加而增加。
至于和上述相反的情况,例如对耕作及改良的忽视,某种土地原生产物真实价格的
低落,由于制造技术退步和产业凋敝而发生的制造品真实价格的腾贵,以及社会真实财
富的衰落等等,都倾向于减低土地的真实地租,减少地主的真实财富,使地主对于他人
的劳动或劳动生产物,只有较小的购买力。
上面已经说过,一国土地和劳动的全部年产物,或者说,年产物的全部价格,自然
分解为土地地租、劳动工资和资本利润三部分。这三部分,构成三个阶级人民的收入,
即以地租为生、以工资为生和以利润为生这三种人的收入。此三阶级,构成文明社会的
三大主要和基本阶级。一切其他阶级的收入,归根结底,都来自这三大阶级的收入。
由此可见,这三大阶级中,第一阶级即地主阶级的利益,是和社会一般利益密切相
关,不可分离的。凡是促进社会一般利益的,亦必促进地主利益,凡是妨害社会一般利
益的,亦必妨害地主利益。地主在关于商业及政治问题的公众集议上,为本阶级的利益
打算,决不会贻误国家,至少,在他们对本阶级利益具有相当知识的场合是如此。但实
际上,他们往往缺乏这种知识。他们在上述三阶级中,算是一个特殊阶级。他们不用劳
力,不用劳心,更用不着任何计划与打算,就自然可以取得收入。这一阶级所处的安乐
稳定地位,使他们自然流于懒惰。懒惰不但使他们无知,并使他们不能用脑筋来预测和
了解一切国家规章的后果。
第二阶级即靠工资过活的阶级的利益,也同样与社会利益密切相关。如前所述,劳
动工资最高的时候,就是对劳动的需求不断增加、所雇劳动量逐年显著增加的时候。当
社会的真实财富处于不增不减的状态时,劳动者的工资马上就会低落,只够他们赡养家
庭,维持种类。当社会衰退时,其工资甚至会降低到这一限度以下。劳动者在繁荣社会
中不能享得地主阶级那样大的利益,在衰退的社会中却要蒙受任何阶级所经验不到的痛
苦。但是,劳动者的利益,虽与社会一般利益密切相关,但他们没有了解一般社会利益
的能力,更没有能力理解本身利益与社会利益的关系。他们的状况,不能让他们有接受
各方必要消息的时间,即使有此时间,他们的教育和习惯,也不能使他们对任何消息作
出适当的判断。因此,在公众集议时,只在特殊场合,即在雇主为着白己的特殊目的,
而不是为着劳动者的利益,出来鼓动并支持劳动者发言的场合,劳劫者才发表意见。此
外,劳动者能发言的,很不多见,其议论受到尊敬的,更为少闻。
劳动者的雇主即靠利润为生的人,构成第三个阶级。推动社会大部分有用劳动活动
的,正是为追求利润而使用的资本。资本使用者的规划和设计,支配指导着劳动者的一
切最重要动作。但他们这一切规划和设计,都是以利润为目标。利润率不象地祖和工资
那样,随社会繁荣而上升,随社会衰退而下降。反之,它在富国自然低,在贫国自然高,
而在迅速趋于没落的国家最高。因此,这一阶级的利益与一般社会利益的关系,就和其
他两阶级不同。在这一阶级中,商人和制造业者通常是使用资本最大的两阶层。因为他
们最富裕,所以最为社会所尊敬。他们终日从事规划与设计,自比大部分乡绅具有更敏
锐的理解力。可是,因为他们通常为自己特殊事业的利益打算,而不为社会一股利益打
算,所以,他们的判断,即使在最为公平(不总是如此)的场合,也是取决于关于前者
的考虑,而很少取决于关于后者的考虑。他们比乡绅高明,与其说是由于他们更理解公
众利益,倒不如说是由于他们更理解自身的特殊利益。由于这种比较优越的理解,他们
往往利用乡绅的宽宏施行欺骗手段,使他老老实实地相信,他自身的利益不是公众利益,
唯有他们的利益才是公众利益,并使他仅仅凭了这单纯而诚笃的信念,舍弃自己的利益
和公众的利益,去迁就他们。其实,不论在哪一种商业或制造业上,商人的利益在若干
方面往往和公众利益不同,有时甚或相反。扩张市场,缩小竞争,无疑是一般商人的利
益。可是前者虽然往往对于公众有利,后者却总是和公众利益相反。缩小竞争,只会使
商人的利润提高到自然的程度以上,而其余市民却为了他们的利益而承受不合理的负担。
因此,这一阶级所建议的任何新商业法规,都应当十分小心地加以考察。非小心翼翼地、
抱着怀疑态度作了长期的仔细检查以后,决不应随便采用。因为他们这般人的利益,从
来不是和公众利益完全一致。一般地说,他们的利益,在于欺骗公众,甚至在于压迫公
众。事实上,公众亦常为他们所欺骗所压迫。
国富论(第二篇)
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