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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遵生八笺-明-高濂-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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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山逸游条
  序古名论
陶弘景曰:“山川之美,自古共谈。高峰入云,清流见底,两岸石壁,五色交辉,青林翠竹,四时备美。晓雾将歇,猿鸟乱呜,夕日欲颓,沉鲤竞跃。实为欲界之仙都,自康乐以来,未有语其奇者。”
羊祜乐山水,每风景佳日,必登岘山,言咏终日。常语从事曰:“自有宇宙,便有此山,由来贤达胜士,登此远望,如我与卿者多矣,皆湮没无闻,使人悲伤。如百岁后有知,魂魄犹应登此。”
刘歊隐居求志,尤爱山水,登危履险,必尽幽遐,人莫能及。人皆叹其有济胜之具。
李白登华山落雁峰,曰:“此山最高,呼吸之气,想通帝座,恨不携谢朓惊人诗来,搔首问青天耳。”
象耳山有李白留题,曰:“夜来月下卧醒,花影零乱,满人襟袖,疑如濯魄于冰壶中也。”
柳子厚曰:“上高山,入深林,穷回溪,幽泉怪石,无远不到。到则披草而坐,倾壶而醉。醉则更相枕以卧,意有所极,梦亦同趣。”
张衡赋曰:“仲春令月,时和气清,原隰郁茂,百草滋荣。王睢鼓翼,仓庚哀鸣,交颈颉颃,关关嘤嘤。于焉逍遥,聊以娱情。于时曜灵俄景,继以望舒,极盘游之至乐,虽日夕以亡劬。”
简文入华林园曰:“会心处不必在远,翳然林泉,便自有濠濮间想也。不觉鸟兽禽鱼,自来亲人。”
东坡曰:“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
王摩诘夜登华子冈,辋水涟漪,与月上下,他山远火明灭。林外深巷,寒犬吠声如啸。村墟夜舂,复与疏钟相间。此时独坐,童仆静默。每思曩昔,携手赋诗,当待春仲,卉木蔓发,轻鯈出水,白鸥矫翼,露湿青皋,麦雉朝雊,倘能从我游乎?
韩持国为守,每春到,常日设十客之具于西湖,事委僚吏,即造湖上,有士大夫过即邀之,坐满九客而止,即与乐饮终日。曾存之问曰:“无乃有不得已者乎?”公曰:“汝少年安知,吾老矣,未知复有几春?若待可与饮者而后从之,吾之为乐无几,而春亦不吾待矣。”
臞仙曰:“江上一蓑,钓为乐事,钓用轮竿,竿用紫竹,轮不欲大,竿不宜长,但丝长则可钓耳。豫章有丛竹,其节长又直,为竿最佳。竿长七八尺,敲针作钩,所谓“一勾掣动沧浪月,钓出千秋万古心”,是乐志也,意不在鱼。或于红蓼滩头,或在青林古岸,或值西风扑面,或教飞雪打头,于是披蓑顶笠,执竿烟水,俨在米芾《寒江独钓图》中。此之严陵渭水,不亦高哉!”
又曰:“河内置一小舟,系于柳根阴处。时乎闲暇,执竿把钓,放乎中流,可谓乐志于水。或于雪霁月明,桃红柳媚之时,放舟当溜,吹箫笛以动天籁,使孤鹤乘风唳空。或扣舷而歌,饱餐风月,回舟返棹,归卧松窗,逍遥一世之情,何其乐也!”
许椽好游山水,体便登陟。人云许非徒有胜情,实有济胜之具。
王子敬云:“从山阴道上行,山川自相映发,使人应接不暇。若秋冬之际,尤难为怀。”
《澄怀录》云:“每遇胜日,有好怀抱,袖手吟古人诗足矣。青山秀水,眼到即可舒啸,何必居篱落下,后为己物。”
又曰:“每登高冈,步邃谷,延留宴坐,见悬崖瀑流,古木垂萝,閟闲岑寂之处,终日忘返。”
《锄经堂志》曰:“登高山,下观城市如蚁垤,不知其间几许人往来奔走,如蜂酿蜜,如蝇争血,从高望之,真可一笑。山之高于城市能几何?已自如此,况真仙在太虚中,下视尘土,又何翅蚁垤乎哉?”
谢皋羽曰:“天地间云岚木石,崇丘绝壑,足以发奇潜老,多人迹所不到。故畴人静者,得与世相忘,而自乐其乐,恒专己而不让,至鹑衣蒙垢,土面蓬首,独甘心焉。”
越人王冕,当天大雪,赤脚上潜岳峰,四顾大呼曰:“遍天地皆白玉合成,使人心胆澄彻,便当仙去。”

  高子游说
高子曰:时值春阳,柔风和景,芳树鸣禽,邀朋郊外踏青,载酒湖头泛棹。问柳寻花,听鸟鸣于茂林;看山弄水,修禊事于曲水。香堤艳赏,紫陌醉眠。杖钱沽酒,陶然浴沂舞风;茵草坐花,酣矣行歌踏月。喜鸂鶒之睡沙,羡鸥凫之浴浪。夕阳在山,饮兴未足;春风满座,不醉无归。此皆春朝乐事,将谓闲学少年时乎?夏月则披襟散发,白眼长歌,坐快松楸绿阴,舟泛芰荷清馥,宾主两忘,形骸无我。碧筒致爽,雪藕生凉。喧卑避俗,水亭一枕来熏;疏懒宜人,山阁千峰送雨。白眼徜徉,幽欢绝俗,萧骚流畅,此乐何多?秋则凭高舒啸,临水赋诗,酒泛黄花,馔供紫蟹。停车枫树林中,醉卧白云堆里。登楼咏月,飘然元亮高闲;落帽吟风,不减孟嘉旷达。观涛江渚,兴奔雪浪云涛;听雁汀沙,思入芦花夜月。萧骚野趣,爽朗襟期,较之他时,似更闲雅。冬月则杖藜曝背,观禾刈于东畴;策蹇冲寒,探梅开于南陌。雪则眼惊飞玉,取醉村醪;霁则足蹑层冰,腾吟僧阁。泛舟载月,兴到郯溪,醉榻眠云,梦寒玄圃,何如湖上一蓑,可了人间万事。四时游冶,一岁韶华,毋令过眼成空,当自偷闲寻乐。已矣乎!吾生几何?胡为哉每怀不足?达者悟言,于斯有感。山人游具,聊备如左。

  游具
   竹冠
制惟偃月、高士二式为佳,他无取焉。间以紫檀黄杨为之亦可,近取瘿木为冠,以其形肖微似,以此束发,终少风神。若带唐巾汉巾,可以簪花。汉巾之制,去唐式不远,前折较后两旁少窄三四分,顶角少方。二制之外,皆非山人家所取。但五岳真形图,人当佩带,入山可拒虎狼,寻壑可远魑魅。今以唐巾玉圈取作方式篆图琢成,带之甚雅,且圈非徒设。五岳图有二三篆法,惟《道藏经》所载似真,图具后幅。

   披云巾
踏雪当制臞仙云巾,或缎或毡为之。扁巾方顶,后用披肩半幅,内絮以绵,或托以毡,可避风寒,不必风领暖帽作富贵态也。

   道服
不必立异,以布为佳,色白为上,如中衣四边延以缁色布亦可。次用茶褐布为袍,缘以皂布,或绢亦可。如禅衣非兜罗绵,以红褐为之。月衣之制,铺地俨如月形,穿起则如披风道服。二者用以坐禅,策蹇披雪避寒,俱不可少。

   文履
用白布作履,如世俗之鞋。用皂丝绦一条,约长一尺三四许,折中交屈之,以其屈处缀履头近底外取起,出履头一二分而为二。复缀其余绦,于履面上双交,如旧画图,分其两稍缀履口两边缘处,是为絇。于牙底相接处,用一细丝绦,周围缀于缝中,是为繶。又以履口纳足处,周围缘以皂绢,广一寸,是为纯。又于履后缀二皂带以系之,如世俗鞋带,是为綦。如黑履,则用皂布为之,而以白或蓝为絇繶纯綦是也。

   道扇
其扇有二:有纸糊者,有竹编者。近日新安置扇,其竹篾如纸,编织细密,制度精佳。但不宜漆,轻便可携,何扇胜此?纸糊如此式样亦佳,但得竹根紫檀妙柄为美。旧有鹅毛扇,即羽扇也。但无能者制度精致,今制似不堪执。

   拂尘
古有红拂麈尾,红拂乃富贵家用物,毋论麈尾,似不易得。近有以天生竹边如灵芝如意形者,斫为拂柄,甚雅。其拂惟以长棕为之,不必求奇,以白尾为妙。余有万岁藤一小枝,玲珑透漏,俨肖龙形,制为拂柄,可快披拂。

   云舄
以蓑草及棕为之,云头如芒鞋。或以白布为鞋,青布作高挽云头,鞋面以青布作条,左右分置,每边横过六条,以象十二月意。后用青云,口以青缘,似非尘土中着脚行用,当为山人济胜之具。

   竹杖
惟合竹为佳,有以之字竹、方竹、老竹鞭为之者,亦雅。近日以荆木如杖形者,原其上有双枝厚根处,雕为双芝,摩滑如玉,亦可人意。得有三代商嵌金银碧瑱古铜鸠鸟杖头,须用棕竹为杖。余见有全身鏒金银者,形亦古甚,下有铜管,亦三代物也,制甚可爱,得此全副,老人受用无量。外此用万岁藤、藜藿为杖,形虽奇怪,此为老衲行具,恐非山人家扶老也,姑置不取。

   瘿杯
取木之瘿肖杯者,琢磨成杯式,惟三种为最:桃杯,莲杯,芝杯。余所藏三杯,克肖真形。其外种类甚伙且奇,要之,适用无如三者。

   瘿瓢
有形如芝者,有如瓠者,山人家携带用以饮泉。大不过五六寸,而小者半之。惟以水磨其中,布擦其外,光彩如漆,明亮烛人,虽水湿不变,尘污不受,庶入精妙鉴赏。

   斗笠
其制有二:一名云笠,以细藤作笠,方广二尺四寸,以皂绢蒙之,缀檐以遮风日。一名叶笠,以竹丝为之,上以檞叶细密铺盖,甚有道气。二物贵在轻便。

   葫芦
有天生一寸小葫芦,最可人意,用以缀为衣纽,又可悬于念珠,价高不甚多见,惟京师有之。若用杖头挂带盛药者,二三寸葫芦亦妙。其长腰鹭鹚葫芦,可悬药篮左畔,似不可少。

   药篮
即水火篮也。制有佳者,惟远红漆为佳。内实应验方药、膏药,以便随处济人,山童携之,亦多物外风致。近有藤丝编者不佳,以大毛竹车旋者太重。

   棋篮
围棋罐子,近日永嘉以藤编为罐,制巧用坚,虽堕地触石,曾无损裂。外以藤编为篮,携此一罐,其轻便可爱,诚游具中一妙品也。书室中不宜有此。

   诗筒葵笺
白乐天与微之常以竹筒贮诗,往来赓唱,故和靖诗云“带斑犹恐俗,和节不妨山”之句。既有诗,可无吟笺?许判司远以葵笺见惠,绿色而泽,入墨觉有精采。询其法,乃采带露蜀葵叶研汁,用布揩抹竹纸上,伺少干,用石压之。许尝有诗云:“不采倾阳色,那知恋主心?”不独便于山家,且知葵藿倾阳之意。

   韵牌
余刻诗韵上下二平声为纸牌式,名曰韵牌。每韵一叶,总三十叶。山游分韵,人取一叶,吟以用韵,似甚便览。近有四韵,刻已备矣。恐山游水泛,无暇作长篇仄韵,此余始作意也。

   叶笺
余作叶笺三种,以蜡板砑肖叶纹,用剪裁成,红色者肖红叶,绿色者肖蕉叶,黄色者肖贝叶,皆取闽中罗纹长笺为之,此亦山人寄兴岑寂所为。若山游偶得绝句,书叶投空,随风飞扬,泛舟付之中流,逐水浮沉,自有许多幽趣。

   坐毡
花时席地,每用鹿皮为之,人各一张,奈何毛脱不久。以蒲团、棕团坐之甚佳。余意挟青毡一条,临水傍花处,展地共坐,更便卷舒携带耳。

   衣匣
以皮护杉木为之,高五六寸,盖底不用板幔,惟布里皮面,软而可举,长阔如毡包式,少长一二寸。携于春时,内装绵夹便服,以备风寒骤变。夏月装以夹衣。秋与春同。冬则绵服暖帽围项等件。匣中更带搔背、竹钯,并铁如意,以便取用。

   便轿
入山用之,如今市中俗云兜轿式也。但坐身凉簟两旁,用铜或铁打成桥梁,双钩下?凉簟两头,钩上作眼待箾;杠上用铜制二'金攀'下垂,作窍以受铜钩,对眼用箾钉住,如悬挂然。人坐其上,背靠杠上圈围,不惟安适,且上山下山,如履平地,以其机关常平故耳。何有前扑后仰之患?扛子得有闽产紫荆木为之,轻细而坚,愈重愈力,他木俱不胜也。

   轻舟
用以泛湖棹溪,形如刬船,长可二丈有余,头阔四尺,内容宾主六人,僮仆四人。中仓四柱结顶,幔以篷簟,更用布幕走檐罩之。两旁朱栏,栏内以布绢作帐,用蔽东西日色,无日则悬钩高卷。中置桌凳。后仓以蓝布作一长幔,两边走檐,前缚中仓柱头,后缚船尾钉两圈处,以蔽僮仆风日,更着茶炉,烟起惚若图画中一孤航也。舟惟底平,用二画桨,更佳。

   迭桌
二张,一张高一尺六寸,长三尺二寸,阔二尺四寸,作二面折脚活法,展则成桌,迭则成匣,以便携带,席地用此抬合,以供酬酢。其小几一张,同上迭式,高一尺四寸,长一尺二寸,阔八寸,以水磨楠木为之,置之坐外,列炉焚香,置瓶插花,以供清赏。

   提盒
余所制也,高总一尺八寸,长一尺二寸,入深一尺,式如小厨,为外体也。下留空,方四寸二分,以板匣住,作一小仓,内装酒杯六,酒壶一,箸子六,劝杯二。上空作六格,如方盒底,每格高一寸九分。以四格,每格装碟六枚,置果肴供酒觞。又二格,每格装四大碟,置鲑菜供馔箸。外总一门,装卸即可关锁,远宜提,甚轻便,足以供六宾之需。

   提炉
式如提盒,亦余制也。高一尺八寸,阔一尺,长一尺二寸,作三撞。下层一格,如方匣,内用铜造水火炉,身如匣方,坐嵌匣内。中分二孔,左孔炷火,置茶壶以供茶。右孔注汤,置一桶子小镬有盖,顿汤中煮酒。长日午余,此镬可煮粥供客。傍凿一小孔,出灰进风。其壶镬迥出炉格上太露不雅,外作如下格方匣一格,但不用底以罩之,便壶镬不外见也。一虚一实共二格,上加一格,置底盖以装炭,总三格成一架,上可箾关,与提盒作一副也。

   备具匣
余制以轻木为之,外加皮包厚漆如拜匣,高七寸,阔八寸,长一尺四寸。中作一替,上浅下深,置小梳匣一,茶盏四,骰盆一,香炉一,香盒一,茶盒一,匙箸瓶一。上替内小砚一,墨一,笔二,小水注一,水洗一,图书小匣一,骨牌匣一,骰子枚马盒一,香炭饼盒一,途利文具匣一,内藏裁刀、锥子、挖耳、挑牙、消息肉叉、修指甲刀锉、发刡等件,酒牌一,诗韵牌一,诗筒一,内藏红叶各笺以录诗,下藏梳具匣者,以便山宿。外用关锁以启闭,携之山游,似亦甚备。

   酒樽
注酒远游,古有窑器甚佳,铜提次之,近以锡造者恶甚。余意磁者负重,铜者有腥,不若蒲芦作具,内用坚漆,挟之远游,似甚轻便。山游当与已上三物,束以二架,共作一肩,彼此助我逸兴。
提盒式 提炉式 匏樽式

   五岳图 【 四式具后】 
五岳图二式,一出《道藏》,一出唐镜模下,不特制为唐巾玉圈用之,当以此用黄素朱书,裱作小卷,长可三四寸,饰以轴带,挂之杖头,与葫芦作伴。山人持以逸游,谓非负图先生辈欤。其所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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