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起点vip完结]丫环好傻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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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见着他送给旁人东西,我心里难免会有疙瘩!好了……”
初夏见她转身要走,心中一急。怎么办?明明答应过要帮公子的,现在却反倒因她而坏了事。怎么办?她一张俏脸急得通红,她答应过公子的啊!若是公子知道了,肯定会很难过的。
小姐是不喜欢公子送她衣服,所以才会生气的。初夏慌乱的抓紧双手,忽觉着手心一紧,接着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六神无主的低头一看,只见手心里静悄悄的躺着方才从白月然衣袖中滑出来的剪刀。刀尖处浸染了殷红的鲜血,在明晃晃的烛光里散发着莫名的诱惑力。
对了,对了,她怎么没想到呢?
初夏惊喜的抬头拉住欲离去的白月然的衣袖:“我知道了小姐,没有衣服,什么都没有。这样小姐就不会生气了对不对?”
说着她低头拿起剪刀对着衣服一通乱剪:“没有衣服,什么都没有,所以……小姐不要再生公子的气了好不好?”
手心被剪刀扎过的地方传了一阵生生的疼,像是要疼进心底:不要生气……小姐生气,公子就会难过的。我不想……不想看到小哥哥难过啊!
第四章
凡是签了卖身契进白府当奴才的,均要按规定除去原本的姓,改姓白。而原本姓什么,那重要吗?谁会有这空闲去管一个下人?而她原本来自哪里,那就更是无人问津了。
白清薇因为放心不下初夏,便一直在她房门口等着。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初夏时,也是在这样的夜晚。那时候她刚被卖进白府,白管家将她安排与初夏住在同一间房里。她午夜噩梦惊醒,一睁眼就看见初夏皱着一张小脸正笨手笨脚的往自己的身上抹药。
她一向浅眠,稍微一点动静便会惊醒。而此刻却是叫噩梦惊醒,可见初夏手脚放得有多轻。看她一身狰狞的伤痕,白清薇微微有些吃惊。早听人说白家待人宽厚,却不想这一身明显的鞭伤是自何处而来,总不会是自己摔出来的吧?
不过无论如何也不关她的事,她又看了一眼那张隐忍着的小脸便翻身继续睡去。第二日清晨一觉醒来,再见到初夏时,她已换上了宽大的衣服将身上的伤痕遮掩的严严实实。且对此事只字未提,若非白清薇前一日夜里亲眼看见,当真要以为她过得无虑。
这个傻姑娘呵!白清薇摇了摇头,思绪也从回忆里拉了回来。正好见初夏失魂落魄的走了过来,虽说初夏挨打是常事,但她素来乐观,过后便忘了,从未露出过这般神色。白清薇看得心里一紧忙走上前问道:“初夏,怎么了?”
初夏却好似未曾看见她,双眼无神的一步一步跨向自己房里。看得白清薇一怔,忙跟上去掩好房门。
“那泼妇究竟对你怎么了?”白清薇皱起眉头,见她仍是毫无反应,便伸手摇了摇她。
这时初夏方才回过一些神智来,漫无焦距的眼眸在认清眼前之人后,强裂开嘴角笑道:“清薇,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看着她强力扯开的笑脸,白清薇只觉得心中窝火得紧。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下心中的怒意低声问道:“初夏,刚才在小姐房里,她让你干什么了?”
“干什么了?”初夏像是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情,歪头想了好一阵才轻轻一笑道:“没有干什么,说了一会子话就让我回来了!小姐说看见公子送我衣服,她不高兴,还不愿跟公子一起去画舫上游湖。”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向清薇歪头一笑:“你看,小姐多喜欢公子!”
“然后呢?”白清薇眉头皱得越发深了。这不是白家小姐一贯地作风。白月然怎会没事跟初夏讲这些?更何况白月然喜不喜欢长孙洵。她也看得出来几分。
“然后啊?”初夏伸手拂平白清薇地眉头。脸色里似是星星点点地调皮:“这样地清薇才好看嘛!然后我就把公子送给我地衣服剪碎了。这样小姐不生气了。公子也会开心。”
只要能帮到公子。她什么都无所谓……是地……无所谓……
她说得那样风轻云淡。配上轻扬地嘴角。仿佛是真正为他们地良好姻缘而开心。只是……
“傻瓜!”白清薇怔怔地看着她。良久才叹气道:“把脸上擦一擦。”
“哎?!有脏东西吗?”初夏疑惑地抬手去擦。只觉脸颊上是濡湿地一片。她身形一震。眼角地泪水越发止不住地簌簌而落。
为什么要哭?不准哭,不准哭!
她使劲的抹去泪水,却是越抹越多。不准哭呀,初夏!小姐不生气了,小哥哥开心了,你不是也应该开心才对吗?
“好了,初夏!”白清薇按住她使劲蹂躏着自己小脸的双手,轻轻揽过她的肩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长孙洵就是你说的小哥哥吧?”
她早知道会是这样!白清薇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丫头心思不转弯,恐怕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何哭成这样。她也不忍点明,一旦说破了,这丫头必是上心又上脸,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且莫说那人是小姐的未婚夫,即便不是,他的身份又岂是她能攀得上的,便攀上了,也只是做个妾,遇上个如小姐一般的正房,只怕将来还有的是她的苦头吃……
窗外夜色依然深黑如墨,极目的天边一抹弯月在零星的几粒星子的衬托下分外单纯明净。
每年五月初五算是城里最热闹的一天,也不知是从何时起形成的风俗:每年的这一天,必由城中一大家出面主持,邀得城中各富贵家一同到画舫赏荷斗诗。与其说是赏荷,倒不如说是“赏人”来得恰当。
各望族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也在相邀之列。一来各家联络感情,二来也可以借机为自己择觅佳偶。
而今年也恰巧是轮到长孙家出面主持,听闻,当今的九王爷今年也慕名来这画舫之上。这九王爷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同母弟弟,甚得君心,加之至今尚未婚配,更是令一众女眷挖空了心思打扮。
涟城本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大城,素来风景是极好的。若说到赏荷的最佳去处,莫过于城西的明镜湖,明镜湖极大,风景又是极佳,所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朦雨亦奇”。
更喜的是满湖荷花,每值夏日,但见荷叶田田,莲花亭亭,偶有风过处,荷叶翻卷,粉荷轻颤,更觉景色殊绝,观之忘俗。加之前一日夜里落了雨,一滴滴似露团一般凝在荷叶上,当真如珍珠般,只骨溜溜的滚来滚去,透出清碧的光,带露荷花更是清艳绝俗,较之平日,更觉秀雅。
绿柳成荫的明镜湖边,正停了一艘画舫,陆陆续续的便有人上下。初夏虽说随白月然来参加过很多次,却仍是忍不住的四处探头探脑的观望着。不时的抓着身边的白清薇对周遭美丽的景色指指点点。
白月然透过轿帘看了一眼,见进出的皆是涟城大户人家的精心打扮过的女子。她忍不住一声冷哼,就凭她们也还想惑住九王爷?
今日她也是颇费心思的打扮了一番的,身着一袭藕色对襟罗纹纱质曳地长裙,衣襟与袖口处缀了一寸白色绣杏花缘饰,内衬象牙白滚金边苏绸抹胸,腰间束以乳白缎面束腰,右侧缀有宽大杏黄纱质蝴蝶结。眉间点着梅形朱砂,愈发称得她清雅出尘。
九王爷?她手指轻轻敲打着轿上的木质窗橼,一脸的自信满满。白家虽是涟城大富之家,但毕竟是个商人,当真富贵双全的人家也未必就能看得起她。而这,也正是她为何一向并不太将长孙洵放在心上的缘由。若说富,白家已是够富了,她是白家独生女儿,将来还能少得了银子,惟有这个贵字,却实是重中之重。
她眼神忽然一凝,视线中出现了一名清俊贵气的男子,身边陪的那人……是知府的公子,前些日子,她曾在街上见过一面的。
白月然忍不住的凝眸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年纪看来并不甚大,也就与长孙洵相仿,容貌气度丝毫不下于长孙洵,却比长孙洵多了三分贵气,少了三分温雅。他……想必就是九王爷了……
白月然的脸上的笑意更盛,眼前之人不就是比长孙洵最适合的人选?九王爷吗?很好,她要定了!
正想着,轿子已到了湖边。初夏眼明手快的打起帘子,扶她下轿。与白清薇一起,三人施施然上了画舫。那画舫极大,做的又极是精致,四围皆是栏杆,处处雕花。
船尾处,却是坐了一名清丽女子,手中捧了琵琶,有认识的人,一眼便知,这女子正是涟城翠漪楼第一名妓,卖艺不卖身的沅清。
初夏方伺候白月然坐定,便见长孙洵同先前在岸边清俊贵气的男子一并走了进来。果然不出白月然所料,此人正是当朝的九王爷。众人便捧了他做了首座,他倒也不甚客气,便自坐了。长孙洵因是今日主持之人,故而依势坐在他一侧。
初夏自长孙洵进来便一直偷偷看着他,忽然身旁的白清薇轻轻拍了拍她,吓得她险些跳起来。
“你说是长孙洵好看还是九王爷好看?”白清薇靠近她耳旁揶揄着问道。
初夏却好似未听出她口带揶揄,抿着嘴角想了好一刻才压低声音回道:“王爷虽然贵气却不及公子温雅,要我说还是公子好看!”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忽见那九王爷伸手对着初夏一指,朗声说道:“就由她来命题吧!”
初夏原本在同清薇讲话,自是不明白这九王爷语出何意。长孙洵见她一张小脸写满了茫然,便瞪了一眼九王爷这个素日的至交好友,出口解围道:“王爷是让你出今日斗诗的题,你且好好想想,莫要扫了王爷的兴!”
“是啊,你可要想好了再说!”九王爷睿楚在一旁懒懒的摇着折扇笑道。方才他就是看见长孙洵同白月然说话时总有意无意的往旁边的初夏身上看去,他才故意出口点了初夏出来出题的。
往日相交时早听长孙洵说过百遍有个可爱、单纯的未婚妻白月然,方才他也特意留意了白月然。虽说看起来清雅、得体,但他睿楚毕竟是经历过宫闱倾轧的人,白月然装得再雅致,眼角眉梢显露出的伶仃狠利,他也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白月然这个女人太过娇柔造作了,也不知长孙洵是从哪点看出她可爱、单纯!睿楚玩味的看着苦恼得抓耳挠腮的初夏,反倒是这个事事在脸上表露无疑的丫鬟初夏看着有趣多了。
“你可想好了?”
“啊?”初夏垮着一张小脸,方才清薇已经偷偷告诉她以什么暗香如沁为题。还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堆什么暗香轻袭凝冰魄,清荷带露枝犹幽。她没读过多少书,怎么懂这些嘛?若是说出去了,不就是欺骗王爷吗?算了,还是实话实说吧!
她打定了主意后,便摸了摸鼻子讨饶道:“奴婢没读过什么书,实在想不出好题目来。”
“不妨事。”九王爷睿楚却是不依不挠的继续说道:“你只管捡知道的说,有本王在,谁还敢取笑了你不成?”
“那……好吧!”初夏结结巴巴的应承下来,也不管上首坐着的可是当今九王爷。只顾迷迷糊糊的四处张望了一番,见湖中粉荷带露,分外喜人,便挠头道:“知道了,就用荷花作题可好,正好今日是赏荷嘛!”
“恩……”睿楚满意的颔首道:“倒也还应景。”
听他如此说,便算是过了这关了,初夏长长的舒了口气,悄悄对白清薇作了个鬼脸。而白月然见睿楚心思放在初夏身上,心中早已窝火得紧。却又不好当场黑面,见题目已出,便冷言对初夏吩咐道:“我有些渴了,你去沏杯茶来!”
初夏原本担心睿楚还会出什么难题来为难她,听白月然如此说,她忙如得了释一般走了出去。
见她走了出去,白月然想了想觉得有些不放心,便对白清薇说道:“她笨手笨脚的,清薇,你去一旁帮衬着。”
“是,小姐。”清薇也应声退了出去。
第五章
初夏沏好了茶,跑到房门口四处张望了一番见并无旁人走动,便端着茶水向另一边白月然休息的房间走去。虽然这件事她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但她还是有些担忧,端着托盘的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
她飞快的走进房间里,掩好门冲里头正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的白清薇说道:“清薇,你可想出好诗了?”
白清薇摇了摇头道:“再等等。”
“恩。”
初夏一面应着一面走上前仔细的磨起墨来。白月然虽说出身富贵,却不知为何对诗词方面总是力不从心。然而她又死好面子,不肯露丑。故而往年每次斗诗大会时,都是由聪颖的清薇想好后,将诗写在茶杯盖上再给白月然送去。
初夏磨好了墨放在一边,见白清薇已开始提笔,她便识趣的退到一边静静等着。伸手探了探茶杯的温度,已开始微微见了凉意。初夏舒了口气,应该能赶上吧!
记得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她并不知晓太多。清薇甫一写好,她便匆匆的将盖子盖上。孰料那时茶水尚未见凉,一盖子盖上去,整个诗句教热气驱散个尽。好在清薇心细,临出门时又检查了一遍才躲过那一劫。
她正想着,却见白清薇搁了笔,也不将落成的诗誊到茶杯盖上,反是踟蹰着在案前走来走去。
“清薇,怎么了?”初夏挠头说道,有些不明所以。
白清薇摇了摇头:“今日来的那个九王爷似乎有些不同,许是我多心了吧,总感觉要出什么岔子!”
来之前,白月然就已暗地里嘱咐过她:今次九王爷要来,故而作出的诗定是要拨头筹才行。白清薇自是懂得她的意思,不过是想借机引得九王爷的注意罢了!一介商人长孙洵岂是能困住她的人?
“好了。好了。快写!”初夏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单纯无害地笑道:“以前不都没出什么事吗?清薇。你就不要担心这些有地没地啦!”
此时地画舫上斗诗大会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一首首别出新裁地赞荷诗不时地搏来一阵阵喝彩。全城地文人墨客齐聚一堂。几首好诗下来舫里地气氛变得越加地浓郁起来。
一缕清风扫过。远处地荷叶随风翻拂。竟尤如一波碧浪弄地荷叶上点点晶莹纷纷漱漱而落。跌进湖里荡起一圈圈柔柔地涟漪。
知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