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眉-缉爱情报员-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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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下一个目标。
如果她真的遭到不测,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羽鹤,你回答我吧,求求你!”他再次扬声高喊,语气几近绝望。
忽然,一阵细碎的水声夺取他全部注意力,他迅速奔至栏杆边往下望。
是水泡。本来沉寂无波的湾面忽然激起一圈圈水涡。他屏住呼吸,心脏亦在那一刻停止跳动。
终于,他看见某物渐渐浮起一物,抬起一张苍白清秀的容颜。
羽鹤,真是她!她竟然从水面下浮上来了。
蓝清风不知该如何形容内心阵阵的波涛激荡,他咬着唇,眼前一阵矇眬。
他伸手紧紧握住她极力伸长摆在岸边的双手,拉她湿淋淋的身子上岸。然后,紧紧拥她入怀,“羽鹤,你怎样?还好吧?他焦切地问,脸颊紧贴住她的。
她无力地一拉嘴角,举起还一直紧握在手中的塑胶瓶,“它救了我。”
她极轻极细一句恍若吐出轻微叹息,然后头一偏,晕了过去。
蓝清风努力对她做了人工呼吸,双手压缩着她的胸膛,挤出肺叶内的积水。令他诧异的是她体内的积水并不多,她像并没有严重的溺水迹象。他举起落在她手边的塑胶空瓶。
她说是这个空瓶救了她。他微一凝思,性格的唇角觉轻扬。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啊,懂得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信这个储满空气的空瓶,含住瓶口当做呼吸管。她想必潜在水面下很久了吧,一直靠着这一点点的氧气保存着意识。这个女人,他摇摇头,心内是对她既佩服又是浓浓的心疼,只要她雷峰塔继续潜在水里几分钟或许就会真正地失去意识。
究竟是怎样的生死关头让她被迫做出这样的冒险?他不禁拥紧她下颌抵住她湿漉漉的秀发。
“羽鹤,幸好你没事。幸好——”他幽幽叹息。
“我没事了。”一声细幽幽的语音忽然自他下颌处飘上来,他又惊又喜,手指轻柔抬起她脸庞,“你醒了。”他说话的模样像随时要跪下来感谢上苍。
她怔怔地凝望他,幽深的黑眸蕴着柔情婉意。他——呼吸不匀、语音微颤、眼眶竟然是红的,显然是为她担忧到了极点,甚至或许曾流下眼泪。瞧他看她的模样,他抱她的模样,仿佛怕她会一下子又忽然消失在他眼前,非要好好抓紧不可似的。
“清风。”她一时柔肠百转,忽地双手扣住他颈项,主动印上一吻。
他一怔,在她蜻蜓点水碰触他后好一会儿,仍然陷于半失神状态。
她温柔凝瞒他,“我很好,别担心。”
他以更加温柔的眸光回应她,好一会儿,方低声开了口:“是谁?羽鹤。”
“我不知道。”不需多言,她便明白他想问什么,摇摇头,“只知道那男人是国际职业杀手,却不晓得是谁雇用他的。”
“职业杀手?有人雇职业杀手来杀你?”蓝清风先是一愣,忽地咬住牙,一股暴风雨般的狂怒席卷他全身,黑眸闪过凌锐的锋芒,“该死!我非查出是谁不可!他逃不掉的!”
她既高兴他为自己如此心绪激昂,又不希望他如此心神不宁,不觉伸手轻抚他面颊。
“东京警视厅查到那个谋杀蒂娜的男人是谁了吗?“她轻声问道。
“时田总一郎。以前曾在神谷财阀旗下和航空公司担任飞机空服员。”
“神谷财阀?”庄羽鹤蹙眉,“那天做东宴请我们的不就是他们的指导者?”
蓝清风微微颔首,“神谷光彦。”
“难道他们跟蒂娜事件有什么关系?”
“不清楚。”他简单一句。
她却没好气地瞪他,“别瞒我,清风,CIA不可能不知道他底细。边我这个哈斯汀的小情报官都知道,神谷财阀在东欧拥有军火工业的多数股份。我还听说神谷财阀在东欧拥有军火工业的多数股份。我还听说神谷财阀很可能曾经介入好几个新兴世界小国的战乱。”
“这也只是传言而已。”
“那这一次呢?这一次的事件会不会真跟神谷财阀有关?”
蓝清风长叹一口气,“希望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们便很可能被扯进比间谍案更惊人的内幕中。”他半是调皮、半是无奈地朝庄羽鹤眨眨眼,“有可能小命难保。”
庄羽鹤悚然一惊,忽地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毕竟,那个指使暗杀她的人可是个有能力出一百万美园高价的富豪,绝不可能是寻常人物。暗杀计划失败第一次,必须还会接踵而来第地次。
她不觉全身一阵冷颤。莫非他们俩真的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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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午夜十二点。影山飞鸟准时来到俱乐部。
她知道自己不该来的,不该试图见他,不该见他——但她想,真的想。
是为了任务。她告诉自己,为了查出他的史莱尔部长之间是否拟定了秘密协议。
今晚,在一群高官达贵打完高尔夫球后,史莱尔曾与神谷光在洗手间独处了将近十分钟。这十分钟他们谈了些什么,或者,交换了什么情报——飞鸟听不清楚,惟一可确认的是这两个男人谈的绝不是风花雪月之类的无聊事。
因为神谷光彦不是那种人,他不是那种会浪费时间作无谓交谈的男人。史莱尔或许会花时间在无谓的人事物上,但神谷光彦不会。
飞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可以如此肯定,但她就是有这种第六感。在某方面,她似乎可以准确捉摸到那个男人的心理,虽然在另一方面她总是陷入迷惑。
飞鸟微微苦笑,第一次陷入如此矛盾茫然的境地。
见她站定在门口不远,穿着白上衣,黑背心,打着黑色领结的门房便迎向她,“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会员帛俱乐部。”他朝她展露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请问你有会员卡吗?或者你认识本俱乐部的会员?”
“我和神谷先生有约。”
仿佛神谷这个姓有极大的魔力似的,门房的态度立即一变,微笑从纯粹的礼貌隆转成绝对的谄媚逢迎,“影山小姐吗?神谷先生正在等你,请进。”
她点点头,不久,一个同样装扮的年轻男人出来迎向她,礼貌万分地引领她进去。飞鸟一面跟随他,一面欣赏着俱乐部金碧辉煌的装潢以及由圆台向四周扩散的悠扬琴声——是个相当安静、高雅的地方。而神谷光彦是这家么人俱乐部的会员。
“神谷先生就在那里。”
她眸光望向侍都手指的地方,果见神谷光彦坐在最角落隐秘的雅座,桌上摊着一本书,似乎正专心地阅读着。
她朝侍者微笑点头,“我自己过去行了。麻烦你给我一杯伏特加玛格丽特。”
他点点头,领命而去。
她却凝定在原地,深邃的湖绿双眸静静地望着他,心,却不听话地快速跳着。
该走过去吗?她挣扎着,一半的她告诉自己掉头就走,另一半却拼命尖叫着渴求他抬头看她。
为什么他不抬头看她呢?!她就站在他面前,他却总像没有注意到她。那晚在他家的晚宴如此,今日在这里亦然。是不是非要她站定在他眼前了他才会接受她进入他的视界?
飞鸟心脏一阵揪紧,闭了闭眼,举起了脚步。
她终于还是主动来到他面前了,他也终于抬丐一张笔墨难以形容的俊秀脸庞。
“你来了。”他合上书,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惊讶,就像他早已料到她必会赴约。
飞鸟想逃,就算她再怎么毫无经验,也隐隐地察觉这是她最后一次逃离他罗网的机会了,只要转过身。她告诉自己,转身,离开这里。
但她却在他对面落座,“傅科摆,昂贝托。爱可!”她喃喃念着桌上那本书的书名与作者,奇怪地对他会阅读这样的作品一点也不觉惊讶,“很不错的一本书。”
“你知道这本书?”他深邃的黑眸微微闪光。
“几年前读过。”她唇角微弯,“只记得当时被里头一大堆人事搞得昏头昏脑,最后对他想表达的意思还是有些迷惑。”
“玩弄真理的人终将被真理所玩弄。”他淡淡一句,“我想这就是他所想表达的。”
“或许他是在警告我们真理不容轻易接近。”
“真理不容轻易接近。”他半嘲讽地复述一次,“问题是这世上有所谓真理吗?”
她盯视他良久,“你很愤世嫉俗。”
“我只相信值得相信的事。”他淡淡一句。
什么事值得他相信?她想问,却提不起勇气。侍者正于此时送上酒来,她举杯就唇,让伏特加激烈的口感灼烧她喉咙。酒精给了她勇气,“什么事是你所相信的。”
“自己。”他简洁地,“用自己的双手控制自己的一切。”
“所以你决定,只要能够获得一切事物的主宰权,不惜任何手段。”
“不错。”
“可是你动摇了。”她语气肯定,“有什么事影响了你一向坚持的理念,你开始怀疑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她放下酒杯,定定望入他眼神。
他仿佛一惊,蓦地抓起右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接着,深不见底的眼眸再度凝视她,“为什么你会得到这样可笑的结论?”
他若有深意的眸光盯得她心慌意乱,血流急窜,悄悄深呼吸好几次才敢扬眸重新望他,“因为你的眼睛。”
“眼睛?”
“你的眼睛告诉了我你内心的矛盾。”她再饮一口酒,然后大胆地继续,“光君,你控制了神谷财阀这个庞大的企业集团,甚至掌握了你所需要的一切政治资源,你用庞大的经济力量扒动日本。于是所有政商界重要人士在做任何决策时,都不得不考虑神谷财阀的想法,不得不考虑你的想法。”她停顿数秒,知道再接下去的言语只会激起他怒意,但却还是冲口而出,“以一个实力庞大的财阀指导者而言,你确实主宰了许多事。但你真下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人称光君的你,或许一举一动都是自由的,一言一语也不需考虑任何人,但你——真得到心灵的自由了吗?”
他瞪着她,不敢置信竟有女人敢当着他面说出这些,不相信她竟敢如此自以为是!这该死的女人究竟以为她是谁?她以为自己可以了解他?以为就凭她可以猜透他神谷光彦的心理?
三十多年来,没有人胆敢看穿他神谷光彦的,她是惟一一个,一个平凡至极的女人,就算他俩在街上面对面擦肩而过,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可偏偏是这样的女人看透了他。右腿肌肉不知不觉抽痛起来,分绷紧身子,瞪视她,“你究竟为什么来?”
她一怔,仿佛没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好半天,长长吐息:“你知道的。”
就这样简单一句,不闪,不躲,不假作娇羞,不装成无知,不妄想对他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及格了。这女人!
他决定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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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么人俱乐部楼上有专门提供给会员的包厢,神谷光彦带她上楼,来到偶尔自己会留下来休憩的套房。他关上门,拉她来到自己面前,双手定住她肩。
从前晚在书房见到她,他便一直想对她这么做。
他让唇落在她垂落刘海的额前,沿着直挺的鼻梁蜿蜒而下,准确地贴上她的唇,静静地凝定不动。
她呼吸乱了,他可以感觉出来,拂向他的气息急促而不规律。他微微一笑,暂且移下她菱唇,来到她洁白细腻的颈项。滚烫的唇瓣在印上她锁骨时,他听见她倒抽一口气,全身顿僵凝,一动也不敢动。
他闭上眼,柔软的唇继续蜿蜒而下,落下一边串细细碎碎的轻吻,双手一面自她的肩滑下,顺便拉下圆领针织衫,手指则在她倏然裸露在空气中的优美背部施着魔法。
他轻啄着她顺着他方才烙印的路线反转回去,颈项、嘴唇、额前。来来回回,一次又一次。
够了吧?他究竟要逗引她到什么程度?他究竟要挑逗她到怎样的状态才肯饶过她?
她已以受不了了啊,从来不晓得男女之间的亲密竟可以是这样的,竟可以如此挑燃起一个人的心火,让人心跳、脉搏、思考,全陷入难解的混乱。
她再也看不到什么了,再也听不到什么,被剥夺了所有澄清思考的能力,只能感觉。只能感觉他令人灼烫难忍的轻触,只能任他折磨她任由他挑动她到双腿发软。
情欲,原来是这样既甜蜜又痛苦,既让人心动又让人恐惧的感觉。
她好热,又好冷,像置身于北极的炼火当中,同时有冰与火折磨着她,让她一阵又一阵,不停地打颤。从脚底,到头顶。
这就是所谓的情欲吗?天啊,现在该做些什么?她该——该试着回应他吗?或者,她最好凝定不动?她甚至不懂得婉转低吟。
在他终于卸下她全身衣物时,她甚至忘了呼吸,羽状的眼睫低垂,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他轻轻使力一推,她站立不稳仰倒卧床。双眸是在意外的情况下接触到他的。他一向幽深的黑眸此该像弥漫着一层灰雾,更加主人无法看清其中蕴藏的一切。
“飞鸟。”他低低唤她。
“什、什么事?”她无法克制不停颤抖的牙关。
“你前晚说,你的腿也曾经受过伤。”他沙哑的语音拂过她的耳边。
她摇摇头,直觉神经紧绷到几近歇斯底里,“我是……。是受过伤——”
“有个人曾经像你那晚对我所做的那样天天替你按摩——”他一面吻着她耳垂,送出温暖宜人、带着微微酒味的气息,“那个人——是谁?”
替她做腿部按摩的人是谁?他问这个干吗?在这种时候他脑子还能如此清晰地运作,问出让她如此莫名其妙的问题?
“是羽鹤。”她轻微的嗓音像叹息,“她是——”
“你的好朋友。“他替她接下去,嘴角忽然弯起美妙的弧度,仿佛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是、是的——”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他的唇却让她全身一麻,像通过强烈电流。她猛地伸手按住自己双唇,拼命抑制想要尖叫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