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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安之若牧-第34部分

小说: 安之若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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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变成了满目的殷红,逃不开,甩不掉,看不清来路也看不到归程!
    她一定是在做梦,对,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噩梦,她只是被梦魇迷住了。只要拼命的睁开眼睛就会好的!可是现实有比梦境好一点吗?意识混混沌沌,浮浮沉沉,始终找不到着陆点,迷失在时间里,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就这样吧 ,长梦不复醒未尝不好!
    身边有一些人在走动的声音,和压的很低的说话声,但渐渐又归于平静。她就在这样的平静中沉沉的睡过去。
    可是安以若终究还是从梦境中疼醒过来,身子微微的移动扯到了负伤的手,疼的无以复加,原来右手已经被打了石膏。可是疼痛让她混沌的意识一下子明朗起来,之前的一幕像是电影倒带在脑中回放。她下意识地用左手轻抚小腹,那里依旧扁平,可是她分明能感觉到一个生命已经剥离了她的躯体。
    守在旁边的顾煜城注意到动静,忙得过来,有着劫后余生的欣喜:“以若,你终于醒了,你从出事到现在都昏迷一晚上了!”
    可是病床上的人——张大的瞳孔找不到焦距,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不言不语,仿佛是没有灵魂的躯壳。这样的安以若让顾煜城忍不住的心痛,他微微的张了张嘴,继续说着:“幸好司机刹车及时,就是右手骨折了,其他地方都是皮外伤,只是。。。。”
    “别说!”病床上沉默的安以若忽然打断了顾煜城的话!就让她装作不知道吧。如果自欺欺人可以让悲伤少一点,那就让她当一个愚己的傻瓜吧。
    “以若!对不起!”弱弱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病房里。安以若转头,终于注意到靠在门边的於一淼,她洁白的裙子上沾着血渍,仿佛是一朵朵开到绝望,开到荼糜的花。那朵朵殷红触及了安以若心底最深处的悲伤,她扭过头,眼角的泪无声的流出,渗进洁白的枕头里。
    她把头埋进枕头里,紧闭着眼,尽量隐藏自己的情绪:“煜城,我想好好休息,你们能先出去吗?”
    顾煜城看了看床头那快要挂完的点滴:“也好,我去让医生过来看看,顺便打电话通知牧之!”
    “不要,我是说不要告诉林牧之!”安以若虽然说得有气无力,但是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失望,心痛,自责,她一个人自行了断就好,不要在把这些伤痛加诸在林牧之身上。
    病房内的顾煜城和於一淼均是一脸的木然,,唇角紧咬,迟疑片刻,才轻轻的关了门离开。
    安以若听到落锁的声音,才放肆的任泪水倾泻。
    密闭效果极好的病房内,仿佛可以听得到回旋在心底的哀伤。那些美丽的构想终究是竹篮打水,生活的变故总是把幸福击得粉碎。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她的生活才踏入正规,伤痛便接踵而至?
    连天气都那么应景,积累了一季的雨水几日来没有停歇的洗涮这这个城市,就连电视新闻上都滚动播出着全国各地的受灾情况。她习惯性的一天到晚得开着新闻频道,只是为了随时注意林牧之所在那个城市的动态。她甚至希望天气再恶劣点,那样也许就可以多拖住他几日。明明知道迟早都瞒不住的,可依旧想着多拖一天也是好的。她甚至还在伤痛之余还庆幸着,幸好,幸好他不在!幸好他这些天没有给她打电话,否则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用谎言来掩盖伤痛!
    可是,对着满室的惨白和冰凉,为什么心里那样的空落落,那样怀念他厚实的掌心和温暖怀抱?
    有时候静坐便是一天,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偶。可是她倒宁愿是个木偶,这样就可以没有思想,没有记忆,没有痛觉,心如死灰。
    护士照例来给她挂瓶。
    她的皮肤本来就白,这几日的折腾愈发变得消瘦。护士给她的手腕涂酒精的时候,看着那上面的的皮肤仿佛透明,藏不住的淡青色的血管蜿蜒交错着。连日的打点滴,让她那一块的皮肤密布着一个个的针孔,肿起好大的一个包。
    “安小姐,你不好好补一补,长点肉,我都没地方下针了!”
    安以若只浅浅的笑着,也不反驳。顾煜城果真按她所说的,没有通知林牧之,也没有通知她的家人。另外找了护工照顾她的生活,自己也早晚会来。护工是四五十岁的阿姨,深谙生养之道,每天变着法儿给她进补,只是她自己一点没动而已,怪不得别人。
    正说着的时候,顾煜城刚好进来,他把保温瓶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安以若看了看他,无力的一笑,算是打招呼了。伸手让护士扎针,一声不吭地咬着牙忍着痛!
    她的血管太细,每次护士总是要扎好几次可以,这次也不例外。顾煜城看着她从眼底涌出的痛色,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忙不迭地对对护士说:“小姐,你轻点!”
    护士给顾煜城一记责备的眼神:“你当老公,让自己的妻子出现这种意外,又不好好照顾她,现在知道心疼了!”
    当下,在场的三人均是一惊。顾煜城虽然貌似镇定,可是却被耳根的那股红晕出卖。安以若自然而然想要解释,但身子本来就虚,还没开口说话,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护士小姐给她拍着背,继续说着:“安小姐,作为一个医护人员我有义务提醒你,以后要是再有疑似妊娠的反应,一定要来医院确认,切不开自己乱吃药!这一次,即使没有这次的车祸,你也很危险的!”
    安以若的身子微微的一震,眼底还留有一抹痛。这几日,她闭上眼睛,就是扑面而来的殷红和孩子的哭声,五脏六腑都是噬心的痛。她以为只要逃避,只要不去想,就可以当做不存在。可是现在被提及还是觉得锥心刺骨的痛。这就是报应吧,报应她的粗心,报应她的不负责任。
    安以若眼底的痛楚让顾煜城觉得越发的心如刀割,匆忙得把护士赶走,重新坐到她面前的位置上,打开了旁边的保温瓶。他的声音很轻,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以若,你不要多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现在先把身子养好,否则,否则牧之看到你这样会难过的!”
    他把盛着鸡汤的汤勺递到他安静而期待地看着她。安以若看着他瞳孔里的自己。他的眼里倒映着她的影,却盛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她想起林牧之,于是就这汤勺喝了口鸡汤。
    顾煜城的眼中有着出乎意料的欣喜,连忙舀了第二勺,而此时安以若搁置在一边的手机响起了特置的铃声,她的心猛的一沉,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她还在犹豫的当口,顾煜城却把手机递到了她面前:“牧之的电话,你要接吗?”
    安以若深吸了一口气,颤着手拨通了手机。林牧之久违的声音透过声波传到她耳朵的那一刹那,积蓄了那么多天的软弱忽然像是找到了宣泄的缺口,眼睛里着些许的湿润,就连声音都带着哽咽!
    敏感如他,怎么能没有感觉,他问:“你怎么了?”
    安以若自然而然的摇头,想起他看不见,于是又抑制着心里的悲伤,用最寻常的语气说:“没有!”
    “打家里的电话没人接,你在外边吗?”
    她的手里紧紧的攥着电话,“哦,我出差几天!”
    林牧之也没说什么,只说了大约过几天就会来了,最后依旧是公事化的互道再见。知道他挂了电话,安以若依旧怔怔地对着手机发呆。手已紧紧揪在胸前的衣襟上,因为那里似乎是有一股力量正在把她的心往身体外面撕扯,点滴管子里立刻有血倒流一旁的顾煜城难掩脸上的落寞,微凉的掌心覆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的掰开她的指节,小心翼翼得安置好。
    “以若,你这样又何苦呢!”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和林牧之,隔绝的已不仅是空间的距离,还有太多不能说的秘密。可是我们都忘记再善意的谎言,也有伤害的力量。
    


    痛的记忆(二)



大多数时候,安以若都选择沉默,并不讲话,病房里显得异常的安静。于是这时候,护工张阿姨就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讲着她自认为的好笑的趣事或者新闻,偶尔给她削水果。她只是拿在手里,慢慢的咬一口,停顿了好长时间,再咬一口,无声无息,毫无意识般。
    张阿姨看着揪心,忍不住说:“安小姐,你这样整天闷在病房里对你身体不好。你看,今天天气不错,要不我陪你去外面散散步吧!”
    安以若下意识的看看窗外。久未放晴的天空难得雨停,上午的阳光斜斜的照进这方狭小的空间。她眯了眯眼,望进满眼碎金子似的阳光,她的脸在光线下几乎透明。
    她沉凝了许久,长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边。住院以来,她从未仔细看过下面园子的景色。如今雨水洗刷过,攀墙的爬山虎,肆无忌惮的蔓延,一片蓊蓊郁郁。满院子叫不出名字的花,开的恣意张扬。阳光下,满目都是生意盎然,可是为什么伤痛依旧在她心里发酵发霉,丝毫不能风干她回头对张阿姨说:“我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你不用陪我!”
    “可是。。。”张阿姨原本就是尽心尽责的人,不由为难。
    “我受伤的只是手,我的脚好好的,我可以自己走的!”
    张阿姨也不好拦着,只好说:“那你自己逛一会就回来吧,我给你先把这粥温着!”
    虽然出了病房,但是安以若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医院里无论是哪一处,都充斥着她极讨厌的药水味。她循着走廊的扶手,且行且走。虽然经过几日的调养,但是身子其实还虚弱的很,没走几步就有点气喘了,只好靠在墙边休息。
    来往的护士看到她忍不住上来关照,她一一回绝了,靠着旁边的座椅坐下,无奈的苦笑。原来报废得不只是她的精神,还有她的身体。忽然害怕,如果被林牧之看到这样的自己会是怎么样?她看了新闻,林牧之所在的城市被洪水围困,所有的交通设施都瘫痪了,他应该还要多呆几天吧。没有人督促,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得按时吃饭,规律作息?这样想的时候又不由得开始沮丧,这样的时刻,不是不希望林牧之陪在身边,可是天性难改,安以若还是那个安以若,喜欢幸福与人分享,痛苦自己背负,喜欢自以为是地逞强,执着愚昧可笑地倔强。
    坐的累了,想着出来前张阿姨的叮嘱,她准备起身走开。正抬头看到对面的门牌——“育婴室”。仿佛是被某种欲念驱使着,她蹒跚的来到那个扇巨大透明的玻璃窗前,眼睛里闪现着特殊的光芒。那些美丽的宝贝躺在温床里,那样纯洁,那样无暇,有的闭着眼安静地睡着,有的睁着星子一样明亮的眸子,小手小脚闹腾着。曾经她还有轻微的恐婴,而此刻她只觉得那些细小的生命体仿佛是降临人间的天使,坠入凡尘的精灵。
    如果不是她的粗心,不是她的大意,她的天使也会在几个月后躺在这里。可是她弄丢了她的天使,打碎了她的宝贝,那些碎片好像割裂了她的灵魂,剜她的心肺,割她的血肉她拼命地忍着流泪的冲动。张阿姨再三嘱咐过,她这样的情形越少掉眼泪越好,可是伤感来的那样及时,她毫无招架能力。仿佛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就连这样站着都觉得费力。她的额头抵着冰冷的玻璃,她只觉得有些冷,眼角那么酸,心里那样痛,恨不得缩成一团才好。
    身后有人用双手扶住她,模糊中安以若感到自己被缓缓得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息间是清冽的薄荷水味道,闻着让人安心,让人温暖。
    “想哭就哭吧,就不要忍着!”顾煜城的声音仿佛一片温柔轻拂的流云,带着瓮瓮的回响,看着面前这个羸弱的背影,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
    这时候的安以若没有什么理智可言,只是凭着感觉,让自己陷进身后那个人的怀里,寻求那弯暖意,如同溺水的人揪住离自己最近的那根救命稻草——此刻,她需要温暖,极需要!眼泪在这一刻决堤,肆无忌惮。她自以为是的坚强,就像是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那样不堪一击。
    顾煜城胸前的衬衫被她的泪濡湿,沁凉沁凉的如同他心动的温度。他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听出她声音中的疼痛,于是就这样抱着那副瘦弱的身子许久许久。
    怀中的人像个孩子,渐渐的止了哭声,只是小声的呜咽着。身边走过的人不住地投以异样的目光,可是顾煜城却不由地紧了紧怀抱。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只能敬而远之,没想到还可以借她可供哭泣的肩膀,替代或者暂时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让她的伤痛减少一丝一毫,他都觉得满足!
    忽然,安以若僵直了身子,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突然不动了,眼神诧异的注视着前方,十指不知所措的绞着。
    “怎么了?”顾煜城奇怪,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走廊的那个方向,不由瞪大了眼睛——他忘记之前通知了林牧之!
    林牧之脸色阴沉,目光冷漠而锋利的看着顾煜城和安以若两个。其实这是他一贯的神态,可是安以若却觉得一阵一阵的阴冷从脚底心冒到头顶,心里的恐惧也多过了最初的震惊,感到脊背上一阵的寒毛倒竖,心脏骤缩起来,想起此时的情景,安以若只怕林牧之误会,急忙地向林牧之走去。可是却忘了自己身体状况,脚步一踉跄,差点摔着。顾煜城和林牧之都下意识的想出手扶她,只是这样的情景让顾煜城的不由地又抽回了手。
    林牧之稳稳的接住安以若,面色骇人,全然失了本是惊鸿流丹的气度和一贯的丰神修仪。寒霜似的问:“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莽撞!”
    她从未见过林牧之这副气势:“我。。。”
    “什么也别说了,我送你回病房!”说着打横抱起她,朝顾煜城点头示意了下,就大步的离开了!
    顾煜城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一脸的挫败。她需要的毕竟还是林牧之,而他似乎也没有什么事了,起步往相反的方向,那么多难以言说的悲伤和落寞,总在转身的刹那,心如刀割。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章,删删写写,都写的好卡,几乎每字每句都是字斟句酌的痛的记忆(三)林牧之没有想到,不过是两个礼拜不到的时间,安以若仿佛完全变了个人。她瘦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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