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成瘾-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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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威光顾着刷手机了,“哪呢?”
孙筠努努嘴,“那边。”
白斌站起身,“我先走了。”
他说完就走,孙筠都来不及开口说点什么。
“马威,你觉得那女的怎么样?”孙筠随口问,“正常男人看到她,会无视吗?”
马威还在盯着看,“不会。”
似是想表态,他又补一句,“除了我。”
孙筠轻嗤,她更加断定,白斌刚才的反应不对劲。
暗恋对象?
前女友?
这是孙筠能联想到的,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别的可能。
唐依依捕捉到青年离开的背影,无意识的蹙眉。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她又真的不认识。
矛盾的情绪在唐依依的脑子里流窜了一天,搅的她心神不宁。
半夜,秦正从被子里坐起来,倚在床头。
旁边的唐依依醒了,没睁开眼睛,打算继续睡。
耳边传来压抑的喘息,唐依依还是没动,直到肩膀背捏住,力道极大。
她痛的把眼睛睁开,气愤的神情在发现秦正过于苍白的脸色后,变的古怪。
秦正的眉宇深锁,唇角抿紧,透着忍耐,他见女人没有丝毫在意和紧张,反而漠然,有一种比疼痛更让他难受的情绪在心口生出,极速蔓延五脏六腑。
迫使他大发雷霆,低吼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
唐依依习惯他的不定时发作,深更半夜的,她不想跟他动手动脚,“不舒服?我去叫管家。”
秦正怔了怔,倏然伸手将唐依依勒住,“你担心我是吗?”
没等来回答,他的手掌越发用力,狠狠的摁着怀里的人,从牙缝挤出一个字,不容拒绝,“说。”
唐依依疼的面无血色,身子发抖,“是,我担心你。”
掐她的力道松开,她下床去通知管家,很快,家庭医生就赶来了,说怀疑秦正是急性阑尾炎,就去医院了。
做完手术后,秦正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她呢?”
管家垂头,“在走廊。”
其实唐依依是在家睡觉,压根就不愿意过来。
他没说实话。
秦正的面上不见情绪起伏,眼眸却是深谙,“她一直在外面守着吗?”
管家说,“是的。”
秦正勾了勾唇,弧度让人琢磨不透,像是愉悦,又似是别的,“叫她进来。”
管家,“……”
“医生说先生需要……”
“我要见到她。”秦正冷声打断,“现在。”
他必须把那个女人放到眼皮底下,才能放心。
自食其果的管家在走廊来回踱步,他又不会大变活人。
思虑过后,管家立刻打了电话,一接通就直接说,“唐小姐,先生醒了。”
那头是哈欠声,“哦。”
管家沉声说,“先生要见你。”
“现在?”唐依依又打了一个哈欠,无所谓道,“明天再说吧。”
听着挂断的嘟嘟声,管家面部抽搐。
☆、第25章 做梦
唐依依知道秦正只是做个小手术,既没半身不遂,也没半死不活。
她去医院除了给自己添堵,再无别的用处,所以就干脆继续睡觉,楼下传来响动时她半梦半醒,当那响动停在门口,她彻底醒了。
“唐小姐,先生要见你。”
门外,青山口气冷硬,神情亦是。
唐依依在床上躺了片刻,翻身起来,她呆坐着,直到青山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仿佛下一刻就会破门而入,强行把她打晕,拿麻袋一套,扛去医院。
随意换了身黑色长衣长裤,唐依依出门前看了眼镜子,镜子里的女人没有表情,脸发白,她觉得自己像是去奔丧的。
但她没丧可奔。
一进病房,唐依依就知道了。
秦正半卧着,人模狗样,除了气色稍差一点,那身气息还是一贯的骇人。
“深更半夜,你跑出去买什么吃的?”
唐依依一愣,随即从容道,“随便看看。”
管家说她买吃的去了,那她就不会反驳,只不过……万一别墅真装了多个摄像头,查出她在楼上睡觉,那管家也会被牵扯进去,这个男人的怒火就没那么容易熄灭了。
但那也是后事,至少现在安然无恙。
秦正撩眼,“过来。”
唐依依抬脚走近,双手放在外套口袋里,俨然一副疏离的姿态。
秦正的目光困住她,晦暗不明。
指尖在口袋里磨蹭着手心,唐依依任由那道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打量。
几秒后,唐依依忽然把手拿出来,放到唇边掩去一个哈欠。
这个点,不困才不正常。
秦正抓到了那一幕,他的面色一沉,这女人完全不把他当回事。
唐依依又掩去一个哈欠,眼角流出生理性泪水,困的不行。
秦正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看唐依依打哈欠,一个接一个,眼泪汪汪的。
他猝然扔过去一物,镜片后的眼眸犹如一湾深潭,“读给我听。”
眼睛落在黑色封皮上面,唐依依的眼睫颤了颤,半响,她拿起圣经。
耳边响着女人细细柔柔的声音,秦正半垂眼眸,在短暂的时间里,听她从生涩到熟练。
读了快两小时,唐依依的嗓子都哑了,秦正阖着眼帘,呼吸均匀,似是睡着了。
唐依依合上圣经,这里面的每一页都有被翻动的痕迹,还是多次。
她的脸上掠过一丝嘲讽。
这种人竟然也会看圣经,太可笑了。
病房静悄悄的,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液的气味,难闻。
唐依依朝门口走,她还没出去,背后就传来秦正的声音,“你想去哪儿?”
脚步一顿,唐依依转过身,撞上一双清明凌厉的眼眸,好像对方就没睡着。
秦正取下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淡淡的说,“到我这里来睡。”
见人杵着,没动,他的鼻子里发出一个音,慵懒低沉,“嗯?”
敛了所有情绪,唐依依脱掉鞋子上去。
背对着秦正,唐依依沉默的刷手机,搜有关阑尾手术后的内容,在得知自己近期能安稳一些,她的嘴角都控制不住的弯了弯。
肩膀猝然被一股力道扳过去,唐依依被迫面朝秦正,她立刻退出网页,将手机扔到桌上。
大手抚摸着她的背脊,不轻不重,又去摩|挲她的耳垂,后颈,唐依依不舒服的僵了僵。
耳廓有温热干燥的触感,伴随男人微粗的喘息,唐依依看着对面的窗户,等着天亮。
秦正嗅着熟悉的味道,指腹贴着抚摸过无数回的光|滑|肌|肤,被那种温热的体温包裹,他渐渐睡去。
没过多久,唐依依感到无法呼吸,她蓦地睁开眼睛,身旁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手掌掐住她的脖子,神情阴森恐怖。
“松开,你,你松开……”唐依依痛苦的大力去抓脖子上的手,喉咙里发出一声声气息,断断续续,“秦,秦正……”
那只手如一把钳子,死死的封住唐依依的活路。
慢慢的,她的瞳孔放大,挣扎一点点弱下去,手臂挥动的幅度变小。
下一秒,钳制的力道离开,一股股的氧气随着急促的呼吸流进肺腑,唐依依大口大口喘气,脖子上的动脉激烈跳动,仿佛要冲破那层薄皮蹦出来,鲜血淋漓。
“你……你疯了!”
唐依依惊恐的瞪着秦正,浑身的汗经风一吹,她狠狠的打了个寒战,惊魂未定。
秦正的双眸发红,那里头翻涌的是扭曲的愤怒,就在那合眼的短时间里,他做梦了。
梦到这女人又一次逃了,而这次他在多年以后才把她找到,她和另一个男人走在街头,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孩。
她满脸的幸福,注视那小孩的目光宠溺,看那男人时是温柔的,眼角眉梢都是爱意。
他惊醒了,冷汗渗了一身。
遭受背叛的怒意让他失去理智,他厌恶这种快要控制不了的感觉,如其继续被那种陌生的情绪左右,不如亲手抹掉。
而当他看着唐依依的脸上涌出死亡的气息时,他的胸口好像被人挖出一个窟窿,也和她一样,无法呼吸。
他从不手软,这一生就没体会过什么是犹豫,刚才体会过了。
涩然无味。
秦正阖了阖眼,面上波澜不起,漫不经心道,“唐依依,你怕死吗?”
耳边的嗓音沙哑,裹着冰刀子,唐依依的呼吸很快,整个身子都在不停起伏。
秦正吼道,“回答我!”
唐依依抹去脸上的发丝,深吸一口气,“怕。”
唇边勾起一个愉悦满意的弧度,秦正把唐依依脖子里的一缕湿发拨到她的耳后,扣住她的下巴,轻轻磨蹭。
举止是情人间的亲密,眸中却是冰寒的光芒。
“唐依依,你趁早死了心。”
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唐依依的嘴唇发抖,猝然拽开秦正的手,一口咬上去。
血腥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腔,跟着吞咽的唾液入腹,牙关嵌进秦正的血肉里,与他连在一起,唐依依恶心的干呕。
秦正慢条斯理的拿纸巾捂住伤口,鲜血很快就把纸巾打湿,渗透,可见唐依依那一下咬的多深。
两人都没说话。
黎明之前,万籁俱寂。
唐依依躺着不动,和一具尸体无异。
秦正摸着唐依依的头发,眼睑下投着阴影,看不见眼底的东西。
直到女人的呼吸悠长,他才将目光移过去。
“你还是睡着了可爱。”
秦正长叹一声,掺杂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人一生病,神经就容易脆弱,多愁伤感,感叹生命无常。
秦正除外。
他的情绪让人难以琢磨,这一刻相安无事,下一刻就动怒,源头都莫名其妙。
早上管家提着粥进来,秦正看了一眼,他皱眉,对沙发上的女人说,“你回去煮个粥带过来。”
唐依依正在吃石榴,闻言,她没抬头,“我不会。”
秦正没再重复。
病房的气压低到谷底。
管家在一边垂手望着,寻思怎么办。
先生刚做完手术,动怒不利于恢复。
但唐依依那孩子骨头硬,如果软一些,不跟先生对着来,像过去那样,装也能装的让人挑不出缺点,无懈可击。
他就不会每天都提心吊胆了。
刚才他进来,看到先生手背上的口子了,这世上,也就只有现在的唐依依敢那么做。
唐依依把半个石榴吃完了,起身出去,管家松口气。
回家洗米,上水,盖子一盖,点到煮粥那一项,一系列动作简单粗|暴。
唐依依把手上的水擦干净,转身离开。
管家伸手指指,“唐小姐,插头还没……”
唐依依嘴角抽了抽。
不到一小时,秦正见到唐依依煮的粥,水放多了,稀拉拉的,米还是一粒粒的,以前一个粥能熬出多种,不重样,现在……
秦正拿勺子搅了几下,把勺子一扔。
“这是粥?”
“有米有水。”唐依依说,“不就是粥吗?”
秦正的眼眸一眯,寒光迸射,又转瞬即逝。
也是,这女人现在的样子具备他讨厌的所有东西。
她故意的。
那碗粥的命运是进了垃圾桶。
唐依依记忆里的第一次煮粥就这样了。
在医院的几天,秦正活动的时候,唐依依在旁边,他卧床休息,唐依依还在旁边,除了上厕所,就差一条铁链子拴着了。
旁人见到这一幕都羡慕唐依依,嫉妒她的好运,唐依依恶心的不行。
这种心思还不能表露出来,不然又会说她矫情,有那么一个权势滔天的男人需要她,还不知足,身在福中不知福。
薛五也那么觉得,他来医院看秦正,临走时把唐依依堵在走廊。
“唐依依,别得寸进尺,阿正对你够好的了。”
阿正什么时候把自己搞成那副模样了,又是抓痕,又是咬|痕,他看了都震惊不已。
女人是要宠,但不能没有底线,否则就会蹬鼻子上脸,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好吗?”唐依依讥笑,“我连个人都不是。”
她在秦正眼里就是一件物品,一个木偶,没血没肉。
秦正把她捏在手中,以一个不平等的高度监视,控制。
他不会尊重她的自愿。
听出她话里的名堂,薛五好像听到什么笑话,“那很重要吗?”
跟过他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想做人的,她们要什么,他说好,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哪天他没法从对方身上得到想要的,他会给一个分手吻,然后一拍两散。
原本就是一场交易,提什么尊重,那多没意思。
唐依依的手指攥紧,又缓缓松开,她冷冷的说,“物以类聚,你跟秦正一样。”都他|妈不是东西。
薛五痞笑,语气笃定,“在骂我是吧?”
他单手抄在口袋,眉间全是桀骜与困惑,“唐依依,我真不懂,你干嘛非要跟阿正过不去?”
迈步离开,唐依依不想再跟薛五多说一句。
她怕再不走,就会破口大骂。
跟薛五一比,秦正竟然还稍微像个人,真讽刺。
立在原地,薛五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阿正,以后还有你受的。”
唐依依回到病房,把在薛五那里受的火气带进来了。
她随手拿走一本杂志,用力翻了翻,单薄的纸张不堪重力,发出颤颤巍巍的声响。
秦正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眼镜,“怎么了?”
唐依依的口气很差,“没怎么。”
秦正若有所思,“是不是薛五跟你说了什么?”
他观察到唐依依一瞬间的变化,猜想得到验证。
以薛五的性子,话不会好听。
秦正开口,“把手机拿给我。”
摸到他的手机,唐依依直接丟到床上。
秦正拨通薛五的电话,“星源那个项目,没你的份了。”
无视那头的咆哮声,秦正掐断通话,继续看文件。
唐依依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她把杂志翻到头,又往回翻。
对面突然有秦正的声音响起,“哭了?”
唐依依仰起脸,干干的,没有一滴泪。
哭什么,再说了,哭有什么用。
刘婷云说眼泪和母爱式的摸头,拥抱对男人有很大的影响力,但那也分人。
没有继续追问,秦正垂眼,钢笔在文件上签字,“给我削个苹果。”
唐依依去拿苹果和刀。
她吃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