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成瘾-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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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轻微且微喘的音色传入耳中,直往脑子里扩散,唐依依全身僵硬。
是她的声音。
压抑着。
手上动作没停,秦正捏着唐依依的脸,强迫她抬头。
唐依依睁着眼睛,瞳孔里是两个特征清晰的身体,不断纠|缠,重叠。
一段视频结束,秦正又点开一段,他吐出的嗓音嘶哑,“知道吗,我最喜欢那时候的你。”
唐依依偏过头,又被秦正强硬的按住后脑勺,转回去。
巨大的落地窗前,满天星辰下,她看着在秦正掌控中的自己,呼吸一声一声,落在耳边。
秦正撩起唐依依的长发,亲|昵的在她颈后磨|蹭,吐出的话语却极度可怕,“你喜欢哪个姿势?”
“有四天不见你了,我们就用四个姿势,嗯?”
唐依依咬|住下嘴唇,将那声闷哼吞咽进肚子里。
昏昏沉沉了很长时间,她以为自己快死了,可是下一秒又有了感觉。
秦正要她清醒着受|刑。
一下午,唐依依都在书房里,秦正带着她,从书桌,到书架,红木椅子上,再到墙边。
她体无完肤,声嘶力竭,最终承受不住的昏了过去。
唐依依再醒来是在黄昏,雪依旧在下。
整个世界都变的惨白,冷酷。
秦正在打扫书房,可见兴致多好。
他穿着黑色毛衣,黑色长裤,金丝边眼镜架在鼻梁上,看着就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知识分子,不会有谁发现他骨子里的残|暴。
“肚子饿吗?”
唐依依窝在真皮沙发里,身上盖着厚毯子,一声不吭。
秦正将凌|乱的文件整理起来,“换身衣服,跟我下楼吃晚饭。”
语气平淡,好像下午在唐依依那里一遍遍疯狂索取的那个人不是他。
唐依依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半响,她掀开毯子,脱掉不知道秦正什么时候给她穿的睡袍,把放在一旁的衣裤换上去。
秦正清扫地板,淡淡的说,“等会儿我们聊聊你的父亲,唐平州。”
唐依依站在地上,刺痛突如其来。
她蹙起眉心,愣了愣才去看脚。
一小块碎玻璃扎在脚底,连着血肉的那端有一缕血丝渗出,往外蔓延。
鲜红,刺目。
唐依依的身子猝然腾空,头顶是秦正低沉的声音,带着怒意,“谁让你乱动的?”
他边走边叫管家去拿药箱。
管家闻声,立刻丢下手里的事情,动身去拿。
秦正洗净双手,消毒,按住唐依依的脚踝,拿镊子夹走上面的碎玻璃,他皱着眉头,腕部平稳,神情沉着,认真,一系列动作快又熟练。
尽管如此,唐依依还是条件反射的疼到抽气。
她定了定神,才缓过来。
视线瞥到桌上的小碎片,差不多一厘米大小,却没想到能带给她那么大的疼痛。
“出去。”
耳边冷不丁响起秦正的声音,唐依依的余光里,秦正神色不耐烦。
她探究他的异常。
秦正坐在椅子上,嗓音低冷,“没听见我的话吗?”
不做停留,唐依依转身出去。
唐依依走后,秦正抬起右脚,袜子被血染成深色,连带着鞋底下方都是血印。
脚上嵌着不少碎片,大小都有,差不多快有一个玻璃杯的四分之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踩进去的。
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着手进行消毒,一一清除。
晚餐是管家亲自准备的,他早年在章师傅手底下待过一段时间,所以他的厨艺和唐依依有些相似。
他们算是师出同门。
“唐平州活不到半年。”秦正率先开口。
唐依依咀嚼着豆角,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唐平州一直都在炒股。”秦正盛汤,漫不经心道,“他欠下一笔债务,三百多万。”
那语气轻描淡写,好像三百多万就是几块,几分钱。
眼角扫向不出声的女人,秦正的唇角挑起,“这个节骨眼上查出癌症,老天待他不薄,他很快就可以丢下身后的烂摊子,不管不问了。”
唐依依又去夹豆角。
秦正喝了口热汤,“他一死,那笔债务不会就凭空消失。”
终于开口,唐依依的脸色不变,“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秦正的眉宇抬了抬,意味深长,“你不清楚?”
唐依依吞咽饭菜,无声的笑笑。
尽是嘲弄和憎恶。
这世上怎么就有那么多让人恶心的事。
为什么就不能让她过点轻松的日子?
她是欠了谁,还是害了谁?
秦正又说,“你母亲去年从楼上摔下来过一次,落下病根,身体也不好。”
“唐希,你妹妹,她经营一家化妆品公司,目前在和银行的续贷上出现问题,也就是说,她自身难保。”
“应该很快,最迟一个月,唐希就会来找你,想从过上好日子,飞黄腾达的姐姐手上拿点什么,硬抢也可以。”
将筷子放到一边,唐依依笑道,“你告诉我这些,想从我脸上看到什么?难过?伤心?怨天尤人?”
秦正摇头,目露赞赏与肯定之色,“你不会。”
他们是一类人,她和他比,好不到哪儿去。
“唐依依,无论你的亲人怎么对你,你都没的选择。”
唐依依继续吃饭。
拿帕子擦嘴,秦正身子后仰,换了个话题,“黄家的事你别干涉。”
唐依依的眼睛微闪。
看来薛五和秦正已经达成协议。
她暂时还不清楚,薛五用什么交换的。
“我不管你跟黄筱是怎么谈的,都聊了什么。”秦正敲点椅子扶手,“唐依依,别让我发现你在背后做什么小动作。”
咽下嘴里的食物,唐依依吃饱了,甚至有点撑。
她抬头看秦正,那意思是“说完了吧?”
秦正的额角轻微一抽,又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
这女人有的不是小聪明,他都防不住,更别说其他人,包括薛五。
他必须时刻盯着才行。
否则一不留神,就被算计。
睡觉前,唐依依突然想看圣经,她把几个抽屉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
“你把圣经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床头的秦正扶了扶眼镜,淡声说,“丢了。”
唐依依一愣,“丢了?”
她的眼中不自觉的浮出几分失落,那本圣经她看了很多年,也不知道翻过多少次。
秦正见人杵着不动,他起身去了书房,从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那本圣经。
翻到其中一页,秦正拿走夹在里面的那张纸。
左下角是火烧过的痕迹,吞噬掉了几个字。
唐依依编造的人生不再完整。
将纸重新放好,盖上一堆文件,秦正回到房间,把圣经扔给唐依依。
唐依依捧着圣经,也就在这一刻,她才能真正的静下心来,不去想自己身处何处。
二十九,秦正带唐依依回曼哈顿,他们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
☆、第37章 孤单
飞机上,唐依依拿着杂志随意翻了几页,无所事事。
她靠着椅背,准备睡一觉。
一只大手从左侧伸过来,紧贴住衣物,搂住她的腰,她眉间的那丝倦意尚未壮大,就在霎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秦正仅是搂着唐依依,并无其他举动。
似是情人间的亲昵,又像是一时兴起。
但唐依依浑身的汗毛还是刷地站起来了,她闭着眼睛,试图忽略那只手。
秦正镜片后的眼眸里不起波澜,仿佛丝毫察觉不出唐依依的紧张,他把腿上的深灰色毯子一掀,扔给唐依依。
乘务员过来送饮料,甜美的声音打破围绕在唐依依跟秦正之间的诡异氛围。
果汁味甜的腻人。
唐依依喝了一口就没再喝。
反观秦正,一口没碰。
他们在这方面相似,都不喜欢过甜的东西。
唐依依侧头,后脑勺对着秦正那边,她垂着眼帘,渐渐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肩头一沉。
余光里是一张近在咫尺的脸,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里,唐依依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她立刻把肩头的脑袋推开。
下一刻,秦正又靠过来,阖着眼,呼吸悠长均匀,睡着了。
蹙起眉心,唐依依又伸手把秦正推开,这次用的力道是刚才的倍数。
谁知身旁的男人再一次向她身上靠过来,头挨着她,鼻尖几乎蹭到她的脖子。
刚好前面有个年轻女孩经过,看到这一幕,她惊讶的多看了两眼。
一是男人极为俊朗的外形,二是对方高大精壮的体格,做那个姿势,别扭且不舒服,但画面同时又显的格外有爱。
年轻女孩看向男人身边的女人,见面容也是出挑,只是消瘦苍白,透着一股子清冷和睿智。
他们一定很相爱。
年轻女孩的眼中顿时生出清晰的羡慕,随后是蔓延到面上的向往,她甚至还笑了一下。
唐依依捕捉到了。
她深刻体会什么叫旁观者,什么又叫当事人。
眼睛看到的和真实一面有时候是一致的,而有时候却是俩个极端。
羡慕这个词永远不适合按在他们身上。
就如同他们的关系,注定要面目可憎下去。
除非秦正退后一步,不再控制她的生活。
那种可能性已经不在唐依依的思考范围中。
容易绝望。
唐依依讥讽的想,不会有人知道她的内心感受。
尽管她和秦正无数次比这样的距离要近太多,但不掺杂一丁点情|欲成分的接触却是第一次。
秦正的头在唐依依肩上动了一下,近似蹭了蹭,她浑身如遭蛇虫鼠疫袭击,淹没,从头发丝到脚趾头,没有一处不难受的。
唐依依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没了可依靠的东西,秦正的身子失去平衡,往唐依依的椅子上倒去,又犹如本能的稳住,清醒了。
他抬手去揉揉额角,似乎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半响,秦正瞥了一眼身侧的女人,“你站着干什么?”
重新坐下来,唐依依若无其事,“腿麻。”
秦正的眉梢上挑几分,没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冷意。
这个女人又怎么了?
坐那么远,如果不是机舱壁挡着,她是不是想立刻就飞出去?
摘下眼镜,秦正捏了几下鼻梁,淡淡的说,“往我身边来一点。”
唐依依无动于衷,“坐太近,手脚伸展不开。”
秦正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怎么,你要做广|播|体|操?”
唐依依抿着的嘴角轻微一抽。
不等她做出什么反应,她就被秦正捞到身边,挣脱不了。
“刚才我做了一个梦。”
秦正凑近,唇蹭在唐依依耳边,跟她耳语。
似是不打算给唐依依开口的机会,秦正继续说,“你知道我梦见的是什么吗?”
他状似亲|密的把唐依依脸颊边的一缕碎发弄到耳后,在她耳廓上咬了一下。
唐依依听到传入耳膜里的声音,裹着叹息。
“我梦见你老了。”
这句话在唐依依听来,就是到死,她都在秦正的掌控之中。
唐依依遍体生寒。
秦正的指腹在她颈后摩|挲,语调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老了还是和现在一样,涩然无味。”
往后,他隐藏的愤怒已经翻涌而出。
做个梦都那么不愉快。
唐依依置若罔闻。
好在后来没再发生之前那一幕令她反胃的事。
回去当天晚上,唐依依就感冒了,得到了曼哈顿最特别的迎接方式。
她的整个世界好像是一个圆,无论她走去哪儿,跑多远,都会回到原点。
秦正站在原点,姿态高高在上,他望着她笑,带有怜悯。
——看,你无处可逃。
曼哈顿没有下雪,晴。
新年的气氛在这座城市无处不在,那些华人向往年一样,期待,激动,又亢奋。
太阳离开地平线,慢慢上移,向西边倾斜,唐依依始终都窝在床上,几乎没换什么姿势。
她的精神萎靡,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如果不是眼珠子在转动,呼吸持续,心跳正常,很像是快离开人世的样子。
手指头动了动,唐依依伸手挠挠脸,又继续躺着。
浴室的门打开,秦正赤着上半身,露出线条流畅分明的腹肌和人鱼线,他朝床的方向撩一眼,“过来给我擦头发。”
床上的人没有动作。
秦正皱眉,他必须面对,这个女人离开两年,彻底不把他当回事了。
胸膛里流窜着无名之火,秦正把干毛巾扔给唐依依,他的一头短发湿答答的,水珠子一滴滴的在发梢凝聚,往唐依依脸上,身上砸去。
很快,唐依依就跟嚎啕大哭过一样,她的衣服也湿了。
两人一躺着,一站着,怒目而视。
僵持的气氛凝固在唐依依的咳嗽声里,一瞬间就溃不成军。
手攥着被子,她不停咳嗽,单薄的身子大幅度起伏,苍白的脸都透出不正常的红晕。
秦正扣住唐依依的下巴,强硬的去抵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发觉她的舌尖滚烫。
“去医院。”
从唐依依唇上离开,秦正命令的口吻道。
夜幕之下,火树银花,霓虹迷离。
医院里走动的人挺多,四处都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混杂着人气。
唐依依拿了药,脸被光线一照,白的近乎透明,秦正双手插兜,俯视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医院回去,他俩没有一句交流,各忙各的,似乎又回到过去,床上只做|爱,下了床只谈公事,没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怒火,克制,以及歇斯底里。
第二天上午,秦正去见几个老同学,唐依依也在,那几人她都认识。
一顿寒暄,一群人在包间里坐下来,他们每个人都是各自圈内的佼佼者,天之骄子,端着惯有的姿态,谈的不会是明天天气怎么样,房价涨没涨,工资多少,开的什么车这种普遍的话题。
大家都没带女伴,除了秦正。
他的例外在其他人眼里才是平常。
众所周知,唐依依精明能干,不输男人,想把她从SLM挖走的很多,但都忌惮秦正的手段。
有这么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女人,谁不愿意时刻带着。
“依依,上次你不在,秦正喝大发了,把整个包间都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