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长安-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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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额间冷汗直冒,挣扎着开口,声音虚弱无力。
萧望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别无他法,只能伸手扯下腰间缎带覆于眸上,遮盖住那深邃的黑瞳。修长的手指向前,摸索着解开她身上的衣裙。指尖所到之处一片滑腻,本就是极闷的洞穴中此刻更加炙热,女子温润的呼吸打在他的身上,更添了一分燥热。
男子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似乎拼命压抑着那不该有的心思。直到身前的女子已宛如新生婴儿,他两手抬起,将她轻轻放于池中,才摘下遮眼白布。
那暴露在空气外的肌肤泛着红晕,乌黑的发丝披散下来,额间汗珠一滴滴落在那黝黑的池水中,头上黑气萦绕。
许是受不了那热气,女子声音喃喃着低泣。
“忍一下,我会就好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声音很低,却好似什么魔咒一样,给人很安心的力量。
瑾苏那颤抖的脊背稍稍平静了一些,微湿的睫毛上沾着些许水雾,大眼静静闭着,只有黑红之气在她周身环绕。
萧望静静看着水中那纤细的背影,面上流露着的竟是自己都没发现的一抹柔情。
不知过了多久,他恍然回神,才听着洞外那极隐蔽的暗号之声。
他蹙着俊眉,看着洞穴外的青衣男子,“出了何事?”
“有人跟踪我们。”何平低声道,“很多人,而且来者不善。”
“此番出行极为隐蔽,怎还会有人知晓?”萧望微闭着眸,似乎想到了什么,瞳中一片冷凝,“莫非是,杨广的人?”
“可能听出,他们功力如何?”
“并非常人,”男子垂眸,“属下也没把握打败他们。”
“连你都没把握打败他们,看来杨广是下狠心,要置我于死地了啊。”他轻笑着,冷峻的脸上却满是嗜血的杀意,“我还在想,他怎会这般轻易的将天山雪莲给我?呵!原来他竟是还有后招。”
“属下该如何去做?”
“留在这儿,保护好瑾儿。”
“那您?”
何平抬头看他,似乎不解他的授意。
“不可以让他们接近这里三里之内。”萧望抬眸道,“瑾儿还需在池中浸泡一个时辰,若那时我还未回来,直接带她走。”
“不可以,来人如此之多,属下不能让您孤身犯险。”
“你是不信我的能力?”男子微眯着眸,声音冷若寒霜。
“属下不敢。”何平低头,“只是您万金之体,若来人用何阴谋诡计毒害您,属下该如何自处?”
“你觉得,我会怕他们的诡计?”
“将军!”
“无谓多言!”
“可……”
何平还不死心。
“宇文平听令!”
萧望转身,一字一句,背对着他开口。
宇文平……
何平有一丝恍惚,有二十年了吧,自大周覆灭后,便没人叫过他这个名字了。
曾经大周国的小王爷,曾经最无忧无虑的少年,在面对家国破灭,父母惨死后,只能忍辱偷生,跟着这世上唯一仅存的亲人,他的兄长,他的王,杀戮冷血,丢弃他所有的天真,才一步一步的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从西域到长安,他手上沾满无数无辜人的鲜血,身上背负着的又岂止是一个人的血海深仇?还有大周的兴衰,面前这兄长的喜怒哀乐。
复国,近在眼前。
而他的命令,自己又怎敢违抗?
“臣弟在。”
他单膝跪地,神色凝重看向面前那冷峻挺拔宛若天神的男子。
“朕以大周天子的名义命令你,保护好二小姐,若她被杨广的人带走,你便提头来见!”
“臣,遵旨。”
第九章 波澜再起
一个时辰已到,那大批人马果真不曾接近这龙泉池三里之内,而萧望,却也是没有回来过。何平心中虽是忧虑,可眼看时间已到,也只能应他要求,带瑾苏先离开这里。
瑾苏身上的毒性已悉数褪去,整好衣衫踏出洞外,却是不依不挠的要先去找他。
何平说不动她,心头又忧虑的很,也只能先依着她的性子,向山下一路寻找。
转眼,夕阳隐没。
瑾苏一天未尽食,再加上重伤刚愈,身体已有些支撑不住,摇摇晃晃,却还是锲而不舍的向前找寻着。何平看着有些心疼,开口叫住她。
“前面有间茅屋,先歇一下吧。”
“我不累,我担心望哥哥,我想快些找到他。”
“瑾苏。”
何平蹙眉,快走几步,绕道少女前方,“大将军功夫深不可测,没人会把他怎样的。倒是你,若还未找到人便先倒下了,你让我该如何和将军交代?”
“我……”
瑾苏还想反驳,可饿了一天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叫唤了起来。
“你看看你,”男子好笑的看着面前那满脸窘迫低着头的少女,无奈道,“我们先休息一下,可好?”
语罢,也不顾她的反对,拉着她便向前方那茅屋走去。
叫了许久,屋内都无人应答,何平轻轻推着那门闩,才发现这房门竟没锁。
茅屋很是整洁,似乎主人每日都用心整理,屋里屋外还透着一股草药的清香。他将瑾苏安置在椅上坐好,交代了几句,便去屋外找食物去了。
许是真的累了,她趴在桌上,竟就沉沉的熟睡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屋外一阵吵闹的声音,她揉揉惺忪的睡眼,转过身,“何大哥,你回来了?”
可未曾想,进屋之人竟是许久未见的宇文成都。
那原本整洁的白衣有些凌乱,手臂上似乎还印着几道泥土,在看到屋内那不该出现的女子时,浑浊的双眸急速的闪过一丝惊诧,可又迅速恢复平常。
那变化快到,瑾苏竟以为自己是眼花所致。
“成都,你……”
话还为完,男子竟已极深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转过身,拉过屋外绝色倾城的白衣女子。嘴角一咧,笑的傻里傻气。
“柳儿,柳儿你看我们的家里出现了一个陌生人,成都怕,你快,快把她赶走。”
“问柳姐姐?”
瑾苏直直站起身,看着眼前这一系列的变故,双眸睁的比铜铃还大,“你们……他,成都他怎么了?”
女子眸中闪过一丝犹豫,转身拍着宇文成都的肩背,“成都乖,先去外面玩一会儿好不好,我和她说几句话就去找你,恩?”
“那你要快一点哦。”
男子极不情愿的向屋外走去,一步三回头,似乎生怕这陌生的女子把他的柳儿抢走一般。
转身带上了门,不大的房间内便只剩下她们两人。
没人先开口,气氛,有些冷凝。
问柳看着那满目不解的少女,低头笑笑,端过桌上的水壶,倒满一杯,“要喝茶吗?尝尝我们西域的千两茶?”
“问柳姐姐。”
瑾苏看着宇文成都那样子,心中着急的很,也没心思品什么茶,拉过那白衣女子的手,“问柳姐姐,你快告诉我,成都他到底怎么了?”
“如你所见,他现在只有五岁孩童的心智。”
女子放下手中茶杯,“我们现在很好,没有任何人打扰,也没有任何人破坏。”
瑾苏当然听出了她欲指何事,心头一酸,开口道,“我,我知道望哥哥对不起你,我代他向你道歉,可你也不能,不能把成都变成这样啊。”
“他是大隋第一勇士,是宇文伯伯的独子,怎么可以变成一个痴傻儿?”
“痴傻有何不好?若非痴傻,我们又怎可生活的像如今这般平静?”问柳对她笑笑,“至于萧将军,你不必代他向我道歉,毕竟是我对不住他在先,他要如何对我也是应该的。”
“可……”
瑾苏还想开口,却被外面的吵闹打断。
“柳儿,柳儿你快来!又来了一个好奇怪的男人,非抓着我的手说什么替我治病,你快把他赶走!”
白衣女子听着外面的吵嚷声,轻轻看了她一眼,便推开门向外走去。
“成都乖,不要怕,我在这儿,没人会欺负你的。”
宇文成都整个人都躲在她身后,露着一个头,看着面前青衣男子,“就是他,他非说我有病,他好讨厌,你快将他赶出去!”
“何大哥。”
瑾苏快步向前,挡在男子之前,“他现在的心智只有五岁,你不要吓到他。”
“五岁?”何平蹙着眉,满目不解,“宇文将军他,怎会变成这样?”
“我也不知为何,”她看着面前女子,“问柳姐姐,你一定要如此自私吗?你明知成都他爱你,可你又如何忍心毁了他的一生来成全自己?”
“白问柳?”
身后的何平方才见到那绝色女子,眼眸一暗,微张着唇欲言又止。而问柳的眸中竟同样也闪过一丝诧异,向前几步,拉过那青衣男子向稍远处走去。
这原地,便只剩了不明所以的宇文成都和瑾苏二人。
男人蹲在地下,手中拿着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树枝比比划划,痴傻的模样让瑾苏一阵心疼。颤抖着步子上前,夺下他手中的枝条,焦急询问,“成都,你怎么变成这样,你看看我,你还记不记得我?”
他瞪大双眼,像是被人抢走了玩具的无辜孩童,伸着满是泥巴的手拍着她素白的衣裙,“坏人,大坏人,你还我东西,还给我……”
“成都,成都你别这样。”
瑾苏无奈,只能将那枝条交还给他。头痛的抚了抚眉心,却感觉到有人在拉她的衣衫,她低头,竟看到男子用树枝蘸着泥土写下一行小字。
“你……”
她吃惊的瞪大双眼,却又被他一个极深的眼神打断。
那字迹歪歪扭扭,可瑾苏却还是看出了那句话的内容。
——我病假,为任务,无忧,速归。
她抬眸,看向一边虽在和人交谈却还是向这边打量的女子,低下头,蹲在男人旁边,“成都乖,姐姐陪你玩好不好?”
随即拉扯下一根枝条,扫乱成都刚刚的字迹,迅速的在地下写道。
——为何?
“好啊好啊,姐姐你陪成都玩儿,你看,成都教你画画哦。”
——太子之命,事关大隋,万不可轻忽。
“萧瑾苏,你敢占我便宜,这么多年你没称呼我一声兄长,还自称是我姐姐?待我回到长安,定要你好看!”
“成都你画的好难看,还是姐姐教你画好不好?”
——占你便宜又怎样,给本姑娘好好受着。既然如此,你打算何时回京?还有,你和问柳姐姐……你可是在利用她?
“你认为呢?像她这般残花败柳,你觉得我还会对她真情以待?”
成都低着头,眉间闪过一丝狠厉,看着那已向这边走来的女子,迅速又在地下写道。
——小心大哥,还有何平。他们,绝非你想象中简单。
——我的事,不可以和任何人提起,尤其是萧望。
瑾苏蹙着眉,不明白他的意思,可下一瞬,他便用枝条迅速将那些字迹扫乱干净,后退一步,扑进那白衣女子怀中。
“柳儿,你看她总是欺负我,成都好讨厌他们,你快将她们赶走好不好?”
“好好好,成都乖,我这就把他们送走,你别怕……”
问柳向前一步,淡淡的看着那清丽少女,“你看到了,他现在很好,我们还会一直好下去。请你看在大家相识一场,不要再多作纠缠了。”
“可我……”
瑾苏还想说什么,可扫过男子那双深瞳,料想自己若多加阻拦怕是会坏了他的正事,只得转身出门。
“问柳姐姐,成都就交给你了,请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我会的。”
女子保证。
……
一路上,何平走在前面,瑾苏在身后低头沉思着宇文成都刚刚的话。
什么叫小心萧望,他会有什么问题?
她苦思冥想却仍是不懂,脚下一个趔趄,滑倒在路边。
“瑾苏!”
男子听着这身后不小的动静,急急回过身来,扶起地上之人,“山路难走,你怎还这么不小心?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没事。”
瑾苏揉了揉发痛的小腿,朝男人安心一笑。
“你在想什么?宇文将军吗?”
“我……”
瑾苏看着面前这保护了她多年的男子,差点就要将刚才的事实对他说出来。可脑海中突然闪过成都那一行字迹,即将说出口的话,又吞咽下肚。
她笑笑,“我在想,等回了长安后一定要找一个好的大夫,把成都的病给治好。”
何平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犹豫,却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也不揭穿她的谎话。
“我们走吧,天黑前一定要找到落脚之地。”
“恩。”
瑾苏应。
第十章 身孕
深夜,静默。
漆黑的庭院里,墨衣男子倚窗而立,夜风很凉,吹起他墨色的衣角,整个人看起来竟平添了一丝孤寂。他修长的手指抚弄着手中的白玉长萧,轻轻放置于嘴边,却不肯吹出一字音符。
皎洁的月光慢慢滑下,打在男人刚毅的侧脸之上。
“属下见过主人。”
不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淡淡回头,乌黑的眸色在这夜间却是极为深邃。
“多少日了,为何还不带她回长安?”
“回主人,瑾苏小姐很担心你,每日在这山林间寻找,无论属下如何劝告也是没用。”
“那就把她绑回去。”
萧望转过身,声音冷若寒霜,“若是被殿中人找到她,你可知会有何种后果?”
“主人。”
何平后退一步,蓦然开口,“您这样做,对她很不公平。”
“不公平?”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何谓公平?”男子冷笑着,“让她知道一切事实真相,然后为了维持正义再杀了我这个大魔头?从此反目成仇天人永隔是吗?”
“您知道小姐对你的感情,她又如何会这么做?”
“那是因为在她眼中我只是萧望,那个忠心为国仁义无双的护国大将军。”
男子低低的笑道,右手向前,慢慢捂上胸口的位置,“你可知,我这儿受过她一剑。不,不是我,不是萧望,是魅皇,是宇文衍。”
他闭上眼,脑中浮现出那巧笑嫣然的清丽容颜,她手握利剑,直直的向他胸口处刺去。
鲜血,洒了一地。
红得可怕。
“我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