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鹰遥晴天-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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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威轻笑,熠熠发亮的黑眸中尽是宠溺。“别担心,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怎么舍得弄痛你呢?”
他就坐在她背后,两人靠得好近,近到晴子可以清晰地嗅到他身上的男性气味,粗犷的气味侵袭着她,让她紧张到后颈的汗毛一根根竖起,心脏也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晴子的头一直低、一直低,低到都快垂到胸口了。她不断地命令自己不要紧张,可双手却死命地紧抓着棉被,手心还微微渗出汗。她在心底轻轻叹息着,这个味道,让她忆起了那一夜……
那一晚的风雨好大,狂风暴雨几乎要掀翻小木屋,可是,枕着他的胸膛,嗅着这缕浓烈又阳刚的男性气味,她却觉得好温暖、好安心。她知道自己是安全的,窗外的疾风暴雨根本伤不了她,她是带着笑容昏昏睡去的……
他的手指慢慢地滑过她的发丝,很有耐心地轻拨开发尾的打结处,力道很温柔,完全没有弄痛她。抓起几缕青丝,他缓缓地编着两根麻花辫。
“绑好了,大功告成。”鹰荻威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笑容十分灿烂。“其实这是我第一次替女孩子绑头发耶!不过,看起来我还满有天分的嘛!你瞧,我绑的辫子又整齐、又漂亮,很赞吧?”他递了面镜子给晴子看。
他发亮的黑瞳还是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穿着浅色睡衣,脸色略微苍白的晴子看起来非常荏弱,再配上那两根麻花辫,简直像个未满十八岁的清纯女学生,我见犹怜。
晴子接过镜子,小脸更加酡红,眼神东飘西飘的,就是不敢直视他。这个男人实在太危险了,单是坐在她身边,就可以让她心跳大乱,更别提那双老是爱乱放电的桃花眼,此刻正瞅着她看。
缓缓地勾着薄唇,荻威露出邪恶的笑容。“嘿嘿,我刚刚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喔!原来你的后颈下方有个小胎记呢,胎记的颜色很可爱喔,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你是被种草莓耶,好有趣喔~~”
“你胡说!”晴子又羞又慌,两只手赶快伸到颈后想遮住胎记,胀红着脸抗议道:“鹰荻威,你很下流耶!亏你还是中国人,‘非礼勿视’的道理你不懂吗?你怎么可以乱瞄我的身体?”一定是方才绑辫子时,这家伙的眼神不安分地瞄来瞄去,才会看到她后颈下方的胎记。除了老爸,还没有第二个男人看过那个胎记呢!
荻威毫不在乎地笑着。“紧张什么啊?我全身上下都被你看光光、也摸光光了,现在只不过是看到你的小胎记罢了,哪能相提并论啊!”
“你又胡说!”晴子吓得差点被口水呛到。“我什么时候摸过你——好啦,我承认那天晚上因为要救你,所以不得不把你的湿衣服脱掉,可那是权宜之计啊!不脱掉你的湿衣服,你就会跟我一样得重感冒、发高烧耶!而且我一定要强调,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整个过程中,我一直都紧闭着双眼,就怕会看到不该看的,害我长针眼!”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是要救他耶,居然把她形容得像是天下第一大色女似的。
“喔~~是这样啊?你脱我的衣服,只是权宜之计啊!”鹰荻威以拇指轻抚下巴,故作思考状。“听起来你好像很委屈呢,不但要劳动你的纤纤玉手为我脱衣服,甚至还得冒着长针眼的危险,真是好委屈喔!”
“你知道就好。”晴子白了他一眼。
“好吧,为了报答你,我决定了——今晚要以身相许!我要睡在这里,不回自己的病房了。我愿意拿我的身体来报恩,全身上下都任你享用。”
虾、虾咪?!倘若不是紧抓住床沿,晴子搞不好已经吓得掉到床下了。
她的小脸忽青忽白,愤怒地骂着:“鹰荻威!你真是变态、无耻、又下流!我是个病人耶,都病得奄奄一息了,你居然还敢轻薄我?”
这恶棍真是有够XXX!早知道就不要冒着生命危险,爬下山谷去救他,让他冻死算了!
“病人?”荻威哈哈大笑。“你是病人?!不会吧!骂起人来如此凶狠又中气十足,我还真没看过这种‘病人’耶!而且你干么这么害羞啊?我们两个又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虽然小木屋简陋了点儿,可是对我而言,它具有非常特别的意义呢!喔~~那一夜,惊险中却不失浪漫、寒冷中还带着点温馨,真是令人永生难忘啊!”
瞧着晴子越来越胀红的粉脸,荻威乐不可支地继续逗弄她。“对啦,关于我的身材,你还满意吧?我可是天天健身,热爱阳光的血性男儿喔!这副健硕又结实的胸膛,一直是我引以为傲的。呐,为了‘报恩’,这也是属于你的啦!从今以后,不管何时何地,只要女王有‘需要’,小的愿意随时提供这副胸膛,以及毕生精华。”
“闭嘴!你到底说够了没?”晴子忍无可忍地大吼,气到拿枕头砸他。“滚出去!你这只变态的禽兽,立刻给我滚出去!”
不只枕头,火气旺盛的她连花瓶、闹钟、台灯、八卦杂志……任何一个她随手抓得到的物品,都抓起来砸他。
鹰荻威身手敏捷地躲过她的连番攻击。“呵呵,小丫头的火气怎么这么大啊?”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突然拧眉道:“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我出车祸的那天中午,你好像有警告我,叫我绝对不能开车出门,否则会发生意外,对吧?”
晴子脸色一沉,嘟着嘴道:“没错,因为那天早上我又作了怪梦,梦中有个人要我警告你,叫你千万别在当天出门,可是你根本不听,还把我当白痴!”哼!”想到他急着跟友香子出游的画面,她又是一肚子火!
“好奇怪的梦,简直像是有预知能力。你……以前作过这样的梦吗?,”
“没有,以前根本没有过。”晴子摇头。“老实说,我自己也很烦恼,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一出现,我就开始作起怪梦?我可以在梦中预知你会来伊香保泡温泉,也预知那场坠谷意外。”最令她羞赧的,是梦中那个老人一再强谓她是鹰荻威未来的妻子,不过这句话她绝对不会说给他听的,省得又被他取笑。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鹰荻威。“你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吧?是不是觉得我又在胡言乱语、在说谎?”
荻威坦白地承认。“我个人是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你的梦境的确很怪异。”也许是巧合吧,不过,有这么诡异的巧合吗?连他会坠崖,她都可以事先预知?嗯,这真的很怪。
闻言,晴子的小嘴噘得更高了。“我早就说过你不会相信的!你一定以为我脑筋不正常,甚至当我是白痴吧!”
荻威笑了笑。“小河豚,没人敢把你当白痴看。你的火气还真大啊,一天到晚都气呼呼的。”
他逼向她,笑容浪荡,火热的气息吹拂她的脸蛋。“我还要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天晚上的风雨那么大,山路都坍方了,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坠崖身亡,你为什么肯冒着生命危险,爬下山谷去救我?说,你是不是早就爱上我了?”
其实获救的当天凌晨,他有过短暂的清醒。当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木屋,身边还紧挨着一个像是无尾熊般抱住他、汲取他体温的小丫头时,他霎时就明白了一切——自己出车祸坠下山谷后,是这个外表凶巴巴,可心地却柔软善良的小丫头来救他的。
看着晴子昏沉的睡脸,他笑了,很安心地把她搂紧,然后因体力不支,再度昏昏睡去。直到两个钟头后,搜救人员终于发现小木屋,进而将他们送医救治。
面对他如此直接的询问,晴子羞到耳根都发红了,支支吾吾地想挤出话来反驳。“我、我……你、你少胡言乱语啦!因为……因为你是‘月之海’的客人,我、我只是不想看到客人出意外,所以……所以才——唔唔唔……”
辩解的话语全被男人吞没,他压住她的身体,紧捧住雪白的脸蛋,放肆又激情地吻她,吸吮她小巧的樱唇。
紧接着,舌头也蛮横地深入檀口中,肆无忌惮地刺探、勾旋、汲取她的香甜,殷殷诱哄她的丁香小舌与他一起纠缠。
“嗯嗯……”晴子的双眼朦胧了,原本高涨的火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唉唉,她怎能抗拒得了他呢?他身上的男性体味仿佛带着魔法般,丝丝缕缕地诱惑她、撩拨她,煽情的气味充斥她的鼻端,也唤醒她的女性感官。
明明没有喝酒,她却觉得自己仿佛饮下了陈年的桂花酿,舌与舌纠缠的气味是如此的迷人。
她晕了、醉了……
无法控制地,她伸出纤纤小手,着迷似地抱住他,羞涩却坚定地回应着他的吻。
两颗心疯狂地撞击,发烫的唇瓣,再也不愿分开……
第七章
数日后
“来,再吃一口,啊~~”
病房内,鹰荻威一手拿调羹,一手捧着瓷碗,很认真地哄着晴子。
“我不吃了啦!”晴子捣住口。“我今天很乖,至少已经吃掉半碗药膳粥了,这味道好苦,不吃了、不吃了~~”
“不吃不行。”荻威皱起剑眉。“伯母一大早就爬起来为你熬炖药膳粥呢,这里面充满了爱心,乖,把它吃完。”
“我真的吃不下了啦,味道好苦,苦到人家舌头都麻了……”晴子苦着脸。她也知道这碗粥充满了母亲的爱,可那恐怖的味道实在是……
窗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笑声,晴子忍不住望着窗外的绚丽樱红,以及在樱花树下喧闹的年轻情侣,羡慕地道:“樱花开得好漂亮喔!八重樱、吉野樱都纷纷绽放,现在可是最适合赏樱的季节呢!唉,我居然被关在病房里,还得吃那苦得要命的药膳……”
“你想赏花吗?可以啊,我带你出去。“荻威放下瓷碗。
“真的吗?”晴子又惊又喜。其实她的身体早就复原了,只是医生还不准她出院,简直快把她闷死了。“你不可以反悔喔!我要沿着长长的河堤赏樱,你等我一下,我穿鞋子。”
她急急忙忙地下床,想找出搁在床底下的鞋,但一时之间却找不到,急得她懊恼地喊着:“讨厌啦,我到底把鞋踢到哪里去了?”唉,真是丢脸啊,她居然连在病房里也能把自己的鞋子弄丢,真像个野丫头。
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沁出薄汗,荻威笑道:“不要管鞋子了,来,我背你出去。”说着,他转过身,背对晴子。
“啊?”晴子呆住了。
“快点啊!你不是想出去赏樱吗?”荻威催促着。“虽然你不是大胖子,不过应该也有四十五公斤吧?背你可不轻松喔,再拖拖拉拉的话,我可是要反悔了。”
他要背她?真的吗?晴子又惊又喜,红着脸,怯怯地把小手搭上他的肩膀。
荻威一使力,便把她整个人背起来,神情愉悦地往外走。
一路上,他们遇到许多医护人员和病患,个个都羡慕地说道:“你们要去哪里啊?赏樱吗?哇,好羡慕喔!晴子,你的男朋友好体贴呢!”
“就是啊!唉,别说背我了,我老公现在连外出都懒得牵我的手呢!呜呜~~好羡慕晴子喔!”
还有人调侃道:“看来‘月之海’很快就要办喜事喽!晴子,你好幸运喔,遇到一个又帅、又温柔的黄金单身汉,到时别忘了要请我们喝喜酒喔!”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调侃着,晴子羞得耳根都红了,不敢见人,干脆把小脸紧贴在鹰荻威的背部,心窝则像是藏了一壶滚烫的开水,不断地发烫、发烫……
好羞人喔!
鹰荻威就这样背着她,大大方方地走出医院,朝着医院旁的赏花河堤缓步前行。
今天的天气很好,薰风吹来,有几片嫣红的花瓣落在晴子的脸上、发上,逸出淡淡的芳香。
晴子嫣然一笑,小心地把脸颊上和发上的樱花瓣取下来,收入外套的口袋中。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天、这一刻的。在如霞似雾的排红樱花灿烂盛开的季节里,他们两人像是情侣般,缓缓地漫步在一片樱花树下,他还体贴地背着她。
晴子决定要把这几片花瓣做成压花,小心地保存着。
不过,自己会不会太重啊?住院这几天,她每天就是拚命地吃吃吃,也没机会消耗热量,可能重了两公斤呢!她不安地轻戳鹰荻威的肩膀。“喂,我会不会很重啊?”
“重!重死啦!”荻威朗声大笑。“我现在寸发现原来你这么重啊,我好像背着一头小母猪在游街呢!以后我再也不敢强迫你多吃饭了。”
晴子气呼呼地打他。“你好可恶,居然笑我是猪!既然嫌我重,就不要背我啊!放我下来!”她挣扎着想跳下来。
“别动!”荻威却把她按得更紧,语气透着宠溺。“你的身体还没好,不准你自己走这么长的河堤。”
“哼,说我重的是你,不准我下来的也是你。”晴子嘀咕着,可唇畔的笑容却泄漏了她的喜悦,心窝暖了、甜了。她知道,他不是一个会甜言蜜语的男人,可是他却以行动来证明他有多珍惜她、呵护她。
昨天,她还从姊姊口中得知,为了照顾她,鹰荻威把原本预定的十天住宿延长到一个月。这么窝心的举动,令她心花朵朵开。
才下午五点,可河堤两畔的樱花树下却逐渐出现人潮了。有人在拍照,还有人在樱花树下铺着大型的野餐垫,有人则已迫不及待地在樱树下喝酒、大声唱歌。
荻威妤奇地问:“他们在做什么啊?为河要在樱花树下铺野餐垫,而且还带来那么多啤酒和食物?”
晴子笑着解释:“樱花是日本的国花,赏樱更是日本人的全民运动,每到樱花盛开的季节,家人或是好友都会相约一起去赏樱。白天赏樱有白日的美,赏夜樱则可以喝酒聊天,很浪漫呢!那些铺大型野餐垫的,通常都是附近的上班族,他们喜欢号召同事一起赏夜樱来联络感情,顺便畅饮啤酒。因为一位难求,所以啊,每个公司都会在中午以后,就派人出来占位置。”
荻威点点头。“原来如此,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呢!”这就是旅行的好处,也之所以,他喜欢到世界各地去体会不同的风土民情。
就像现在,大男人主义的他,居然肯背一个女孩漫步在樱花树下,若是在一个月前,打死他他也不信自己会做这种蠢事。
不过,这种“蠢事”其实也没他想像中的愚蠢嘛!至少,他此刻的心情很好、很舒服。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