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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攒花城·诛妖-第21部分

小说: 攒花城·诛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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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轻尘抬脚将他踢翻,“解药?哈哈……解药早已被我销毁,你很爱她是吗?那就慢慢等着,亲眼看着她是怎样化为一滩黑水吧?”
  沈多情闻言全身一颤,失声道:“小容,你中毒了?”
  沈熹微恍若不闻,急点萧无垢双肩七八处穴位,止住鲜血,抱住他泪如雨下。
  步留仙忽然抬起头,笑:“她中了‘腐尸化骨粉,只剩下两个时辰的命了。”
  沈多情呆住。
  步轻尘双袖疾挥,密室劲风陡起,凭空多了一股森寒之气,几人都似从酷暑盛夏掉入严寒冰窖般打了几个寒噤。
  沈多情如梦初醒,一股悲愤直冲胸口,怒吼一声挥刀直取他的咽喉。步轻尘冷笑一声,双臂急翻,掌心摧力,锋锐之极。
  他顿被这股雄浑掌风震飞数丈,砰然撞上石壁,口吐鲜血。
  他心中惊骇,知道步轻尘功力已臻化境,兵刃利器难以伤他,忽然抛了宝刀,咬破双手中指,左掌当胸捏指成诀,右掌中指轻点眉心,自额头缓缓划个一个圆圈。
  沈熹微猛见哥哥的手势,竟是密宗禁用的狱印诀,顿时惊得魂飞魄散。
  这狱印诀须以血祭灵咒,威力固然刚猛无敌,但若不能伤敌,必将反噬自身。
  她尚来不及阻止,已听得一声轰然巨响,在这一方密室之内经久不息,飙风如狂,目不能开,直觉得四壁无数石块纷纷而下,周身忽而酷寒如冰天雪地,头脸手脚恍欲结出冰来。忽而又似置身灼热烈焰之中,皮焦肉痛。如此周而复始,她感觉胸口时冷时热,痛楚难当,几乎要哭喊出声。
  蓦然,轰然不绝的响声之中,隐起另一道破空之声,声音短促而尖锐,一响即没。那一道冰寒的劲力骤然消减,直至无影无踪。
  沈熹微睁眼一看,只见步轻尘的胸口插着一支玄黑短箭,唇角挂着一丝鲜血,整张脸庞已蒙着一层淡淡的寒霜。再看沈多情面白如纸,额间一圈红芒,渐渐消弱不见,正是血咒归位的迹象。
  她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
  步轻尘慢慢转过身,细长目中两道暴戾凌厉的光芒直逼步留仙。
  步留仙挺身而立,寒潭般的目光亦回望着他。第一次,他毫无畏惧地迎着义父的目光,眸底涌动着一股极其复杂的神情,似乎在说一种只有他们俩人才能听懂的对话。
  步轻尘目中的光芒渐渐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悲凉与残酷交织的灰败色彩。他忽然大喝一声,抬手望自己的胸口一拍,一股鲜血喷薄而出,宛若狂风席卷中的一树桃花。
  而那支短箭,却穿透而出,正中石壁那头怪兽的尾部。
  几人只听一声群山崩裂般的凄厉哀嚎,石壁上的岩石纷坠如雨,直震得众人胸腹间翻江倒海,沈熹微内力稍弱,竟被震得昏了过去。
  沈多情适才内力耗竭,亦觉得脑海嗡嗡作响,忙提起地上的羡云公主,奔到萧无垢身边,急问:“萧兄,你怎么样?”
  萧无垢双肩受伤,却掌抵沈熹微的背心推拿。这时,眼见怪兽两丈余长的湛青左翼已破璧而出,不由惊呼:“我没事,妖兽就要出来了,快阻止它”
  一语未毕,密室上方又传来一阵惊雷巨响,好似天塌一般。紧接着一连串轰隆隆的余声,无数青石瓦片块滚将下来,瞬间竟堵死了出口。
  步留仙面色微变,心知是寺塔倒了,忙纵身至室内唯一矗立的一扇屏风之后,双掌急拍,屏风忽然倒转开去,青灰石的地板上裂出一条隧道。
  他正欲步入隧道,忽觉一股凌厉刚猛的劲风扑面,却是那怪兽的巨大羽翼横扫而来,急忙纵身跃起,谁知这兽翼虽庞大却灵活之极,翩然急翻而上又对着他的头顶奋力俯击。他身影如幻电泡影,起手一道玄寒淡紫的光芒,雷轰般击向怪兽尚陷在石壁之中的身躯,双足钩住石壁上的短箭,用力往外一扯,短箭铿然疾飞而出,正中怪兽左翼。
  怪兽吃痛,一声凄惨哀鸣,整个密室震颤不绝,石土俱下。
  沈多情惶急中见羡云尚存一丝气息,立刻抬手点了她几处大穴,又运功渡了一股热力至她体内。
  这时,萧无垢抱着沈熹微避过两块大石,猛见她眉间隐隐现出一缕淡墨黑晕,分明是毒性发作,整个人顿时凉了半截,目光呆滞,竟似傻了。
  他呆了半刻,猛见怪兽的双翼早已挣脱石壁,正合夹攻击步留仙,两道湛青冷蓝的幻丽羽翼凌空急旋翩转,若碧涛起伏倾涌,流光溢彩,璀璨夺目,却也叫人惊心动魄,那一股凌厉刚猛的劲道煽得满室尘飞石舞。饶是步留仙足智多谋,一时也脱身不得。
  萧无垢此时万念俱灰,眼看有数块巨石纷纷滚下那黝黑的隧道中去,这隧道若堵上,怕是不能出去了。小容死了,我也绝不独活,就让我们死在这里,何必陪上其他人的性命?
  他心意一定,顿时纵身跃起,双足凌空对准怪兽的羽翼奋力连踢了数十脚,大叫道:“留仙,沈兄,你们快走”
  步留仙乘机抽身急退,纵身跃下隧道,他身在半空,忽然弹指朝萧无垢射出一道碧绿寒光。
  “好歹毒的人” 沈多情厉喝一声,急忙提气凌空斜掠,伸手将那绿光夹在指缝之中,触手一片幽凉光滑,不觉心中一凛,忙低头一看,却是一个极细小的水晶瓷瓶,瓶中有一颗碧绿丹丸。
  难道是解药?他既惊且疑,回头见妹妹的整张脸竟已黑透,心中大骇,姑且将这颗绿丸喂她吃了。
  不消顷刻,沈熹微面色稍霁,轻咳一声悠悠醒来。她甫睁双眼,便见到怪兽扭动庞大身躯紧紧缠住萧无垢的腰,顿时惊叫出声,一跃而起,扬手射出朝怪兽射出一把明珠。
  萧无垢本已体力不支,猛然见她容光焕发,心中大喜,亦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腰身一振,腿抬过顶,对着怪兽头部奋力一阵猛踢。怪兽忽地凄叫一声,他蓦觉腰间一松,整个人跌落下来。
  沈熹微看得真切,知道他那几脚正踢在蛇的七寸附近,陡然灵光一闪,大声道:“我知道了,蝶翼蛇身,七寸,它的死穴是七寸。”
  闻言,萧无垢与沈多情二人俱是眸光大亮,忽然互一点头,齐身跃起。
  沈多情掌吐红光,朝着一对兽翼左右齐发,萧无垢抬腿奋力踢它七寸。
  怪兽一双硕大金睛发出两道残暴光芒,似猜透他们心意一般,左翼护胸回挡萧无垢的双腿,右翼急翻若扇,满室劲风贯耳,将沈多情的掌力摧散殆尽。怪兽左翼在内,右翼在外,竟将萧沈二人抱在了身前,蛇身倏地窜游而出,缠紧二人的身子。
  他们都觉一股巨大压力倾扎而来,动弹不得,萧无垢忽然瞥见怪兽左翼上的短箭,心头一动,轻叫道:“沈兄,箭”
  沈多情立时已知其意,大喝一声,双掌灼热红光猛涨数丈,兽翼惧烫,一阵剧烈扑腾,萧无垢乘机拨出左翼上的短箭,疾窜而出,身在半空,忽见一支玄弓迎面飞来,忙伸手接住。
  沈熹微叫道:“快射它”
  沈多情全身俱被怪兽缠住,面色发紫,呼吸维艰。怪兽猩红碧紫的一颗脑袋挣扎扭曲着,眼看就要破壁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
  萧无垢曲指拉弓如满月,玄弓铿然鸣响,锐箭破空射出,彷佛海天低昂回荡,闪过一道青白电光般穿透石壁,牢牢钉在蛇身的七寸,分毫不差。
  随着一声凄厉长嚎,整个金越山都晃动了一下。
  怪兽的整个脑袋滞留在凸显石壁上,然后一寸寸沦陷,深嵌,直至虚无,湛青碧蓝的幻丽双翼迅速萎缩,慢慢化成了缕缕轻烟,满室的黑烟瞬间飘散开去。
  疾风卷雪般的肃杀之后,周遭忽然平静如幽蓝天幕的一片闲云。
  金越山下的三千士兵,这时已只剩下寥寥十余人,而他们面对的却是成千上万的妖兽精怪,尚有无数的妖兽正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
  封拓熙的整个人除了一双眼珠黑如点漆,其余地方皆是一片褚红,兽血人血混杂,层层聚集凝固全身,腥味深重得连他自己都欲呕吐。
  殷姿单膝跪在地上,气喘如牛,瞪着前方密集如飞蝗般汹涌而来的妖兽,满眼都是浓稠至化不开的绝望,弱不可闻地说了一声,“这么多怪物,就连老天也救不了我们。”
  封拓熙持剑仰天一声怒吼,紧闭双目又一次扑了上去——力道却如石沉大海,竟扑了个空。
  他猛地睁开双眼,只见四周的浓黑阴云蓦然流散开去,天地之间风清月明,星空朗朗,晚风轻柔舒缓。
  若不是林间道旁横隔的无数尸体,他几乎要怀疑,刚才那血腥暴虐的一幕,到底有没有发生过?
  他呆了片刻,忽然明白过来:沈多情成功了随后,整个人虚脱得平地倒了下去
  沈熹微扶着萧无垢,沈多情怀抱羡云公主,四人步出密道,正看见一轮旭日东升,整个山头俱被绚烂的彤云霞彩镀上重重红芒,万缕金线透过云层洒向人间。
  三人劫后余生,感慨得久久无言。
  半晌,沈多情忽道:“奇怪,步轻尘明明说解药都被毁了,步留仙是从哪里得来的?”
  沈熹微闻言也蹙起两弯新月眉:“对啊,他又怎么会肯将解药给我呢?”
  萧无垢静默一下,漆黑的眸中涌起莫名的忧伤,轻叹:“留仙的心思,恐怕比师傅还要难测。他自幼惧怕师傅,想不到竟敢对他射出致命的一箭?”
  三人重新陷入静默。
  沈多情忽然一阵后怕,倘若步留仙没有射出那一箭,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站在这里?这个天下,又将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局面?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永远充满了意外,充满了无数的可能。而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命运究竟给你安排了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羡云公主悠悠醒来,手指按住太阳穴,皱眉道,“为什么我的头这么疼?”
  萧无垢回道:“这里是金越山,公主殿下”
  羡云看了看三人,指着沈熹微道:“你,我认识,他们两个是谁?”
  她没见过沈多情,萧无垢经过封逸昀的易容术,俨然是个商贩,难怪她不认识。
  沈熹微经由边关战乱,又亲历生死边缘,竟把往日争强好胜的心气敛去了大半,指着沈多情笑道:“他是我的哥哥,至于他——”
  说着挽紧他的手臂,微微仰头看定萧无垢,双目柔情似水,仿佛这十七年来,她的生命都是一根漫长的青藤,只有单调忧郁的叶子,直到遇上他,才慢慢地开出一朵娇艳的花,生动而圆满。
  “他是我未来的丈夫。”
  萧无垢闻言,心中狂喜,整个人恍若石雕般痴痴看着她。
  羡云错愕片刻,忽然叫道:“啊,我记起来了,留仙呢?留仙在哪里?”
  沈熹微道:“不知道,他早就逃出来了。”
  “我知道了”羡云眸光一黯,呐呐:“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带着冷护卫走了。”
  “冷护卫?”沈多情大吃一惊,“你说冷护卫?她还活着?”
  羡云满脸失魂落魄,竟似没听到他的话。
  沈多情一把扳过她的肩膀,颤声问:“冷护卫在哪里?”
  羡云忽然叫道:“马车,她在马车里。留仙肯定是带着她远走高飞了。他宁愿要一个小小的侍卫,也不要我。”
  “马车?”沈多情忽然转身朝着山下疾驰而去。
  萧无垢与沈熹微面面相觑,均是一头雾水。沈熹微暗自寻思:冷护卫不是个男人吗?
  沈多情一路奔行如风,刚至金越山下,正遇到封少词带了一队人马在山下与封拓熙会合。
  二人见到他都面露欣喜,不料沈多情劈头就问:“有没有看到一辆马车下山?”
  封氏父子均是一愣,他又大吼一声:“有没有人看到一辆马车?”
  这时,士兵中有人问:“刚刚来的路上,好像有一辆马车往东边去了。”
  沈多情闻言,飞身夺了一匹骏马,朝着金光四射的东方迅驰而去。
  封少词皱眉:“这是怎么了?”
  沈多情一路向东,纵马如风,许是速度的关系,他觉察自己的体内有某种东西正在逐渐流失。
  攒花洲地势平坦,他一路奔驰,直至黄昏,已远远望见一大片碧紫湛蓝的深渺浩海,无边无际。海边停着一辆黑色马车,远方的海面上,隐约有一艘船扬帆驶远,渐渐变成一个黑点,终于不见。
  他呆呆站在岩石上,良久良久,直到海上一片漆黑,方才转身寻马,忽觉一阵幽香沁肺,抬头借着海上初升的明月一看,只见左侧青黑色的峭壁上,有一株桃花开得格外娇艳。
  这一夜,沈多情自梦中醒来,忆起最后一次见到冷观语时的情景,少女明眸朱唇,绝世容光,令人不敢逼视。
  月亮的光芒柔和地洒在他的身上,温馨得叫人想哭。
  元武二十六年夏,桑王驾崩,羡云登基称帝,定年号为靖和。
  当她坐着威严庄肃的殿堂之上,这个昔日的刁蛮公主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冷峻的目光穿过朝堂,越过满朝文武,仿佛又看见那个面容清冽目光如水的少年——那是她心底最初却永远的痛。
  元武二十六年秋,边关捷报,扶风国终于撤兵请降,俯首称臣。遗憾的是,主帅萧无垢与扶风国名将慕容垂交战时,不幸失足双双滑落雪峰,尸骸无存。副将柯戎战功显赫,拜封大将军。
  当晚,这名年轻的大将军推掉一切觥筹宴请,直奔封天府,将一枚碧玉指环交到摄政公封少词的手上,跪倒在他的面前,泣不成声:“逸昀公子若不是为救属下,也不至于滑落雪峰……”
  封少词转过身去,一向稳如泰山的身躯震颤不绝,无声的哀恸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萧无垢握着沈熹微的手,双双俯身跪了下去。
  良久,封少词转过身来,将碧玉指环放到沈熹微的掌心:“这是昔年封沈两家订婚之物,逸昀既死,婚约自然无效,这个你拿着吧。”
  沈熹微握着手中的碧玉扳指,泪珠纷坠似霰。
  封少词扶起柯戎,抬头看着庭外的月色,轻轻哀叹了一声。
  他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当厉无双,慕容垂,萧无垢——当然,没有人会知道这个人其实是他的那个浪荡不羁的儿子——当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纷纷在墓碑上找到他们的归宿时,新一代的骄子与斗士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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