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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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一阵滚烫的灼痛感,知更咬着嘴唇,瞪向毓秀,就见毓秀冷冷一笑道:“哎呀呀呀,我这是怎么搞得,连个茶壶都拿不稳,这一失手的,竟然就洒到了你身上。我说二皇子妃您没有事情吧,你若有个好歹,我可怎么跟小将军交待?呵呵,二皇子妃,这事您可别往心里去,我也是按您说的话去做的,您不是让我试试的吗?哈哈哈哈!”语毕,毓秀带着随从狂笑着走出云楼。既然此刻见不到阿庄,多留也是无益,暂且离开,等皇后娘娘召唤时,少不得咬翻耳根子,怎么着都不能让那个丑八怪再活在这世上。阿庄,我一定要你死,琅月的织造师只有我毓秀是第一人。等你死后,不止皇后娘娘身上的衣服要我亲自去缝制,就连皇上,也要穿着我缝制的衣服去面对文武百官。
眼见知更吃了大亏,傜娘的嘴唇一阵子颤抖,瞪了眼离去的毓秀的背影,她用手慌忙拉扯着贴在知更身上的衣衫:“你这丫头,我跟你交待过,要你在她面前谨慎些,你还口不择言的偏去惹她,这下子好,吃了亏心里可舒服了?”
“阿娘,疼!”见毓秀离开,知更哭喊了出来。
这一声阿娘叫的傜娘险些掉下泪来。她傜娘打小就在这云楼长大,什么人没见过,那颗心早已被打磨的圆滑世故,对待云楼的众人,更是始终严厉苛刻。此刻一见满脸挂泪的知更对她哭喊着阿娘,心里就好像被什么刺到了一般,万分难受。只见她皱起眉头对着云楼的下人们喊道:“都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给我请郎中来!”语毕,又命人将知更抱起,火速送回房间内,自己则站在云楼外,等着郎中的到来。
依稀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还在轻轻的颤抖,傜娘回望了眼云楼。这里的女子整日里笑容满面,背地里却是孤苦伶仃。她们全都在年满十一岁时,被强灌下离魂汤,彻底沦为男人泄欲的工具,与子嗣永远隔绝。心里忽然觉得一阵酸疼,傜娘咬了下牙根,望向那最高的楼层处。
楠冰,这孩子就像是专为云楼而来?当年我替你饮下你那碗离魂,使你得以诞下子嗣,却依旧逃不出她逼你自绝的下场,这就是我们的命吗?楠冰,若你在天有知的话,就保佑这孩子平安无恙。她叫我阿娘,我听着受用的很。
郎中很快就到了,为知更敷了药草。好在那个先被毓秀用茶壶泼伤的下人,被毓秀吓到,生怕她再对自己发狠,所以这一壶热茶,并没有用烧滚的热水去泡,使得知更虽然被烫,伤势却不是很严重。将侍红混合进郎中的药草里,为知更涂抹在发红的肌肤上,傜娘哄着哭泣的知更沉沉睡去,才安心的走出房间。
阿庄一直坐在门外的地上等候着,见傜娘出来忙起身问道:“大娘,更儿的伤势如何?”
“算她运气好,水不是很烫,所以伤的不严重。已经敷过药了,想来过几天就会好的。”傜娘说完,看着阿庄低语道:“你跟我来。”
阿庄闻言,跟着傜娘身后走进一旁的小屋中。
“阿庄,我要你尽快为更儿量身缝制件舞衣,一件她魁斗时要穿的舞衣。”
“大娘,离更儿魁斗之约还有七年。阿庄的手艺再不济,七年内也能为她缝制出一件合体的衣衫。眼下,她身子有恙,脾气又倔强的很,阿庄还想多陪陪她,照顾照顾她。”
叹了口气,傜娘背对阿庄说道:“你的心思我明白。这孩子与我云楼有缘,所以她的事情我才会如此上心。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那个毓秀岂是善罢甘休之辈,她是冲着你来的,目的没有达成,怎么会轻易罢手?说实在话,我在琅月这么多年,她的为人我比你清楚多了,我只怕...你会有什么不测,所以才会急着要你为更儿准备舞衣。你的手艺如何,天下人都知道,我只怕更儿到最后都不能穿上你缝制的衣衫起舞,那就是你、我、还有她心中的一大缺憾了。”
“我明白了。还请大娘准备针线,阿庄即刻起就缝制那件衣衫。”
傜娘慢慢的转身,对着阿庄一拜,说道:“多谢二皇子。”
阿庄对傜娘略点了下头,走出那间房,望向知更歇息的房间。
更儿,我要让你身着天下衣起舞。炎儿,皇兄原本想将那件天下衣亲手交给你的,只怕皇兄今生再没有这样的机会。若老天有眼,就让那件衣服能传到你的面前,送到你的手上。
坊门外
一大清早,织造坊前的路就已经冷冷清清的,没一个人敢从这里通过。一位头戴面具骑着白马的小将,带着两队士兵,整齐的排列在街道两侧,等着织造坊大门敞开的那一刻。
“大人,大人,不好了,镇国将军带着人守在咱们织造坊的门外,似乎在等着开门。”
听到绣女们的仓惶来报,毓秀面色变得有些惨白。她没想到昊天真的会为了个奴隶来找她的麻烦。寻思了下,她低声吩咐道:“快去溯秀宫跟娘娘禀明此事,就说镇国将军昊天为了珠熙的奴隶要为难我织造坊,请娘娘为我织造坊做主。”
“是!”
“从后门走!快去!”
看着那名绣女急急忙忙的跑开,毓秀站起身跺着步子。有道是:来者不善。万一皇后娘娘那边的旨意慢了些,遭殃的还是我毓秀。寻思到这里,毓秀又吩咐一名绣女道:“你也从后门出去,立刻赶往奉月宫,请公主过来。就说镇国将军因奴隶之事迁怒与我织造坊,无论如何都请公主过来给织造坊做个主。”
“是!”
眼见两名绣女都先后离开,毓秀的心里才安稳了些。
哼,昊天,我就出去会一会你。你若知趣,就给我怎么来的怎么走,你若是不知趣,我就将事情闹大,看你这个驸马怎么当。我毓秀好歹也是琅月第一织造师,你有战功,我却是皇后娘娘的心腹,有什么事我毓秀会不知道?皇上病重,皇权现在全落在皇后娘娘的手中,你以为娘娘她,还会将以往皇上应允你的那些话记在心上,由的你胡作非为?娘娘早看你小子不顺眼了,若不是还指望着你再为太子殿下打几座城池,你以为你还有命能来这里猖狂。
想到这里,毓秀整理了下衣衫,又等待了片刻,寻思着皇后娘娘和公主都见到了自己派去的人后,才向着织造坊的大门走去。
“开门!”
织造坊的大门在这一刻被缓缓打开。出现在毓秀面前的是两列手持刀枪列队整齐的士兵。没料到他会带着这么多的士兵来,毓秀心里一寒,暗道不妙,脸上还是佯装无事的迈出门,慢步走下台阶,站在织造坊的门前,看着马上的昊天跪地礼拜。
昊天的身侧,正放着一口冒着热气的大锅,低头拜见昊天的毓秀心里一惊,琢磨不出这小子一大早的,在织造坊门前支起个锅是何用意。
“毓秀拜见镇国将军。”
“昨天你将我的奴隶烫伤了?”
“这,那丫头对毓秀无礼,言辞间多有挑衅...”
“我问你,是,还是不是?”昊天打断了毓秀的话。
“是。”
“我曾对你说过,我的人只有我能做主,你手伸的太长了些。”
昊天一语说完,毓秀并不搭话,她跪在地上再等。既然这小子这么猖狂,她就看看,这个昊天能把她怎么样。
“来人,把她给我丢到锅里去!”
昊天此言一出,毓秀已惊得抬头看向那白马上带着面具的脸。他竟敢这么做吗?她虽是一个织造师,却也有官位的,他竟敢在织造坊的门前将她丢入锅中,他的眼里可还有王法?
看着向自己步行而来的士兵,毓秀高喝道:“谁敢?”原以为听到她的怒喝,那两位士兵会停下脚步,哪知他们却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走到她的身边架起跪地的她,就像那冒着热气的大锅中拽去。
他昊天的兵,岂是她毓秀能轻易喝止得住的。这就是皇后要给他面子,太子也要给他面子的原因。
七岁那年,娘骗了他,在那棵大树上自缢而死。那一年他就被告知要永远的忘了娘,再不许提起娘的名字。他恨那个懦弱的爹,所以还不满八岁的他背着爹,踏上演武场,在士兵们惊讶的目光中,将刀一次次的扎进对手的身躯。
他被人称为“疯子”。那时候所有的士兵都只有一个心愿,就是绝不在这个孩子的手下当兵,因为他丧心病狂,他绝对是个疯子。八年后,当年满十五岁的少年踏上战场时,所有士兵却都希望能在他的靡下当差,因为只有他的士兵,在战场上存活率最高。他就像是被上天眷顾的战神,总能轻而易举的斩下敌人的头颅,带着士兵们凯旋归来。
作为将领他与众不同,心狠、手快、果断、冷血。作为他的士兵们,他们也是那么的非同寻常,镇静、忠诚、服从、迅捷。在他们的眼里,没有王权,只有这个少年发出的号令。
“镇国将军,你要为一个奴隶杀了我?”毓秀被拖至锅前,已经感受到了那灼热的气息,心急的喊道。
“错了,我不是要杀你,只是为我的奴隶讨个公平。你一壶茶水泼她,我就一锅开水烫你,你若死了是你受不住烫,那可与我无关。而且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的奴隶只有我能碰,你动了我的奴隶,就是在向我挑衅。”
听到昊天这一番话,毓秀已知自己这一次是大错特错了。她面前的这个少年,当真是个疯子。她现在只有一线生机,就是在皇后、公主派来的人赶到前,说动钳制她的这两位士兵。
“他是将军,皇上能免去他的罪责,你们呢?你们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卒子,你们将我丢在锅中,难道皇上就会放过你们吗?你们一样要死,要给我陪葬!”
“呵呵,”耳边传来昊天的冷笑声,“他们是我的兵,自然只听我的号令。你见过除我之外能指挥动他们的人吗?”
这一席话说出,毓秀已经浑身瘫软,面如死灰。她曾听说过太子好大喜功,借来镇国府的兵马征战珠熙,不但没有打下任何城池,反而差点丢了性命。那些隶属昊天的部下,在战场上根本不听他的号令,不攻不守,甚至连城都不出。愤怒之下的太子,杀掉了数十个士兵,原想杀一儆百,没想到他们还是无动于衷。最后太子殿下无功而返,不但惹来昊天部下的积怒,更造就了珠熙最小的皇子,那个病秧子羽炎的首战大捷。
这就是他的兵,只听他一人号令的兵。
莺之语
“你这么做,将我琅月的尊严摆在哪里?难道我一个鼎鼎大名的琅月织造师还抵不过个珠熙人?你对珠熙人是不是也太恩宠了些?镇国将军,毓秀提醒您,这里是琅月,不是珠熙!”
“你的话不是一般的多!来人...”
昊天的“扔”字还没有说出,几个内宦已经骑马飞至他的面前。
“皇后娘娘懿旨到,特宣织造坊毓秀接旨!”一位身着缁衣的宦官,迅速跳下马喊道。
本想挣脱那两名士兵的手,无奈他们抓的她双臂紧紧的,毓秀只好背缚着双手半跪在地上,高呼:“毓秀接旨。”
“着织造坊主事毓秀,火速前往溯秀宫见驾。钦此。”
“毓秀接旨!”毓秀回完话,抬头用求救的眼光看向那名内宦,希望他能尽快的救她脱离苦海。
“镇国将军早。”宣完皇后的旨意,内宦看向昊天笑着说道。
马上的昊天冷笑一声,说道:“公公早,可惜你的这份懿旨到的晚了些。”
“来人...”
扔字还未说出,那名宦官已经急叫道:“镇国将军,皇后娘娘的懿旨您都敢不遵从?”
“我怎么敢不遵从?”昊天冷冷一笑,“我说了,是你的懿旨晚到了。”
举起手,正要对着手下的士兵做出“扔”的手势,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莺啼。
“昊天,先别急。”
听到这声呼唤,不用回头他也猜到了来的是谁。怪不得左右士兵不拦,原来她也来了。
一位身着水蓝色衣衫的女孩,出现在众人眼前。她眉清目秀,桃腮柳眼,眉角微翘,妍姿艳质。年岁虽不大,凝望昊天背影的眼里,却含着一丝与岁数极不相称的睿智神采。徐徐走向昊天,她的脚步轻盈,行走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显得极为稳重,没有一丝的不雅。
“公主救我。”毓秀跪在地上哭道,她没有想到昊天竟然连皇后的懿旨都不放在眼中,眼下要是月杪公主再不救她,只怕她就真的会被扔进那口冒着热气的锅中。
“你呀,眼里就只有我母后一个人,再容不得别人,现在又招惹得将军动怒,你可知罪?”
“毓秀知罪,求公主救救毓秀。”
白了眼毓秀,月杪将眼神调回到昊天身上,她看到了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她只听说过她未来的夫君英俊挺拔,可是至今她都未见过他面具下的那张脸,她还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
“昊天将军,我母后在传召毓秀,不如就叫她先去溯秀宫吧。”
“我没搞错的话,皇后娘娘的懿旨是在我的命令之后。”
马背上传来的声音很清冷,也很冷漠。
“就算我为她求情,可以吗?”
委婉的声音随着风在耳边回响,缠绵而又温暖。
回头看了眼马匹旁那穿着水蓝色衣衫的妙龄少女,面具后的昊天收回了眼神。
“公主要拿什么为她求情?”
月杪没有想到昊天会这么问,不由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是为她向将军求情的,所以就请将军开个条件好了。”说完,对着马上的昊天盈盈一笑。
“若我没有记错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