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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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思你该知道的。”月杪黯然说道:“你在这九牧城中独对寂寞,他却在都安备受煎熬。你知道他心里有你的,可他却看不见摸不到你,每天都在那里傻想。如今他人整个都瘦了一大圈,脾气性格也越发的怪异。我遇见他的时候,正赶上他娶新娘,原以为他能开开心心的圆房,哪知道进房时还好端端的他,在掀了新娘子盖头后,一番狂吼杀了那新娘...后来我问了侍女,侍女告诉我,他每攻下一城就在城里找位新娘,他攻下了多少城池,便无情的杀了多少新娘。我原以为都安城会是他游戏的终点,没有想到他玩的这个游戏似乎没有终点。现在整个都安城没有女人敢再面对他,他成了她们心中的魔鬼。知更,我回来一是为了孩子,二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任何事情都有个因果,而他的那个因果,就在你的手上。”
“皇后...”看着月杪,知更委屈的哭了。
“叫我月杪。我喜欢你们叫我月杪。”月杪将衣服放下,轻轻为知更擦拭着眼泪,“去看看他,他是个可怜人。”
看着知更站在那里垂泪摇头,月杪又说道:“为了那些暂时还没有死去的新娘,去看看他吧。”
心像是被什么刺痛,知更点了点头,答应了月杪的要求。
回到蜻蜒宫,知会了声婼师傅,两人收拾好行囊,前往宫中与阿庄、月杪、孩子道别。
“我要去都安看看傜娘。”知更与阿庄在皇宫后苑中叙着话。
“还有别的原因吗?”阿庄看着知更问道。
知更沉默了下说道:“我想去看看他。”
将目光从知更的脸上移开,阿庄说道:“我听说他在都安杀了好几个女人,都是要嫁给他的女人。他似乎疯了,你觉得我会让你去冒险?”和月杪一样,阿庄也只想跟知更像旧日一样,心无所累地交谈,所以言语间,同样没有用“朕”之类的称呼。
“阿庄,当年没有他的话,我想我们早就没有命了。”
阿庄在花园中慢慢地踱步,忽地停住脚步说道:“更儿,你说的没错,没有他,我们两个的确活不了这么久,可是我也不能让你孤身犯险。”
“阿庄,让我去吧,我和他之间还有些事需要解决。”
回望着知更,阿庄叹了口气。
“更儿。你要是执意去的话,我不会阻你的。这段日子我仔细想过了,要为你找个幸福的所在,可是你的心里早就住进了一个人,我再帮你订亲,只会莫名的伤害你。回忆起以前在琅月的那段日子,更儿,不止是昊天,如果没有你,只怕我也活不下来。月杪不在的这段日子,幸好你在这里陪着我,陪着小寒,你的那些话喊醒了我,让我想起了我是谁,我该怎么做。不止如此,因为你的训斥,我才发觉到了她的美...我喜欢上她了。”
知更闻言温柔地笑道:“我知道她是好女人,所以我也知道这样的好女人不该没人爱的。只是以前你的恨蒙蔽了你的双眼,所以你才看不见她的好,她的美。”
“我喜欢她留在我的身边,每天看着,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舍不得,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跟她独处的那五年,我会那么恨她。我夺了她的清白,却还想看她受尽折磨,似乎那样才能减去我心头的恨意。我就在那怨恨中活着,要不是你骂醒我,我想我永远都不会相信我也会爱上她,而且爱的如此深。以前,我有多恨她,现在就有多爱她。更儿,去寻找你爱的人吧。你对我说是我的恨蒙蔽了我的双眼,那么现在这话就是我要对你说的话。一生中能有一个相爱的人不容易,能白头偕老更不容易,别让你的恨毁了你的幸福。”说完这番话,阿庄轻轻拍了拍知更的肩头,说道:“去跟月杪和小寒告个别吧。”
知更点点头,温柔的一笑后,向月杪和小寒的住所走去。
壮志怀
见到月杪,知更道明来意。月杪将手轻轻搭在知更的手背上,说道:“知更,你去吧,我只要你记住一句话: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知更点点头,站起身来,本欲向外走,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扭头对着月杪说:“阿庄刚对我说,他很爱你,很舍不得你。”说完,才向门外走去。
木然地看着知更的背影,月杪几乎不相信她说的话。这是真的吗?站在内室的门口,她一阵恍惚,就听耳边传来一声话语:“你在想什么?”
抬头看着那张骇人的脸,她没有一丝的害怕,低垂下眼睑,她摇了摇头轻语道:“没有,什么也没想。”
用手指轻托起她的下颚,阿庄说道:“你撒谎。我走到你身边这么近,你都没有发觉,可不是在想心事。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没,没有...”月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阿庄。
放开手,阿庄回手将门关上,然后贴近月杪说道:“你撒谎。你心里有事,你敢瞒着我?”
“我没...”月杪被阿庄陡然变的怪异的声调吓得连连后退。
身子在向后倾倒时,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并被拽回他的怀里。
“快告诉我!我不许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是知更,知更来了...她有说...”月杪的声音变得磕磕巴巴,不能连贯。
“她说什么?”
“她说,她说你很在乎孩子...”
紧紧箍着她腰身的手稍微松开了些,阿庄的脸越来越贴近她,并开始寻找她的唇。
“她没说我很喜欢你吗?”
月杪心里一阵惊慌,就被阿庄寻到了唇,瞬息间一股热浪涌进了口中,容不得她再多说一个字出来。
想起他这些日子来的温纯,想起他这些日子来的变化,月杪第一次用舌头轻轻触碰着口中他的唇舌。像是被什么蛰到,阿庄迅速从月杪口中抽回舌头,凝望着眼前那已经变得羞涩甚至难堪的脸。
她又误解了他的意思,他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回应他。
再次轻轻触碰着她的唇,阿庄说道:“我很喜欢你。虽然发现的晚了些,幸好来得及。我一直以为我心里的那个人叫知更,在九牧的这些日子里,我才发现,我的心里的确有她,但是那是一种欣赏,却不是爱恋。”
用凹凸不平的脸轻轻的摸搓着月杪的脸颊,阿庄轻问道:“月杪,你嫌我丑吗?”
“不!”月杪的眼眶里溢出了泪水,她说道:“我不嫌,我只问你,你恨不恨我,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
手臂紧紧地箍住月杪,那种感觉让月杪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许你再说这种话!这辈子,再不许你说这种话,如果你再敢说这话,我就重重的罚你。罚你和寒儿一天不许见面。”
将头狠狠的扎进阿庄的怀里,月杪抡起拳头狠狠捶打着阿庄的肩头,她一边哭着,一边哽咽道:“你敢!你敢!你敢我就再不理你!”
“别气,是我不好,说错了话!”阿庄轻拍月杪的后背,“乖,别哭,我怕看你哭红的眼。”
趴在阿庄的前胸,月杪轻轻的抽泣,“你要对我好。我很怕,心里很怕,我怕你会折磨我。我一个人寻孩子的那段日子,实在苦的很,没有吃的,也找不到喝的,我还很冷,我怕你会再报复我,折磨我。”
“我知道!我知道!”阿庄轻抚月杪的秀发,“月杪,现在没有人能让我害怕,能逼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所以喜欢你,我是真心的。我要去打天下,和孩子一起陪在我的身边好吗?”
“嗯,不管你去哪里,我们都陪着你,我们一家都在一起,永不分开。”
“我会好好保护你和孩子的安危的,我想带兵收复珠熙旧地。珠熙很大,可是现在也很破败,民不聊生,瘟疫盛行。我以前一直都是个没有作为的人,父皇笑我,大臣们轻视我,我也甘心一个人隐没。可是现在眼看着父皇的天下就要崩塌,我不忍心不管,那些百姓里还有像你我一样渴望着能过幸福日子的人。月杪,我有手,我不是个废人,虽然我丑了些,可是我想为更多人的幸福去努力一次。”
“你没有可以和珠熙抗衡的兵。”月杪哭着说。
“我可以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打,打下来一个,就先稳固一个。珠熙虽然兵多,却早已不成气候,我不怕,就算到时候会输掉,我也会让人先送走你母子的。”
“不要!我不要再离开!”月杪哭喊。
“我更不愿离开。阿杪,你是我第一个拥有的女人,第一个真心实意相爱的女人,你以为我会舍得离开你?我大哥残暴无道,珠熙已经遍体鳞伤,父皇再世的时候,我从没有为他做过些什么,现在我只想收拾了旧山河,不让它衰败灭亡,当作是对父皇尽到的一点心意。我不好权,我不好色,我曾好女红,喜欢绣尽天下美色,人间和美,可是现在,我已将我用过的女红针线封了起来,我想用我的手,去建造一个真正的盛世太平。”
“嗯,我和孩子陪着你。老天有眼,一定会帮着你的。你一定能行。”
听着月杪的话,阿庄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他很早就想对她说出这番话,可是他怕她给他的是冷漠,是嘲讽,所以他一直强压在心底。这一刻,说出了他的心事,阿庄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
父皇,孩儿不知道这么做,你会不会喜欢,如果你不愿阿庄去收复大哥糟蹋的这片河山的话,那么你就惩罚阿庄好了,放过月杪和孩子,阿庄愿意替她们背下所有的苦痛。
搂着月杪,阿庄闻着她的体香,让自己的心绪变得安宁,而知更与婼师傅离开皇宫后,又去了趟将军府,跟卜儿告别后,才在九牧军的护送下,出了城奔着都安而去。
都安城里的昊天,在战场上一向百战无败的他,在情场上却心甘情愿认输了。女人,他彻底的输给了女人,输给了一个他数年来一直牵挂的女人,他曾经可怜过的女人。这一刻,也许他才是最可怜的。
年少时,轻狂孤傲的他,将她送给那个丑男人,戏称给他做媳妇,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当初自己是如何的傻,如何的笨。现在,那个女人牢牢的控制住了他的心,他却无法摆脱想她的疯狂,无法自制那思念她的情丝。他,彻底的输了。
心里有股恨意。多年来压在心头的那股执拗感,此刻又在涌动。
女人算什么?没有女人,难道我会过不下去?哼!我昊天不是那种窝囊男人,会被女人的一举一动所牵制,那些已经远去的过往,从今天开始再与我无关,我还是那个杀人魔头昊天,我还是那个嚣张狂妄的昊天,让其他所有的,我曾牵挂过的东西,都见鬼去吧。
花烛泪
知更与婼师傅一起来到都安时,就看见了早已得信的傜娘,正在城门处等着她们。一进城,大街上就传来吹吹打打的乐器声,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喜庆。问了傜娘才知道,昊天又选了个新娘,即日成婚。
“阿娘,拦住轿子吧,别让他再造孽了。”
听着知更的话,傜娘点了点头,赶上前拦住了喜轿。
“是大娘!”领轿人忙上前向傜娘问好,随即说道:“大娘,这是将军的意思,您可别难为我,我要是交不了差,我那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见轿子停住,轿内原就哭泣的新娘子哭的更凶,就在此时,站在路边的一位素衣女子掀开轿帘钻进了轿内。轿内原坐着的新娘子一见,惊的从轿内跑出。
领轿人大吃一惊,正要命人将闯轿人拖出问罪,就听身边的傜娘说道:“这里我做主,抬轿回府。”
“傜娘,这行得通吗?”
“行得通行不通,都是我做主的事情。到时候将军要怪,我来承担好了,你只管将喜轿抬进宫里头去。”
领轿人知道傜娘深得昊天的信任,昊天对她一向好的很,眼下听她这么一说,再看那被指为新娘的女人早已狼狈逃开,也不由地叹了口气喊道:“继续上路。”
如同往常一样,将军府红灯高挂,却没有一丝的喜气,反到透着层层的阴暗。
傜娘坐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上,看着异常消瘦的昊天,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痛楚感。
昊天看到出现在傜娘身边的婼师傅,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婼师傅,您来了。”
“嗯,很久没有见你了,听阿傜说你消瘦了,心里舍不得,就赶来看你。”
听到婼师傅的话语,昊天微微一笑。很难得,有人会惦记他。看着婼师傅昊天问道:“知更还好吗?你们都来了我这里,她没有人照顾可以吗?”
“她很好。阿庄要开战了,他想收复旧国,现在那边一片忙乱,人们都在各忙各的,她也没闲着在帮忙。”
“开战?收复旧国?”昊天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胡闹!他以为他可以吗?如果有个什么好歹...”说到这里,昊天狠狠一捶桌子,牙齿也咬得“格格”做响。
席间人面色俱变,原本还有些热闹、喧哗的宴席间,顷刻变得鸦雀无声。
静默的气氛在席间蔓延,直到昊天起身,朗声说道:“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你们放开了吃,放开了喝。”说完对着婼师傅、傜娘略一点头,离开了席间,气氛才有所缓和。
他那一转身时,眼睛中的暴戾之气看的傜娘心惊胆寒。她知道那新房里的新娘子是谁,她怕他会失手杀了她...想到这里,傜娘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晕倒,幸被婼师傅一把扶住。
“阿傜,你没事吧?”
听着耳边的询问,傜娘无力地摇摇头说道:“阿婼,你说他会不会伤到更儿啊?”
婼师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