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线人偶-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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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倒不如说，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无限趋近于神话故事里的神明了。”
皇甫无双点头。
“如你所言，那简直是……神！”
皇甫无双一下子又激动起来。
“但绝不是什么善神！他是恶神！邪神！魔神！他是……疯子！”
“他做了什么？”
“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消灭人类，创造一个只有强大的异能者才能生存下去的世界，也就是所谓的，优胜劣汰……他要代行神的职权，消灭劣势物种。”
“这当中包括了异能者？！”
“弱小的异能者！”
东方岳瞪大眼睛，忍不住破口大骂。
“那个……疯子！他以为他是谁？他是神吗？！”
“他此时此刻，正是神，虽然无人信仰，但他的力量绝对是人们心中的神的级别！”
皇甫无双深吸一口气。
“不提这个了……让我接着解释之后的事情吧。”
“博士知道自己创造出了一个怪物，对于将一生奉献给科学的她而言，其实那无足轻重，但我还是试图找上了她，希望她可以和我合作，一同研究如何打败皇甫一晓。”
“皇甫一晓的疯狂，是因为太过庞大的力量使得他迷失了，果然最根源的异能不是人类可以驾驭的，于是我们决定，将这份力量分为四份，四大系统，各选出一名适格者，成为人柱，向那个坐在神座，高高在上的疯子发起挑战！”
皇甫一晓说到这里，脸上竟然有些神采飞扬。
“历时十年！终于，每一天我都如鲠在喉，难受得要命，就怕他什么时候会一时兴起就开始消灭人类。然而他意识的回归花了足足十年，而这十年里，他只是一头野兽，这也给我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地，水，风——三大系统已经具备，而第四大系统，火，还在试验阶段，我们做了许多试验，然而，居然没有一个实验体比得上最初的实验体。”
说到这里，东方岳知道要进入他们今天来到这里的主题了。
“我们没时间了，明明迫在眉睫，皇甫一晓甚至已经言明宣战了，但我们还是找不到办法。一千三百二十一个，包括许无尘在内，每一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实验体，换言之，诞生许无尘这样一个趋近完美的火系超能者，概率只有一千万分之一，甚至更少！”
“但即使是许无尘，他也不是最完美的超能者，凭现在的他，还无法成为人柱。”
“但到了关键时候，不论合不合适，他都必须上战场。不为别的，只为了我们的国家，人民的家庭，这个世界，他都不能退居二线！”
东方影嗤笑道。
“哼哼，你们真逗，你逼得人家失去了最重要的家人，现在还希望他为了你们而战？”
“不是为了我们！是为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很遗憾……”
东方影耸肩。
“……”
皇甫无双死死地瞪着东方影。
“无尘大概会去的吧？但绝不是为了你们，也不是为了世界，而是为了他的家人，或许还有李木心，沈月英，木桐瑛，大概还有我和岳，还有老爷子，但是，绝对，百分之一万地不可能是为了你口中那个世界！”
“你确定？”
皇甫无双忽然问道。
“废话！我徒弟我不确定么？”
“那你，觉得他会和其他三个人联手吗？”
“呃，他不适合团体作战，但必要的话会这么做的。”
“哪怕联手的人中，有一个曾经造成了许无殇的死？”
皇甫无双小心翼翼地问出这句话后，东方家的两兄弟都愣住了。
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东方影狂笑起来，直笑得面红耳赤。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这样啊……那我会很开心地告诉你，皇甫无双……无尘他啊——”
东方影几乎是咆哮出口的。
“就算只有他一个人战斗，他也绝对会先做掉那个人的啊！”
“你以为对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而言，兄长的离去是那么简单的吗？”
“你以为一个半路出家的异能者，适应下来那些残酷的训练，是那么简单的吗？”
“谁害的？你们啊！”
“别说是无尘了，老子现在就想杀你啊！”
“你们……你们居然敢！你们居然杀了无殇啊啊啊啊啊！”
东方影大声咆哮，而东方岳则是面色阴寒。
他是最理智的，他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理智告诉他，他该去劝劝许无尘放下恩怨，但感情告诉他，不论如何，先替好友和徒弟报了仇再说。
所以他沉默，他不能说话。
他知道他会说什么，他害怕自己会说的那些什么，这样他会痛恨自己。
皇甫无双任由东方影把口水吐在自己脸上。
他淡淡地说道。
“不错，我知道的，我是知道的，许无尘协助我们的可能微乎其微。所以我需要一些引子。不论如何隐瞒，当站在同一战线时，那个人都不可能瞒住许无尘，所以需要一些人去劝劝他。知道吗？留着你们，跟你们解释这些，其实是想要取得你们的支持，取得……许无尘师父的支持。但很可惜，我失败了。”
东方岳脸色一变。
失败了，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唯一的办法，那就只剩下这一个了。你来了吗？温迪？”
“来了来了。”
一个青年突然破空而出，蓦地出现在房间里。
温迪冷笑着看了几眼东方家的两兄弟，不屑地摇头。
“不帮忙没关系，等等你们就会帮忙的。”
“……你要做什么？！”
“住口！”
温迪突然大喝，狂风凝聚，将东方岳和东方影打倒在地。
“我是风系超能者，风系统的异能最多最繁杂，但我已经掌握得七七八八了，今天就拿你们试验一下我的幻术境界好了。”
温迪一步步靠近，东方影立刻生气了自杀的念头。
他的想法很简单，不论自己如何，也不能成为徒弟为杀兄仇人卖命的理由！
但是他惊愕地发现，他聚集不了风了！
不，不是聚集不了风，而是刚聚起来的风立刻被夺走了！
温迪笑眯眯地看着东方影，一只手已经搭上他的头。
东方岳情急之下想要反抗，但是他也发现自己的异能居然施展不了了！
古陆摇摇头。
“别浪费力气了，在风系和土系的超能者面前，同系异能者简直是婴儿一般的脆弱。”
“当然了，庆幸吧，就现阶段而言，你们的徒弟许无尘不隐瞒实力的话，和我们也差不了多少。越强越好不是么？强大，才能活下去。”
古陆似乎是安慰，又像是讽刺，他的眼眸里，什么也没有。
另一边，东方影已经翻白眼，口吐白沫。
“你们……想利用我和东方影欺骗许无尘吗？”
皇甫无双点头。
“不错，如果能得到你们的支持，或许我们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了呢。”
“许无尘他啊——”
东方岳冷冷地说道。
“可是有一双慧眼的啊。”
“什么？”
“随你去欺骗，随你去隐瞒，他不是我们的傀儡，也不是白痴，他比你想象的要聪明得多，皇甫无双，你不知道背负着亲爱的人的性命生存下去是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他可是办到了啊，他分明比谁都要容易钻牛角尖，但他偏偏活下来了。”
东方岳咧嘴一笑。
“活下来的他，比谁都要强大和聪明。能够欺骗那就尽管试试吧。我期待他的反应。”
“我以为你是站我这边的。你很理智，不是吗？”
“我现在真后悔自己是那么理智……所以我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想作为见证人，看完始末。”
皇甫无双深深地看着东方岳，随后点头。
“你的愿望，我会替你实现的。”
言毕，东方岳的头也被温迪的手盖住了……




第一百零八章：追寻真相
夜幕降临，酒吧也逐渐被人群挤满，在嘈杂的重金属音乐的渲染中，此时此刻的时缝酒吧与白天的样子大相径庭。
许无尘很明显，对这样的场景感到不适。
其实也是他的各项能力太过优秀，例如听力。
平时这样的能力不会给他带来太多麻烦，倒不如说这个能力给他带来了许多便利，但在这里，这间酒吧里，由于敏锐的听力，他的耳朵正遭受残酷的虐待。
木桐瑛注意到许无尘的样子有些奇怪，不由得摆摆手。
“回去了吧？”
许无尘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又看看二楼，没说话。
木桐瑛又是一阵叹气，无奈，点了杯饮料，坐在许无尘旁边，静静等待。
许无尘要做什么？
自从他醒来后，一些行动连木桐瑛都觉得怪异，毫无条理可言。
最令她疑惑不解的，就是许无尘留在时缝酒吧的这个举动，木桐瑛只能大致猜到他要向貂云索取情报这种程度罢了，更深层次的理由，譬如情报的内容，木桐瑛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能把握到的，还有许无尘雇佣空的目的。
雇佣内容是协助击杀某个人物。
这个“某个人物”，想来必定是那个袭击了许无尘，把他打伤的强大人物。
报仇——也不太可能，许无尘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意识，如果许无尘是个报复心理特别重的人的话，那他早该去追查五年前许无殇的死亡真相了。
木桐瑛对因公殉职这样的台面话根本信不过，她完全不相信，许无殇这样强大的异能者会因公殉职。
而且出示的证据对木桐瑛这样的智者而言毫无说服力，所以她不曾相信这样的信息。
说到这里，许无尘刻意准备伏笔要去杀那个人就非常让人疑惑了。
有心询问清楚，但许无尘的嘴巴跟缝了钢针似的，怎么也敲不开……
“嘿，小姐，一个人啊？一起玩玩吧？”
木桐瑛放下喝剩一半的饮料后，几个男人靠了过来，一个个挂着轻佻的笑容，搭讪木桐瑛。
木桐瑛看了他们一眼，心说不愧是凡人的成人社会，还真有搭讪小姑娘这种事发生啊。
她忽然莞尔一笑，抱住旁边许无尘的手臂，说道。
“我可不是一个人唷，我男朋友还在呢。”
“噶？这小子是你男朋友？”
一个人怪声怪气地说道。旁边的人同时哄堂大笑。
木桐瑛大抵知道他们笑的是什么。
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和许无尘上街，周围的人都会投来“哎，真是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样的眼神。
许无尘的普通外貌和木桐瑛如同精致的娃娃一般的脸，完全不相称。
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木桐瑛也拿许无尘当盾牌。而每一次都被人当作撒谎——这么可爱的女孩怎么会找这么挫的男生呢？
大家都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都不把木桐瑛的话放在心上。然后就是不断骚扰，最后许无尘被木桐瑛缠得没办法，一手指打发了那些搭讪的家伙。
今天还是这个样子吗？
木桐瑛无奈地耸耸肩，正要去让许无尘处理一下时，却发现许无尘已经拨开了她的手，乌黑的眸子冷冷一瞥，惊人的气势一下子冲击了那些来搭讪的男人。
男人们一下子连退几步，竟然不敢和许无尘对视。
“我、我们快走！”
男人们一看许无尘的眼神，就直觉他不是个好惹的货色，立刻就跑了。
木桐瑛吃惊地看向许无尘，但许无尘已经扭回头去，继续盯着二楼的楼梯了。
木桐瑛大约愣了十秒，忽然笑了。
许无尘背对着她，也不知道她此刻的样子。
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纯净无暇的笑颜，使得一些看到的人一阵失神。
这里的男人都是社会的人士，一个个看过多少职场美女？但今天他们却看见了另一个领域的美丽女孩，十八岁的少女那纯净的笑容绝不是职场女性能够露出来的。
“谢谢咯。”
“……哦。”
许无尘淡淡地回了一句。
然后他感觉到手臂又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包住，他也什么都不说，默默等待。
后半夜，许无尘终于得以会面貂云，一个人。
他来到貂云那间古色古香的闺房，呼吸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空气，默然坐下。
“你可真是的，居然在这里等了一天，就那么想见妾身吗？”
“有件事想问你。”
许无尘无视貂云语气中的挑逗，其实他也是什么也听不出来。
“你曾经说过，未来的事情你不知道，但是过去的事情你知道的比谁都多，是吧？”
“诚如你所言。”
“那我想要知道，五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
许无尘见貂云没说话，于是兀自地说下去。
“五年前，我被神秘的异能者捉去，就在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前来拯救我。当时我没有太多想法，到了今天，我才意识到这整件事情的诡异之处。”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来？本来按照华夏联盟分部的控制范围，他不该一个人出现在那个地方的才对。”
“我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那个人会说联盟才是我的敌人？”
貂云一直等到许无尘沉默后，才开口说道。
“你有信心，在知道一切后还保持理智吗？”
“……是会让我失去理智的事实吗？”
“这个妾身就不知道了，不过正常人都会失去理智的，假如和你有一样的遭遇的话。”
“那我不会失去理智的，因为我不是正常人。”
许无尘面无表情。
“我是提线人偶啊。”
貂云一愣，随即掩嘴轻笑。
“呵呵，那好吧。妾身确信你不会失去理智，但妾身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我帮你们打败了无，权当报恩吧。”
“知恩不求报才是君子所为噢？”
“我是人偶，不是君子，你就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吧。”
貂云苦笑。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小子啊。”
貂云从枕头下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带回去吧。里面有你要的答案。”
“……了解了。我有另外一个问题。”
“东方仁还不会回去，妾身可没束缚他的人身自由。”
许无尘得到他要的答案，就没说话了，默默离去。
貂云目送许无尘离去，等到门关上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
“果然每个时代都有那么些个可怜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不得不背负沉重的命运，许无尘，你的未来妾身已经看见了。只要知晓真相的你还是你的话，那你就必然会走上那条路啊。”
言毕，貂云将目光投向屋顶，无言。




第一百零九章：怯懦和鼓励
“走了。”
许无尘下了楼，对木桐瑛喊了一声，就自己一个人先出了酒吧的店门。
众酒保和服务员一阵大爽——艾玛，总算走了啊！
木桐瑛明显察觉到他们的心中所想，苦笑一声，给自己点的饮料结了账，迅速跟了出去。
“有找到自己要的答案吗？”
木桐瑛和许无尘一同步行在街灯月色之下，她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