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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暗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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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故意磨蹭了好长时间,再回到卧室,那手机居然还在响。谷雨未闭上眼睛,这个恶魔是天生的材质,连一个电话都要按照他的意志非接不可。
  她赌着气不理,那电话也赌气似的,继续响。
  趁着来电音乐暂时歇息的那一刹那,她赶紧把手机调成无声状态,熄了灯躺在床上。
  手机的屏幕亮了,谷雨未不动,几分钟后,灭了,然后倔犟地又亮了。谷雨未就那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一小方亮了又灭、灭了又亮的天地。
  她冷哼一声,鹿鸣,你也不要太自我感觉良好。她已经打定主意,如果鹿鸣兴师问罪,她就说,自己睡了。
  电话再一次亮了,这一次亮的时间很短,不过一分钟时间,然后又灭了。之后,再也没有亮过。
  他终于放弃了!谷雨未略有仇恨地扫了一眼那手机,带着胜利的感觉,翻了个身,不再去理会那手机,酝酿情绪准备睡觉。
  闭上眼,就是谷维天的身影。不可否认的是,当真正见到谷家的人,她还是有些心虚。她是什么谷家人呢?虽然难听,但她却不得不承认,她是谷家的私生女,不光彩的私生女,在最后争遗产时才跳出来的私生女。
  她复又起身,翻出首饰盒,从里面拿出那张黑白的照片,年轻的父亲和母亲正穿过时空对着她笑。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她无可选择。
  正当她昏昏沉沉有大半的睡意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把她吓了一跳。门铃一声叠着一声的响,带着坚决、霸道和不耐烦。
  谷雨未按开灯,已经都十二点多了,这时候,是谁?走错了吧?
  门铃一刻不停的在响,连犹豫都没有。谷雨未再也等不了,披衣起身。按亮廊灯,从门镜往外看,一个一身浅灰色运动服打扮的男人,衣领竖起,拉链拉至下巴,显得面容更加冷清,浓眉下的一双眼睛,更是冷冷地注视着门镜。
  谷雨未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是鹿鸣。
  若不是屋里有林潇娜,谷雨未真不会打开门。
  门开了,鹿鸣身上带着一股凉意。谷雨未抢先跨出门,她轻声问:“有事?”
  “为什么不接电话?”鹿鸣的话像是在切冰块,又冷,又坚决。
  “睡着了。”谷雨未撇过头。
  鹿鸣推开她就要往里进,谷雨未拉住他,“你走错了,那是我家。”
  鹿鸣停了下来,看了她两秒钟,“有区别吗?”他要甩开她,谷雨未急得跳到前面,张开双臂堵住门,“你不能进!”
  鹿鸣一皱眉,“里面有人?”
  谷雨未没有回答,紧张地望着他。
  鹿鸣盯着她的眼睛,人却慢慢往前跨了一步,逼到谷雨未跟前。谷雨未不得已小退了一下,仍然张开胳膊,堵在前面。
  鹿鸣又往前迈了一步,看样子是非进去不可。
  谷雨未终于软了,她垂下手,望着地面,带着哀求的声调,“鹿鸣,能不能别进去?”
  她看不见鹿鸣的脸色,停了一会儿,那冷冷的声音问:“为什么?”
  “里面是我一个女同事。”奴颜婢膝,真是屈辱到家了。
  “抬头看着我。”不得已,她抬起头来。他的眼神逼人,却没有任何情绪,她不由自主的想低头,人却被拖离门口按到墙上。
  “早上为什么不到机场?”
  谷雨未倔犟,“你不也没去吗?”
  鹿鸣望着她,忽然笑,“聪明。”
  谷雨未垂下眼睑,不是聪明。上午她心里还有些忐忑,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鹿鸣不过是耍她玩。
  他要的,就是她的这份忐忑。算计与反算计,终究,一切都是如他算计的。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的声音很轻,但他的唇如同蛇芯一样碰触着她的脸。她想躲,又不敢,只好颤抖着身体,却强作镇定地说:“睡着了。”
  他看着她,她觉得自己随着他的目光而支离,他的声音更轻更毒,“谷雨未,其实我今天本不想来,你接个电话就可以了。可你偏不接,我发了短信警告你,你还是不接。你就那么想见我吗?嗯?”
  谷雨未不由自主地抖,她没想到,他真的会来。
  她只好更加屈辱地说:“我真的睡着了。”
  她已经完全在他的气息笼罩之下,她闭上眼睛。鹿鸣的折磨还不如痛快地吻她几下,现在这样,很折磨人。她浑身的汗毛都在战战兢兢地竖着,过于紧张的结果,是她大脑一片空白。
  似乎是过了很久,她忽然听到他的笑声,那笑声居然让她打了个寒战。他带着笑意说:“本来我怕你今天累。既然你已经睡了这么长时间,那体力很好了?”
  谷雨未立刻像弹簧一样绷直身体,不自觉地抬起头,却撞在他的鼻尖上,他的脸逼了过来,唇仿佛一压即下。
  谷雨未闭上眼,身体紧绷绷的。她不想求他,一点也不想。但是,她多么想他能够慈悲一下,不要那么逼人。
  “怎么了?你很痛苦吗?”他明知故问。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荡着,所到之处,仿佛五步蛇经过,草木皆亡。
  “不理我?”他的手在她的胸上捏了下。她咬着牙,按捺住要打掉他手的冲动。
  “今天去干什么了?”
  她挤出两个字,“逛街。”
  “买了什么?”
  “没买什么。嗯,买了一条链子。”
  “什么样子的?”
  她长吸一口气,“一条普通的链子,骨头做的。”
  他仿佛在说着情话,“下次戴给我看看。”
  谷雨未默默地握着拳头,没有回答。
  “为什么要剪掉头发?”她不吱声。
  他的手非要迫她回答,在某处徘徊。战栗感让她无所适从,她强抑住自己想咬断他的喉管的冲动,手抓着墙。
  “又不说话了。你为什么总是不说话呢?”
  周遭寂静,她很担心会不会有哪里听到他们的声音。
  “我只是不想留了。”她草草地回答。
  他笑了,让她张皇失措,竖起耳朵侦听着周围的声音。
  “为什么要说假话呢?”他喃喃地说。
  她叹气,“鹿鸣,明天行吗?”
  “可我就想今天。你不也是希望今天见到我吗?”
  她抓住他的手腕,“请你顾及我的尊严。”
  他停了手,看着她的眼睛。灯光下,那眼睛里隐隐闪着水光。他垂了手,玩着她耳边的碎发,“我讨厌你和我赌气。”
  谷雨未不语。
  “没听见?”
  “听见了。”
  他似警告,“不要和我赌气。”
  “知道了。”
  他忽的扳过她的头,“委屈?”
  她倔犟地挺着脖子,“不敢。”
  “我已经给了你的自由度,你不领情?”
  “虽然我没有感受到,但我还是谢谢你。”
  他的手搭在她的脖子上,拇指摩挲着她的肌肤,“你是不是非要把我惹火,在这里和你做一场,你才高兴?”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凑了过来,“或者,你想的是,进去,我们当着你那位女同事的面和你做一场?”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不要那么无耻。”
  他笑,“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他的手又伸了过来。
  她实在忍受不了那五步蛇的碰触,猛然睁开眼,两条胳膊奋力一推。
  鹿鸣没有提防,往后退了几步。楼道里的灯光很刺眼,两人的脸都煞白。
  “欲拒还迎?”
  谷雨未咬着牙,“鹿鸣,我只恨,恨我为什么要上你的当!”
  鹿鸣的脸一沉,又逼了上来。“后悔了?”然后轻哂,“你不觉得,晚了些?”
  她咬着牙,“鹿鸣,如果你再逼我,我会离开。”
  “真的?”
  “不信你试试。”
  他笑,“我向来爱做冒险的事。”
  她忽然被他抓起,楼道的门让他撞开,身后是冰凉的墙壁。她的睡衣被掀起,他结结实实地压了上来。
  他轻笑,“这里好像真不错。”
  她咬牙,去推他,却被他把手反剪到身后。他毫不留情地开始行动。
  她涨红了脸,“鹿鸣,你还要不要廉耻?”
  他不理她,眼看要江山失尽,谷雨未终于忍不住,在他的舌头又一次探入时,用尽全力,狠咬了下去。
  他的舌吃痛地回缩,却仍压着她的身体,两人对视。
  她一字一顿,“鹿鸣,我是一个人,我希望,你能尊重我。”
  “是吗?我总是想做别人做不成的事。”他话音甫落,便开始行动。
  她终于无法忍受,话脱口而出,“我放弃,行吧?”
  他停住了。她咬着嘴唇,泪流了下来。
  他的手指揩了揩她脸上的水,被她打掉。
  “鹿鸣,你不要逼了。我放弃。”
  他又要伸手。再一次被她打掉。
  她的声调恢复了平常,说了第三次,“鹿鸣,我放弃。”
  他看着她,她第四次重复,“鹿鸣,我放弃。”
  他松了手,慢慢地离开。她匆匆地从狭窄的缝隙中逃脱。
  这一夜,她辗转未眠。楼下的车里,一明一灭,一直到天要亮,才驶离小区。
  第十一章 旋涡
  林潇娜醒得并不晚,不到七点,就听到那屋门响,然后是拖鞋的嗒嗒声。谷雨未爬起来,看了看镜子,眼睛又黯又红,眼皮有些肿,她把头发抓了抓,尽力做得好像睡得很熟的样子,才开门而出。
  林潇娜今天显然是恢复了精神,一双眼睛顾盼自如,眉毛也恢复了微微的上挑,见了她,笑着嗨了声,谷雨未也笑着问:“你睡得好吗?”
  林潇娜俏皮地晃了下头,“Yes,I slept like a log。”
  谷雨未让她惹得笑,“你就是无可救药的乐天分子。”
  林潇娜耸耸肩,“生活多的是流泪的地方,今朝有泪今朝泪,莫待明朝湿眼睛。”
  谷雨未哈哈大笑,看来林潇娜是没听到,那她也放心了。
  吃着早饭,林潇娜问她今天去干什么。谷雨未坦然地说:“去墓园看看我妈。”
  林潇娜哦了声,“那不打搅你了。我还是回家看会儿碟吧。”
  送走了林潇娜,谷雨未把屋里收拾了下。手碰到母亲的首饰盒,又缩了回去。她不想再看见那遗嘱,那些于她已经是过去时了。她不打算行使那遗嘱,哪怕外界把她翻出来,她也不管了。
  昨晚她已经想得很明白,正谷好或不好,她都不管了。如果正谷关门,她没脸活着,就不活着吧。虽然这样想,但一想到谷正雄为了正谷付出的心血,还是觉得一阵自责。说到底,正谷走到今天,她是罪魁祸首,可她担不起,真担不起。
  她并没有立即去墓园,而是去了手机店。拿到新手机后,便把卡换上,然后叫了快递,把那个据说是以万为单位计价的VERTU给寄回了原主人。
  之后,她才去了墓园。母亲葬的地方是南面的市民公墓,她坐在碑前,一直看着母亲的相片,那富有朝气的笑,那眉梢流动的光彩,虽然只是相片,但还是隔着时空穿了过来。母亲很美,像珍珠一样,圆润的光,怡人的温度,不喧不闹,不耀眼,和和气气,舒舒服服。
  是的,这么美的女人,怎么会没人爱她?
  母亲终归是有爱情的,她为她的爱情守望了终生,虽然她也很倔犟,但她毕竟有人可爱、有人可恨,自己呢?
  她伸出手,摸了摸墓碑上的小像。
  徐丽帆仍然是微微地笑着,即便是山风穿过,也不能改变。
  开车去学校,继续泡图书馆,每天早早去,晚上很晚回来,谷雨未发疯一样地看英文原版的书,从小说,到政治,到哲学,甚至是历史地理或者是《The New Yorkers》。生活很规律。只有在书里,她才有片刻的安静。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静心了,还是麻木了,总之,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敢想。
  有位老同学来杉城出差,谷雨未开着车带他四处转。与各地一样,杉城的变化也很大,几年不见,早已不是当年的风光。原来美丽的,现在已经让时间冲刷得残破。原来觉得有味道的,已经修得不成样子,或者让开发商推倒重建。每到一处,老同学都要吃一下惊,然后伤感地说:“早知这样不回来了。”
  谷雨未淡笑。有些东西还是记忆美好,留在记忆里的东西永远不会变。其他的,都要受时光残酷无情的冲刷,好的会变坏,坏的也会变好。
  最后,谷雨未带他去了二十六院街。
  二十六院街已经很成样子,正是周末,得了闲的带些小资情趣的小白领们在街里四处溜达,很和煦的样子。
  两人在街区找了张木条椅子坐下,同学举目四顾,“说真的,如果我是生人,这地方真的不错。可是,不是我记忆中的。不习惯。”他看了看谷雨未,“说实在的,你这个样子,我也不习惯。初一看,差点没认出来,头发怎么剪成这样子了?”
  谷雨未笑着吸了口果汁,“人总是会有变化的,主动的,或被动的。”她环顾了下周围,“这里其实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那些树,坐在这里,常常会觉得生活平静又和煦,总之,我喜欢。”
  是的,平静又和煦。尚未浓烈的光洒落在街区,白白的石板路、灰色的大理石地面、青青的草、向阳的花、婉转的鸟叫声,不远处是形态各异的建筑物。
  谷雨未今天穿了件浅绿色的休闲T恤,蓝色的直筒牛仔裤,平底布鞋,太阳镜随便地别在领口,短短的头发给她增加了些俏皮的感觉,和周围的环境相得益彰,尽显春天之美。
  同学打趣她,“雨未,毕了业,现在才觉得离你近了些。原来呀,心里景仰得要命,就是不敢靠近。就像那《红楼梦》里说的,怕气大了,吹化了你。”
  谷雨未大笑,“哪有那么夸张。你这话用在十几岁的小姑娘身上很恰当,我这岁数了,未免又老又恶。”
  两人说笑了一阵儿,同学忽然压低嗓子神秘地说:“那边那个人,你认识吗?我看他一直在盯着你。”
  谷雨未顺着他说的方向抬头,一身休闲打扮的鹿鸣的左胳膊搭在椅子背上,左腿横在右膝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谷雨未回过头,“不认识。”身上却似长了万簇的钢针,让她再无可安生。她看了看表,“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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