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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侵色之城[上]-第14部分

小说: 侵色之城[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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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着蜡烛,见他翻箱倒柜总算找着一只葫芦形状的小瓷瓶,跟指甲油差不多大小,拿了过来,随手拾起搁在床上的那块用来验证新娘贞洁的白布、沾了清水、小心地替我擦洗伤口。
  血水从擦干的地方很快又渗出来。“轻点儿!好疼啊!”我皱着眉轻轻拍打着膝盖周围的肌肤。
  尔忠国停下,带着讥讽的眼神看着我。“就你这种人也配去闹革命?”手下带着力度使劲将白布摁在我的伤口处吸附血迹。
  “哟——哟——你能轻点儿吗?”我缩回膝盖,感觉他是故意的,却没明白我叫疼跟闹革命如何扯得上关系?
  等等,我得绕个弯儿才能习惯他的话——他当我是辛凤娇,那么刚才那句话是对辛凤娇说的。照他的意思,辛凤娇闹过革命?她跟□人走得近?可他当的若是国民党的兵,不是两条道上的人吗?
  莫非他二人由于政见不合导致了那场婚变?
  可惜,又不能直接问,不过他二人之间的确有问题。
  洁净伤口后,尔忠国从小瓷瓶里洒了些淡黄色的药粉到我膝盖上。
  一阵辣辣的痛瞬间蔓延开来,接着另一个膝盖也遭受同等待遇。
  我禁不住又“嘶嘶”吸气——很久没体验受伤是什么滋味的我最近接二连三跟痛苦打交道。
  “忍着吧,还好只是表皮蹭破了,痛不长的。但有些痛恐怕永远也短不了。”他漫不经心地说着,话里有话。
  他的话总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需要当事人翻译一番才能听懂吧。
  我困惑地看着他,意图从他的神色里探出他的思想。可他偏偏很节约口水,点到即止——我没能听到更多话。
  他的眼睛好迷人哦,不可思议的是他的睫毛奇长,像毛刷子呢。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呢——我走神了。
  看着我持着蜡烛傻呆呆看着他,尔忠国突然怔住,脸色有些慌乱,呼吸也没了节奏。烛光微微摇曳在他清亮的眸里印出更加鲜艳的桔色,分明有些□的色彩。
  我瞬间警惕起来,蜡烛朝他手里一丢,急忙脸朝内睡下,又蜷缩起身体。
  他看出我的戒备和冷淡,“噗”地吹灭蜡烛。躺下之后,不再言语。
  我们彼此霸占着床的两个极端,中间腾出的空位足够一个大胖子再躺进来。
  然而那处空位恰如楚河汉界,不可轻易越过。
  一夜困乏却无眠,直到听到公鸡打鸣,并有开锁的声音传来,才知道夜已经离去。此时的我眼皮已经上下征战了几百个回合。
  床板咯吱响了几下,身边那人起床下地了。伸懒腰的声音……哗啦啦小解的声音……离开房间的声音。
  天哪,我终于可以放松了。
  再也抵挡不过困意来袭,陷入梦乡……
  身份之谜
  “哎呀,我的大小姐,太阳照到哪儿了,还不起床?”迷糊中听到一个声音嚷嚷道,辨认一番后看出是小眉来了。“快起吧!前门讨喜气的小孩一大堆了,就等你散糖果呢。我的大小姐,你打算睡到晌午不成?”小眉叽叽喳喳说着上来拖我。
  “我还困着呢?你替我去散好了。”我嘟囔着,心想大概是风俗。
  “那哪成?得新娘子发散呢!”小眉笑着说,“小姐忘了吗?小时候你和大少爷也喜欢拖着我去讨喜气。大少爷总能讨到一大口袋糖果,替你留着慢慢吃。对了,我先出去招呼一声,说你一会儿就到。那些小孩个个快等不急啦。”
  听她这么一说我还真不能再睡下去,只得撑开惺忪的睡眼,下了地。
  打发完大大小小的孩童,才发现肚子挺饿的。
  早餐还没吃完,便看到一个老妈子神秘兮兮的窝着什么东西匆匆地打门口经过,往东厢房去了——那是二奶奶的屋子,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神色有些扭捏的小眉。
  “小眉,你吃了早餐吗?没有的话过来一道吃。”我叫住她。
  小眉看到我不知怎的脸上一红,说道:“我们下人待会儿到厨房随便吃吃就行。”一边走过来,一边朝老妈子消失的地方望去。
  “搞什么?”我顺着小眉的视线望去,“你跟着人家屁股后头看什么稀奇?”
  小眉红着脸说道:“小姐,我刚才收拾屋子看到那个……嗯……有些血迹。没等我想该怎么处置呢,二奶奶屋里的菊姐就一把夺过那东西,还说女孩家不该看。我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只是不晓得她拿去做什么,就跟着。看着一定又是二奶奶的主意。”
  这丫头,原来是因为这个脸红呢,我顿时感觉好笑,转而一想,跟我有关哪!那位二奶奶精力挺旺盛,果真样样事情都少不了她操心一番。
  这膝盖上的血跟初夜落红的血有什么不同,我是不知道。既然已经这样,随她怎么折腾去吧。“真是无聊!”我随口说道,夹了一快糖糕递给小眉。“趁着新鲜,吃了吧,其它人恐怕都吃过了。看你忙了半天了,别饿着。”
  小眉高兴地接过糖糕。“小姐还记得我爱吃这个!”说着,甜甜地笑着将糖糕塞进嘴里。
  我想这是歪打正着罢了。但是这个顺水人情做得好啊。
  “我说过,我只记得小眉,其他的人还真是想不起来。”我满意地看着她吃糖糕的样子。
  “大姐!大姐!我也要吃糖糕。”君宝的小胖手从我身旁伸出,直指着糖糕。
  “小少爷,你刚刚不是吃过了吗,怎么还吃?小心吃撑着了,拉不出屎!”小眉吓唬他道。
  我笑着抓了只糖糕递到那只小胖手里。“大姐准你吃。小孩子能吃能受的。”
  君宝感激地看着我。“还是大姐好。”放进嘴巴里边吃边看着我傻笑。
  “就知道贪吃,等吃成小肥猪,你娘就不要你了。以后啊,也没人愿意嫁给你,更别说找个像你大姐这么美的媳妇。”
  “小眉!”我制止她拿小孩子开心,继而宽慰君宝:“小眉姐姐逗你玩呢。没事的,继续吃。君宝以后一定比大姐还漂亮。”
  君宝却丢下糖糕,坐到我身上,粘乎乎的小手搂住我的脖子,一本正经地问道:“大姐真好看。我长大以后可以嫁给你吗?”
  我给他这么一问,啼笑皆非。哪有男人嫁女人的,而且是嫁给自己姐姐?到底是个小孩子。我刮刮他的鼻头,哄他道:“君宝,你可是人见人爱哦,以后啊一定很多女孩子愿意嫁给你呢,别担心了,等你长大了,就会发现大姐又老又丑,快不认识了。”
  君宝不相信地忽闪着大眼睛。
  “别缠着大姐了,自个儿玩去!”小眉拍拍他的小屁股。
  “嗳。”君宝滑下我的膝盖,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才一眨眼的功夫,君宝又回来了。“家里来客人啦!”他嚷嚷道,很稀奇的样子。
  我朝照壁看去,果然有客人临门。尔忠国正热情洋溢地邀请那人进堂屋。他那种表情是我未曾看过的,给人一种阳光灿烂的感觉。
  我站起身,尔忠国正向我走来。“吃好了?跟我去见一个人。”他说着拉起我的胳膊就走。
  “哎!”我感觉他的举动很粗鲁。我自己不会走路吗?
  尔忠国非但不松开,还一把搂住我,几乎是挟持我去见那个人。
  一个穿西式套装、皮肤微黑的年轻男子站起身,冲我微微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似笑非笑。就男人的个头来说他不算高,一米七零左右,却并不显矮,主要他身材匀称,尤其一双腿看上去修长挺拔,给他加分不少。他头戴一顶细方格鸭舌帽,身穿了一件白色丝绸衬衫,罩着当时流行的西式马甲。五官比较突出,轮廓有些像西方人。一双大眼睛明亮有神,透着机警。虽然他看上去有些奇怪,但总体给人以清爽干练、温文尔雅的印象。
  “这是我的旧同事,姓佟。”尔忠国对我介绍道。“他在武汉接到了差事,顺路拜访我们。”
  不等我打招呼,那位旧同事先开口说话了。“尔兄,这位便是兄嫂了?有礼,有礼!”他的嗓音让人听着很不舒服,喑哑而低沉,声带像是被磨砂过、音色不干净。
  他抱拳向我施礼。那时候的人挺讲究礼数,嘴上打招呼不算,手也不闲着。
  我连忙回礼,却跟他一样抱着拳。我一时忘了,按当时的礼节,女人不该这样行礼的。
  我看到他的大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讥讽之色,却听他口中赞道:“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哪。尔兄怪不得着急成家。换做我,也要快快娶进门来。”他笑起来。我觉得他的笑声有点假。
  “见笑了。”尔忠国一指茶盅,“佟兄,请用茶。”
  客人刚落座,二奶奶小脚颠颠的进来了。
  “哟,听说来客人啦。吃糖吃糖,我们这镇上不比城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请将就着啦!”她殷勤地抓了一把糖,又捧来花生、红枣请佟先生慢用。
  佟先生立即起身致谢。
  二奶奶似乎没有走开的意思,打量了佟先生一小会儿,夸赞道:“这孩子好俊的模样!”说着话,手便搭上佟先生的手,轻轻拍着。
  我暗自笑了一下,哪有这样说话的。她自己不到四十岁,比佟先生大不了多少,竟然称呼人家孩子。而且,还拉着人家的手,多不好意思。
  “哦,您过奖了。这个……我还有些投资方面的要事想跟尔兄商谈,可否借个方便,让我们……”佟先生将手掌从二奶奶手里挣脱开,平静地说道。明显是在提醒二奶奶给点空间。
  “你们谈,你们谈,里屋去吧,那里清静。”二奶奶连忙说道。
  尔忠国站起身,将佟先生引到里厢房去。
  二奶奶看了看我,脸上升起一股隐晦的笑意。“凤娇啊,身体没有不舒服吧。”
  莫名其妙!我淡淡地答道:“很好啊。”
  “凤娇啊,虽然我们娘儿俩还不太熟悉,但毕竟是一家人了,作为过来人,有些事我有责任替你想周全。你爹他也是这个意思,但他是男人不方便说,所以我就当仁不让提醒你一下。”
  “让二娘费心了。” 我觉得她一定会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凤娇啊,你岁数也不小了。这女人一嫁人么,就要赶紧考虑后面的事情了。老爷也着急这事。可耽误不得哦。”
  哪个事?我心里揣测着,随即明白:生娃的事情。切!她也未免过于热心肠了,什么事情都替我想到,真比亲娘还上心。
  我心里冷哼一声,不露声色地说道:“多谢二娘思量周全,凤娇感激不尽。”
  二奶奶笑着离去。
  我的注意力转向厢房那边。
  不知怎的,那个佟先生让我感觉不太舒服,具体哪里让人不舒服也说不上来,只隐隐觉得他身上有股言不由衷的做作感。
  “大姐,陪我去找兔子笼吧。菊姐一定把它藏到那屋了。”君宝不知何时冒出来,拖着我的手便往尔忠国跟佟先生谈话的厢房那头走。
  “不行,君宝,你大哥在谈正经事,我们不能去打扰。”
  “我不打扰他们,我去找我的兔子笼,就那里没找过。”
  “你先找小眉姐姐玩。我替你找吧。找着了给你递过去。”
  “那……好吧。”君宝放下心来。
  穿过堂屋,走向放置闲散物品的厢房,一推开们,便看见兔子笼搁在一张破损的藤椅上。
  我拎了笼子转身正欲离开,十几米外压低嗓音的谈话声传了过来,隐约听到“党国”、“日本人”之类词语。
  我警觉起来。
  尔忠国的身份一直让我感觉神秘,今日来访的这位同事亦给人以一种神秘感。什么样的公务需要这么隐蔽商谈。
  好奇心骤起。
  我踮起脚挪近了些,侧耳伏在墙上细听。
  “……尔兄知道黄埔系和CC派素来不和。去年武汉军事委员会三处解散后,三处主任丁默村被解除了职务心怀不满,今年春便和李士群一起在上海投靠了日本人,利用他们对我们情报网的了解,用威逼利诱的手段不断收买我们军统要员。我们的团体目前正处于非常艰难的时期。武汉沦陷时汉口市党部留下的潜伏人员,大部分率先逃往后方另寻出路去了。只有少数家住汉口的中下级人员勉强留了下来。这部分人员为了自身的安全,有的改行经商,有的参加了日伪组织,中断了与中央的联系,能不能再为我所用也需谨慎、区别对待。其它敌占区情况也不容乐观。日伪特务机关渗透我部之迅猛始料未及。一方面高官厚禄做饵料,金钱美女收买,招降我方特工人员,瓦解我地下组织,另一方面严密监视我方一切活动,调集大批人手血腥镇压。一些倒戈的特工更加危及我们大批同志的安全。这次老李原本也要随同我前来,就是上次配合你行动的那个同志,上个月在南京火车站被叛徒出卖。他被捕后临危不惧,誓不屈服,没等我们组织营救,已被日伪特务机构秘密处决。痛惜啊!痛惜像他那样的党国忠士太少了。此种局面不能不让戴老板揪心……吃不香、睡不实。这次戴老板委派我回武汉建立军统局汉口直属组,我便点名要你前往配合我的工作。你我以社会公开职业为掩护,监督、指导辖区小组惩处汉奸的行动,有机会要想法打入日伪军警特务机关以搜集日军情报、破坏日军军事经济设施,还有一项重要工作,就是密切侦查新四军动向。我们目前的难度相当大,既要保存实力,又要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任务。尔兄,该是我们实现誓言的时候了。对你,我寄予厚望啊……”
  尽管他们俩的谈话近乎耳语,尽管还有两道墙隔着,我还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这位佟先生的一番话不啻于惊雷贯耳——尔忠国竟然是军统特务!
  我似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顿时透心凉。
  难怪他总给人以一种深藏不露、城府颇深的感觉,原来他是军统特务!一个训练有素、武艺超强的特务!
  不得不承认,他这个身份雷倒我了——他若想对付我这个和平年代生长的平民小百姓可谓小菜一碟!
  我的身上蓦地惊出一身冷汗来,逃跑的愿望空前强烈。
  只听佟先生又说道:“忠国,婚姻虽大事,但国难当头,须予以取舍啊!即便不忍也必须忍了。事不宜迟,我们明日天不亮便要出发,会有人在火车站安排我们上车。”
  “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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