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色之城[上]-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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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里之前。”我急忙招供。
他的动作可不友好,用粗暴来形容也一点不为过。
“请你把手松开好吧,有话好好说!”习惯于与人文明相处的我十分反感他掐人脖子的动作。好像我是健身房里随时可以拿来练习的器械,想怎样就怎样。
我当他只是吓唬我——就这么掐死一个鲜活的生命也太随意、太冷酷了吧。况且他掐着的是他青梅竹马的旧相识——这会儿只能跟辛凤娇套近乎了。
然而,他非但没松开我,手底反而在加劲。我的呼吸越发困难。
“我讨厌好奇心强的女人!”他的笑容完全消失不见。
他这就要杀了我?我惊惧地瞪大眼睛。他的眼睛好可怕,充满杀气。
看来我命休矣——他是特务哎,杀人灭口是家常便饭。
可叹我才二十四岁,连生日还没过啊,芳华正茂便要命丧他手吗?
生不如死
更糟糕的是,我还没来得及留下遗言,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从没做过坏事,我是好人,怎么能像蝼蚁一般草率地死去?
就算难免一死,也要轰轰烈烈地死啊——太不甘心!
我惊恐地掐住他的手腕,妄图摘开他封在我喉间的大手,但他的手臂硬得像石柱,撼不动。“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不可以……滥杀无辜!”我挣扎着喊道,一脚踢向他。
他好像早有防备。
我踢了个空。
我被拽离门,腿弯被他用力一顶,膝盖随即软了,跪在地上。但他捏住我脖子的手总算松开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是佟鹭娴的。
若她知道我发现他们的秘密,会不会鼓励尔忠国就此杀了我?
我只得哀求他:“国哥哥,别杀我!”
我以为他念及与辛凤娇的旧情会放过我,没曾想这反而激怒了他又来掐我脖子。
“贱人!”他骂道,眸中喷着火。
他为何这么激动?我哪里犯贱了?因为叫他一声国哥哥?
可昨晚我叫他国哥哥时,他不是这种反应啊?
他用力掐我脖子。
完了,此招失灵——我命休矣!
眼前一阵发黑。
“放开她!”一声大喝;佟鹭娴推门而入;“你疯了吗?”
尔忠国二话没说松开我。
她若迟来一步,我的脖子就要被这恶男拧断了。
这是什么世道啊? 好像没人在乎人命关天这档子事儿,只要心里不痛快,随时能将他人置于死地。
佟鹭娴将我从地上扶起来。“没事吧?”她看着我的脖子问道。
我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眼前这女人虽然也很可恶,但比尔忠国有善心。可能,女人天生心软吧。
佟鹭娴瞪了尔忠国一眼低声说道:“她是你妻子,怎么能这么待她?”
尔忠国不语。
佟鹭娴又柔声对我说道:“没事就好,先回自己屋吧!”
我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好像太好说话了吧?简直是天使的化身哎。
“我想你会守口如瓶的,嗯?”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再次点点头——还能怎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人家及时出面,救了我一命。
虽然我没向她道谢,但感激的眼神还是留下了,相信她也看得明白。
出了门,我没乖乖地回自己房间呆着,又折回去。
好奇心虽然让我跟死神差点碰面,但毕竟没碰着,我打算再次铤而走险。
刚才佟鹭娴的举动太令人怀疑,居然什么都不问就将我放了。
她可是从一开始就视我为眼中钉的人哪。
耳朵再次贴到门上。
“……果然中计,看来还是个生手,”佟鹭娴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不过也不可太麻痹,你好像还对她……若不是我一直提醒你,真不晓得会怎样?”佟鹭娴的语气里含着揶揄。
“若不是你阻止,我早就杀了她!”尔忠国决然回道。
佟鹭娴讥笑声响起:“忠国,你跟我还玩这套把戏?哼,你若忍心杀她,何须等到现在?刚才做戏给我看的吧。唉,你呀……算了,留着她还有用,非到万不得已,我也不逼你忍痛割爱。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哪一天真要动起手来,恐怕还得我帮你下决心才行。”
“你、你误会了,我跟她早已情断义绝,只是……”
“你好自为知吧。好啦,我也不是一点情面不给的人。后天的事情准备得如何?”
“都已经准备妥当!”
“好,事情办妥之前一定要稳住她,不能让她坏了事。”
“属下明白,请站长放心!”
“时辰不早了,乔治打电话来要求见我,看来事情又有变化。你赶紧休息吧,不必等我。我们明天再见。”
“我让老六送你一程。”
“不必,我自己开车去,多个人反而多份风险。”
听到脚步声,我连忙撤离,踮起脚尖,一路疾跑回自己房间。
暗自庆幸刚才冒险偷听到的信息很有价值。
细细梳理一遍他二人谈话的内容,得出两个结论:第一,佟鹭娴并非天使,她留着我的小命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第二,尔忠国并非真想杀我,他是演给这位精明的女上司看的;本来还有第三条结论,那就是佟鹭娴担心我坏了事,是什么事?我一个生死捏在他们手心里的囚徒能坏他们什么事?
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地下党人。如果是,一定可以获得最有价值的情报,至少可以缜密分析眼下的状况,制定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
唉,白白浪费了在敌人内部斗争的良机。
我,只是一个和平年代出炉的百无一用的书虫。
“起来!”极不客气的声音。
我抬眸看向他。
尔忠国立于床头,像个索命的鬼役。
“你吓着我了,下次进来请先敲门。”我坐起来。
“窗户进来,不必敲门。”他冷冷地说道。
暗暗吃惊。
幸亏我闪得及时,而且老老实实呆在床上,没做出令人怀疑之举。否则他这么悄无声息地踏窗而来,难免被他逮个正着。以后真得时刻小心才是。
“那么,下次请敲窗。”我小心翼翼地说道。
尔忠国一把拎起我。“这会儿活过来又神气了?”厌恶的表情好像在告诉我他很懊恼刚才没杀我。
可我还有用啊。
我就是在试探他是否有所顾忌。
我任由他拎着我将我摔进沙发内。
“听着,下不为例。你若聪明知道下场会怎么样?”他威胁道。
大概我较为平静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够震慑,他又说道:“死的确可怕,可还有一种比死更可怕的事——生不如死。”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俯下身来。
我感到一股冰冷的杀气弥漫在空气里。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冷的眸,不得不让人紧张。
我必须纠正先前的想法,他并非不想杀我,而是不想让我过于简单地死去——担心便宜了我这条贱命。
好可怕的家伙!
他怎么可以这么仇恨一个深爱过的女人呢。难道他跟辛凤娇有血海深仇吗?难道他身负灭门惨案吗?
不就是被人甩了嘛。
放在我们那个时代,这算得了什么?
今天你甩了我,明天我甩了你,甩来甩去大家都有免疫力了。都像他这么狭隘,公安干警们岂不是得二十四小时连轴苦干、保护那些生命受到威胁的前男友、前女友?
我的思绪被一张愤怒的面孔打断。“你在冷笑?”他问。
冷笑?我有吗?
我惊恐地看向他,那张好看得令人过目不忘的脸此刻被羞愤填满。
身体不由向后缩了缩,在沙发内卷缩成一个球。
“没有,我没有笑!”我使劲摇头予以否认,抱住自己的身体。
尔忠国没打算放过我,伸出手指在我太阳穴斜上方的一处点击一下。
针扎一般,我痛得跳起来。
脑袋好像陡然增重十倍,脖子如同顶了块巨石,又痛、又酸、又麻。
“滋味如何啊,凤娇妹妹?”他残忍地笑着问我。
我像跳蛙一样在沙发内捂住脑袋乱蹦乱跳,再从沙发跌落地上打滚,发出惨叫声。
我真实地体验到他所说的“生不如死”。痛苦让我萌生立即碰死自己、省得受折磨的念头。
他摁住我,再次点击相同的穴位。
可怕的痛感立即消失,仿佛从未发生过。
“人体有很多穴位,有的对痛极为敏感,有的对痒十分敏感,比如刚才的额窦穴,”他带着轻蔑的笑容不慌不忙说道,“你的身上有很多这样的穴位,但只要乖巧点,它们就不会让你体验过于丰富的感觉。”
我紧张地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
每次一旦触及他冷淡的眸,便觉得后背无端冒起一股寒气,疑心他冷不丁就会作出让我“永远保持沉默”的事情来。
“好吧,看来是时候告诉你配合的重要性。你来汉口这么久,我一直没能带你去上层社会走,现在有机会了,但前提条件是你必须配合我,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明白了没有?”
我急忙点头,因为他的手正摸上我的头。
“很好,我喜欢识时务的人。”他摩挲着我的发,像对待一只宠物狗。
“明天我要带你出去买一件漂亮衣服。你天生就是穿衣服的架子,不穿倒可惜了。”他说着,上下扫了我一眼,带着欺辱的笑意。
我卷缩在沙发内,牙齿紧叩。
他站起身,拉了拉衣摆,悠哉地走了出去。
我仍缩在沙发里不动,想起先前他愚弄我的过程,兀自心惊肉跳。
第二天,尔忠国果然带我出去购衣。
当店员拎着一件紫色的西式长裙递到我面前时,我连忙摇头——衣领太低,后背也太暴露。“就是它,穿上试试。”尔忠国冷冷地命令我。
女店员瞥瞥我,又瞥瞥尔忠国,带着不自然的笑容请我进试衣间。
我站在地上,局促不安地搅拧着衣角,心想这衣服哪能见人?他成心让我出丑吧。
“要我亲自动手帮你换上么?” 尔忠国低沉的声音飘过来。
我连忙接过长裙进试衣间。
女店员跟在我身后帮忙。
丝质的紫色长袍穿在我身上,女店员帮忙将背后一排蜈蚣腿一样密集的纽扣一一扣上。
腰部很大,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像睡袍。
我的胸部可怕地暴露在“U”型领口内,呈现“人”字形。
感觉自己身上穿着的不是礼服,而是囚服,古人坐牢身上穿着的那种。我的双乳与领口组合的那片区域恰似一个掀去顶的“囚”字。
女店员的脸微微发红,我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行,这件衣服我穿不来。”我摇摇头看着长镜内神色发窘的自己。
女店员同情地看着我:“是不是让您先生看一下?”
“你直接告诉他不行,换一件吧。”我小声说,带着央求的语气。
“凤娇,出来让我看一下。”尔忠国在外面说道。
我迟疑了一下,捂住心口走了出去。
他淡漠地上下扫了一眼。“有没有小一点的?”他问,女店员摇摇头。“这一款只有一件,是很早以前一位俄国大使夫人定做的,但是做好后又不打算要了,听说怀孕了穿不下,这才放到店里卖。”女店员看着我的腰,“太太的腰很细,要改动一下才能穿。”
“多久能改好?”尔忠国问道。
“三天后再来试试,您看如何?西式女装只有一位裁缝师傅会做,可他昨天被叫去一家大户人家做活,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能回来。所以恐怕要等两天才能拿到。”女店员抱歉地说道。
我心里倒是很高兴,不必再穿这件暴露的破衣服。
“根据我太太的体型,你替她挑选一件合适的。”尔忠国指了指货架上的若干长裙。
女店员仔细看了看我的身型,走到一件乳白色长裙前。“这一款有腰带可以随意收放,太太您试试看。”我接过衣服首先看了一下领口,太好了,虽然也是大“U”型领口,但胸前衬了一大块半透明的花边一直到脖子部位,是典型的西式淑女装。
当我穿好长裙出来的时候,女店员露出惊叹的目光:“太太很适合穿这件,像女王一样高贵典雅。”
尔忠国挑剔地看着我的领口:“袖子拆掉,领口花边都拆掉,就这件了!”
女店员惊诧地看着尔忠国,一定在想好端端的一件成衣为什么破坏整体布局?
我下意识地又捂住心口,不要啊,又要暴露吗?他成心让我难堪啊。
尔忠国冷冷地对女店员道:“马上修改一下。我想这不需花费多少时间吧?”
女店员立即露出职业式笑容:“是的,先生,请您稍等片刻!”
十分钟后,一件被拆得几乎像奥斯卡颁奖典礼上女星们才穿的礼服又递到我的手中,女店员有些尴尬地请我再试穿一下。
当我袒胸露肩地出现在尔忠国面前时,他满意地付了钱
我浑身冰冷。这变态的家伙,一定想让我出丑!
我以为可以脱下长裙了,但尔忠国并不急于离开,反而坐了下来。
“先生,您还需要什么吗?”女店员十分客气地问他。
“我在等一个人,马上就到。”尔忠国说着,掏出怀表看了一眼。
两分钟后,一个健壮矮小的身影出现在尔忠国面前,是男仆老六,手里拎着一个鞋盒。
尔忠国朝鞋盒一努嘴,“穿上!”向我发令。
我打开鞋盒,里面是一双银色绸布面的高跟鞋。鞋跟足有五公分高,但看样子不是新鞋,鞋面上有些磨损的痕迹。
我将双足踏进去,嫌大。
“走走看!”尔忠国命令道。
刚走两步,脚便崴了一下。“肥了一点。”我怯怯地说道。
“我们隔壁有家鞋铺,全是进口鞋,太太您可以过去试试。”另一个女店员殷勤地说道。
尔忠国不说话,看着老六:“就带来这一双鞋?”
老六点点头: “佟小姐说她只有这一双高跟的还能适合场面,她还说万一不合适就买双新的给太太。”
尔忠国哼了一声:“我看就不必了吧,新鞋反而磨脚,越破越适合太太娇嫩的脚。”他把那个“破”字说得很重。
老六的脸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