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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写娘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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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上来,永远也看不到山上的风景。”
  “……”白卿将额头贴在手背上,她没话说了,那就闭眼休息吧。
  风很大,吹得她手上那对镯子铃铃直响,他没想到她真能睡着,看来真得是幼时吃过苦的,不免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取暖。
  望着远处那一望无际的沃野良田,他可不只是在感慨江山无限好,他想的是——如果汉北想要争鸣天下,势必要有庞大的钱粮储备,这片沃野将会是汉北的天府之地,从他占领芽城那天起,这个念头就从没停止过,所以东周此次没有拼死夺下芽城,就是给了他李伯仲一个大好的契机,他从来不会轻易放过任何机会,如狼捕食,一口咬下,绝不撒口,东周——将是他汉北复兴路上的第一只猎物,两次芽城大败,注定了它的命运。
  吴李两家的争斗,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铅云,悄然来袭时,白卿睁开了双眼,只可惜她没能立刻看到日出的壮阔景象,因为头上盖着他的衣衫,拉开衣衫,双眼被阳光刺得酸痛,他正背手站在晨曦之中,脚下踏着云海,周身染着红光,衣裾在风中飞舞,而他的脚下,是绿色奔涌的千里沃野。
  这就是他要的风景吧?挥手间指点江山,弹指下旌麾刀戈……
  良久后,当他回到她身旁时,她依旧没能从刚刚那个景象里出来,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老会闻到他身上有血腥气,因为那是他灵魂的味道。
  “不饿?”他摊开的手上,放着两只红红的野果,“还是不喜欢吃?”
  思绪从刚刚的画面回到他手上的那两粒野果,接过去,放在鼻端闻了闻,很香。
  “吃完咱们再下山。”他弯身坐到她身旁。
  咬一口野果,嚼了几下后,转眼看他,因为他正看着自己。
  “后天我可能要回西平。”他如此说道。
  然后呢?要她做什么?白卿轻轻嚼着野果,想听他下面的“吩咐”,她认为重点在后面,而不是“他后天要回西平”。
  但他后面什么都没说,就只是在陈述他要回去了。
  ***
  事实上也确如他说得,两天之后的午夜,当她刚刚闭眼打算入睡时,他起身了,隔着纱帐可以看到他有条不紊地穿戴整齐,然后转身要走。
  不过最后还是停了下来,撩开帐子——他知道她醒了。
  “有什么事,直接让雷拓去做。”
  白卿并没有答话,她本以为他会带她一起回西平的,毕竟把她养在这么边远的小城能有什么可用之处?
  短暂的停留之后,他还是匆匆离开了,与男人的远大抱负相比,女人始终不及其一二。
  望着门合上之后,白卿翻个身,面朝墙,闭上双目,又是一个人了,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吧?
  可不行,她仍旧睡不着。
  坐起身,倚在墙壁上,望着他刚刚躺过的位置,伸脚过去,把床罩弄得一团乱……
  然后才安心躺下。
  ***
  李伯仲离开后没多久,东周军也退回了境内,两军进入无限期的停战之中。
  东周不是不想收回芽城,只是因为近期北方几位诸侯也有心犯边,东周王不愿将战线扩大,最重要的——李伯仲是个咬住东西死不放的人,芽城之战不管输赢,都可能会将东周的精锐咬在这里,如此一来,北方就将面临丢城的危险,所以权衡利弊之后,东周王还是决定停止向芽城增兵,转而将精锐投向北方。
  而李伯仲也很配合地鸣金收兵,本人更是星夜赶回了西平,似乎毫无恋战之意,但事实如何呢?
  事实就是,李伯仲与那几位诸侯暗中连横,他只要芽城,而那几位则要的是东周北方的大城池,可结果会怎么呢?
  李伯仲是保住了他的芽城,可就在他回西平的当晚,东周军最精锐的骑兵也马不停蹄地赶向北方,看来那里将会有一场血战了。
  何为作壁上观?谁在观谁,谁又会得到的更多,只能让时间来作答了……
  吴李两家休战,芽城自然也就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佟嫂依旧回了她的胭脂铺,不管金窝还是银窝,始终都是别人的,自己的窝再小,那也是自己的,人最终能靠得也只有自己,所以佟嫂执意带女儿回了家,继续做她的小买卖。
  白卿也常到她的铺子里帮忙,没人管她去哪儿,或者做什么,甚至夜不归宿也无所谓。
  他走了两个月,杳无音信,她也丝毫不会去打听。
  转眼到了中秋,一大早,白卿就去了佟嫂的胭脂铺,打算晚上跟她们娘俩一起过,正和月饼面时,有小厮来找,说是公子回来了……
  这种大节气,他怎么会弯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
  佟嫂赶紧让她洗过手,还包了几只刚烙好的月饼,让她带回去,虽然她们那大院子不缺这东西,但总归是份心意。
  当白卿抱着油纸包跨进大厅时,她怎么也没想到看见的会是岳梓童……
  “回来啦?”这还是岳梓童第一次跟她讲话,依旧的高贵美丽,清雅婉约,不同的是身旁多了个男人跟孩子。
  男人很斯文,孩子很漂亮。
  没嫁给李伯仲也许是她的运气。
  三十 不祥的指环
  评心而论,李伯仲与这位吴世子在相貌上分不出伯仲,只是气势相差很多,一个铜铁做得骨,一个书卷做得魂,说不出是文武的差别,还是其他什么,总之……他们根本不是一类人。
  岳梓童夫妇之所以会路过芽城,据说是因为去京城探视生病的岳峙岳王爷,随后夫妻俩转入汉西,见了岳梓童的姐姐和姐夫,也即汉西世子夫妇,之后又途径了西平,在西平待了数日之后,才启程回东周,从西平到的芽城这一路与李伯仲同行。
  东周与汉北的芽城之争刚刚结束,可在这两个男人脸上丝毫看不出多少义愤填膺,当然,也不全然是乐意融融的,但听酒桌上的言谈就知道,东周跟汉北之争——没完,还久着呢。
  这一晚,李伯仲喝了很多,不知道是酒逢知己,还是意气之争。男人有时也挺可笑的,为了一些古怪的意气,常会把自虐当气概。
  还是岳梓童更适合做贤妻良母,早在喝酒之前便吩咐了下人多煮些解酒的汤水,当作下饭的汤食,反正这些男人只管喝酒,根本也不在乎碗里吃得到底是什么东西。
  男人们继续着他们的阳奉阴违,话中有话,相比之下,两个女人则成了摆设。然而这摆设也并没那么好当,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是受酒桌上话题影响的,想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是最得体的,只要往白卿对面看就知道了。岳梓童一句话都没说过,单是靠眼神、笑容,以及细微的动作就能纠正丈夫一些不得体的话语。
  看她,成了白卿这一晚唯一的乐趣。
  酒过三巡之后,解酒的浓汤端了上来,岳梓童给丈夫的碗里盛了一勺,随即看了看白卿,因为李伯仲也喝得很多。
  但白卿并没有动手。
  到是一旁的侍女见李伯仲的汤碗是空的,顺手盛了一勺,反到被白卿不动声色的挪到了一边,这汤他不能喝!
  岳梓童见她如此,不免浅笑,兴许是觉得她小家子气,别的女人准备的汤水,她偏不愿意让自己男人喝。
  这就是普通女人跟大家闺秀之间的区别吧,她们不懂得在厅堂上该收敛女儿家的小私心。
  一顿饭后,也许岳梓童该偷笑的,因为很明显,白卿的木然举止证明了李伯仲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
  月圆中天,两对夫妇才各自回了房间,男人都喝得酩酊状,不过实际情况是——两人都不过是半醺而已,看来这些男人还是有些小聪明的,知道喝酒要留量。
  李伯仲半倚在被褥上,望着正关门的白卿,双眸中带着些笑意,也许是因为她刚才酒桌上那个小动作吧,他把那解读为醋意。
  白卿却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淡笑一下,随即转身进了耳房,从耳房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条干净的绸布,来到床前,淡声问道:“你自己来,还是让雷拓他们来?”
  李伯仲眉头微蹙,看着她手上的绸布半天才问道:“能看得出来?”
  “不仔细看不出来,不过如果你继续让它流下去的话,也许明天那位吴世子就能看出来。”手指轻挑开他的外衫一角,左腹的浅灰色内衫上血渍氤氲。
  整个晚上,尽管他面色正常,谈笑风生,更是把酒当水饮,可毕竟身上有伤,再怎么硬撑,还是会有细微的差别,伤势加上饮酒,如果再加上岳梓童那碗通血的汤水,就算不当场昏倒,估计也不会好看到哪儿去。
  李伯仲呼出一口气,头仰在被褥上,“怕不怕见血?不怕就你来吧。”这伤是在西平时遭刺的,岳峙那老东西死而不僵,想做最后一搏,这次是下了血本,非要治他于死地不可,他毕竟是岳锵的左膀右臂,他死了,岳锵在东南一代就少了助力,因为汉北军是他李伯仲撑起来的,李伯仲一死,李家的其他子孙没这么大胆子敢跟实力雄厚的东周为敌,换句话说,岳东一代的局势,是他李伯仲的精锐在拼死撑着,是他只身一人在打头阵。
  岳梓童夫妇从京城到汉西,再从汉西到汉北,这一圈绕来做什么?不过就是岳峙与东周打算联合汉西合围汉北,一旦汉北手脚被绑,京城里的势力当然也会跟着天旋地转。
  所以此刻他不但不能死,连受伤都不行,士气是需要领袖来带动的,汉北军的士气正盛,他可不想被这点小伤影响到,所以他来了这里,而且还是跟他的对手一路来的。
  在她这儿,很多事情都变得简单了,也容易让他平静下来,西平的那座王府反倒是个是非之地。
  一层层拨开衣衫,看着伤口,白卿皱眉,因为那伤口还很新鲜,加之他的动作大,又喝了那么多酒,此刻正往外渗血,“还是让雷拓他们来吧。”这么重的伤,说真话,她不敢碰。
  “没事,只要包一下就行,不是大伤口,死不了人。”太晚了,兴师动众反而让人怀疑。
  虽然他这么说了,可她还是无处下手,看了半天才动手,毕竟是个大活人,没晕没昏的,两只眼睛还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你,不害怕也会心急,他还不会喊疼,所以根本不知道手重了还是轻了,包到了半夜,一身血腥的反到是她,望着双手上的血,白卿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跟他在一起,还真是什么事都能遇上,这男人身边的事情总是那么多,而且每次都不带重复的,
  “你做得?”白卿刚清洗完手上的血渍,进到屋里就见他手上捏了一块月饼。
  “佟嫂让带回来的。”要不是他回来,她今晚估计还会在佟嫂那儿住下。顺手拿过布巾擦了擦手,并顺手往香炉里多添了两把香料,这屋里到处都是血腥味,引得她很想把晚上吃得东西全吐出来。
  没想到转过身,正见他嚼着月饼,而且不只吃了一块,把纸包里所有的月饼都吃完了——胃口真好,不知道佟嫂知道了会不会乐不可支。
  ***
  因为他有伤在身,所以白卿和衣躺到了屏风外的软榻上,等了好久,她以为他睡了,因为灯灭了,可一睁眼,他就在眼前。
  拒绝是不可能成形的,只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所以只能让出一大块地方给他——这人占便宜占习惯了。
  月光从窗格子里透射而来,正好打在开满芍药花的屏风上,白晃晃的。
  他半举起她的右手,一大一小的手影投在白晃晃的屏风上,像一对双飞雀儿,他将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套进了她的尾指……
  白卿望着自己尾指上亮闪闪的指环,半天后转脸看他。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握住她的手闭上双眼。
  月光下,他左手的尾指上也是一圈亮闪闪的光芒……
  白卿被那圈光芒慑住了,她突然有些胆怯,想抽回自己的手——
  “你不觉得太晚了吗?”他依旧闭着眼睛,只是眉角微微上扬。
  他清楚她不喜欢他,甚至憎恨并诅咒他这样的人,但这无关乎他的喜好,他喜欢她那股子不屈的劲,不管世人怎么说,怎么做,怎么想,她还是会认真做自己,不管被多少人唾骂,都能活得轻淡自如。
  “别忘了,你的家在西平。”那里的女人才是该被他一生一世套死的人,也是他会开天价解救的人。
  睁开眼,看着她,“可我现在在这儿。”在他四面受敌,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他却在这里。
  他是说得人话不错,可惜她听不懂。
  “到底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你想要的?”她一直在等娉儿的消息,也在等他腻了,一辈子太久,她不希望都耗在这个人身上,会得到什么?荣华富贵?
  “你在害怕?”手托在她的后心,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到呼吸相闻。
  “我是在害怕,你迟早会下地狱的,我不想!”
  他笑了,笑容却让她无比痛恨,因为他猜到了她胆怯的真正原因,她害怕的不是跟他一起下地狱,而是怕自己真得喜欢上他……
  月色移到软榻上,照着男人女人尾指上的指环,闪闪发亮,就像女人的眼睛——
  ***
  只有雷拓知道,那尾戒原本只有一只,是十年前公子从死掉的北虏王手上取下的,自那之后,他似乎一戴着,后来,那戒指细了,细掉的部分被套到了卿夫人的手上。
  据说那东西是不祥的,公子却把它分给了卿夫人……
  三十一 突如其来
  来不及争吵,更来不及去丢掉那枚套得死紧的指环,白卿便被一把扯进了他的世界,毫无回圜的余地。
  李伯仲第一次在她面前说了大话,他对自己的身体过于自信了,那伤口是没让他就此死掉,却让他高烧不退。
  看着他与对手谈笑风生,谁会想到就在几个时辰前,他还在高烧到说胡话呢?
  “伯仲,就此告辞了。”吴君铭在马上抱拳,而马车里的岳梓童也点头告别。
  李伯仲还礼,“吴兄一路顺风。”
  迎着初升的红日,岳梓童夫妇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起伏不定地路尽头。
  李伯仲这才转回头,轻叹一口气,扬起的眉角也松弛了下来,伸手搂住白卿的双肩,下巴搁在她的额头上,累了,总要休息一下。
  雷拓他们都自然而然地背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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