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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写娘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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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瞅着他微蹙的眉头,白卿总是会笑,还会伸手揉他的眉头,但每次他都会半路将她的手挡开,因为他不喜欢她这么擅作主张的亲昵。
  他不喜欢她,这一点,白卿很清楚,虽然床第之间他很热情,但那也只是在床第之间,他们这些身份高贵的人,对女人总是分得很清楚,她绝不是那种会让他金屋藏娇的女人,她只是过客。
  这样很好,起码等她想抽身时,没人会拦她。她会时刻让他保持清醒——她不过就是个青楼女子,登不上大雅之堂。
  又一次,他挡去了她伸向他眉头的手,她并不会因此娇嗔,只会轻轻地低下睫毛,掩去眼睛里的丝微笑意。
  “我能出门吗?”起身替他更衣,顺便问问她有没有人身自由。
  “缺什么东西,就让下人去买,银子到账房结。”他没有家室,所以钱财方面依旧是由大帐房支出。
  “东西到不缺,就是闷得慌。”替他系好盘扣,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嘴角带着一丝丝的谄媚,不是太明显,但还是能让他清楚她这是在娇嗔,风月场里女人嘛,即使点着守宫砂,也不是良家女子,是会狐媚术的,她这不就露尾巴了?
  李伯仲看着她,微微蹙眉,“东府那边有园子,闷就让下人带你去看看。”最终还是没同意让她出门,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已经是李家的女人,该遵守的规矩还是要遵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是大户人家女子该懂的基本规矩。
  “知道了。”松开眉,淡淡的回话,似乎是有点失意。
  打开门,外面正下着毛毛细雨。
  他就那么毫无眷恋地匆匆跨进了雨里,三两步便隐进了夜色之中。
  而这厢,白卿倚在门板上,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只淡淡地勾一下唇,随即合上门,轻叹一口气,他终于是走了……
  有气无力地爬上床,伏在丝被上,觉得周身都疼,床第之事最是恼人。
  几时才能见到娉儿?找到她,她才能安心离开这西平城,可姐姐只告诉她,娉儿是被李家人带走的,她就是不愿意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李家子孙这么多,该如何打听呢?
  四 庸脂俗粉 二
  白卿原本姓于,东周人,父亲是个冶铁的工匠,可惜碰上军队作乱,没了,只剩下她跟姐姐。
  女人想在这种世道单独活下来,很难,要靠男人,可男人只会看上姐姐脸上的那点色,却不想养她一辈子,因为她没有娘家,更没有嫁妆,这当然可以理解,男人也有他们要考虑的现实,一辈子实在是太长。
  所以姐姐去了歌舞坊间,说是卖艺不卖身的,不过到最后,还是什么都卖了,连同她那点女子的尊严一起,卖了个精光,就为了她们姐妹俩能在这世上活下去。也许有人会觉得姐姐不够贞烈,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叫饥寒交迫。
  姐姐爱过一个男人,是位贵人,那时她还小,仰头也只能看到那人腰上的玉带——那是个高大的男人,姐姐每次见到他都很开心,她也开心,因为是这个男人把姐姐捞进了正常女人该有的生活里,他给了她们一个安身之处。
  当然,这并不表示这个男人就会负责她们的一生,这世上没有谁欠谁的,爱不过就是一种情绪。
  那个男人终于还是离开了她们的生活,姐姐没有哭,反倒是她哭了,因为再没人给她买糖人,从此之后,她们又要靠自己了。
  后来,姐姐生下了那个人的孩子,是个女孩,到了这时她才知道那个人的姓氏——李,李家人带走了孩子,事情就这样有了终结。
  姐姐也有了一个到临终都解不开的心结——她的女儿。
  女人的一辈子,一半给了男人,另一半给了孩子,而她的姐姐,却用全部的尊严与力气养活了她,所以,她会照顾好姐姐的女儿,人活着就是让别人付出,又付出给别人的过程,至少她是这么想的,她也这么做了,她不在意别人怎么揣测她,那是别人的事,既然受苦时,别人代替不了她,那么做事时,别人的话也不能来随意左右她。
  ***
  丫头凤宣原是东府的下人,老太太的奴婢,老太太就是李伯仲的祖母,也即汉北王的王妃,听说是什么汉西王的妹妹,都是出身高贵的人。
  得知了这一层关系,白卿当然不能小觑这个丫头,在这样的侯门深闺之中,得势的下人,比没背景的主子要强,她们可以只用嘴巴跟耳朵就让你变成散着头发发疯的可怜人。
  老太太也许只是想探她的底,毕竟她的出现让王府里“热闹”了好一阵子。
  所以她要好好表现,让老太太放心,她只要让她知道她只是个风月之地的女人就行,这样她才会安心,因为男人在不成熟时才会为色动摇,而成熟后就慢慢懂得如何去辨识女人,总有一天,他们会回到正经女人的身边,因为只有那儿才是他们的归宿。
  在月舂苑里待了两个月后,白卿第一次踏进了东府的园子,花草树木,珍禽异兽,样样新鲜,李家人很会善待自己,所以汉北才会在诸侯之中如此弱小吧,太善待自己的人,往往没什么雄心壮志,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嘛——玩物丧志。
  园子里有不少华服丽颜的女子,年轻的,年长的,都有,不过她们都只爱远远的睥睨,根本不会上前来,这就是女人之间的区别,即使同为妾,可人家是良家女,而她却是不干净的风月女,所以她们更高一等。
  坐在四角亭里,俯看周围的景色,小湖周围种着红黄的花,已近深秋,所以湖面上随处可见红黄的花瓣,配上岸边的枫树,确是好看。
  沿湖岸铺设的卵石小道上,几个孩子正在打闹,锦衣华服的,一看便知是李家的孩子,白卿默默地注视着他们,有些期待他们能到亭子这儿,也许——说不准里面就会有她要找的那个。
  不负所望,那群孩子真就路过了亭子,为首的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个头挺高,样子也好看,手上拿着竹剑,刚欺负完两个年纪小的,一转头,正望见亭子里的白卿。
  也许是她的特别引起了男孩的注意,就见男孩提着竹剑顺着游廊蜿进亭子,斜着眉角打量完她后,问道:“你就是大哥带来的那个女人?”口气颇有威严,更像是在审问下人。
  白卿没答话,只是笑笑。
  这时,一群孩子也都聚到了亭子里,把白卿当珍禽异兽看。
  环视一圈,只有两个女娃,长相相似,年纪看上去只有六七岁大,看起来是胞生的姐妹,不会是她要找的——娉儿今年应该有十岁多了。
  见白卿不说话,拿竹剑的男孩扬起手,拿剑就要来戳,被凤宣拦住,“冬少爷,这东西尖利,别伤着自己。”
  “要你管!”竹剑一甩,正打在凤宣的手背上,惹得一群孩子大笑。
  凤宣却也不敢喊疼,只是笑着,“冬少爷,别伤着自己。”
  男孩像是打出了兴趣,一个劲地拿竹剑甩打,把凤宣当成了活靶一般。
  “啪——”剑身在女子的手心拍了个响亮。
  凤宣微愕,因为那手是白卿的。
  在场的孩子也都微微错愕。
  “剑不是这么用的。”白卿淡笑着说道,并伸手将剑身转了一个角度,让剑刃对着自己的手心,“这样才真疼。”
  男孩看着她的眼睛,呆愣半刻。他是有点怯的,但娇惯的身份却驱使他狠狠地砍了下去。
  凤宣惊叫一声,而叫冬少爷的男孩却坐到了地上,竹剑依旧捏在手心——
  白卿的手心多了一道淤痕。
  周围的孩子们都倒退半步,不说话,眼睛都眨呀眨地看着白卿。
  白卿慢慢抬起竹剑的一端,“刚才的架势太丑,再来一次?”
  男孩瞅着面不改色的白卿,却松开了剑柄。
  白卿暗叹一口气,真没用,就这点胆子,难怪空有满堂子孙,却还是要受人欺负,这李家的希望真是渺茫。
  “这是怎么了?”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人匆匆来到亭子里,是这位冬少爷的奶娘。
  老远听到凤宣的惊叫便匆匆小跑了过来,见那冬少爷坐在地上,两眼露怯,赶忙伸手把他扶起来,“这怎么就坐地上了?”
  凤宣也赶忙上前去拍冬少爷衣服上的泥土,“少爷们闹着玩呢。”忙不迭地做解释。
  闹着玩?胖奶娘觑一眼白卿的腿,“少爷,夫人叫呢,咱们先走。”
  叫冬少爷的男孩盯一眼白卿的双眸,后者给她一个淡笑,随即就被奶娘拉走。
  估计这孩子要有一段时间对她稍稍有些顾忌了吧?望着男孩的背影,白卿如此想。其实做坏人不容易,要有胆量,还要够狠。
  游廊的尽头,站了几个华服的女子,应该是这些孩子的母亲们。
  远远的,看不清面貌,但依然能感受到她们打量过来的视线里带着些不悦。
  “那些都是府里的夫人吗?”白卿这么问凤宣。
  凤宣略带了些愧疚,毕竟白卿替她挨了两下,“是二爷、三爷的几位夫人,那冬少爷是二爷的嫡子。”
  “嫡子?这么小的年纪?”李伯仲是李家的长房嫡长孙,据说在同辈的年纪还不是最大的,但也已经二十四五岁了,这冬少爷才十一二岁,似乎年纪差得也多了点。
  “二爷近五旬才得了这么一个嫡子。”凤宣掏出巾帕,擦拭白卿手心被竹剑刮破的小伤口,看上去颇为真心。
  “原来。”是老来子,所以娇惯成了这样,“对了,老王爷总共有几个儿子?”她疑惑于这李家庞杂的亲属关系。
  凤宣抬眼看她,惊讶于她对手上的疼痛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她当然不会在意,这道伤让她得到了凤宣些微的信任,而且似乎还得罪了某些夫人,说不定这么一来,以后她就能跟这家人纠缠不休了。再者,他出城也该回来了,她可以拿这道伤给他看,这是被他的亲人打的,当然要展示给他看,看能得到多少怜悯与补偿。
  “不用担心,小伤口。”按住布帕,迎面看向亭外那些不可方物的美景……
  五 兄弟反目 一
  如她所料,看到白卿手上的淤痕时,李伯仲眉梢未动。
  他不动,她也不说,反正有人会替她说,比如凤宣。
  入夜,对着铜镜拆发髻时,他正好进来,站到铜镜旁就那么俯看着她。
  两人的视线在铜镜里交汇,谁也没逃开谁。
  “季冬打的?”他开口问,当然是指她手上的伤。
  “小孩子淘气,没什么要紧的。”拿下耳坠,将长发拨到身后。
  他拿过她的手,打开,上面是一道一寸宽的血印子,直通整个手掌,她的手太过纤细,所以尤显得突兀。
  看了半刻,松开她的手,什么后话也没有,步到床榻边,躺了下来。
  白卿半侧过脸,看着他倒在床上,滞一下,拿起箅子,继续梳着头发。
  半盏茶的功夫后,凤宣抱着一只红漆木的小盒轻轻推开房门,“夫人。”将红木盒放到梳妆台上,打开盒盖,里面是几件玉饰,最招人眼的是一对翠绿的翡翠镯。
  这就是补偿?白卿抬头看向铜镜里的他,对方也正看着她。
  笑,为他这高价的补偿。
  伸手取出那对翡翠镯,全套进了左腕,起身来到床榻跟前,给他看,像极了贪慕虚荣的女人吧?
  镯子碰撞之间发出“叮叮”的声响,就那么横在他的面前。
  李伯仲微起唇,这次不是生气,只是好笑于她这么得志意满;捻过她的手腕,如果她只是这么容易满足、贪慕虚荣的女人,也许真得挺适合他,这样的女人好养活——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权势纠葛,当然,她要懂事,还要懂得怎么受委屈。
  屋里这厢的气氛变得融洽,丫头凤宣正打算退出去,不想有人敲院门。
  凤宣赶紧看向李伯仲,得到首肯后,才匆匆出去开门。
  来者是李伯仲同父异母的兄长,以及另一名堂兄,两人的表情都十分严肃,看上去是出了什么大事。
  白卿没出来,只在内室的门口,仗着帘布的遮挡,隐在角落。
  无疑,李家男人的相貌都不错,圈了那么多美色佳丽,想生丑的也不容易,李伯仲的这两位兄长也算得上人中龙凤了,只是有些过于龙凤,显得浮躁。
  “伯仲,你这是什么意思?周威是东军的大帅,你说撤就撤,一旦军心动摇,怎么收场?”质问的这个正是李伯仲同父异母的兄长李修竞。
  这李家的规矩不少,嫡出的子女与庶出的子女,在姓名上有很大差别。
  汉北王一共生六子,三子嫡出,其余三子如今不住在王府里,都被派到各郡县里去了,这住在王府里的三子,那子孙可就多了。
  像李伯仲的父亲,在娶妻之前就已经有了两妾,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后来娶了汉西王的侄女,才生下了李伯仲这唯一一个嫡子,取名“伯仲”,而他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一个叫“修竞”,一个叫“修隆”。
  白日里拿竹剑的冬少爷,全名——李季冬,三爷的嫡子名为李叔期。
  李家三子的嫡出排序为——伯仲叔季。
  庶出的则是以“修”字打头。
  所以在这府里,但凡名中带“修”字的,就表明他是庶出。
  嫡庶非常严明,听白日里那冬少爷只叫李伯仲为大哥,就能知道一二。
  “要是军心动摇,那就杀了周威。”这是李伯仲的回答,说得很平淡,说话时,还伸手邀请兄长入座。
  “你……”李修竞一时无语,随即看了一眼陪同而来的堂弟,也是二爷的庶出长子,名叫修晏的。
  “大哥,你先别急,听伯仲把话说完嘛。”这李修晏到是看上去挺沉得住气。
  听李修晏如是说,李修竞这才压下火气,入座,不过却把茶碗捏得吱呀乱响。
  “周威胆子太小,不适合留在东军,如果大哥觉得撤职太过唐突,也可以调他回西平来,中护军还有几个校尉的空缺?”李伯仲说得平静。
  不过听得人就没那么平静了,周威是李修竞的表兄,他当然平静不下来,一个堂堂的北军大帅,调回来当校尉,还不如撤职来得痛快!
  李修竞嗖得起身,面色发赤,唇发抖,拳头攥了半天,不过只是捏了两下,然后转身就走。
  “伯仲,那你先歇着,我们先走,这事明天再说。”李修晏安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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