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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写娘子-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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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酒不错,给黑融他们送几坛去!”指着门外,醉话连篇。
  “刚刚送过了,你先躺下。”哄醉鬼比哄孩子要费事的多。
  “不行,我要亲自过去,说好了,回来给他庆功。”刚躺下,又坐了起来。
  “你这身衣服怎么去?换了衣服再去吧。”骗着他坐下,扯了他的腰带,先把外衫给拽下来。
  他的伤在肩上,被长刀削去了一块肉。
  因为好几天没换药,血水粘住了绷带,根本撕不下来,更何况他又醉的坐不住,跟撒欢的野马一样,到今天她才明白儿子爱折腾原来是随他。
  好不容易换好了药,他噌的站起身,抓了墙上的弓箭大步流星就奔了出去,手脚灵便的根本不像是喝醉的人。
  等白卿跟出去时,他正对着湖对岸拉满了弓弦。
  这个人到底还有多少力气?
  “夫人。”雷拓站在六尺之外,微微向她欠身,“这是东立以及河下的来信,请您转交给王爷。”
  白卿停了一下,才接手,“你要走?”
  “是,西平还有事等着。”
  白卿没再多问,只是将信收下。
  雷拓要走,却又不走。
  “还有什么事?”
  “……是关于属下的……”话音有些迟疑,“请夫人转告王爷,雷拓不打算娶亲。”
  不打算娶亲……白卿微微侧了一眼那个醉鬼,难道是他要给雷拓娶亲?“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说,他应该会听的。”
  “请夫人转告。”立掌一揖,转身离去,并不做解释。
  直到几年后,白卿才得知雷拓与陆依云之间的事,据说闹得挺大,他应该也是看出了什么,才会打算给雷拓找个女人,可雷拓却婉拒了这份好意。
  ***
  隔日正午,李伯仲才从酒醉中清醒过来。
  外面的雪刚停,太阳从铅云之中冲将出来,发出耀眼的光芒。
  李伯仲只穿了一身单衣,推门出来,赤脚踩在卵石小道上,似乎一点也没觉着冷。
  白卿正在厨房煮茶,刚把热水倒进瓮里,就被人从身后搂了去,“怎么自己煮?”他问。
  “佟嫂带敏敏回青合收账去了,其他人我让他们回家了,都快过冬了,总要让人一家团聚吧。”
  “就你一个人不怕?”
  “不是还有你嘛。”
  他没接话,只是从她的手里接了茶水,一饮而尽。
  “放在床头的信,你看了吗?”白卿顺手塞了块咸肉给他。
  “看了,雷拓什么时候走的?”
  “你真不记得了?”
  “喝多了。”他的脑袋到现在都很混沌。
  “昨晚亥时下的山,对了,他让我转告你,他不打算娶亲。”
  嚼着咸肉,好一会儿才说话,“我知道了。”
  “你怎么连鞋都不穿?”白卿低头看到了他的光脚。
  “穿着不舒服。”
  “头疼吧?”白卿转过身,好笑地看着他。
  “你给我喝了多少?”
  “我也不清楚,反正佟嫂泡的药酒都没了。”伸手替他摁了摁太阳穴,“你会唱北腔?”
  “……我昨晚唱了?”他诧异。
  “嗯,跟狼嚎一样。”
  他笑笑,“在军中学了两句。”
  灶上的白粥熟了,热气从木盖子的缝隙里拥挤而出,在阳光的映照下,像飘拂的白纱,笼罩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
  他在她这儿待了一个月有余,此间,汉北休整的大军就驻扎在山外,与白卿的住处只隔了两道山梁。
  他当年之所以选此处给她,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因为这里是南北要道,他出征、回军,都要路过这儿。
  李伯仲戎马一生,他最喜欢的驻地就是这里,也因此,后人给了此处一个名儿——歇马坡。只是没人知道这歇马坡后住了这么一个女人。
  年节过后,他让人送了阿邦来。
  此后每年的上元佳节,阿邦也都会来她这儿住上三五天,这是尽人子的孝道,就像他每年都会进京住上三五天一样。
  她还能对他有什么不满呢?
  没了。
  阿邦在她这儿过完了第四个上元佳节后,回到河下就登上了汉北世子的位子,赵女莹终是未有所出,赵若君的儿子是次子,所以立长子也就名正言顺了。
  李伯仲之所以这么急着立年幼的儿子为世子,主要还是想屏蔽汉北内部的诸多矛盾,只有上下一心,才能同仇敌忾。
  也许是因为李伯仲对赵家的苛刻,汉北跟汉西的摩擦也逐渐升级,到了非打不可时,也就只好一决高下了。
  这一年的秋天,李伯仲第二次来到歇马坡,再过十多天他就要亲自带军去迎战汉西了。
  “带我一起去吧。”这还是白卿第一次开口要跟着他。
  “怎么突然要跟我一起?”
  “就是想去。”
  “担心我会输?”
  “那到不是,就是想跟出去看看。”
  “闷的话,让人陪你出山转一转,我是去打仗,吃喝都顾不上,你跟去做什么?”
  “我不随你的军阵一起,远远的跟着就行。”
  “不行。”路途颠簸,她这身子,估计汉西没到,就散架了,“要不然,过些日子,让雷拓送你到京城住一段时间,陪陪母亲。”
  “真的不能带我一起?”
  “不能。”他断然拒绝,这是战事,不是儿戏。
  白卿叹息,再无他话。
  直到他离开的那一天,在山道的石榴树下,她翘脚在他的耳侧说一句:记着,我在桥下等你。
  我在桥下等你……
  李伯仲在奔赴汉西的途中一直没想明白,这桥下到底是哪里。
  直到某一天,他独自一人坐在军帐里,瞅着手腕上她求给他的护身符——
  “枫落其华颜如玉,桥前暂留御马石”——他记起了当年那道签上的两句话,能让他御马停歇,恐怕也只有到了生命尽头才可能发生了,那么她说的桥岂不就是奈何桥?再者,那个女人从来不跟他矫情,这次居然要跟他来汉西,破天荒的头一次啊。
  想来想去,背后寒毛四起。
  “来人——”
  帐外的守夜兵很快就到了案前,“王爷!”
  “叫张千来!”
  “是!”
  守夜兵退出去没多久,已是军医长的张千赶到,也许是急着赶来,一只脚上穿灰鞋,一只脚上穿青靴。
  “你去她那儿一趟,细细诊察一下。”
  “……”张千当然明白他嘴里的“她”是谁,“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
  “好,我马上去收拾。”这真是要命啊,大半夜的……
  ***
  劳累了张千来回跑了一圈,结果却是让人怎么也没想到的。
  五十八 少主 一
  白卿知道自己的寿数长不了,每年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要跟药汁打交道,所以她没想过会在这种时候有孩子,本以为是什么不治之症,因为常会流鼻血,而且丝毫没有怀孕的迹象,直到佟嫂从青合回来,发现了她这个小毛病——
  等张千从歇马坡赶回西大营时,汉西、汉北刚打过一仗,小规模的接触。
  张千是傍晚赶到的,一回来就来了中军帐,这时候,李伯仲正跟几个年轻将领蹲在一根树桩子前讨论该从什么方向进军。
  张千懂进退,知道这种时候不好过去说话,就一直站在远处等。直等到那些将军起身离开,才走过去。
  李伯仲从树桩上拾起水袋,狠狠喝下一口后,才看张千。
  他知道不会有什么好消息,“还有多长时间?”他想知道她还能活多长时间。
  张千的视线在李伯仲的手上停顿一下,随即回道:“看脉象,大概不到六个月。”
  滴滴答答——水顺着李伯仲的手腕一直落在木桩子上,“那你还回来干什么?”既然都这样了,他该待在那儿。
  张千眉梢未动,停了半天,忽而双手立掌,“属下回来给王爷报喜。”
  “……”李伯仲眉头一拧,仔细看着一脸平静的张千。
  “三夫人临盆之期,应该在三四月时。”
  李伯仲手上的水依旧在滴滴答答,好半天才回过神,一回过神就冲着张千的肩膀狠狠拍下一掌,乐道:“你小子——说话真会大喘气!”
  张千被拍了一个踉跄,不过脚下依旧还是站住了。
  “真得没其他事?”
  张千这才咧嘴笑,“以张千的能力,确实没诊到什么大事,只是偶尔会流些鼻血。”
  “流鼻血还不是大事?”
  “倒也没什么大碍,孕妇之中也算常见,就是——王爷无需逼迫夫人吃太多补药,过犹不及。”
  李伯仲笑笑,扔掉手上的水袋,“行,以后她的药,你继续开,按你的来。”
  张千其实挺想做些解释,解释他并没有介意他让别人插手他们夫妻药石的事,可李伯仲没给他解释的时间,算了吧,让他自个乐去吧,反正解不解释也没什么意思。
  当晚,李伯仲头一次在大营里饮酒。
  虽然只喝了一杯,不过这也是犯军纪的,自去受了十下军棍,弄得几位少将莫名其妙,执杖的军士也不敢下手。
  “打!不要留情。”李伯仲交待执杖的军士。
  军士很为难,抬眼瞅瞅在场的几位将军。
  为首的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参将点点头,那意思,打吧。
  啪啪啪——十军杖下来,背上一长条血印子。
  李伯仲穿好衣服,什么也没说,就那么径直出了杖房。只剩下执杖军士跟那几位将军。
  “王爷这什么意思?”有人忍不住轻问一句。
  “这还不明白?这叫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警示你,赶快把那点酒瘾给戒了。”有人答。
  “怎么就成警示我了?”问的人不免紧张。
  “这屋里谁最爱酒?不明摆着嘛。”
  “……胡说!我又没喝!”话说他水囊里还真藏了点酒,王爷不会连这都知道吧?
  他们当然猜不到李伯仲为什么会饮酒,饮了酒又为什么要自罚。
  原因有二:一来是他高兴,二来,他怕自己太高兴,把脑子冲昏——
  大敌当前啊,要清醒!
  ***
  正当汉北、汉西打得如火如荼之际,京城李家出了件大事——李伯仲的母亲赵氏病入膏肓。
  白卿是九月底得到的消息,去还是不去,她考虑了很久。
  最终她还是决定去了。
  当然,她的动作倒也不必惊动河下那边,她这边向来都是东立的人在照看。
  到京城时,已经是十月中旬,此时赵氏已然只能躺在床上了,瘦的皮包骨头。
  人啊,苍老起来真是快,转眼间沧海桑田。
  “身子都成这样了,你还来这儿干什么?”赵氏的手挪到了白卿的肚子上,“几个月了?”
  “五个月了。”
  “真好。”赵氏笑得安详。
  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
  门外响起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小身影蹿到门内。
  “母亲——”是李邦五。
  虽然只有八岁大,但因着父亲那边的遗传,李邦五到是长了副好身板,尤其那双长腿,颇得李家男人的真传。
  “祖母。”叫完母亲,又赶紧对床上的祖母作揖,礼数很是周全。
  “你母亲身子不便,又舟车劳顿,你先领她去房里歇息吧。”赵氏的声音很虚弱,不过依旧带着大家夫人的威严。
  李邦五答应着,神情十分恭敬,
  白卿瞅了瞅门外候诊的太医,怕碍事,也就顺了赵氏的意,先领儿子出去了。
  一离开众人的视线,李邦五便偷偷摸了摸母亲的肚子。
  “傻笑什么?”
  李邦五摇头不语,只是笑。
  母子俩本打算上廊道,从小门走,不想在廊道交叉口,正好迎来了几个前来探病的女眷,身边还跟了几个孩子。
  “邦五。”一个长相白净的男孩冲李邦五招手。
  没等李邦五回声,那男孩就被身边的妇人拉到了一边,明显是冲着白卿来的。
  虽然她不认识她们,可这些人兴许是认识她的,当年她在太尉府露的那一面,恐怕京城没几位贵妇不记得她吧?
  既然人家不愿意跟她为伍,她也没有停下来的理由,跟儿子转进侧门,扬长而去。
  走了好一会儿,身后追来了几个孩子——刚才那些妇人身边的。
  “你们要一起玩?”白卿问儿子。
  李邦五摇头,母亲难得来一趟京城,他要待在她身边。
  “可他们好像很喜欢你。”白卿很高兴儿子能有伙伴,她不曾有过的,所以她更希望儿子能拥有,至少曾经有过。
  在花园子的草亭里,白卿跟几个孩子围坐一桌。
  她喜欢孩子,喜欢看他们在身边喧闹。
  “你叫什么?”白卿伸手擦了擦小女孩嘴角上的月饼屑。这是一个四五岁大的女娃,长相讨喜,性子也安静,给什么吃什么。
  “他叫吴子召。”刚才那个长相白净的男孩插来一句,“我叫赵启汉,我是他表哥。”
  白卿错愕,吴子召……赵家的表亲,岂不就是岳梓童的女儿?“你娘亲呢?”她记得几年前,李伯仲杀了岳梓童的丈夫,灭了大半个东周,岳梓童会是个什么结局呢?
  “她不会说话。”赵启汉又□来一句,“我姨娘一年前就病死了。”
  白卿看着小丫头,眼睛有些酸,曾今多么风光的人儿啊,想不到转眼间,人就没了,儿女还要这么寄人篱下,“还想吃吗?”
  小女娃摇头。
  “李邦五,你爹是个大奸臣!”一个男孩哭着大吼一声。
  白卿抬头看,草亭外,几个男孩正扭作一团。
  赵启汉看看扭作一团的男孩,再看看白卿,他以为她这个大人会去拉架,可没有,她不管。
  “喝水。”白卿捧了茶给小女娃。
  小女娃一边看着白卿,一边喝下大半杯子茶。
  凑巧,陆士元这时从侧门进来。
  他见到的场面是这样的——几个孩子打架,一个大人观战。
  “不要打了。”陆士元将男孩们隔开。
  “夫人。”陆士元对白卿微微欠身。
  白卿起身还礼,陆士元虽是李伯仲的属下,可这里是京城,他又有官职在身,在明,他跟李伯仲都分属大岳官员,算得上同殿,所以这礼还的不算错。她本来并五顾忌,但因为是在儿子跟前,她不想给他的朋友留下他母亲不懂礼数的印象。
  陆士元是来接李父出城的,天子去太庙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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