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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076 亲前婚后-第2部分

小说: 076 亲前婚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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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边沉默。
  在我以为遇到变态准备挂的时候,听筒里响起久违的男声,“安安,是我,你还好吗?”
  接下来的一天,我在繁忙中梦游。机械的接听每一通电话,机械的回复每一封邮件,机械的把每一份报表输入档案,恍惚中好像有人在旁边问我饿不饿,恍惚中好像有一只温厚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肩膀。
  终于当一只手掌在我眼前晃动的时候,梦游时间结束。写字台前,缇墨非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看我,“安安小姐,下班时间到了。”
  我像弹簧一样的跳起来收拾东西回家,把包包背好,对缇墨非抱歉道:“缇先生,对不起,我有些急事赶着回家,就在此跟你道别,祝你以后一帆风顺。”
  他没多说,伸出手。
  我把手递给他,他的手温暖,厚实,握着我紧了紧,头顶传来他平淡的声音,“你也是,珍重。”
  我心头某个角落颤动了一下,来不及细想,匆匆走了。忽视了不知是谁何时放在写字台边,凉了的午饭便当,忘了电脑屏幕上有生以来我最漂亮的一张照片。
  当然,这一切都归功于那桩让我恨不得踩风火轮冲回家的,所谓的“急事”。
  到家后,在那间三十平房的小房间里,我再次思考了两个小时,用二个小时下定决心,最后用二十分钟搞定了我的“急事。”那是一则网上广告,内容如下:“A市,女,22,不美不丑,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头脑清醒,四肢简单,身体健康,,愿与同样寂寞的男士共度,酬金另付。对同伴要求如下:身高5 尺5 以上,体重160 磅以下,五官端正,异形谢绝,身体健康,无不可告人之疾病,否则当场退货。(PS:来信请附照片)”
  “与同样寂寞的男士共度,酬金另付”,多么冠冕堂皇,其实是一夜情广告,如果涉及到金钱,露骨一点就是召妓了。22岁的年纪,冲动,执着,狂热,因为现在想来无聊透顶的原因,出现了以上的召妓丑闻。我老公知道吗?知道。天知,地知,我知,他知。全世界除了我,就他一个人知道。因为啊,上天注定这个男人会成为与我扶持到老的亲亲老公。
  现在是一月,下月十四日是情人节。过去五年的每个情人节我都会收到来自同一个人的花,但仅此而已,每个情人节我都是独来独往。在我看来,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和没有劳动的劳动节差别不大。
  “共度春宵”广告发出去后,我的邮箱受到了来自五湖四海,企图偷鸡不蚀半把米的色狼们的攻击。或许对大多数男人来说,他们可以轻易在脑海中对女人胸部以上移花接木,自由发挥想像,然后跟梦境中的女人做爱做的事,管它三七二十一,闭着眼睛自己爽就行了。
  大部分邮件都规矩的附上了照片。玉照上的英雄们如此之美貌,让羞愧的潘安只好绑着石头沉到水里,如此之骚首弄姿,让做了天使的宋玉被人一弹弓打翻下来,恍然间让我有权倾春宫的舍我其谁之感。
  可惜,俺有事先申明,俺虽然四肢简单,但好在头脑清醒。再蠢也知道世界上有个叫PS的东西,PS不成的还可以盗版,比如这位爽快大哥,直接把爱得华。诺顿的玉照拷贝过来了,品味不错,如果是诺顿真人的话,俺倒是可以考虑,伪劣版的,免了吧。
  在经过一个礼拜的筛选后,终于锁定目标,唯一原因是照片上此男看起来,比其它沉鱼落雁的应聘者都要丑,不过,丑得真实。
  性别:男(废话!)
  姓名:TIMOFFY(用英文,假的,废话!)
  年龄:26(草样年华,照片上看起来差不多就成)
  职业:医生(大部分应聘者不是医生就是律师,个个都侮辱俺的智商!什么时候这些钻石王老五都变成找不到女人的铁皮二百五了?)
  身高:6 尺1 (俺才5 尺1 啊,算了,将就吧,反正他快乐所以我不快乐)
  体重:145 磅(得了,压不死人就行)
  于是,经过一番电邮联系,为了保护弱势女性的安全,地点时间我选。
  时间:2 月14日,晚7 点地点:小星星旅馆(忘了说,在警察局对面,安全第一。让我们再次高呼纳税万岁!)
  今年的2 月14日,为了躲避情人的情人节,第一次将不是自己独过。
  风萧萧兮易水寒
  2 月14日,小晴今年的情人节注定会是一个痛苦的情人节。不过有些时候,极致的痛苦预示着过去的结束和将来的开始,对我来说,亦复如是。
  昨天一夜难眠的结果,是将近下午两点,我才从床上醒来。小星星跟我家相隔至少60公里,所以5 点必须出发,还有三个小时。
  我于是用三个小时的时间洗了澡,拉直了天生微卷的长发,化上平时少用的妖艳浓装,假睫毛,烟熏眼,大红唇彩;穿上让我看起来至少老了十岁的黑色紧身连衣裙,金色大珠子项链,棕色长筒靴。我现在不是去和新情人约会,是去和老情人战斗。
  我用120 公里/ 小时的速度终于在5 分到七点的时候,冲到了小星星旅馆的停车场。停车场角落停着一辆再熟悉不过,化成灰俺也认得的黑色跑车,他果然来了。205 号房是吧!我拢拢长发,抿抿嘴唇,昂首挺胸,视死如归的踏上征途。
  “,烈女一去兮不复还。荆轲好同志……啊……啊……”我边唱着悲歌边向那辆黑车走去,从手袋里掏出彩色万能喷雾剂,开始在车身上涂鸦。
  涂完,潇洒的把空筒子踢到车下面,再次确定四周无人后,一脚踩在亮得可以当镜子照的车盖上,我踩,我踩,谁叫你不走正道,当了那个猪头人渣的坐骑,助纣为虐,帮他拉风骗女人!!
  最后,看了眼被涂满五彩猪头的车身,被口香糖抹了满脸的车盖,我鼻子里喷出道恶气,往205 杀去。
  打开205 房门的时候,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好整以暇的坐在床边吞云吐雾。
  “安安,好久不见,你变漂亮了。”我的老情人沙珊冲我打招呼。
  我耸肩,“谢谢,不过你脸上的皱纹好像更多了。”
  “是吗?”他摸摸脸,“刀刻的岁月痕迹,想抹也抹不掉,男人的悲哀啊。”
  我再也无法忍受他的装模作样,小宇宙上升到极致,爆发,“沙珊,我今天没心情和你续旧情,我来是告诉你,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沙珊抖抖烟灰,往我身后看去,“是他吗?”
  门口立着道高大身影,我几星期前登广告找的临时情人,来人脸背着光,我看不清楚。
  “不错,就是他,TIMOFFY ,我的爱人。”话出口,我觉得不对,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我走过去,看也没看的挽住门口男人的手,对沙珊说:“今天是情人节,时间宝贵,房间是我跟TIMOFFY 订的,你请便吧。”
  沙珊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狠狠按熄,“安安,你没必要作戏给我看,死心吧,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你这辈子死也忘不了我!”
  我挽着男人的手臂开始颤抖,我血腥的幻想自己手上有把冲锋枪,在哒哒声中把对面那个王八蛋扫成马蜂窝。
  沙珊走到门口又回头,“安安,下次作戏认真点,找个成熟魅力男士,我太了解你了,这样的青涩小白脸不是你那杯茶!”
  在我大发雌威冲过去之前,沙珊口中的青涩小白脸已经长腿一伸,把门踢合上了。
  我微讶的抬头,对上男人眼睛后,嘴巴张大了就再也合不上,“TI……TI……MOFFY ……”
  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天哪!TI——MO——FFY ”。
  男人微笑,露出白牙,“是我,缇墨非。”
  六年后的现在,小星星旅馆的情人节对我来说依然清晰得仿若昨日重现。如果说每人都是一个圆,孤独的人就只是一个半圆;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你的另一半在等待,终有一天,你会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圆,这是生命必经的轮回。
  那天的205 号房,我经历了一场生命中的感情风暴。愤怒,羞耻,震惊,尴尬,悲伤,茫然……最后离开的时侯,脑海里始终回响着那句歌词,“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该走的终该要走,该来的终究会来。
  那天,我问缇墨非,“为什么是你?”眼睛里是不可置信和震惊。
  他也问我,“为什么是你?”眼睛里是除了惊讶,还有难以察觉的淡喜。
  我捂着脸,无力呻吟,“照片上不是你……”
  他恢复平静,“我被死党们恶整了。他们告诉我甄娜今天在这里私会男友,甄娜是我妹妹,今年只有十五岁。”
  我倒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当鸵鸟,满心满眼,沙珊的阴影依然挥之不去,‘死心吧,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你这辈子死也忘不了我!'忘不了吗?为什么可以肯定的说出那样的话。第一个不代表是最后一个,可以磨灭万物的时间为我作证,从今夜开始。
  那晚的后续本属意料之中,却属意料之外。
  我后来知道,2 月16日缇墨非将参加威新兰医学院的毕业典礼,他的一众损友,包括那个不思上进的妹妹甄娜在内,为了给他意外惊喜,泡制出这场荒唐的一夜情戏码。
  我聪明反被聪明误,荣登肥皂剧的女主角宝座。
  两条即将互不相干的平行线在这一夜出现了交集。
  那时候,我愚蠢且偏执的相信,跟沙珊曾经有过的,并且唯一有过的肉体关系是我精神上无法完全摆脱他的原因,我于是决定我可以跟任何一个正常健康的男人发生一夜情,但这个人不是缇墨非,虽然他是最完美的选择。
  “缇先生,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我心力交瘁的准备离开。
  他一贯性的靠在墙边,声音平淡,“我以为我是你的临时情人。”
  “噢,任何人都可以,但是你不行!!你知道这只是一场闹剧!”我语无伦次,只差没揪着头发尖叫,感觉自己好像被剥了壳的鸡蛋,赤裸裸的袒露在他面前。
  “如果现在站在面前的是别人,你打算做什么?”
  “做情人该做的事。”我已经没有力气在他面前维持形像。
  “比方说……”
  “扑过去,亲吻,脱衣服,上床!”
  半晌,他慢吞吞的说:“那你为什么还不扑过来?”
  我怀疑自己听到的,然后我看到他的眼神,是本不该出现在26岁青涩年轻人眼里的深邃,以及某种隐隐燃烧的,愤怒。
  我有些被蛊惑了。
  他伸出手的时候,我把自己交给了他。
  我真的居然跟他在那个情人节的夜里上了床。在他以难以置信的温柔进入我时,我仿佛被雷电击中般想起,“或许这个男人是喜欢我的。”
  可能吗?在擦肩而过的日子里,用一朵花开的时间,喜欢上一个人。
  做完一切后,躺在床上,精神跟肉体好像刚经历了一场翻云覆雨的动荡。我开始抽烟,缇墨非没说什么,只是起床把窗户推开。
  柔和的灯光下,他修长的四肢散发出诱惑的光泽。他回过头来时,我赶紧把目光移开。他坦然的躺回床上,“你是我见过最矛盾的个体。”
  “咦?为什么?”
  “我身上你该摸的不该摸的都摸遍了,居然会因为看到我的裸体脸红。”
  我有些尴尬,“大多数女人都会。”
  “比较少见一个风情万种的成熟女郎会把优雅的高跟鞋踩在人家车上,留下一大堆白色口香糖……”
  我呼气,“你居然看到了!!!”
  “你愿意的时候可以像18岁的小女生为一张照片赌气,也可以想26岁的成熟女人坦荡大方的对我说‘亲吻,脱衣服,上床’。”
  “你到底是在损我还是在夸奖我?”
  “你以为呢?”
  “当然是夸奖。你在夸奖我我神秘多变,性格丰富,有深度!是越翻越往下读的书,是一个大大地……宝藏!哈哈哈!”我用厚颜无耻掩饰被揭露的不自在。
  手被温暖的手掌包裹住,他望进我的眼睛,“安安,确实是夸奖。”
  “哈哈……听说欲望满足后的男人最爱说甜言蜜语。”
  下一刻,他忽然进入了我的身体,我搂着他宽阔的肩。这个男人,在我认识他的时候,一直到现在,总是喜欢把所有的火热埋藏在看不见的里面。
  一个月后,我办好转学手续,递上辞职申请书。在缇墨非进入普杜综合医院的那天,我离开了这个城市。我需要时间,来埋葬我在这个城市过去五年的痛苦,我的精神和灵魂需要得到休息。有一天,我会重新出发,那一天,崭新的我会重新回到这座城市,那时候,如果他还在,或许……缇先生,我会记得你闪亮的白牙。
  重回A 市
  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什么?
  对我来说,除了体内某部分细胞衰老外,两年就像飞逝的两个月。不过我毕业了,终于冲出了那所让我有如在地狱中煎熬的电脑学校。与此同时,我申请到了梦想中的艺术学校和平面设计专业。艺术是用金钱堆砌出来的豪华感官享受,艺术学院的高昂学费让多数人望而却步,也让我在温饱三餐中痛苦挣扎。终于某天,我寄出的无数求职信得到了回复,初级电脑工程师职位,薪水可以让我毫无顾忌的吃红烧牛肉,只是工作地点在A 市,我出走的地方。
  A 市离C 市的艺术学校两小时车程,不算太远,我衡量再三,理想跟前途把我重新送回了A 市。
  火车进入A 市的那一瞬间,曾经有过的回忆重新涌入心间,不再有痛苦悲伤,只有淡淡的怅惘。
  在领到第一份薪水前,我在A 市的城边靠近C 市的地方租了一个小公寓。那里的住户多是中下工薪阶层,好像旧时住在大院的戏班子,喧闹,嘈咂,用我最痛恨的HIPHOP,RAP 夜夜荼渎我的耳朵。房间不大,一张床,一张书桌,就几乎满了。
  我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但是一直坚信某天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设计工作,凭自己的能力搬出这间大杂院。
  时代更迭,艺术学校的有钱人居然出乎意料的多,我们班上三分之二的同学都是吃穿不错的公子小姐。那些对我来说需要节衣缩食的昂贵画具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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