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容妆-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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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容妆》作者:容禾
文案:
命运的手翻来覆去,一念之差,万般皆休。
这是关于妖怪的故事,请你耐心看完。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恩怨情仇 前世今生 奇幻魔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容殊,花语迟 ┃ 配角:萧易寒,赫连城,孟初辞,岑默々А∑渌喝菔猓莺
☆、碧衾
寂静无声的子夜,城池陷入昏睡。
微风从暗处吹来,荡过树梢,抚摸上他的发鬓。他抬头,半闭的眸眼略微睁开,琥珀色的眸底像一片汪洋深潭。
容殊是被镇在寺里的妖,喜欢坐在寺里最高的塔上,俯瞰天下。
他陪着岁月一同黯然,谁都忘了这禁锢是多少年。也记不清看过了多少次,朝代迭送,烽火狼烟把城关泯灭。
这座城,这世人,这前尘过往,在寺前香炉里焚成灰烬,随风散罢。
容殊爱笑,倒不如说那笑容像刻在面容上一样。开心、难过、愤怒,或者是寂寞,那笑意依旧挂在他嘴角,看似豁达无争。如不通晓他心性,难猜他的心思。
在这样静谧的夜里,他伸手在夜风中取下一枚新叶,放在唇边,吹起不知名的曲子。
曲调不知道是以前哪个古国的韵味,随着岁月跌宕起伏却愈久弥新。那是跟他此刻脸上笑容截然不同的悲戚,从心底喷薄而出。
端坐在塔角上,被阴影笼罩的右脸,闪现一道梵文,似花非花,似字非字,伴着妖冶的光芒,从眉尾开至下颚。一张濯清的俊颜,一身傲骨,丰神容姿倾倒尘俗,却在顷刻间,周身布满森冷死寂的气息,宛如地狱降世的修罗。
曲声夹杂着妖力,随着月光一道倾洒,悲伤铺天盖地。刹那间惊起栖息在寺里的野猫们一阵哀嚎,紧接着方圆百里也骚动起来。
野猫群里一只青瞳黑猫蹿了出去,越上高塔,来到容殊身边,蹭着他的衣角,小声叫唤。
“容大人高抬贵手,我等小妖实在受不住。”
容殊回过神来,低眉会意,收敛住妖力。一只手轻抚着青瞳黑猫,一只手继续拿着新叶放在唇边奏着哀歌。
悲曲响彻云外,不止不休,红尘恻恸,仿佛他的刻骨心伤,要与世同享。
黑猫睡卧在他身旁,青瞳里泪水暗自涌动。这蓄满了双目的泪水,自然是受容殊妖力不知不觉催出的,其他小妖此时应是哭得不能自己。
而这位大人却依旧笑如春风,不过右脸上的印,在他容貌上平添了邪魅凶煞之气。
在这北羌镇妖寺,乃禁锢妖魔之所,方圆万里无人敢居。镇妖寺有内外之分,外寺如同普通寺庙一般,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有不少妖定居在此潜心修炼。内寺则□□恶妖,里面的妖在外界哪一个没有响当当的名号,而内寺中九层妖塔禁锢的更是实力超凡脱俗的妖中霸主,隔得老远都能嗅到那股戾气杀意,令小妖闻风丧胆。
八百年前,容殊大人入主九层妖塔。从第一层拾级而上,强大的妖力气息一放出,吓傻了若干妖兽,万妖避让。走上第五层,梵印闪现,震慑群妖。上至第八层,被杀红眼的妖们团团围住,容殊大人所过之处血溅三尺,那双被鲜血染红的眸眼一扫,余下胆怯的妖们缩成一团,只有瑟瑟发抖的份。登至第九层,里面琼楼玉宇有只万年银狼妖,名为祟牙,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先出的手,刹那间北羌镇妖寺风云变色,打完这一架是三天之后,二人竟然把酒言欢起来。
最令妖憧憬的是容殊大人可以破开九层妖塔的禁制,轻而易举的随意出入,虽然不能走出镇妖寺的地界,却丝毫不影响对他的崇拜。此后九层妖塔其乐融融。整个镇妖寺风气都焕然一新。
天色黛青,一抹月白飘摇而来。
“你来了。”容殊笑得开怀。
而现在,他等待着的,闯过悠悠岁月,终于到来了。
“阿容别来无恙,这曲《兰涯歇》越来越催人泪下。”来人也笑起来打招呼。
一眼湛蓝一眼碧色,即是是在深夜里也挡不住的流光四溢。碧色的左眼从眼角眉骨开着相同的梵文,一样的似花非花,似字非字,一端勾连至右眼眼角,另一端飞眉入鬓。
“碧衾。”话刚出口刹那间,容殊抱着黑猫跳下塔顶,瞬移到碧衾身前,“该动身了。”
容殊看着碧衾身侧的祈愿树,枝桠交错间挂满红色绸带,写着密密麻麻的心愿。结缘结愿,真好,如她一般美好,心中隐隐作痛,轻笑一声,把黑猫放下。
“大人要去哪,何时再回来?”黑猫心中突然涌出浓烈的不舍。
“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累了的时候,就是回来的时候。”容殊朝他笑了笑,“小白要好好修行,不可贪玩。”
“是。”黑猫重重点头,“我一定会加倍努力,不辜负大人的厚望。”
这只黑猫,容殊给他取白为姓,自然是另有深意。
“如此我便放心了。”容殊笑着,手一扬掌中一物化作流光抛入黑猫怀里。
黑猫低头一看,原是一枚白玉令符,正面刻着一个“寺”,背面刻着两个小字“北羌”,虽质朴无华,却象征着持符者为镇妖寺的首目。这枚白玉令符自古流传下来,却因厮杀混战失传已久,直到容殊掌管镇妖寺才现世,而如今竟然躺到了自己的掌心。
“小妖还不想招来杀身之祸,我还没娶媳妇呢。”青瞳涌动着满目泪光,荡漾开来,如同碧波粼粼。
“无妨无妨,给你一点动力,祟牙在妖塔第九层,跟我喝酒打架,是过命的交情,可以帮衬你一段时间,十年或者百年,他禁锢之期到了,镇妖寺就靠你一个人操持了。”容殊笑的一派风轻云淡。
“多谢大人提携之恩,小妖先行告退。”黑猫哭笑不得,只得把白玉令符收好,先一步离去。
“阿容,九层妖塔吸食妖力,你替他们喂了大量妖力,这些年受苦了。”
“当年我们天各一方,天帝凌戈不就是要我方力量衰弱。那么如他所愿,近千年来,我等所怀的妖神之力被削弱了可真不少。”
经过了数千数万年,九层妖塔再吸食妖力,终有期限,时机一到,破塔易如反掌。
容殊颔首,碧衾从怀里拿出一颗暗自流光的黑珠,抛至九层妖塔塔顶,镇压四方。此珠借了百鬼之魂,再遣一名为沈鸢的女鬼下至地府费尽心思才到手。
“用醒魂珠代替我被镇妖塔封印,天帝知晓的时候也已经晚了。能拿到醒魂珠你也不容易。”
“这还只是开始。以后的路,可一步比一步难。”
“即便是山穷水尽了,我们还有躯体,还可以寄托。”
“一切都是为了妖神银笙。”
容殊和碧衾并肩而行,衣袍猎猎,已行千里,眨眼间,消失在这方寸天地。
作者有话要说: ――――――――――
找到工作稳定后进行修改文中错别字。
并再次进行文章细节修改。
另外,容禾一口气写完,有诸多考虑不周之处,欢迎各位指正。有漏缺的情节或者片段,欢迎补充。
☆、二
传言,天地间最后一位神明,降世而出,却祸乱六界。天帝凌戈携手妖帝寒君,缔结六界之约,与之力战于东海之滨,妖神银笙大败。
妖神临终前,将神之力寄于身躯,自堕凡间,引来八方妖魔鬼怪厮杀掠夺。但凡对神之力动了贪欲之念,都将陷入狂热痴迷,不死不休。
混战旷日持久,人间沦为众矢之的,昔日乐土已然满目疮痍。
而在云国,却是山川青空,姹紫嫣红,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好景致。
不久前,凉国以倾国之兵南下攻云,边境双方剑拔弩张。云国气候宜人土地富庶,凉国为了一举夺下云国,多年厉兵秣马,此番开战已视云国为囊中之物。
凉国军队势如破竹,连连攻下好几座城池,眼看马上就要进入云国腹地。
不料神之力降世,竟在一夕之间,战局翻天覆地。
妖魔鬼怪痴迷神之力肆意杀戮,遍地都是战场。各国重创凉国撤兵,云国一举收复失地,却是因祸得福。
云国。澜州。
夜华璀璨,灯亮如昼。
暖阁里,丝竹管弦轻歌曼舞,从窗棂中丝丝溢出,飘荡在大街小巷。
轻声软语随红袖抛出,掷地生花。素净的手腕拈了个兰花指,回眸一顾秋水横波。台下的看客皆醉倒在这脉脉温情里。
“颜如枯木旧,休折桥边柳。”美人儿一甩水袖,朱唇轻启,哀怨婉转而起,满眼的泪水似是夺眶而出。
“好!”人群中突然一声断喝,被惊醒的看客们也纷纷拍掌附和起来,叫好声不绝,一声比一声响亮。
“晋老板,承让了。”
幸至客栈二楼敞门雅间,可将大厅里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宋南柯起身朝同行拱手而笑,随行宋南柯左右的孟初辞也跟着站起来福了福身。
“宋老板,这胜负不到最后一刻还……”
这晋老板还想强颜找个台阶下,不料,左边云湘堂的戏台上那个绝色的小花旦把戏本给演活了,如此俗套的戏路也好,仿佛她就是那个角色,从故事里跳到生活中来,不按戏本却爱临场发挥,一颦一笑顾盼生姿,把右边梨生园戏台下的看客都勾过来拍手叫好,以至于云湘堂戏台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而梨生园的戏台就还就剩几位铁杆看客在撑场面。刚说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晋老板的脸面是由青黑转粉白,比戏台还精彩。
“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晋某这次大开眼界,一入戏行三十余年,想不到世上还有此等绝技,惭愧。”晋老板反过来朝宋南柯赔礼道。
“晋老板过奖了,不过是那孩子平日淘气惯了。”
“不知是哪位朋友?”
“那是我容儿姐姐,今日初次登台,多谢晋老板指教。”孟初辞朝宋南柯狡黠的眨眨眼,先行答话。
“不敢不敢,晋某身有要事,先行一步。”被心高气傲的孟小花旦如此维护,这还是初次登台就已如此,晋老板心中感到无比痛惜,经此一事,他梨生园怕是门前鸟雀稀。
“晋老板且慢,这赌局还算数否?”宋南柯笑问。
一个月前,梨生园下帖,与云湘堂一较高下。宋晋二人立下赌约。
“云湘堂输了,便再不踏足澜州城。”
“梨生园输了,沿着护城河跑三圈。”
“下月摆擂一个月,论票数定输赢。”
“晋老板,您也别客气了,就在这幸至客栈,两家同台,大戏唱三天,大伙爱上哪看就去哪看。”
两掌相击,一言为定。如今,被宋南柯叫住的晋老板却不得不想起了这个赌约丢脸的严重程度。
“算。告辞了。”当然算,说话如同放屁一般还有何脸面在澜州城立足,晋老板觉得一刻都不能和宋南柯多待下去了。
“晋老板慢走,恕不远送。”
“哎,晋老板,趁着现在天气好还未入秋,沿着护城河跑三圈呐,跑累了还可以下河洗个澡。”孟初辞说完发现晋老板走得快如疾风,一眨眼人就下楼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孟丫头,快来看你闭月羞花的容儿姐姐。”宋南柯打趣道。
“宋老头,你看我容儿真俊。”孟初辞倚坐在栏杆,看着戏台上,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个勾人心魄的女子来。
“何时见你夸一句默俊彼文峡挛谙诽ㄉ系尼|抱起屈来。三个孩子从打小一块长大,默谴螅⑷菔抢隙醮亲钚。畋惶圩懦枳拧D|随他,写得好文章,拉得一手好胡琴。前年初辞的花旦扮相登台,惊艳四座。阿容最晚登台,最为刻苦,半天学戏,半天去私塾上学,闲暇时间还琢磨写戏文。
“自从那次接了知府大人的活,那本是对俊俏郎君是见一个爱一个的知府千金,偏偏对默绺缫患忧椋八滥浠罘撬患蕖D|哥哥潇洒不凡,全澜州城的姑娘都知道了。反倒是容哥哥养在深闺人不知。”
“哈哈,殊儿登台,还怕没姑娘家喜欢。”宋南柯拈着胡须爽朗笑起来。
戏台上故事终了,缓缓落幕,余音还在婉转动人,湿了多少离人心。
“走吧,回家。”
收拾妥当,岑默腿菔庥孀呃矗铣醮腔断驳淖吖ィ欢嘶ぴ谥屑洹K文峡潞腿錾倌瓴⒓缍小
走过岁月喑哑,走过大城小巷,走过无数个雨和夜。
两日后,梨生园绕着护城河跑三圈的英勇事迹被广为传颂。茶僚酒馆人声鼎沸,更将两家比试传得神乎其技,云湘堂名声远扬的同时,也把那俊美的少年推上风口浪尖。得知那晚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绝色伶人,竟然是个男子,不知多少公子为此肝肠寸断扼腕痛惜。
☆、三
幸至客栈,一楼大厅。
“我决定了,我要去云湘堂看看那个大名鼎鼎的容二爷。”
花语迟放下筷子,郑重其事道。
突如其来,惊得赫连城一筷子肉掉回碗里。
二人从云国帝都沧城而来,今日方进澜州城门。乔装打扮穿成寻常公子哥儿的装容,却也掩不住身上体态的风流韵致。这位公子花语迟,娇小瘦削,肤白若凝脂,眉目秀致宛如春水,又透着一股英姿飒爽,朱唇小口一张,声音轻轻脆脆,格外动听。
对面的公子赫连城,较之高大威猛许多,举止风雅的世家子弟,腰中别有佩剑,想必是个习武之人,神采奕奕眸眼如炬,年少气盛偏偏胸中一股豪气云天。
“不是说好来澜州先陪我去看江湖豪客的枫山决战吗?”赫连城一脸的鄙夷花语迟。
虽说进澜州听得最多是云湘堂和梨生园的三日激战,今日又有新传闻,说梨生园的伶人想不开集体跳护城河,惹来澜州百姓竞相围观,他和花语迟进城的时候正巧遇见围观的浪潮。现在隔壁饭桌和隔壁隔壁饭桌以及隔壁隔壁隔壁饭桌,谈论的都是云湘堂如何了不得,容二爷如何惊为天人,惹得梨生园的伶人们自惭形秽,甘愿沉河。
“君子动口不动手,花爷我不喜欢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