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半容妆 >

第2部分

半容妆-第2部分

小说: 半容妆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试赋梁印
  “君子动口不动手,花爷我不喜欢刀光剑影。你想去就自个去吧。”花语迟习惯性把自己当时对赫连城的许诺忘得一干二净。
  “这场决斗十分难得,等从枫山回来你想去看个新鲜我陪你看个够。你那容二爷又不会张翅膀飞了。哥哥我自然是不放心你只身一人。”说到最后一句,赫连城难得把自己的玩世不恭收敛起来,苦口婆心规劝这个一跟自己出门就脱缰的野马。
  “好好好,去枫山。”花语迟一见赫连城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束手就擒。
  二人大快朵颐,只见花语迟抢先一步吃饱喝足,举手叫唤“小二结账!”说完就跐溜跑了出去,被扔下正在进食的赫连城目瞪口呆,连忙想起身去追。
  店小二一见跑了一位爷,疑为店里来了吃霸王餐的主,赶紧跑过来拦下另外一位。可怜赫连城身无分文,就这么被甩了,而出门盘缠都在花语迟手中。
  且说花语迟脱身后,长街上四处打听,寻得云湘堂所在,翩翩佳公子轻摇纸扇,信自踱步,寻得个僻静所在,两手一拍纸扇一合,别回腰间,抖一抖衣袍,刨墙根翻了进去。这些年他跟赫连城厮混,绝世武功倒是没学会一件,翻墙入室却是拿手绝活。
  跳下墙头,花语迟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看着面前百花争艳流水回廊的景致应当是花园,随便估摸着个方向,花语迟便开始寻找这大名鼎鼎的容二爷。
  走了一刻钟后,花语迟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在一阁门前定住了脚步。刚刚还是能隐约听见伶人小倌练功吊嗓子的声响,现在却是安静得可怕,要不是树上一直聒噪的蝉鸣还在陪着他,花语迟肯定扭头就跑了。
  面前的阁楼房门紧掩,仔细一听,一丝一缕的乐声从门缝里溢了出来。尔后依稀辩得一个婉转动人的声音,一字一句缓缓蛊惑人心,花语迟全然无察,自己已然不受控制,朝着声音走近,伸手推开了雕花朱门。
  推开门扉的刹那,花语迟才惊觉到自己做了什么,抬头却见,阁楼中央搭了个高台,高台上空结有藕荷色的纱幔在舞台四角垂下,桃面红妆在台上唱念着戏文,情意随着水袖流长,似嗟似叹。
  拉胡琴的先生端坐在高台一侧,明明朗朗的阳光穿过错落的瓦檐投下一片光彩,时光沉醉在温情里,在此刻停歇。
  台上伊人被开门的动静惊起,回眸朝花语迟投过深深一眼,那狭长的琉璃琥珀色瞳孔勾人心魄,令花语迟移不开眼,二人眼神绞着了片刻,花语迟被那情深悱恻的眸光蛊惑着,想就这样贪婪的多看她几眼。
  如同戏文里千山雪寂灭,情花解缘劫,她苦苦相候为他留得一豆灯火,终是盼得良人归。伊人又抛起水袖转过身去,仿佛花语迟就这是故事里迟迟归来的绝情寡义郎君,惹她泪眼朦胧的唱起怨词来。
  花语迟视线紧紧绞着在顾盼流光的佳人身上,一步一步走向她所在的故事里,不知不觉已然走到了高台前。
  一旁拉胡琴的岑默匀皇瞧臣舜辰吹幕ㄓ锍伲菔馀畔返氖焙蜃罴苫溆腥舜蚪粒獯渭菔馊胂返蒙睿残砹苏馕换暗墓笕艘涣吵彰缘目聪罚闹邪底蕴岱溃潭ㄐ奈菔饫俸兔
  转眼高台上伊人荆钗布裙,三言五句诀别诗唱罢,两行清泪滴落面颊,正欲掩袖拭泪,却旋即突然落入一个温暖而并不宽大的怀抱。
  他诧异抬眸间看见,搂住他俊俏的年轻公子捧起他的脸,为他轻轻擦干泪痕,眸底一片温情,那般小心翼翼,仿佛捧着稀世瑰宝。
  “娘子莫哭,我回来了。”
  花语迟不知不觉跳上高台,一番动作惊得岑默那僖粞侨欢梗菔獠唤辶酥迕迹胝蹩幕潮А;ㄓ锍佥肴换厣瘢⑾肿约菏耍故窍确趴嘶持腥耍首髡蚨ǎ蚩凵惹崆嵋』危说靡慌煞缌髂Q堑萌菔庋谛涠Γ荒ㄧ成诹成显慰挠屑讶擞亓既讼布奈兜馈
  “今日排练已毕,想必公子也是喜欢听戏之人,不妨明晚再来云湘堂捧场。”一个姑娘家毫无礼耻,岑默成己诹耍吹饺菔馍砬盎ぷ牛旅媲罢馕挥肿龀鍪裁垂さ木俣
  花语迟纵使万般不舍,也不好意思再做纠缠。此刻,突然有道人影从门口闪进来,重重拍上了花语迟的肩,犀利的眸光看得她神情一晃,僵硬的对岑默冻鲆桓鲂Γ凹眉茫颐敲魅占!
  “不知两位如何称呼?”花语迟转脸目光灼灼的看向容殊问道,对这伶人青眼有加。
  “小生岑默馐嵌苋菔狻!
  “幸会幸会,在下连城,幼弟年少无知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告辞。”赫连城看了眼已然惊呆不语的花语迟,暗自叹了口气,向二人拱手告辞,便把她赶紧拖走。
  “容殊,我叫花语迟!花语迟!明天一定会来的听你唱戏的!”花语迟不顾赫连城黑透的脸,朝容殊大声叫起来。
  “你不问问我是怎么结账的吗?”赫连城在花语迟耳边幽幽的说。
  “快看,刚刚飞过去一只鸿鹄。”花语迟拿着扇柄挑起赫连城的下巴,诗情画意的仰望天空。
  鸿鹄倒是没见着,却是瞥见一片紫色裙摆。赫连城连忙拂开花语迟的扇子,只见十步开外,紫裙少女娇若芙蓉,娉娉婷婷,迎面而来。
  “二位公子何故在此?”孟初辞疑惑不解的看着面前的俊逸公子咬牙切齿,一双水瞳倒映着赫连城的模样。
  “都说云湘堂出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赫连城见着孟初辞认真的看着他,鬼使神差脱口而出。话出口才惊觉慌乱,拖着花语迟疾走。
  “连城,你脸红什么?”花语迟见着赫连城也有这魂不守舍的一天,不由一乐。
  “少啰嗦,大老远来看决战反倒没看成,还拿了我爹给我的玉佩做抵押才脱身,赶紧回去赎回来。”赫连城痛心疾首,抄起花语迟就运起轻功向幸至客栈飞奔而去。
  “幼弟?当是幼妹才对。这花语迟,真是个有趣的人。”送走这对活宝,容殊对岑默Φ馈
  澜州风气开放,也常有富家小姐身着男装打马游街,像这样纡尊降贵翻墙入室倒是少见,突然想起来自己居然被一个姑娘家给抱了,禁不住眼皮在跳。
  “幸好今日初辞不在,不然见人如此轻薄于你,定是要打起来。”岑默呃吹拿铣醮钦惺帧
  “若是被调戏的人是大哥,初辞也会为大哥打架的。”容殊看向孟初辞朝她笑。岑默α诵Γ恢每煞瘛
  虽说三人情同一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初辞对小殊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就不知小殊是从来不曾知晓,还是故意避而不谈。他这个当哥哥倒是乐见其成。
  “大哥二哥背着我说什么呢?”孟初辞故装出一脸凶悍。
  。  “刚刚小殊同我商量,找户好人家将初辞赶紧嫁出去。”孟初辞娇俏的模样,惹得岑默α似鹄础
  初辞刚及笄,提亲的少年郎都可以从面前的榕树排到城门口了。宋南柯也不催,只说随初辞喜欢。
  “初辞不嫁,要随家中父兄颐养天年。”孟初辞拉起容殊的衣袖眨眼而笑,巧笑倩兮。
  “傻妹子。”岑默闷洳槐福蒙狭怂钔贰
  三人打闹成一块,一如从前。
  岁月一晃眼,他们都长大了。
  

  ☆、四

  热闹的一天渐渐归于平静,空旷的长街亮起朱红的灯笼,仿佛是妖兽们瞪着的眼睛,寻找时光的空隙把黑夜咬食殆尽。
  夜里,一道急促的敲门声叩响门扉。
  “门外何人?”坐在书案前的宋南柯搁笔一旁。
  “是我。”门外人径直推门而入。来人着一身黑色,与夜色融为一体,黑色斗笠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
  “你……你是……”黑衣人将斗笠摘下,原是松青月朗的面容被岁月的洪流冲刷下变得沧桑多愁,他朝宋南柯熟稔一笑,宋南柯激动的站了起来,“霍昆!”
  “这些年多谢你宋南柯照顾,我来是为了带容殊走的。”
  “云姬死后,你便将容殊交付于我,随我漂泊江湖一十八载,早已将他视为己出。去留与否理当由他自己决定。”
  说起云姬,霍昆情不自禁又想起了往事。
  那年宫廷夜宴,灯华璀璨,云王朝当世风采的人物齐聚一堂,龙章凤姿亦是耀眼夺目,他坐在大殿中意气风发,信手弹得一曲凤求凰,思慕之情缠绵九转随琴音丝丝而出,大殿内竟无人私语,聆听着沉醉着,恍惚随之痴狂。
  “好一曲凤求凰。不如云姬也来一舞来助兴。”高座之上,帝王欢欣而语。
  “诺。”帝姬亦欣然而往。
  云姬伫立在大殿未央,紫钗步摇轻摇珠晃,长袖飘曳作白纻舞,莲步轻移舞蹁跹,扬眉转袖流盼间,独立世倾城。
  纤灵起舞的影子,不知道在多少人心里扎下了根,他穷尽一生也挥之不去。
  面前的灯芯爆了一下,霍昆思索了许久,还是朝宋南柯点了点头。毕竟他们都老了,而容殊他才一十八岁,未来还有很长,何不让他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宋南柯,凉国很快就会打回来,你不如随我回凉国吧。”霍昆对老友坦诚布公,想起凉国战马的铁蹄很快会踏碎云国的锦梦,发亮的眼神夹杂着很多意味不明的感情,有狂热有愤怒,有悲伤有痛苦。
  “除了云国我不会死在其他地方。虽然如今你为凉国三皇子的左膀右臂,我亦知道你这些年有多不容易。”宋南柯对当年旧事还是略有耳闻的。
  得知锦文帝将一舞足倾国的长公主云姬嫁与上卿容御,身为长史的霍昆差点冲冠一怒去劫亲。因为与容御党派树为政敌,在后来的党派之争中大败于容氏,他所在的派系被连根拔起,同僚死的死伤的伤,他那双弹得好琴的双手差点被废掉。仕途最后,他冒死潜入容府劫了她。
  可惜,造化弄人。
  他的心里住进了一个叫复仇的魔鬼,令他舍弃了他的故乡云国转而投向西方凉国。
  “往事莫要再提,因为一切都回不去了。”霍昆似笑似叹。
  “也罢。不知你在澜州逗留多长时间?明日来看殊儿登台吧。”
  霍昆点了点头,应了声好。临走前,却顿步,“替我一并转告容殊,云姬葬在帝都沧城的南山。若是,他不愿跟我回凉国,便去多陪陪云姬吧。”
  她会不会怪他,让她孤寂了这么多年。他嘴角含笑,凉国攻下沧城的时候,他便下赴黄泉去陪她。
  霍昆又戴上黑色斗笠,纵身一跃,一个兔起回鹘消失在暗夜当中。
  月色当凉,万户灯黯。
  一道黑影从窗户蹿进室内,跪于面前的华服男子。
  “公子。”
  “霍先生快快请起。”萧易凡慵懒的倚在榻上。眉目舒朗,如清风朗月,衣带飘然,若乘风流雪。
  “霍昆有个不情之请,请公子允霍昆在澜州再待两日。”箫易寒起身,双手扶起霍昆。凉国三皇子与太傅师徒情深,他与霍昆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无妨,先生近日奔波劳累,理当好好休养几日。”眸中精光一现,掩盖不住的狠厉之色,“若是先生喜欢听曲看戏,不如带上易寒同去。”
  “难得公子喜欢,同去甚好。”霍昆笑起来,四两拨千斤,“霍昆的云国故友,若是怠慢不周,还望公子海涵。”
  “如此多谢先生了。”箫易寒轻笑一声,客套几句,霍昆便告退了。
  箫易寒率亲卫,一行人从凉国潜入,直插云国的帝都核心沧城,洞察沧城军事布防。如今功成返程,为凉国开战赢得先机。不过,此去沧城千方百计要寻得一人,而那人却不在城中,未得圆满。
  一盏灯花落,旧事入梦来。
  这一夜,霍昆又梦见了十八年前。
  十八年前。云国。帝都沧城。
  子夜。寂静无声。
  华宅内。他伸出那修长而有力的双手,一把抱起昏迷在地的女子,起身一脚踢翻了烛火,走向宅门。那星点火苗沿着轻薄的沙幔燃烧开来,迅猛而不可挡。踏出宅院,他转身,投于茫茫夜色里,朝着长街深处而行,任由黑暗侵吞着他俊美的侧脸。他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就像拥抱了他的整个世界。
  原谅太多怨怼心伤,原谅太多悲欢离合。不如就此隔绝了俗世,落户于山水之间。不论你爱或不爱,我都想留在你身边,成为你最坚实的依靠。冲天的火光里,他的身影渐渐走远。他唇边轻语,“云姬,我们走吧。”
  六个月后。
  南山山麓。
  独筑一间田园农舍,红砖绿瓦,一弯清溪绕人家。
  这一天,篱笆内传来一阵婴孩的啼哭。“哇~哇~”
  他站在床边,手足无措地抱着刚出生的婴孩,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新生的喜悦取而代之的却是满眼的绝望。
  “霍昆,让我看看孩子。”云姬抬起手,憔悴的笑。
  “长得真像你。”霍昆忍着心中的痛楚,强颜欢笑,俯下身,将婴孩放入云姬的怀中。
  “是吗?”云姬开心的笑着,用手指细细摩挲婴孩的眉眼。她取下脖子上的玉坠,戴在了婴孩的身上,“孩子,你的名字叫,容殊。”
  云姬看着婴孩笑着笑着,眼神游离了起来,霍昆连忙握着她的手,云姬趁机将婴孩推入霍昆臂弯里,她拉着霍昆的手,气若游丝,“霍昆,替我把孩子送回容府吧。”
  她不怪他,害自己从锦衣玉食落魄到山野村间,害她亲友生离,害她被世人诟病,怨不得怪不得。也许就是命里欠他的,而他又何尝不被自己所累。
  霍昆看着她,盖在身上的被褥,早已被鲜血侵染,红如霞,也映得他双目赤红。
  原以为逃离了勾心斗角,舍了他的荣华可换她现世安稳,在这山清水秀间抛却嫌隙,他们可以从头来过,却不想她竟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到头来,她爱着的人始终是他容御。
  “好。”霍昆反握着云姬的手,点点头好让她安心。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她任何一个请求。
  “霍昆,”云姬虚弱无力的声音开始喘息起伏,“往后这半生,找位钟情的姑娘,好好相爱吧。”说完,她靠在他怀里,安详的闭上眼。
  “好。”霍昆哽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