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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200 耶路撒冷的四季-第15部分

小说: 200 耶路撒冷的四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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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头望着她的黑色衣裙,仍有些局促。“也记不清了,还是为了考试才记住的,不过背下来才觉得真的很美。”说实话,觉得勇敢起来,调回目光,观察对面的女孩。
  “是啊,我一直希望《金黄的耶鲁撒冷》可以作国歌,歌词里有太多辉煌的过去。”
  “国歌不是《希望之歌》吗?”
  “对,是希望之歌。只要我们心中,还藏着犹太人的灵魂;朝着东方的眼睛,还注视着锡安山顶……”简短几句,她诵读了《希望之歌》,手里的圣经抱得很紧。
  “这么听,你的声音真像Ofra Haza!”
  似乎被她这样的话逗笑了,“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她,可惜,她不在了。几年前在特拉维夫,我还听过她唱歌呢。”
  “是吗?”像个追星的小女孩,热烈的追问起来。
  于是一问一答,用希伯来语慢慢交流,比想像亲近自然。她的声音低沉柔软,讲到Ofra的歌,她的生活和最后的岁月。听的也很认真,不时跟着叹气摇头。
  “她不在了,但是音乐永远留下来了,不用太伤感,我们已经习惯了。”
  听她这么说,反而难过了,匆匆四十年的人生,千年的耶路撒冷,都有化不开的忧伤。“希望她还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啊。”
  Bluma的微笑隐去,慢慢起身,黑衣胸前的缀饰轻轻摇摆,不是一个十字架。
  “很高兴认识,我……该走了。”
  不知该不该握手,不舍这样的机会溜走,“我也很高兴,我是……Zusa……”
  没有告别,转身离开露台前,Bluma低沉的声音传来,“记住了!”

  35

  下午饭店里生意并不忙,天放和明放正在一楼下棋,就听见大门被粗鲁的撞开,有个小疯子冲进来,书包扔在桌上,咚咚咚往二楼跑,没一会儿又跑下来。
  “天放……叔叔,参赞在吗?”呼哧带喘的,插着腰跑到桌边,脸上带着急切的喜悦。
  彼此对视了一眼,天放指了指楼上。
  “三楼。”明放有些不放心的起身,上学两个星期了,每天都踏实进出没见过她这样,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谢!”不管不顾的往楼上跑,步子特乱。路上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总是占线,这么重大的消息等不及晚上,跟着Bluma下楼就往饭店跑。
  三楼他的房门虚掩着,连敲门的礼貌都顾不上,推门就进去。
  正在电话里和大哥谈休假全家聚会的事,门猛然开了,看她满脸笑容的跑进来,奔到身边比口型,两只手挥来舞去,又蹦又跳,不知怎么了。
  “哥,晚上我再打给你,有些事先挂了。”电话还没放好,那丫头就冲过来,好像逮到犯人的警官,紧紧抱着他的胳膊。
  “参赞,我见到Bluma了!服务中心……穿着黑裙子……她坐我对面……躲在盆景后面……”激动过头,有些语无伦次,让没听太明白,扶着她到沙发边坐下。
  刚刚就听见咚咚的上楼声,没想到是她。看她跑得太急,脸蛋越爱越红,汗孜孜的鼻尖,小发卷挡住了眼睛,摇着脑袋没完没了的中文、英文希伯来文。
  “慢慢说,不着急。”疼爱的抚开额前的发,递上杯子让她喝口水。好些天没见了,偶尔从牧和Itzhak那里听些消息。
  看她抱着杯子,咕咕噜噜的声音,渴成这样。见她在旁边的喜悦,甚至超过Bluma的消息。
  每天早晨她还没起床已经外出,晚上回来她的房间已经熄灯。逾越节要到了,使馆很多事情要照应,本来说好去当助教也耽搁了,不知道那样的承诺还能不能兑现。
  放下杯子,擦擦嘴,一脸认真。“在服务中心的三明治吧看见她了,约旦人开的那家有个露台,我去吃饭,她也在那儿。”
  “说什么了吗?”
  “当然!还聊天了呢!”马上起身,回想着见面的情景,绘声绘色地给他讲起来,Bluma说过的每一句,每个表情,甚至是某个细小的动作。
  坐在沙发上,欣赏着她的自说自话,一会儿低沉萧索,一会儿活泼开朗,一个人两个角色,完全投入到其中。任务第一次有了进展,就这么激动,如果真能拿到合约,她会开心成什么样?
  揣测着她的心里,讲到《金黄的耶路撒冷》了,她反而安静下去,顿了顿才背诵起来,带着伤感沉浸在词句之中。
  停下时,时光恍惚,才发现已经走回沙发边,面前的人不是Bluma,而是他,深沉如墨的眼神,握着自己的手。
  回过神觉得尴尬,又不是演戏,那么投入干什么。想退开他又不让,不是第一次牵手了,还是有奇怪的感觉。再者好多天不见面,突然这样接近有些不好意思。
  刚想说些什么缓和下气氛,他却起身更进了一步。
  还没察觉人已经靠在熟悉的怀抱里。他轻轻拍着她的头,把那些调皮的发卷一一拨开,露出白晰的额头。
  抬头还要补充什么,却被眼神震慑住,僵在原地。孔融又放电了,又又说过,这是典型的……
  温热的呼吸盖在额头上,又又说的话瞬间全蒸发了。紧张到不行,又不敢躲,微微侧头想靠到肩上藏起来,唇却执着的跟着,滑落到耳际,痒痒的,又有点舒服。
  脸孔发烫,肯定是跑得太急了,心跳擂着小战鼓,每早的三圈白跑了。
  “还有吗?”像是故意捉弄,那么轻软的传到耳里,声音不像平时严厉认真,混合着笑,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有也忘光了!赶紧摇摇头,扎在他肩上抱着胳膊。
  “紧张吗?”
  “嗯。”
  “你做的很好。”
  “嗯。”
  “明天开始不要去那个地方,下周的今天再去,还坐在老地方。”
  “为……什么?”
  没回答,只是松开怀抱,拉着她一起下楼,走到那间叫海法的房间,轻轻打开。
  已经来了好一阵,却从来没有进来过。整架的书籍资料,原来是一个小型的图书资料馆。在特拉维夫资料室看过的很多文书这里也有,整齐分类摆在架上。
  他一直拉着她走到最里面的一排书架,从顶层取下一个大纸箱。
  “好好做作业,不许总让Itzhak帮你!”
  “我没……”想狡辩,又逃不过他洞察的眼神,噤声了。
  “我有些公事耽误,暂时去不了中文系,会尽快去的。安心上课,不用想别的。”把纸箱交到她手里,像是托付一个十世单传的小婴儿。
  “这里面……什么?”跟在他后面上到三楼,好奇的追问了两三次。
  “要你翻译的和平条约,每天的功课,尽快做完!”头也不回,口气又严格了!
  脸上刚刚还挂着笑,一听马上苦下来,撇着嘴站在自己房门口,明显不高兴了。
  “赶紧翻译,着急要知道吗!”
  看她不情愿的点头关门,站在走廊里,插着手,终于浮现满意的笑。
  几秒钟,不可掩饰的欢呼雀跃从房里传来,丁丁当当,和他想要的一样,只是又多了一样。
  房门瞬间打开,眼睛笑得像两弯小月亮,很甜很稚气的满足写在脸上。抱着心爱的CD想冲到他房里,却在真人面前刹不住车,直接撞到怀里。
  反应够快,接个满怀。
  唉,本想说谢谢的,已经投怀送抱了,那就,不谢了!

  36

  分开之后,各自回房,可心里藏了事情。他泰然自若,她则不然。
  那晚一直在笑,也不知道傻笑了多久,还是Samir饭后忍不住追问,才觉得该收敛了。早早回到屋里,说是复习日语,其实是去听CD了。
  各式各样的中东音乐,比自己涉猎的还要广泛。而Ofra Haza的自然最全,从七十年代的专辑一直到去世后发行的纪念特辑都有。
  趴着一张张翻看一床唱片,想着他听音乐忙碌的背影,面上又要泛桃花了。外交人员守则上写的话,全白背了。
  他懂的真多,不仅有外交政治,更有音乐艺术。想到一起出行时,他讲过的典故、历史,顿时崇拜的五体投地。
  那晚有很好的梦,梦里的孔融,不但给了个很甜很大的梨,还给了个温暖的拥抱,令人无地自容面红耳赤的那种拥抱。
  因为这些,给又又的每日战报都停了下来。汇报这些,怎么写成CS?
  第二天回到学校,总在想三明治吧的事。他说不让去,并不像是命令,也许只是担心,所以忍不住还是去了,希望能尽快结识Bluma,哪怕发现些有用的信息也是好的。
  下午的课都没上,抱着书,边听mp3边等着她出现。可惜等了一个下午,什么也没等来。第二天,第三天,后来的一个星期天天这样等,都是无功而返。
  是不是哪里不对了呢?
  他送了CD后又一直不在,也没法问。饭桌上少了那双黑筷子,有些食不下咽。
  晚上睡觉对着手机,可就是鼓不起勇气给他发个信息。如果他很忙,或者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说呢?毕竟是外交人员,加上手机被改装过,好像个小监视器,就算想说些慰问的话,也不敢发了。
  总之是很想他,对任务的事情也很费心。
  再过两天就是逾越节的长假了,一直没有见到Bluma,心里就着急起来,越怕错过机会,就订得越紧。甚至到了学校就坐在露台下面的那块草坪,课都没上,破了她旷课的纪录。下午也守在餐吧里,服务员好奇的加过几次茶,只好多点些茶点蒙混过去。
  Bluma去哪了呢?好像故意作对似的,越是等越不出现。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如果再不来怎么办?
  放学的时候,一直在想结识她的事。刚出校门,就看到路边Itzhak的摩托车。他坐在车上一副等人的样子,看着自己出来,像是陌生人一样并不打招呼,戴上墨镜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沿着每天必经的路往饭店的方向走,回到饭店的时候发现格外安静,一桌客人也没有,明放在楼口站着,似乎等了她很久。
  “去一下耶路撒冷,找你。”说完马上让开了路。
  满心欢喜,三步并作两步往上楼跑,他一定回来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隔了这么多天终于能见面,只剩下开心了。
  刚上到一半,Itzhak从楼梯中央下来,脸上有刚刚平息的愤怒,身后的Samir面上也有担忧。看了她一眼,都没说话,错开身下楼去了。
  看了眼两个人怪异的背影,没有多想,直接往走廊尽头的耶路撒冷跑。推开门张嘴就喊,“参赞,我回来了!”
  空旷的回声,站定身子才发现并没有他,惯常忙碌的桌边却站着牧和朝纲。
  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尤其是朝纲,身上的摄影背心还有块很大的破损,脸上也有隐隐的伤痕。
  气氛有点紧张,昨天还是嬉笑怒骂的牧也不笑了,一脸严肃,甚至是在生气。
  “怎么了?”有些不安,也没有坐,就顺着门边站好,手背在后面,担忧起来。
  “今天上课去了吗?”牧走到门边,关严了门,甚至落了锁,“你今天上课了吗?”
  “我……去学校了……”本想撒谎,可又想到Itzhak就在同一个班里,任何动静他都很清楚,索性说出了实情,“我去学校了,但是没去上课,一直在等Bluma。”
  “在哪等?等了多久?等到了吗?”朝纲毕竟老道些,推着庄非坐下,“让不是说过不让你去吗!”
  “我……没等到,我想尽快完成任务才去的,万一我没去的时候她去了怎么办!”原来是这事上犯了规矩被他们抓到了,可不都是为了工作吗?
  “你这么做只能适得其反知道吗!你以为Bluma会独来独往吗?她身边的保镖会不会跟上你想过吗!纪律和遵守命令是随员最基本的准则!让说了不许去就不许去!”牧暴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她没有按时出现,可能已经暴露了!”
  “我什么也没做,就是吃东西看书,怎么会……”心里没有底气,被他这么一说更发毛了,回想着回来的一路,不会被跟踪啊。
  “不管为了什么,以后不要去,等让回来了再商量听见没有!”朝纲想缓和下气氛,可牧的烦躁还是过不去,只好安慰几句,“没什么大事,Bluma身边的人也应该不会发现,学生那么多怎么会就注意到她了呢,况且不在一个系。也不用太担忧,牧,算了。”
  “让走前特别嘱咐过,我以为她不敢呢,所以没过问,不是今天Itzhak说,也被她混过去了!真出事就晚了!”
  “以后不许去了,听见没!”牧冲过来又要狠批,还是朝纲开门,示意她先离开。
  有些不甘心,但是忍住委屈,默默离开了房间。晚饭没吃两口,一整夜都没睡好,只希望他能早点回来。
  逾越节前最后一天的课,下午是各系的活动,比平时回来的早。上楼的时候匆匆和Samir打过一个招呼,再也没有出来。
  第二天早晨,红筷子的位子依然空着。
  ……

  37

  “Zusa,吃饭了,快起来。”
  叫了几次没有声音,Samir只好又下楼了。
  没过一会儿,楼梯上有声音,大家不约而同抬头。
  见她扶着楼梯一步步慢吞吞的往下挪步子,很费劲的样子。坐下没有平日里活泼,不说话,半趴在桌子上,拿起筷子又掉了一根,好半天捡不起来。吃饭时,夹了一点菜放在碗里而已。
  “Zusa,怎么不说话,不舒服吗?”
  低头看着碗,慢慢摇摇头,吃了没几口,放下碗起身就离开了,上楼一瘸一拐的。
  “这孩子怎么了?昨晚就没下来吃东西。”明放看了眼剩在碗里的饭,又看了看牧,“是不是昨晚训得太凶了,也不是太大的事情。”
  闷着头,牧心里似乎也有事情,“先别管她,让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中午吧,他没说准。”天放离开桌子,随后Samir和Itzhak也跟着开始张罗生意。
  逾越节是设宴的大节日,饭店订了不少桌酒席,比往日都要忙碌。
  饭后牧和雅丽都出门了,明放照老传统挂出招牌,写着各种传统吃食的名字。摆了一桌逾越节的传统菜在饭店外。
  嫩芫荽,象征希望;烤鸡蛋,表示祭品;硬鸡蛋,暗喻人生;咸水,象征泪水;苦菜,代表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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