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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164 你抱着的是只狼-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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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安绍严并不知道连翘为什么离开深圳。连翘什么也没说,他已猜到最坏。  出了事,每个人都有责任吧?安绍严想。
  那个有着鳄鱼眼睛的男人,由始至终肯赠与温柔的难道只有妻子吗?而一直珍宠的女儿,崇拜父亲有如神抵的女儿,对他而言,仅是一只可以任意摆布的玩偶?
  
  阴云遮天蔽日,浓漫在城市上空,天空一片铅灰,雷雨说来就来,疯狂眷恋人间的一切,久久亲吻,迟迟不肯罢休。雨下到最大的时候,连翘站在热气氤氲的茶水间,看着窗外冰冷无机物组成的世界,而身边的温暖感觉明显,却触摸不到。远方银白妖异的闪电,划开弥散雨雾及灰色楼群,划不破伪善。心中蒙尘那部分,这样的雨势也冲涤不净。
  
  回到家接了芭芭拉电话,原来是生病的母亲想见儿子。段老夫人向来多病,这次想是病得厉害,否则也不用折腾段瓷回去,连翘关切问起,芭芭拉叹道:“别提了,这场病来的……算我一半吧。”她家那漂亮的混血儿放假在家,忽地爱心萌动,把姥姥的胖猫给扔滚筒里了。洗衣机没转,但他有样学样加了不少洗衣液,猫是活生生溺死在里面的,等佣人发现的时候都泡涨了。芭芭拉于是跟老段商量,就说跑了吧,总比那惨样让老太太看见了强。不想第二天孩子自己一拍脑门儿,想出来不对劲了,跟姥姥一五一十的认错。
  芭芭拉心知肚明,“我妈肯定是一腔邪火没地儿发,也不能冲小约翰来,就说我和老段不教好。血压吱——就飙上去了。念叨我们俩不省心,‘十一在跟前儿多好,就这一个懂事儿的还送不了终’……说得邪乎着呢。人老了你拿她没法,我说人十一现在忙得脚打后脑勺都快转成个团了,那不行,非得让过来,到底提溜来了。哎?话赶到这儿我得说一句,我很不满意你啊狐狸,十一怎么肥成那样?”
  连翘听她语气怪异,猜想主角正在一边,便故意说芭芭拉不争气,在身边尽孝的反不如人家半个地球外的。
  芭芭拉酸溜溜笑,“那人家就是离了太阳系,也到底是儿子么。”
  段瓷插话进来,“你俩能说就说,没说的挂了噢。”
  芭芭拉识相极了,把手机还给主人:“你说你说。”
  段瓷劈头就问:“说我坏话是不是?”
  不早不晚,接近午夜的凉夜里,他的声音就这么自然传来,娓娓说着旅途的不顺利。连翘把手机伸到窗外,让他听落雨的声音。他调大话筒音量,给她听波士顿的天气。
  她听见脚踩着木地板的咯吱声,开门声,室外鸟鸣叽叽。还听见自己舒缓安定的心跳声,节拍清晰,很动听。眼前仿佛有绿草茵茵,狡黠的松鼠蹲立于树下好奇观望。
  而它眼里那个陌生的东方男人,正拉长唇线,串起两个酒窝,诱惑地对着电话问:“你想我了吗?”
  连翘一派天真,“呵呵。”
  段瓷骂道:“傻笑。”
  她告诉他:“段瓷,我加薪了。”
  原本打算苍白的生活,忽然间五彩斑斓,忽然间有了开花的冲动。

《你抱着的是只狼》吴小雾 ˇ第卅一章ˇ 
      
    恒迅人事主管从没签发过这么诡异的任免通知,前台文秘调职为商业策划总监。  在小莫和燕洁沉默的注视中,连翘与行政陈经理交接完前台工作,拿过一只轻巧纸箱把自己的备品装进去。MISS陈抱怀低斥:“燕洁你们俩发什么呆呢?赶紧把连总的东西送她办公室去啊。”  小莫听惯了号令,当真站起来去接连翘手里的纸箱。被连翘重重拍下手,半恼半笑道:“没你们这么寒碜人的吧?”话是对着小莫说,一双深褐色眼珠却斜斜瞟着陈经理。
  做行政工作的陈经理颇识眉眼,见状便亲昵地搭住她肩膀,愣把揶揄变成玩笑,“寒碜的就是你!升这么大的官儿也不事先言语一声,瞒了我们几个这么久。不管噢,你去昆明之前得请大伙儿搓一顿。”
  “这个当然……”连翘佩服地望着她一脸昧良心的假笑,抱起纸箱走向办公室。前方光洁的装饰墙上清晰映出身后三人的姿势——前台里的二人面面相觑,外头那一个挺直脊背冷冷瞪着她的背影。  心里又一遍咒骂安绍严,她只说要进入项目,并没说带队……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飞快,连翘的匪夷所思的任职,在公司引起不小骚动,不过大抵只有些心高目短之辈,才会八卦得太离谱。稍有头脑的,看到连翘所坐的位置,也不会以为里面是单纯裙带关系,所谓流言止于智者。商业项目是今后公司的主力业务,安迅不是昏主,拿这重任搏美人一笑,实无必要。
  而真正能做到重新开始打量连翘的,还是这几日与她开会讨论的项目组同事。  昆明项目组大部分人都在现场,为下个月的开业做准备,留在北京公司的大多是负责前期调研工作的。连翘进修时研究方向之一正是策划定位,她对行业的专业程度,对随机情况的反应速度,都令人不由得刮目相看。
  每次听安绍严或段瓷说起她熟悉的话题,却要拼命装做不感兴趣或一无所知,尤其在听到两位总字级人物把一些概念性东西说错的时候,连翘忍着不插嘴,挺痛苦的。现在大可为所欲为地发表看法,迫不及待一展拳脚,每天两条的短信写给安绍严:我什么时候去昆明?
  她要让人知道,自己并不仅仅是纸上跋扈的理论派,趁这几天消化旧资料,恶补商家品牌知识,比较现行招商方案与备用方案。连翘没操盘过住宅型地产,也没有零售经验,本科学的是金融,一毕业就在连家的投资管理公司做购物中心事业管理,对项目策划及资产管理最为熟悉,擅长做产品盈利模式分析。而整个商业项目的流程里,内装协调及开业筹备恰恰是她的弱项,因为总觉得这环节技术含量较低,不具研究价值,可目前昆明项目进程到此。她选在这时亮相,若想搏彩,必须理解项目招商组织运营体系的搭建原则,同时掌握各入驻品牌的意向消费群及其推广战略,才能依据各区块组合的相关性检核各店铺的装修状况是否达标,进而协调百货店、超市等大型主力店达到统一开业时间,以便与后期物业公司顺利对接。
  安绍严去了新加坡谈融资,特地嘱咐昆明驻场人员配合提供连翘所需资料。然而传来的文件并不规整,虽然她要的信息大部分都在里面,就是找起来颇费力气。也大概能了解对方的想法:怕自持资源流失。有些人坚持认为资源能形成市场,尽管段大总裁评其为狗屁道理,但不可否认的,做为招商负责人,商家资源是其存在价值,当这一点被威胁的时候,便有理由不冷不热。  因此连翘没再强求。其实追究起来,就算是资源,也是通过项目这个平台整合的,并非个人资源,如果不肯共享,当属于窃取公司机密的行为。连翘有一百种方法威逼哄吓他把正确资料交出,只是这个团队她尚未融入,还有很多登场工作要准备,现在不到较劲的时候。不过连翘期待同这种立足点在个人利益上的家伙打交道,毛主席说,与人斗其乐无穷。她早晚会腾出功夫收拾他,眼下有比斗他更重要的事——将零散的资料分门别类整理,建立一份逻辑正常的数据库。
  杨霜的电话几乎与公司卡钟同时响起,他们表兄弟倒是都有一样本事,时间掐得奇准。连翘接起来问:“又落单了吗?” 
  杨霜讪笑,“哪儿啊,等你呢。出来吃酒。”
  滑动鼠标滚轮下拉文件,扁扁的滚动条昭示页码众多,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没法收工了,连翘叹气,“你约太晚了。我晚上有安排。”
  他随波逐流,“什么安排?带我一个。”
  连翘很认真地回答:“去听专家讲座:卫生棉的选购技巧。”
  他使泼耍赖,“不管不管,难得没有十一捣乱,出来咱俩单练。”
  连翘诱惑他,“咱俩在他面前练,那多有意思。”
  他哀怨搏怜:“狐狸,文爷明天就来北京了,我且得些苦日子,你真忍心这最后的疯狂也不陪我?”
  连翘头大地望着任务栏上同时打开的十几份文档,“今天真的没时间。”  杨霜沉默数秒,忽然精明起来,“哎——?你是不是在公司?晚上该不会安排到老板家去吧?赶快出来以示清白,我不向十一告状。”
  连翘乐坏了:“我求你告状,免得他总嫌我行情不好。”
  杨霜义正严词:“不行,为了我哥,我得牺牲自己看住你。等着我这就过去,别跑哦!”连翘赶紧许诺忙完就给他电话。他被哄成精,根本不信她的敷衍,坚持要在一边等她收工,并保证不打扰。  他要真过来她可就什么也甭想做了,连翘就是对行动派特别没辙。“九点吧,九点我没打电话你直接过来。”看着显示通话结束的屏幕,灵机一现,拨了求助电话:“约完牙刷忘了,现在跟同事在一起过不去。救救我吧琳娜,他最听你的,千万别让他过来闹场啊,我同事过生日。”  她知道王鹏琳娜不乐见到她与段瓷搅在一起,不过更不希望她和杨霜纠葛不清。  果然时至九点也没骚扰电话,连翘整整三个小时都在与吃穿住行各类品牌厮摩。分类整理是件繁琐枯燥的工作,没想到却有意外收获。
  部分租户的选定脱离了定位中商家组合管控,不但不是项目所在区域消费者所能接受的业态,也与整体商业氛围不符,招商工作总结与效果评估更是直接拷贝了上阶段内容。  连翘调出从安绍严那儿拷来的公司高层档案,看着此人显赫的业绩,呴呴低笑,好样的,上帝保佑这粒老鼠屎没坏了整锅粥,否则她可要把全部的米换掉重煮。安绍严现在一门心思扑上市,似乎不考虑这个唯一自持的项目要是出了问题怎么办。单凭那堆有着可喜销售记录的住宅产品,他纵然巧舌如簧,恐怕也弹不出投资者想听的曲子。
  续了杯咖啡,连翘端着杯子立于窗前透气,尽管窗口送进来的燥风闷热浮嚣,并且据报有可吸入颗粒物。盛夏在北京这样污染较重的内陆城市,比亚热带更难挨过。
  没有月亮,夜仍耿耿,连翘漫吹着热雾,低声唤他:“十一,该起床咯。”  办公桌上手机骤鸣,把偷偷肉麻自己的人惊得寒毛支耸,晃洒热咖啡烫红了手,匆匆搁下杯子自桌上抽出纸巾轻拭。恐怖地盯着因震动而微微旋动的手机,这电话来得也太凑巧,段瓷会什么法术不成?
  “MORNING CALL?”弄反了吧?
  段瓷骂:“屎~你打车去接趟刷子。”
  连翘只道有琳娜哄着,杨霜就不能死拉她出去度闲,没想到两人会双双喝陷在酒吧,要不是遇上熟人通知段瓷去领,等酒吧关门了,还不得被抛到大马路上晒月亮?
  段瓷难得休个长假,每天坚持睡到日上三竿,八九点钟的阳光里接到越洋电话,却是一破车强揽债的主儿。管不了就当没看见得了……气得他堵了半子嗓子。“那个死王鹏琳娜跟着抽什么疯?”  被吵醒的狮子可怕度变立方,连翘隐约听见磨牙声,也没敢说是她给送作堆的。哄着飙出原型的兽王继续安歇,迅速关了电脑下楼去接那二位大神。
  
  酒吧里找杨霜很容易,只要朝最方便打量过往美女的位置去找即可。
  杨霜果然喝多了,连翘走过来他都没注意,与一个背影颇似段瓷的男人聊得不知所言。连翘拍着脑门儿低咒。那男人闻声回头,原来是段瓷的师哥娄保安。
  见到连翘,只一照面就认出是谁,七分意外,“居然把你差使来了。”话落别有深意地瞄一眼半昏状态的王鹏琳娜。
  连翘仿若无视,含糊道:“我不来谁来?”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杨霜终于发现是谁来了,欢呼,摇摇晃晃起身扑上。
  娄保安替她挡了,拎着那软骨头,善意询问:“搞得定吗?”
  “帮我把他们送车里吧。”连翘不死撑,“他一直就这么闹?”
  “啊,刚才那个醒着,俩人一直绊嘴。”说罢回头招来个女服务员去扶王鹏琳娜。  连翘扯扯杨霜,“车钥匙呢?”
  他漫哼了声,准确地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钥匙——醉成什么样都丢不了的东西。连翘伸手接,他却五指一收,缩回胳膊,防备地瞪她:“干什么?”
  连翘哭笑不得,“给我。送你回去。”
  “不走。”他使千斤坠往沙发里沉。
  娄保安微恼,任他归位,指挥主动过来帮忙的服务生:“打昏过去。”
  那服务生居然抬手就要照做。
  “别。”连翘忙阻止号令者,“我哄他配合一下。”
  娄保安看着搭在自己臂上的芊芊酥手,“你觉得他还能听进去吗?”
  连翘迟疑地,“要不跟这儿醒醒酒吧。”
  他不强拂人意,“好吧。需要帮忙跟服务生说,自己人。我还有事得赶紧走了,这小子绊我不少时辰。” 
  不知是否得体,连翘也没多谢。简单寒喧过,娄保安离开,她坐下来疲惫地瞧着这精彩的一对儿。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大好机会不情意绵绵,倒拼起酒来。反正他们这些年都浪费了,不差这一回两回。连翘数着桌上的酒瓶,心说从给琳娜打电话算起,到现在才多大会儿功夫,怎就喝成这样?跟外人也没这么拼命。寻了个瓶底给自己倒上,轻漱一口后,喊服务生送果汁。  原以为已经睡着的琳娜,听见点单声,挣扎着坐起来,“不喝了啊牙刷……”最后一丝清醒与醉意挣扎,靠在沙发上摇头。“喝不下去了。”
  连翘嘻嘻一笑,“亏你还知道喊停。”
  琳娜缓缓睁眼,看清是谁在说话,先是费解,逐渐敛起两道漂亮的眉毛,语出惊人,“你太无耻了。欣萌对十一不知道多好。” 
  有人告诉她,酒后吐真言者都是善良的,连翘便把这指责忍了。
  琳娜继续自言自语:“哪儿比得上欣萌。”
  杨霜在她们说话时就趴在桌上收听,听到这话,习惯性同她唱反调,“比许老师好看。”这是刷子爷衡量好女人的唯一标准。
  琳娜定定地看了连久许久,“单眼皮有什么好看的?” 
  杨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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