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颂02 芍药惹心(寄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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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望望自己三十三C的胸。“我有喝木瓜炖排骨汤,很快就会长大了。”
“嘎?!”她在说什么?是不是他离台太久有了代沟。
“大叔,劝告你别打这幢大厦的主意,父母生养你不容易,轻贱生命会被雷公劈死。”咦!都是死嘛!她真是笨呀!
“我看来像是闯空门的吗?”环着胸,他浑身散发尊贵的气息。
咬下一口冰的宋怜怜用纯洁的眼眸一扫。“知人知面不知心,衣冠禽兽和斯文败类比满脸横向的大哥还可怕。”
“小女孩电视节目看太多了,你该去把脑子洗干净。”奇怪,他有必要站在这受名乳臭未于的小女孩数落吗?
在西方世界待久了,他很难猜测眼前女孩的实际年龄,通常东方女孩的体型发育较迟,光凭外表分辨不出正确年纪。
再加上她的打扮和十四五岁的日本女孩没两样,两条麻花瓣左右摇晃,可爱的模样像极了邻家小妹。
但是一开口却叫人不敢领教,一副忧天忧民的老成口气,仿佛人心有多邪恶,人人都是怀着坏心眼而来,体面的外表成了一种伪装,随时有起邪念的可能。
“我哪有空看电视,除非大叔要赞助贫穷女的希望。”她一双渴望的眼睛眨呀眨地望着他。
见鬼了,他干吗和一个半大不小的小鬼瞎扯。“没事去一边玩,别妨碍大人办事。”
“大叔呀!我是很想走开,可是你挡住我回家的路。”乞丐赶庙公是不是指这种情形。
那么大的个子往门口一站,她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只好继续和他哈拉到底,看他会不会打消“搬家”的念头。
“等等,你说这是你家?”若有所思的黑瞳发出探索的幽光。
“我住七楼呀!你不要打劫我喔!我是住户里最穷的一位。”她赶紧卞态,以免被绑窜。
人心险恶,世道悲凉,做人要訍忧患意识。所谓物以类聚,在潜移默化中,宋怜怜感染了页些神经质,对人抱持三分戒心。
东方奏尽量表现出友善地说道:“你认识一位写词作曲的隐名吗?”
“隐名?! 她突地大叫一声,一口冰梗在喉咙噎不下去猛呛气。
夭寿哦!干吗提起弄欢姐的笔名,害她一时顺不上气差点死于非敏,想吓人也用不着这样认真,她还年轻与佛祖无缘,西方之路距离她还很遥远。
“看来你认识‘隐名’。”温和的笑脸下有不容拒绝的威迫感。
“不不不,我怎会认识什么隐姓埋名,她一天到晚都窝在房子里像自闭症患者,我……”
她一紧张就滔滔不绝地舜个没完,丝毫⒒自觉泄露了什么。
“原来他就住在大厦里呀?”他把“她”当成“他”,举步要接近大门口。
“等一等,男宾止步。”天呀!他是文盲不成,没瞧见头顶八个大字。
联合女子出租大厦。
“隐名不也是男人。”既然确定人住此地,他不去试试就白来一趟了。
“谁说隐名是男人……”一阵咳声打断了她的话,所幸未暴露隐名的真实性别。
“打工妹,你话太多了。”
她两眼倏地发亮,态度变得十分恭敬。“秦有钱……呃!秦大哥,你来找玺玺姐呀!”
“她回来了没?”秦狮凶恶的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小妮子真是钱奴才上见到“金主”马上像哈巴狗般的谄媚。
“就快回来了,你不妨先上楼去等,玺玺姐应该有将你的资料输人访客名单。”没有资料是连门都休想碰触。
“访客?”他阴侧恻地冷着声音。
她反应极快地对着门上电脑喊句开门。“你怎么会是访客呢!你是本大厦的第一位姑爷,我最敬佩的大哥哥。”
“狗腿。”秦狮掏出两张千元大钞塞住她的嘴,大大方方地走进“联合女子出租大厦”。
第三章
“弄欢姐吃披萨,刚出炉的新鲜夏威夷披萨,好香好浓的起司味,软酥酥的好滑口哦!来,尝一口。”
拿着人家的钱来献佛,不觉得愧疚的宋怜怜打发走送披萨的小弟,剩余的零钱就A到口袋里,因为拨通电话也是很辛苦的,工本费理所当然是收归己有。
她偷瞄了一眼埋头苦思歌词的金主,豪华技萨已被自己吃了三分之一犹不自觉,她忍不住暗笑。
这幢大厦里的姐姐们全是她的衣食父母,个个热情无比地赞助日常所需,虽然有时她实在A得太过分了,但是救助贫苦是件善事,她怎好折了人家的福气,将钱往外推呢!
何况她还不小心漏了点口风,不赶快补救信任回来,日后她会少掉一座大金山,从此三餐无披萨好分食,很悲苦呢!
“怎么又是技萨,我不是要你订海风拉面和虾仁炒饭吗?”满肚子都是披萨,嫌她小腹囤积的脂肪不够厚呀!
她大眼一睁地咬着被萨上的凤梨。“拉面店今天休业,炒饭的师傅上板桥吃拜拜。”
“怜怜,记得把窗户关牢,担心风大吹了你的舌。”
拉面店就在对街,鼻子一闻就闻到对面飘过来的爆香味。
“真的啦!弄欢姐,佐膝伯伯要带台湾老婆回日本定居,你看到的是幻觉。”她睁眼说瞎话,硬把非拗成是。
佐膝一家已在台湾落地生根了,口中嚷着要回日本种田,一嚷就是十几年,上个月才嫁个女儿到秘鲁去,哭得渐沥哗啦的差点淹大水。
自个开拉面店却偏爱中华料理,左手捞着面条下味嘈,右手开大火炒扬州饭,日本人口味淡,他却嗜食辣椒加大蒜,韩国泡菜腌得十足够味。
真要他回日本只怕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抱着柱子哭,死也不肯离开吃的“祖国”。
“好清晰的海市蜃楼,居然从日本传到台湾,真是神奇得叫人说不出话。”常弄欢嫌弃地推开吃了三天的披萨,她绝不再虐待自己的胃。
“是呀!照得好像是真的,连佐腾伯伯脸上的汗都一清二楚。”厚脸皮是宋怜怜的特质。
“A钱猫,你会不会觉得背脊发冷?”亏她还敢回话,不知死活。
“嘿嘿……弄欢姐,你千万要冷静,勿因小不忍而乱大谋。”她退后了一步,披萨照啃。
“你是指我花钱找罪受,光是喂胖你这只馋猫?”
要是不够冷静早掐死她了。
自从一个礼拜前出门购物遇上个神经病,她就干脆足不出户地窝在家里当速食米虫,每天与泡面和冷冻食品为伍,吃得快反胃了。
刚好前一首歌的版税下来,她忍痛雇用高薪小妹来跑腿,张罗懒女人的三餐。
谁知引虎人门,这打工妹拿了钱图利自己,时间一到就按下楼下开门键放人进来,丝毫不担忧坏人巧扮送货员抢劫她这个穷鬼。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她要收回打工权不再纵容这种利己行为,电脑再聪明也不一定能看透好人、坏人,她不想做全大厦女人的公敌,放任外人自由进出。
“弄欢姐,你的钱不给我赚喔?”小脸一垮,她努力地吃完仅剩的一块被萨。
怎么说也要捞够本,不吃太可惜了。
“少给我摆张受虐媳妇的表情,听说你在秦狮身上揩了不少油。”常弄欢伸直脚将空纸盒踢进口收袋中。
拜科技的好处,她们每一户都不用垃圾桶,墙角地方有个三尺见方的小口,用剩的废弃物和垃圾往里头一扔,电脑会自行分类,—一送至一楼的四只垃圾桶内等候垃圾车收走。
在国外某些大城市的饭店已有此设施,但在台湾算是首例。
“哪有、哪有,你不要跟我借钱,人家秦大哥是可怜我年纪轻轻就要自食其力,所以乐意当我的助养人。”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助养人?她还真说得出口。“你要冷血的秦狮有同情心,我看等陨石撞地球再说。”
就算不看报也知道秦狮是个狂妄自大、我行我素的独裁暴君,无益的事绝对不做,从来不理会人后的冷言冷语。
前阵子,二楼牡丹居的藏玺玺写了篇令人动容的报导轰动大街小巷,她是勉为其难地看了几眼,眼泪差那么一点就掉出来。
并非感动,而是大爆笑了,记者的笔真是厉害,死老鼠也能写成活耗子,硬是扭转狂徒的形象赚人热泪,让报社跟着赚了一笔。
“弄欢姐,你误会秦大哥了,他真的是好人,像上回有人拦着我找‘隐名’,要不是他及时出声……啊!惨了……”她连忙捂上嘴,只是为时已晚。
常弄欢转着手中的笔,脸上笑得很假。“宋大妹子,你何不从头到尾讲解给姐姐听?”
“弄欢姐笑得好恐怖,我没有泄露你的身份,天地良心。”乌云罩顶是不祥的预兆吧?
“天地良心好像不关你事,小小桂花晒干了好泡菜。”她冷冷地扬高嘴皮。
桂花居的宋怜怜苦着一张脸。“好嘛!好嘛!是人家一时嘴快,你给我一刀好了。”
“收了多少?”
她愣了愣。“什么收多少钱?”
“出卖费。”牡丹居的就是殷鉴,她和秦财主的交情便是如此建立的。
“人家哪会做出这种天地不仁的事,我一毛钱也没拿,你是我最尊敬的弄欢姐耶!”一句好听的话她可以重复好几次。
只要是她的金主,一律冠上“最尊敬”的敬语,这是求生之道。
“是来不及开价吧!当着秦财主面前不好显示本性。”她一语戳破虚幻的水镜。
“你诬蔑人家啦!我……我会看情形再出售情报。”
价高者得是生意经,暧昧不明才有赚头。
“你……真败给你了。”真难对她发火,好像在欺负小动物。
虽然明知她是有一口利牙的小鲨鲸。
一见危机解除,得寸进尺的宋怜怜抚抚肚子。“弄欢姐,我们去喝下午茶好不好?”
“谁出钱?”她明知故问地望着咬了一口的比萨,嫌弃地拢起鼻肌。
“当然是你唆!别想坑我。”只有她A别人钱的份,自个的钱祖宗可是打了三百六十五个死结,只进不出。
拿她没辙的常弄欢用脚挟起钱包,不去计较她的护钱行动,学生嘛,勤俭总是美德。
不过据她所知,小怜妹妹的家境十分富裕,账户内的存款多得令人咋舌,可是她却一天到晚叫穷博取同情,上当的人不在少数。
长发往脑后一束,搁下写了一半的歌词,她实在饿得发昏,随意套了双希腊式凉鞋。人还是以食为天,管他赶木赶得上打歌期,顶多换个人唱。
芍药花型的门向外盛放,两个娇悄妍丽的出尘女孩挽着手步出大厦,一道闪光灯忽地在远处一闪,照下两人亲近的相片。
风掠过,掀起一阵波涛,在未来的日子里。
人笑痴。
※※※
闭门羹。
简直是奇耻大辱,生平第一个污点……喔,不,是第二个耻辱,他不会忘了在超市挨了个疯女人一巴掌,至今他还深深地记得那张让他背上“神经病”恶名的性感恶嘴。
美国律师界第一把交椅,打过无数官司不曾尝过败绩的他,在小小的岛国上却连番受挫,同时栽在两个不长眼的台湾女人手中,要他平心静气实在大困难了。
心里的感觉糟得很,好像别人打了一巴掌还不过瘾,反身在胸口踢了一脚,沉闷得令他喘不过气来。
是他运气背到极点了吗?近在眼前的门却进不去。
最叫他难以忍受的是麻花辫女孩的忽视,同样是男人却有不同的待遇,什么男宾止步,根本是用来唬人的鬼扯淡。
见她笑咪咪地为后来乍到的霸气男人开门,左一句秦大哥、右一句秦大哥叫得亲热,完全不顾他正等着她邀请人内,硬生生地就将他隔离在冷门之外。
实是无礼至极!他以为台湾的人情味浓厚,应会热心地指引迷津,比照同等热情地让他进人深如禁院的大厦里。
谁晓得天不从人愿,在他满心欢喜地准备尾随而人时,敞开的大门倏地关上,距离他鼻尖仅仅一寸,冷得他想啃玻璃出气。
不论他怎么叫嚣、尝试,那扇门始终稳如千年古木,八风吹不动地屹立不摇,不曾再向外开放。
等了好几个小时他才放弃地驱车回饭店,那幢大厦的住户全都出奇的古怪,不符合现代人的生活步调,活像囚禁监狱里的囚犯,活动空间仅在一幢大厦。
“冠中哥哥,你朋友心情不好吗?”咖啡又不是酒,瞧他一杯又一杯地猛灌,也不怕过多的咖啡因导至失眠。
“是你的咖啡太好喝,他才会忍不住续杯。”第七杯,他还喝得下去呀!
“是吗?好喝下次再来捧场就好,你看他是不是过量了。”这人的胃肯定相当强壮。
妙妙屋是一间结合中、西式餐点的咖啡小栈,供应简单的午、晚餐和各式冷热饮,大众化的服务深受各方好评,客源不绝。
现在是下午三点,本该在台湾分公司巡视并召开会议的高阶主管东方奏却不在场,心清烦躁地四处闲逛,下意识要找那张红唇的主人。
天杀的巧合特别多,该碰上的人沓无踪影,不该碰上的人却避不了,硬是被拉进来当客人,使得原本不佳的情绪更加低迷,他干吗死命地想念一个粗俗无理的野蛮女,凭他的条件还怕找不到比她更出色的女人吗?
可是……唉!他就是控制不了想再见她一面的念头,心不由自主地牵挂着。
或许,他该去做脑部断层扫瞄,检查看看是否长了怪东西。
“妙妙,你别紧张,他是咖啡狂,一天十来杯不算什么。”才怪。
喜欢腻称妙纱为妙妙的何冠中,手指打了个叉,表示说谎无罪。
“喔。”她很想说他喝了隔壁小姐的咖啡,但是看对方似乎不在意地盯着他瞧,她也不好多嘴。
“妙妙,我饿了,你去炒个饭好吗?”他借故支开她。
“好的,你稍等。”她笑了笑,将吧台交给另一位朋友负责。
妙纱的身影一没人厨房,他的正经嘴脸立即变得轻优。“喂!你几天没上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