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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吾皇万岁万万岁(完结、古代言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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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喉间瞬间有些干,不曾见过这模样的他,更想不到他会有这模样……指尖有些发麻,转眸去看,殿上竟是再无一人,心口不由砰然一跳。
  他看着她,叫她:“孟廷辉。”
  她陡然回神,低头:“殿下。”
  “就这么想要状元之位?”他开口直接了当,话语如刃劈风。
  她双耳微凛,听清了,却像是没听清,一脸朦懂。
  他不急,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一殿寂静,殿外偶有飞鸟振翅扑檐而过的沙沙声,搅得人心更躁。
  她面色平静,一字一句道:“臣不只想要状元之位。”
  他听了这话倒也不觉惊奇,只道:“还想要什么?”
  她轻轻扬唇,“殿下有言,此次女子进士科第一人及第者允入翰林院,赐正七品编修一职。然而我朝有定,历科进士第一人及第者都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一职,为何女子进士第一人及第者却要低人一品?”
  他手中把玩着案上玉石纸镇,不疾不缓地道:“你还未当上状元,尚无资格说这些。”
  她低头,“倘是凡事都需在其位才能言其政,那翰林院的清议之名又是从何而来。”
  好一张厉害的嘴。
  他搁下纸镇,起身绕案下阶,走到她面前,问道:“你倒说说,倘是让你当了这个状元,你会怎样?”
  她仍旧低着头,“殿下方才说了,我还未当上状元,尚无资格说这些。”
  话音未落,她的下巴便被他一把握住,抬了起来。
  她微惊,抬眼正触他的目光,深涧似的一双眸子,到底也生寒。
  他臂肘半弯,低了头打量她,记忆深层连续翻涌,却始终看不出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一直未松,许久才慢慢开口道:“你既然这么想当这个状元,我便让你当这个状元。不但让你当这个状元,还赐你从六品修撰一职,允入东宫经筵侍讲,并修前朝之史,可进两院观诸翰林学士起草诰敕,再赐佩银鱼袋。如何?”
  一字字落入她耳中,震得她心神恍然。
  下巴微痛,只见他眼底深意层层覆上来,可她却不解。
  如此殊宠……
  他到底是何意?
  她凝神半晌,不答反道:“……君臣有别,殿下行此孟浪之举,太不合矩。”
  他松手放开她,“你连进士之名都还没有,如何能以臣下自居?开口却屡道狂言,何曾将我放在眼中?”
  她抬头,一路望进他瞳底,异色眼波深深漠漠如汹涌之涛,淹得她心头一片水湿淋漓。
  他挑眉,对上她的目光。  这句话像是在讽刺她,她心想。然后她自然就又想起来州试的事情,愈发觉得他心中一定是轻视她的。
  不知怎的,这认定却叫她格外不肯示弱起来,心头沸血直冲脑际,竟然又朝他靠过去一点,望着他道:“殿下也尚未登基继承大统,如何能以君上自居?既是非君非臣,那我便是狂妄一点又如何?”
  他听清,张口欲言。
  却不防她忽然凑近,偏头吻了他的左颊。

章十五 传胪(下)
 胆大包天。
  他左颊上仍有温香残存,脑中却只闪过这四个字,低眼去看,正对上她那双水汪晶亮的眼,端的是清湛无杂的眼神。
  虽知她心中对他有所求,可他却没料到她能如此放肆!
  一时间只顾惊神,竟未伸手推拒。
  她见他不拒不受,眼底似有火星在跳,便又轻轻凑上前,亲了亲他的两片薄唇。
  他额角一跳,垂眸,这才似回过神来。
  她的舌尖湿漉漉的,小心翼翼地划过他唇间,试着向里面探了点。
  他的身子僵着,仍旧没有动,也没有推开她,可盯着她的目光却如剑似火,生生劈进她眼底。
  ……
  不是没有碰过女人。
  十二岁那年便有宫女来侍寝,用他父王之言,此事也是学问一门,为帝者如何能落了雄风。
  只记得当时母皇笑着啐了一口,脸微微有些红。
  然而他却尝不出其间有何销魂滋味,只觉得是草草一场仪式,召告他已成人,从此能入中书观诸相议政。
  数年之后同知书偶然说起此事,却也被知书笑说,他当是天生冷情寡欲,全无乃父之风。
  ……
  他没有推开她,只是想看她究竟能放肆到什么地步,却不料她竟然真的敢得寸进尺地伸手上来抱住他的腰。
  她的心头一直在狂颤。
  她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会胆大到当廷对他如此这般……
  但她心中渴望了多年的这个男人,竟然也就真的任她对他如此这般……
  也许太子位尊人俊,数年来朝中对其投怀送抱的女官甚多,他是见怪不怪了,抑或是也乐于享用这些艳福……
  如此一想,她便突然住了手。
  他也终于抬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声音寒似九天玄川:“孟廷辉。”但也只就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再无后话。
  她静默地瞅着他,毫无惧意。
  她以为他是要做什么,却哪知他是太过震惊,以至于不知道该要如何处置她才好。
  殿门忽然在外被人叩了两下,有黄衣舍人推开了条门缝,“殿下,皇上方才……”
  话没说完,后面的字就都被生生咽了下去。
  那人眼睁睁地看着殿中这一幕,进也不能,退亦不是,人似被钉在了地上一般,连低头都忘了。
  大传胪放榜前的小传胪本就只是个形式过场,太子召见将定为一、二甲的十名女贡士也只是遵进士科定制罢了,本以为此时孟廷辉该将退殿,谁曾想……谁曾想……
  她的右手尚卡在他精瘦的腰间,他的右手紧紧握着她的左手。
  她贴着他,而他倾身,两人之间不过一纸之距,亲密的模样简直令人脸红心跳。
  门外有光禄寺的人候着,此时亦是透过大开的殿门瞧见了里面的景象,当下便将那犹在怔愣的黄衣舍人拽了出来。
  “砰砰”两声巨响,殿门被人从外慌乱地关上。
  殿内一下子暗了下来,连角落里的宫烛细焰都在微微发抖。
  他浑身上下都透着寒气,不发一辞也能令她头皮发麻。
  她显然是同没料到会被人撞见,心底揣度半天,却也不知该要如何是好——
  他二人间的姿势落入旁人眼中,想必是会令人以为是他在欺侮她。
  他皇太子数年英名,怎能今朝这般毁在她手中?
  她突然有些忐忑起来,竟不顾他的盛怒,看着他道:“是我以下犯上,殿下只管格了我的功名。”
  “孟廷辉,”他突然开口,面色缓了些许,眸底却依旧生寒,“此次女子进士科状元之位,非你莫属。”
  她微微讶然,不料他至此时还能说这话。  他转身,一路走向殿中金案,上面大小金榜并笔墨一应俱备——那本就是等他在小传胪后亲写进士姓名用的,此时看那裱金黄榜却甚是刺眼。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他俯身拾笔,蘸墨落榜,当真将她的名字写在了头一个。
  不由怔神,愈发不知所措。
  她如此放肆,他不贬罚她,却还依旧予她状元之位?  人道太子心深难测,
  是言不虚。
  而殿外高树葱翠,鸟儿轻鸣,春过夏已至。
  ·
  乾德二十四年五月廿日,女子进士科殿试放榜。潮安北路解元、京中礼部试会元孟廷辉再登榜首,成为了大平王朝女子进士科开试以来的第一个三元及第的女状元。
  接着又有诏下,着赏孟廷辉入翰林院、任从六品修撰一职,允入东宫经筵侍讲,并修前朝之史,可进两院观诸翰林学士起草诰敕,再加赐佩银鱼袋。
  此诏一出,本已沸腾的京城又如烈火之上添烹油,瞬时便炸了锅。
  历年历届进士科,何曾见过此等礼遇殊荣?
  而那一日在宝和殿中所发生的事情,自然不可避免地被人传了出来。
  流言蜚语一时疯长如野草蔓藤。
  太子从来不好女色,此次却在殿试上被潮安北路来的孟廷辉吸走了神,又在小传胪的当日独会其于宝和殿;而孟廷辉也不是省油的灯,自是知道顺竿往上爬,媚上之态常人不可想像也。
  佞幸宠臣,佞幸宠臣。
  翰林院、太学这两处朝中最清贵的地方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起这等人臣的,一时间清流涌议,都道孟廷辉实属邪佞之辈。
  可流言蜚语不过是流言蜚语,纵是清议声潮再高,却也没有一个人能真的上折子给皇上,请皇上收回已下诏书。
  但翰林院的老臣们岂容孟廷辉直入翰林?自然都在心里面兀自策谋着,将来要如何对付这个能靠如此手腕入得翰林院的女人。

章十六 东宫(上)
   一早天晴,扑面微风裹着初夏热意,风过撩袖,吹起一阵香。
  孟廷辉沿着宫城外的朱漆杈子慢慢地走着,分明能感受到两边路过之人的异样眼光。
  她抿唇,眼底暗了又亮。
  虽不知太子到底是何目的,可他有意予她此等荣宠,显然是料到在这之后她会被朝中如此非议的。
  是故意要让她难堪么?
  她深吸一口气,抬眼朝远处宫墙望过去,却看见一个绿裙女子站在秘书省的朱墙边上,远远笑望着她。
  还没等她仔细去看,那女子早已笑着迎了上来,举袖微揖,道:“孟大人。”
  孟廷辉看清了她的容貌,脸色忽然变得不自然起来,半晌才点点头,“沈大人特意在此等我?”
  沈知礼笑吟吟地道:“正是。”说罢,便转了个身,跟着孟廷辉一道往宫城北廊外的翰林院走去。
  孟廷辉却停了步子,“沈大人找我有何事,不如直接言明。”
  沈知礼看她脸色不甚晴朗,也不知她心中在想什么,不由微觉怪异,只是道:“近日来朝中各处都对孟大人非议不休,其中又以翰林院为甚。今日孟大人头一回入翰林,我正巧路过此地,便想着陪孟大人一道去,孟大人以为如何?”
  孟廷辉听后微怔,随即抿唇垂首,“是我想差了,多谢沈大人一片好心。”
  原本看见沈知礼在此等她,还只当她是因听了那些沸沸扬扬的传言,特来向她兴师问罪的——京城人人皆言,她沈知礼是太子立妃的不二人选,以她同太子这么多年的情份,此时不闻婚旨,却闻太子便被孟廷辉一把搅了清誉,此事她如何能不介怀?
  可却是自己想多了。
  沈知礼瞥她几眼,垂睫道:“孟大人以为我来是何意?”
  孟廷辉倒也直截了当:“听见朝中那些非议,沈大人倒不恨我?”
  沈知礼浅笑,“孟大人真是直性子,这种话也能直接问出口。”她停了好半晌,才道:“我为何要恨孟大人?”
  孟廷辉低眉,“沈大人不图太子妃之位?”
  沈知礼眼波轻闪,“我若不图,孟大人以为自己能有机会?”
  孟廷辉低眼看脚下,宫砖连绵无尽,直入皇城禁中,镌镂龙凤飞云之状,色沉暗灰。
  半天,忽然笑出声来,却不言。
  沈知礼看见她笑,自己也不觉笑了出来,“我朝太子的心思何曾放在男女之事上过?都说皇上只待太子册妃后便退位让政,却不知太子是什么人,他不欲册妃,谁能逼他册妃?而皇上退位一事只怕是早已定了的……”
  孟廷辉撇眸看向远处,道:“沈大人同我说这些宫禁秘事做什么。”
  “秘事?”沈知礼眸子轻转,脸色又变,微笑道:“说到秘事,我前些日子也曾得幸一阅孟大人幼时之事。”
  孟廷辉道:“我自幼无父无母,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能够让人注目。”
  “孟大人何必妄自菲薄?”沈知礼又道,“孟大人少时的那些事,太子也全知道。”
  此话颇有所指,倒令她听后心底一颤。
  这么说来,他竟是已经知道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不由想起那一日宝和殿中,他捏着她下巴打量她时的神情,寒冽眸光似要看进人骨子里去,想必那时他就已是知道了的。
  她微微蹙眉,忽然间好像想透了些什么,转而又是一怔。
  当时他口赐殊荣与她,分明是体恤她多年命舛,也是好让她这个无家无势的女人将来在翰林院不遭人欺,谁料她却只当他是在讽刺她渴求功名,反倒说他非君她非臣,逆心一起而去轻薄了他……如今殊荣犹在,可这意义却是早已不同。
  她心下突然一跌,竟有些懊恼起自己一时冲动,毁了他的一片好意。
  远处宫阙雕甍画栋,峻桷层榱,诸院堂殿琉璃瓦顶耀目生辉,朱栏彩槛处处皆是。
  绕过两个曲尺朵楼,翰林院便在前方。
  沈知礼领她往前走去,口中又道:“翰林院的老臣们自诩人品端方、学问纯粹,殊不知一肚子学问都被派在了逞清议口舌之快上。今日我陪你入翰林,断无人敢刁难你,平日里只要你不说错话,任是他们心中再怎么看你不惯,也没处苛责你。”
  孟廷辉听了心生感激,不由道:“沈大人于礼部试前为我投帖之恩我还未谢,如今又待我这般好,却要我如何来报?”
  沈知礼只笑不言,待走到翰林院阶前才轻轻地道:“我倒要谢你才好。若不是你此次搅了这么一波风潮出来,只怕那些老臣们奏请立我为太子妃的折子早就呈上去了。”
  孟廷辉蓦然偏头,看着她:“这么说来……”
  沈知礼抿唇,不待她说完便将她向翰林院的阕亭内推了一把,二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里面立马有人起身相迎,看见沈知礼便笑:“沈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这儿了……”眼睛一瞟,看见孟廷辉,登时僵了脸色。
  孟廷辉认得这男子,殿试之上他曾于殿外黄案前奉题,想来亦是个修撰,便微微低头,揖了个礼。
  西面待诏厅内有紫服官员出来,见了沈知礼也挑眉,“乐焉怎么来这儿了?”  沈知礼笑,“刘大人今日在院可正好。我与孟大人是旧识,方才在宫城北廊下不巧碰见,知道她今日入翰林,便同她一道过来,正好拜会刘大人。”
  孟廷辉跟着行礼,口中道:“刘学士。”知道此人正是殿试那日陪在太子案边的翰林学士刘仞,便低眉顺眼地不多言。
  刘仞不回她礼,只冲沈知礼微笑道:“沈太傅上回说要为我新作的画题诗,至今也没逮到他有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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